正文 第十章 荣
这次选秀，与姐姐一同进宫的新晋小主共8人，其中姐姐位分最高，被封为贵人，赐号筠，其次是两位常在，一位美人，其余的便是答应了。
有些人颇为不满，称皇上是因父亲官职在众人中最高，姐姐才得高的位分，而有的人见姐姐貌美，奉承话云云，姐姐皆一笑而过，并无多说。
而我的位置较尴尬，我并不属姐姐的侍女，也不是小主，在宫中，人皆以林姑娘来称呼我。虽无身份，同样因为父亲的缘故，无人敢怠慢。
今日早起，来姐姐处，秋素是姐姐宫中的掌事宫女，她奉上一碗冰糖燕窝，道：“小主，在宫中晨起后都先得空腹食一碗冰糖燕窝，而早晚二膳均各备菜肴八品，佐餐小菜二品。”
姐姐点点头，接过碗。
“当然了，还有饽饽c米膳四品，粥c汤各一品。天气冷些时会添两品热锅菜，天气炎热时则添绿豆粥供消暑。”
姐姐道：“宫中如此讲究吃食。”
“是了，小主平日里若是觉得饿，也可以吩咐下去，让小厨房给您做些点心。”
我看着桌上一清蒸豆腐，道：“姐姐，这豆腐看上去好精致，快拣一块尝尝。”
秋素接过我的话，为姐姐拣了一块，道：“二姑娘好眼力，这豆腐的做法是，先在锅上煮黄豆芽，半个时辰后去豆芽而留汤，再用沸水泡木耳c莲子c银杏等物，各切成丝状。菊花则再泡上十分钟，切丝备用。这一边备妥后，在大碗中放入竹笋c藕c冬菜等十余件，最后倒进先前调制的豆芽汤中，加入油盐，大小火各蒸上半个时辰，最后将黄瓜切片码在豆腐上。”
“一道什锦豆腐便要花如此功夫。”姐姐品了品，称赞道。
“宫中向来在吃用上讲究精致，小主，您用过早膳后得去向皇后娘娘请安，这是您第一次见众娘娘小主呢，您打算如何打扮？”
“别太惹眼就是了。”她看向我，道：“待会让琳儿同我去。”
秋素欲言又止，只是站立着。
第一次见如此多妃嫔，我觉得甚是紧张，表面上虽若无其事，手中的汗却已浸到帕中，我看看姐姐，她的神色淡淡如往常一般。
进入殿中闻到各种胭脂粉香混合在一起。皇后见人都到齐了，微笑着点头。这时皇后宫中的太监高声道：“众小主拜见皇后娘娘。”大伙儿齐刷刷地向皇后行礼，她的眼神掠过每一个人，点头道：“皇上的阳光真真是极好的，我看你们各个都是出色的。都起来吧。”
众人谢过后，太监又道：“众小主见过玫妃娘娘。”
玫妃笑道：“诸位姐妹请起来吧，都是自家姐妹，今日都见过了。”
起身后我悄悄观察着这位玫妃，她身着礼制朝冠，朱纬上周缀金凤五只，每只金凤皆饰东珠七枚，珍珠数十枚。耳饰皆五爪金蟒衔东珠各两颗，嫣红色衣衫显得格外美。
一双柳眉吊着凤眼，眨眼间妩媚动人。听闻她是当今太后的表侄女，连皇后都要忌她三分。
“筠贵人是哪位？”她的美目在众多身影中寻找着。
“回娘娘，正是臣妾。”姐姐站起身来行礼。
“哦。”她拖长了音，又问：“旁边这个，便是筠贵人的妹妹了？”
“回娘娘，臣女林琳。”
“姐姐端庄沉稳，妹妹略带俏皮，依旧是个美人坯子。”边说着，朝身旁发侍女使了眼色。
那侍女捧着一枚盒子，走到姐姐面前，打开道：“这一双玉镯，是上好和田玉，如此色泽道绝品便只有这一对。”
我与姐姐谢过玫妃后才敢收下。
众人说了片刻的话，皇后扶了扶额，道：“本宫觉得有点倦乏了，你们先退下吧。”
回到姐姐道慧缘宫，接连不断的赏赐便都来了。听着记账的宫女儿在旁报着：“大红妆缎一床c玉如意一柄c水晶鼻烟壶一个c金茶花一块c金荷叶扁豆蝈蝈簪一对”
虽说我在家中也见过不少好物，但这样多数量的却是头一回。
姐姐让人将它们收入仓库，便回到宫中坐下。
好容易坐下舒展腿脚，就听见有人进来道：“筠贵人安好，小主，今儿皇上命您侍寝。”
我一看，是个年逾四十的太监，虽为太监，但宫服却与旁人的不同。
“谢谢公公。”姐姐道。
那人走后，秋素道：“恭喜小主！那是李公公，御前服侍的人。小主且去准备，奴婢伺候着您。”
姐姐面上飞过一道红，轻声道：“琳儿你且到偏殿歇息吧，我已命人将偏殿打扫干净，日后你住那即可。”
