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矢口否认
我爸从我很小就教我做人要诚实,尤其是对家人。我还记得我半步都没离开过家之前,他已经给我讲《狼来了》的故事听了,而就是想让我明白能够得到別人的信任是有多么的重要,还有对人家说过谎一次以后,人家就很难再相信我了。他以后还给我讲过e ashgt一n斩樱桃树的传说,便教我如果做错了事就得承认,而不要因为怕受惩罚就说谎以及不承认来使得错上加错。
这些道理,我相信世界上每一个人都会同意的,而当然也包括我在内。当年幼稚的我还觉得这些道理太有意思了,便认为如果做错了事之后承认就是一种光荣。因此,我还很想找机会这样认错来表示我听话,但我不久后才知道原来我这样想的确是太天真了。
虽然我那么小时就已经懂了,但可惜我后来还是对家人说过谎,而我承认我曾经在家人面前做错了事之后便没有承认。有好几次,我都跟很多人一样觉得我自己很不争气,因为我从小有那么好的教育之下还会学坏。可是我后来才慢慢开始觉得其实这并不完全是我的错,而主要错的就是当年用那么好方法来教我的爸爸。
在我长大了以后,他便常常提起往事,而说当初是我妈教我说谎的。我爸说有过一次,我妈发现我做错了事,而本来在应该告诉我爸之下,我妈就对我说:“我这次就不把这件事告诉你爸爸,但你以后不许再这样做了”。我爸竟然天真到以为发生过这件事一次后,我就学坏了而且开始对他说谎了。
这件事我实在不记得发生过,但我能肯定这并不是我开始说谎的原因。其实根本没有人教我说谎的,但却是我爸鼓励我这样做。我今时今日的第一个记忆就是发生在我三岁那年的某一个晚上的一个阴影,而就是我为什么会开始说谎的故事。我在这本书里的自传就从这个故事开始。
那天晚上,三岁的我和我还没够一岁的妹睡在一个房间里,而当时房间里只有我们两。我早就醒过来了,但我妹还在睡,而我却已经懂得不该知声或者乱动而怕把她弄醒。我醒过来大半个小时后,她也醒了,而我就大声喊来叫我妈来。我喊了好几声我妈还没来,因而我就继续喊。我再喊了几声后,我四十出头的爸就进来了,而他一开口就骂我:“你喊什么喊?!你妹妹就在这里睡觉,你知不知道?!你那么自私的你!”说到这儿,我妹就开始哭了,而我爸就继续对我说:“你看!把你妹妹弄醒了!”
我知道他当时是在误会我了,便对他说:“不是啊,当时妹妹已经醒过来了。我是看到她醒了,我才开始叫妈妈的”。我爸根本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但就说:“她当时已经醒过来?!她刚刚才开始哭呢!你还在狡辩,错了不认错,还说谎!明明是你把她弄醒的,你还说她本来已经醒了!”
当年那么小的我却不懂得该怎么解释,但只能心里觉得不公平。我所做的都是出于好意想关心我妹,但反而被人骂我做了一件我根本没有做的坏事。我当时也想如果我妹能够开口说一句公道话就好了,可是今天的我回想起来便知道就算当年我妹会说话也绝对不会为我说半句。今天我还觉得其实我当年就算懂得解释都是没分別的,因为我爸就是这么一个自作聪明c糊里糊涂以及不讲道理的人。
这种事发生过很多次,而就是我明明没做错而且没错好承认,但无论我怎么说,我爸都不相信我。我觉得矛盾的就是在我都没骗过他之下,他已经不相信我了,而且似乎喜欢我说假话给他听。以后我才明白在我爸心里只有认错跟不认错的分別,而并没有他骂得对不对的分別。无论他骂我什么,他都只想听到我认错;而只要我不认错,他就说我在顶嘴c不知错以及说谎。他并不考虑我是在什么情况之下不认错,而且没想过我其实到底有没有错,便成为了他鼓励我对他说谎的第一个因素。
很多年以后,我爸还骂我是一个永远不会认错以及不会向人家道歉的人,还说按照我自己所说,我从小到大都没做过一件错事。其实我可以跟所有人说:在我的记忆里,我从没试过有一天不做错事的。有时候,我犯的错是大错特错,而有时候就只是微不足道的错,还有中间的各种各样的错,我都犯过。可是我一直都明白不管大错小错都是错,而且错了就得知错以及改好,便成为了我从小到大做人的目标。可惜我的家人全都不知道我这个目标,而其实都不认识我,更不知道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从小到大也是在家里长大的,而既然我每天都犯错,朋友们可能会问为什么我爸还说我从不认错。那就是因为我做错的大多数事情,他都不知道,所以就算他想骂我都没机会。我犯的错跟他也没什么关系,所以既然他没骂我,我也没必要向他道歉。他反过来就老拿一些我没做错的事情来冤枉我以及骂我有错。