我笑道：“姐姐这会便赶我走了，回去我要告诉爹去。”
“尽胡说，我哪儿赶你走了，好妹妹，快别闹。”
“是了，秋素姑姑，劳烦将我姐姐打扮的好看些。”我笑。
秋素点头答应。
走进姐姐所说的偏殿，发觉这儿倒也舒服，早已收拾的干干净净，烛火明亮，不见一丝灰尘。
躺在床上闭着眼，细细想着：姐姐今日被召侍寝，晚膳应是与皇上一同食用，这样我便一人用膳，也不必拘着礼。
刚想着，便有人敲门，道：“二姑娘，小主命奴婢将这些饭食送来。”
听着是个清脆的声音。
我开门，亦是个着粉衣的宫女，端着饭菜，一副怯怯的样子。
她将饭菜放在桌上，正欲离去，我叫住了她。
“二姑娘还有别的事情吗？”
“你别走，留下来一起吃。”我道。
她慌忙摆手，道：“二姑娘折煞奴婢了。”
在我的再三要求下，她才留下来，只不过怎样都不愿坐着与我吃饭，只是站在一旁。
这样一顿感觉奇怪的晚饭用过，我与她聊天。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花辞。”她依旧怯怯的回答。
“朱颜辞镜花辞树，最是人间留不住。”我轻叹。
“我想问你一些问题。”我道。
“二姑娘尽管问吧，奴婢必定知无不言。”
“当今皇上性格如何？”
“这奴婢不是特别清楚，只是听闻皇上雷厉风行，脾气变化极快，就算是李公公服侍多年也不很了解皇上的性格。”
“如此。那皇上长什么样，你见过吗？”
“未曾见过，只听闻皇上年逾三十，却看上去如二十好几，玉树临风，如仙子一般。”
我听闻这话，不由笑出声来。
问了些别的事，便让她离开。听着姐姐宫中有些动静，应是前往皇上处了。
家族荣宠从今日起皆系姐姐一女子身上了。想到此处，我不由为姐姐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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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颇为不满，称皇上是因父亲官职在众人中最高，姐姐才得高的位分，而有的人见姐姐貌美，奉承话云云，姐姐皆一笑而过，并无多说。
而我的位置较尴尬，我并不属姐姐的侍女，也不是小主，在宫中，人皆以林姑娘来称呼我。虽无身份，同样因为父亲的缘故，无人敢怠慢。
今日早起，来姐姐处，秋素是姐姐宫中的掌事宫女，她奉上一碗冰糖燕窝，道：“小主，在宫中晨起后都先得空腹食一碗冰糖燕窝，而早晚二膳均各备菜肴八品，佐餐小菜二品。”
姐姐点点头，接过碗。
“当然了，还有饽饽c米膳四品，粥c汤各一品。天气冷些时会添两品热锅菜，天气炎热时则添绿豆粥供消暑。”
姐姐道：“宫中如此讲究吃食。”
“是了，小主平日里若是觉得饿，也可以吩咐下去，让小厨房给您做些点心。”
我看着桌上一清蒸豆腐，道：“姐姐，这豆腐看上去好精致，快拣一块尝尝。”
秋素接过我的话，为姐姐拣了一块，道：“二姑娘好眼力，这豆腐的做法是，先在锅上煮黄豆芽，半个时辰后去豆芽而留汤，再用沸水泡木耳c莲子c银杏等物，各切成丝状。菊花则再泡上十分钟，切丝备用。这一边备妥后，在大碗中放入竹笋c藕c冬菜等十余件，最后倒进先前调制的豆芽汤中，加入油盐，大小火各蒸上半个时辰，最后将黄瓜切片码在豆腐上。”
“一道什锦豆腐便要花如此功夫。”姐姐品了品，称赞道。
“宫中向来在吃用上讲究精致，小主，您用过早膳后得去向皇后娘娘请安，这是您第一次见众娘娘小主呢，您打算如何打扮？”
“别太惹眼就是了。”她看向我，道：“待会让琳儿同我去。”
秋素欲言又止，只是站立着。
第一次见如此多妃嫔，我觉得甚是紧张，表面上虽若无其事，手中的汗却已浸到帕中，我看看姐姐，她的神色淡淡如往常一般。
进入殿中闻到各种胭脂粉香混合在一起。皇后见人都到齐了，微笑着点头。这时皇后宫中的太监高声道：“众小主拜见皇后娘娘。”大伙儿齐刷刷地向皇后行礼，她的眼神掠过每一个人，点头道：“皇上的阳光真真是极好的，我看你们各个都是出色的。都起来吧。”
众人谢过后，太监又道：“众小主见过玫妃娘娘。”
玫妃笑道：“诸位姐妹请起来吧，都是自家姐妹，今日都见过了。”
起身后我悄悄观察着这位玫妃，她身着礼制朝冠，朱纬上周缀金凤五只，每只金凤皆饰东珠七枚，珍珠数十枚。耳饰皆五爪金蟒衔东珠各两颗，嫣红色衣衫显得格外美。
一双柳眉吊着凤眼，眨眼间妩媚动人。听闻她是当今太后的表侄女，连皇后都要忌她三分。
“筠贵人是哪位？”她的美目在众多身影中寻找着。
“回娘娘，正是臣妾。”姐姐站起身来行礼。
“哦。”她拖长了音，又问：“旁边这个，便是筠贵人的妹妹了？”
“回娘娘，臣女林琳。”
“姐姐端庄沉稳，妹妹略带俏皮，依旧是个美人坯子。”边说着，朝身旁发侍女使了眼色。
那侍女捧着一枚盒子，走到姐姐面前，打开道：“这一双玉镯，是上好和田玉，如此色泽道绝品便只有这一对。”
我与姐姐谢过玫妃后才敢收下。
众人说了片刻的话，皇后扶了扶额，道：“本宫觉得有点倦乏了，你们先退下吧。”
回到姐姐道慧缘宫，接连不断的赏赐便都来了。听着记账的宫女儿在旁报着：“大红妆缎一床c玉如意一柄c水晶鼻烟壶一个c金茶花一块c金荷叶扁豆蝈蝈簪一对”
虽说我在家中也见过不少好物，但这样多数量的却是头一回。
姐姐让人将它们收入仓库，便回到宫中坐下。
好容易坐下舒展腿脚，就听见有人进来道：“筠贵人安好，小主，今儿皇上命您侍寝。”
我一看，是个年逾四十的太监，虽为太监，但宫服却与旁人的不同。
“谢谢公公。”姐姐道。
那人走后，秋素道：“恭喜小主！那是李公公，御前服侍的人。小主且去准备，奴婢伺候着您。”
姐姐面上飞过一道红，轻声道：“琳儿你且到偏殿歇息吧，我已命人将偏殿打扫干净，日后你住那即可。”
我笑道：“姐姐这会便赶我走了，回去我要告诉爹去。”
“尽胡说，我哪儿赶你走了，好妹妹，快别闹。”
“是了，秋素姑姑，劳烦将我姐姐打扮的好看些。”我笑。
秋素点头答应。
走进姐姐所说的偏殿，发觉这儿倒也舒服，早已收拾的干干净净，烛火明亮，不见一丝灰尘。
躺在床上闭着眼，细细想着：姐姐今日被召侍寝，晚膳应是与皇上一同食用，这样我便一人用膳，也不必拘着礼。
刚想着，便有人敲门，道：“二姑娘，小主命奴婢将这些饭食送来。”
听着是个清脆的声音。
我开门，亦是个着粉衣的宫女，端着饭菜，一副怯怯的样子。
她将饭菜放在桌上，正欲离去，我叫住了她。
“二姑娘还有别的事情吗？”
“你别走，留下来一起吃。”我道。
她慌忙摆手，道：“二姑娘折煞奴婢了。”
在我的再三要求下，她才留下来，只不过怎样都不愿坐着与我吃饭，只是站在一旁。
这样一顿感觉奇怪的晚饭用过，我与她聊天。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花辞。”她依旧怯怯的回答。
“朱颜辞镜花辞树，最是人间留不住。”我轻叹。
“我想问你一些问题。”我道。
“二姑娘尽管问吧，奴婢必定知无不言。”
“当今皇上性格如何？”
“这奴婢不是特别清楚，只是听闻皇上雷厉风行，脾气变化极快，就算是李公公服侍多年也不很了解皇上的性格。”
“如此。那皇上长什么样，你见过吗？”
“未曾见过，只听闻皇上年逾三十，却看上去如二十好几，玉树临风，如仙子一般。”
我听闻这话，不由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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