每逢这种情况下,我爸只会给我两个选择:第一就是被他冤枉之下而认错;而第二就是表示自己是错上加说谎,便使得他以后更有不相信我的借口。这里很明显整个游戏都是他自己控制的,而他又是参赛者又是裁判。这样的游戏,我只可能输或者不输,但永远都不会赢的,便开始让我觉得做一个诚实的人这个游戏是玩不过了。
正在这第一个因素还在小小的我的脑里转的时候又出现第二个鼓励我说谎的现象了。有一次,我爸在家里干活,而我跟我妹就在他旁边看着他。当时我已经四五岁了,而我妹就两三岁。我当时也很想帮我爸手,或者至少跟他学一点东西。本来我跟我妹都好好的,但她就光应为她自己比我小,加上我们爸妈什么时候都听她的,就想站在我的位置以及把我逼开。结果我不让她逼开之后,她就哭着跟我们爸说是我想逼开她了。
我后来又发现其实她从小一直都有了这样的心态:如果她想打我,但打不了,她就会冤枉我而说是我打她的了。我便觉得就算她这算是练不成《天龙八部》里所说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武功,可是她这么小时已经有一套比我现在都强的武功了,而就是她随时都可以装可怜以及哭着说话来寻同情的。
接近二十年后的今时今日,在我爸妈心里还是我当年欺负了她,但其实我并没有这样做过。我现在回想起来就觉得其实当年我对着那么小的她根本可以让让她的,虽然她的出发点也是不好。可是我爸当时一开口就全听了她的话来骂我了,便说我不会当一个好哥哥,而只懂得欺负我这么好的妹妹。我就说:“我没有逼开她,是她想站我的位置,而我只不过不让她站而已”。我的确承认我的错误了,可是我爸并没有接受,反而又说我明明是欺负了她还不敢承认,然后又继续骂得更多。
当年的我又觉得不公平了,便开始怀疑做一个诚实的人到底有什么用。我这次做错了一点点事便敢老实地承认了之后还是没有人相信,而且似乎把我说得更坏。这种事情又发生过很多次了,而就成为了我爸鼓励我以后说谎的第二个因素。
在我讲述第三个因素前就得先介绍我在幼儿园认识的一位同学,名叫andy 一rris。他父亲是一位娶了爱尔兰太太的斯里兰卡人,而andy还有两个哥哥;但由于相关原因,我就不在此介绍他的家人了。
在1993年我临离开幼儿园之前的某一天,andy与他母亲和二哥一起来到我家作客,而我跟andy就开始一起玩游戏以及做模型。当我把一个模型都做好后,他在贪玩之下就用手把模型都破坏了。我当时一时生气就打了他一下手臂,可我真没想到这样他就马上开始放声大哭了!
当时我爸刚刚就在附近,而听到andy大哭便进来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当时心里就觉得有点乱了,而很快就在想我到底该怎么说。我想着那么多次我明明都没错之下,我爸依然冤枉以及惩罚我;还有那么多次我只有一点点错,但承认了之后还是被他当我是大错的冤枉跟惩罚。那时我已经知道我这样打人是不对的了,但我实在不敢承认,因为用最简单的比例都知道我将受的惩罚会是我想象不了那种。
我就想着反正我做一个老实人都没人欣赏的,所以不如就试一试说谎来度过这一劫了。我就鼓起了勇气跟我爸说:“他不小心摔倒了”。我说了之后就镇定地观察一下我爸的反应,而他果然就相信我了。他只叫我们要小心一点,而不要玩得太疯狂以及要注意安全,然后就走了。
他一走后,我立刻跟andy说:“你有没有事啊?你的手臂疼不疼啊?对不起啊,我不应该打你的。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他听到我这样说也向我道歉了,便说他不应该破坏我的模型的,而因此一点都没有怪我。当时表面上大家都当这件事过去了,可是对我来说,那天的事真是很不一般。我甚至可以说是我这辈子当中的一个界标,因为就是这件事正式鼓励我说谎了。
我心里当时在想:“我平时那么听话以及那么诚实有什么用?我一直说实话都没人相信我,但我说谎,人家就反而立刻信了;原来说一个人不说谎就会得到別人的信任是假的。那我还做一个诚实的人干嘛呢?反正人家都不一定相信我的,不如我什么时候都说自己没错了,而可能这样才会慢慢跟我以前受过的无数次冤屈扯平”。
其实我现在很难相信当年有一些那么天真的想法的小孩子就是我自己。发生这件事的那天是什么日期,我都没记录了;但反正就是从那天起,我说谎和不认错的坏习惯就开始了。幸好我不久以后遇到的某些人和事很快就使得我真正明白了这一切的误解以及彻底改好,但可惜到了那时候已经有新的复杂故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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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道理,我相信世界上每一个人都会同意的,而当然也包括我在内。当年幼稚的我还觉得这些道理太有意思了,便认为如果做错了事之后承认就是一种光荣。因此,我还很想找机会这样认错来表示我听话,但我不久后才知道原来我这样想的确是太天真了。
虽然我那么小时就已经懂了,但可惜我后来还是对家人说过谎,而我承认我曾经在家人面前做错了事之后便没有承认。有好几次,我都跟很多人一样觉得我自己很不争气,因为我从小有那么好的教育之下还会学坏。可是我后来才慢慢开始觉得其实这并不完全是我的错,而主要错的就是当年用那么好方法来教我的爸爸。
在我长大了以后,他便常常提起往事,而说当初是我妈教我说谎的。我爸说有过一次,我妈发现我做错了事,而本来在应该告诉我爸之下,我妈就对我说:“我这次就不把这件事告诉你爸爸,但你以后不许再这样做了”。我爸竟然天真到以为发生过这件事一次后,我就学坏了而且开始对他说谎了。
这件事我实在不记得发生过,但我能肯定这并不是我开始说谎的原因。其实根本没有人教我说谎的,但却是我爸鼓励我这样做。我今时今日的第一个记忆就是发生在我三岁那年的某一个晚上的一个阴影,而就是我为什么会开始说谎的故事。我在这本书里的自传就从这个故事开始。
那天晚上,三岁的我和我还没够一岁的妹睡在一个房间里,而当时房间里只有我们两。我早就醒过来了,但我妹还在睡,而我却已经懂得不该知声或者乱动而怕把她弄醒。我醒过来大半个小时后,她也醒了,而我就大声喊来叫我妈来。我喊了好几声我妈还没来,因而我就继续喊。我再喊了几声后,我四十出头的爸就进来了,而他一开口就骂我:“你喊什么喊?!你妹妹就在这里睡觉,你知不知道?!你那么自私的你!”说到这儿,我妹就开始哭了,而我爸就继续对我说:“你看!把你妹妹弄醒了!”
我知道他当时是在误会我了,便对他说:“不是啊,当时妹妹已经醒过来了。我是看到她醒了,我才开始叫妈妈的”。我爸根本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但就说:“她当时已经醒过来?!她刚刚才开始哭呢!你还在狡辩,错了不认错,还说谎!明明是你把她弄醒的,你还说她本来已经醒了!”
当年那么小的我却不懂得该怎么解释,但只能心里觉得不公平。我所做的都是出于好意想关心我妹,但反而被人骂我做了一件我根本没有做的坏事。我当时也想如果我妹能够开口说一句公道话就好了,可是今天的我回想起来便知道就算当年我妹会说话也绝对不会为我说半句。今天我还觉得其实我当年就算懂得解释都是没分別的,因为我爸就是这么一个自作聪明c糊里糊涂以及不讲道理的人。
这种事发生过很多次,而就是我明明没做错而且没错好承认,但无论我怎么说,我爸都不相信我。我觉得矛盾的就是在我都没骗过他之下,他已经不相信我了,而且似乎喜欢我说假话给他听。以后我才明白在我爸心里只有认错跟不认错的分別,而并没有他骂得对不对的分別。无论他骂我什么,他都只想听到我认错;而只要我不认错,他就说我在顶嘴c不知错以及说谎。他并不考虑我是在什么情况之下不认错,而且没想过我其实到底有没有错,便成为了他鼓励我对他说谎的第一个因素。
很多年以后,我爸还骂我是一个永远不会认错以及不会向人家道歉的人,还说按照我自己所说,我从小到大都没做过一件错事。其实我可以跟所有人说:在我的记忆里,我从没试过有一天不做错事的。有时候,我犯的错是大错特错,而有时候就只是微不足道的错,还有中间的各种各样的错,我都犯过。可是我一直都明白不管大错小错都是错,而且错了就得知错以及改好,便成为了我从小到大做人的目标。可惜我的家人全都不知道我这个目标,而其实都不认识我,更不知道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从小到大也是在家里长大的,而既然我每天都犯错,朋友们可能会问为什么我爸还说我从不认错。那就是因为我做错的大多数事情,他都不知道,所以就算他想骂我都没机会。我犯的错跟他也没什么关系,所以既然他没骂我,我也没必要向他道歉。他反过来就老拿一些我没做错的事情来冤枉我以及骂我有错。
每逢这种情况下,我爸只会给我两个选择:第一就是被他冤枉之下而认错;而第二就是表示自己是错上加说谎,便使得他以后更有不相信我的借口。这里很明显整个游戏都是他自己控制的,而他又是参赛者又是裁判。这样的游戏,我只可能输或者不输,但永远都不会赢的,便开始让我觉得做一个诚实的人这个游戏是玩不过了。
正在这第一个因素还在小小的我的脑里转的时候又出现第二个鼓励我说谎的现象了。有一次,我爸在家里干活,而我跟我妹就在他旁边看着他。当时我已经四五岁了,而我妹就两三岁。我当时也很想帮我爸手,或者至少跟他学一点东西。本来我跟我妹都好好的,但她就光应为她自己比我小,加上我们爸妈什么时候都听她的,就想站在我的位置以及把我逼开。结果我不让她逼开之后,她就哭着跟我们爸说是我想逼开她了。
我后来又发现其实她从小一直都有了这样的心态:如果她想打我,但打不了,她就会冤枉我而说是我打她的了。我便觉得就算她这算是练不成《天龙八部》里所说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武功,可是她这么小时已经有一套比我现在都强的武功了,而就是她随时都可以装可怜以及哭着说话来寻同情的。
接近二十年后的今时今日,在我爸妈心里还是我当年欺负了她,但其实我并没有这样做过。我现在回想起来就觉得其实当年我对着那么小的她根本可以让让她的,虽然她的出发点也是不好。可是我爸当时一开口就全听了她的话来骂我了,便说我不会当一个好哥哥,而只懂得欺负我这么好的妹妹。我就说:“我没有逼开她,是她想站我的位置,而我只不过不让她站而已”。我的确承认我的错误了,可是我爸并没有接受,反而又说我明明是欺负了她还不敢承认,然后又继续骂得更多。
当年的我又觉得不公平了,便开始怀疑做一个诚实的人到底有什么用。我这次做错了一点点事便敢老实地承认了之后还是没有人相信,而且似乎把我说得更坏。这种事情又发生过很多次了,而就成为了我爸鼓励我以后说谎的第二个因素。
在我讲述第三个因素前就得先介绍我在幼儿园认识的一位同学,名叫andy 一rris。他父亲是一位娶了爱尔兰太太的斯里兰卡人,而andy还有两个哥哥;但由于相关原因,我就不在此介绍他的家人了。
在1993年我临离开幼儿园之前的某一天,andy与他母亲和二哥一起来到我家作客,而我跟andy就开始一起玩游戏以及做模型。当我把一个模型都做好后,他在贪玩之下就用手把模型都破坏了。我当时一时生气就打了他一下手臂,可我真没想到这样他就马上开始放声大哭了!
当时我爸刚刚就在附近,而听到andy大哭便进来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当时心里就觉得有点乱了,而很快就在想我到底该怎么说。我想着那么多次我明明都没错之下,我爸依然冤枉以及惩罚我;还有那么多次我只有一点点错,但承认了之后还是被他当我是大错的冤枉跟惩罚。那时我已经知道我这样打人是不对的了,但我实在不敢承认,因为用最简单的比例都知道我将受的惩罚会是我想象不了那种。
我就想着反正我做一个老实人都没人欣赏的,所以不如就试一试说谎来度过这一劫了。我就鼓起了勇气跟我爸说:“他不小心摔倒了”。我说了之后就镇定地观察一下我爸的反应,而他果然就相信我了。他只叫我们要小心一点,而不要玩得太疯狂以及要注意安全,然后就走了。
他一走后,我立刻跟andy说:“你有没有事啊?你的手臂疼不疼啊?对不起啊,我不应该打你的。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他听到我这样说也向我道歉了,便说他不应该破坏我的模型的,而因此一点都没有怪我。当时表面上大家都当这件事过去了,可是对我来说,那天的事真是很不一般。我甚至可以说是我这辈子当中的一个界标,因为就是这件事正式鼓励我说谎了。
我心里当时在想:“我平时那么听话以及那么诚实有什么用?我一直说实话都没人相信我,但我说谎,人家就反而立刻信了;原来说一个人不说谎就会得到別人的信任是假的。那我还做一个诚实的人干嘛呢?反正人家都不一定相信我的,不如我什么时候都说自己没错了,而可能这样才会慢慢跟我以前受过的无数次冤屈扯平”。
其实我现在很难相信当年有一些那么天真的想法的小孩子就是我自己。发生这件事的那天是什么日期,我都没记录了;但反正就是从那天起,我说谎和不认错的坏习惯就开始了。幸好我不久以后遇到的某些人和事很快就使得我真正明白了这一切的误解以及彻底改好,但可惜到了那时候已经有新的复杂故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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