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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他向我走来(4)

  季北尧,你知道吗?

  我有一个特异功能。那就是——

  能透过一个人的外在看透这个人的本性,怎么样,很神奇吧?

  我的特异功能告诉我呀,一定要好好地对待眼前的这个少年。

  因为他是一个很温暖的人啊。

  他很好很好。——云辞

  不按套路出牌的说法。

  倒取悦了云辞,让她弯了弯嘴角,露出浅浅的酒窝。

  这句话的潜台词不就是,季北尧愿意让她站在他身边了吗?

  这样也挺好的。

  匆匆刷了卡出校门,这座城市的灯火还没熄,灯火璀璨,艳丽辉煌。

  在高中,通校生简直比这座城市的黑暗还罕见,全高(2)年级,估计也就这三个人——云辞c季北尧c成锡。

  哦,最后的那个,不提也罢。

  云辞虽然家住得远,但她的婶婶一听说住宿需要的费用,就算是再不欢迎云辞,也只好让她每天走路回家。

  而季北尧和成锡,就是典型的不学无术。

  两人安静地走着,都没有试图去找话题,气氛也还算融洽。

  走了会,季北尧打破了沉默:“你都是一个人回去的?”

  “嗯。”

  “嗤。”他笑了下,“你爸妈也放心?”

  “”

  云辞的眼神有些迷茫,好像是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

  “他们啊,已经过世了。”

  “哦。”

  季北尧只回了声,也不像别人一样,因为担心提起对方的忌讳,在知道这种事情之后,立刻道歉。

  他不咸不淡地“哦”了声,就没再继续往下聊了。

  云辞也不介意,嘴角依旧隐隐露出酒窝。

  “他们是很好很好的人。”说到这,云辞顿了下,转而笑了下,“跟你一样,嗯,都是很温柔的人。”

  季北尧挎着书包的手一僵,垂眸瞧了眼云辞。好半天,才牵了牵嘴角。

  “傻子。”

  还是个固执的傻子。

  固执到认定一件事,就死活不听劝的傻子。

  算了,傻也挺好的。

  云辞笑了,“是啊,站你身边,衬你聪明。”

  啧。

  一点都不可爱的傻子。

  次日清晨。

  “今天的早读取消。”物理张老师拉着张黑脸站在台上,“我们进行物理测试,时间100分钟,请同学们诚实考试。现在,考试开始。”

  简洁的几句话之后,直接发了试卷下去,所有同学立刻埋下头,开始反复斟酌着看题目。

  毕竟都是尖子班的学生,一个个都低着头奋笔直书。

  云辞写的速度不慢,除了在最后一道题上面花了一些时间,时间才过去一半多一些,她就已经放下笔了。

  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她下意识地扭头看着旁边的座位。

  果不其然,少年趴在桌子上,压在一张试卷上面,闭着眼睛睡得正熟。

  云辞再往下仔细瞧了瞧,有些惊讶。

  竟然是已经全部写满了。

  云辞以为她的速度已经够快了,毕竟这张试卷有一定的难度,大半段时间已经算是掌握得很好了。

  想到小少爷的水平,她又好像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再看了眼睡的正香的季北尧,她忍不住笑了。

  这少爷,完全就是为了能赶紧睡觉,才这么快写完的吧。

  就好像考试都能耽误了他睡觉一样。

  很狂妄的样子。

  但她知道,季北尧不是刻意去炫耀的。

  他是真的嗜睡。

  想到这,她嘴角的笑意更浓。

  ——

  考完试之后,班里的人立刻围成好几堆,在那里对考试答案。

  “哇,我怎么连这道题都做错了”

  “啊我都好几个粗心错误了,我记得这道题目老师上课讲过的”

  “哇塞这道选择题我连题目都看不懂”

  “最后一道题好难啊,我算半天都没算出来,开出来一堆东西诶,你们有谁做出来了吗?”

  这些哀怨声此起彼伏。

  多是班上成绩好的同学聚一堆,中等的聚一堆,成绩处于下游的聚一堆——讨论游戏。这些人大多就是父母交了钱进来的,对学习也压根不关注。

  云辞倒是没主动去跟别人讨论,却有一堆同学拉着她讨论。

  “云辞,你最后一道题算出来是多少啊?”

  云辞看着对方,反应过来,是徐鹿。

  “9分之17。”云辞自然地回答。

  “啊?怎么可能?”徐鹿嘴巴微张,“哪有这么复杂?还有分数?我算出来的是3啊。”

  徐鹿皱了皱眉,“会不会是你哪一步算错了?”

  她对最后一道题好像很有自信。

  毕竟,比起云辞那个有些复杂的答案,她这个显然才是正常的。

  徐鹿又侧过身,问她身边垂着头的季北尧,“季北尧,你呢?”

  季北尧刚睡醒,压根没听到她们的谈话,皱了皱眉,“什么?”

  “考试最后一道题的答案啊。”

  “哦。”季北尧想了下,摘下刚刚睡觉时候扣上的帽子,“9分之17。”

  “诶?!”徐鹿这回真的感觉到慌张了,“可是我公式带对了,没有计算错误,受力分析也正确的啊。”

  季北尧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那就是你蠢。”

  “”

  连他们中间的云辞都感受到了气氛的古怪。

  她帮忙调节气氛,“没事啦,最后一道题分值也不高。”

  徐鹿涨红着一张脸,看向云辞,觉得这人就是在落井下石。

  使劲瞪了她一眼,用鼻孔“哼”了声,跺了跺脚,迅速跑回了自己的座位。

  莫名其妙被敌视的云辞摸了摸耳朵,有些想不明白。

  刚刚还一副不管世事的季北尧这时冷哼了声,“辞神,你点儿可真背。”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啊”云辞也一脸莫名。

  大概是迁怒吧,云辞无奈地想。

  “那就骂回去啊。”季北尧一脸懒倦,“这时候那么好心干嘛?最好骂死她,爷给你撑腰。”

  云辞笑了下,“没多大事。”

  “怕什么?都说了,爷给你兜着。”季北尧抬眸,“怎么,我还不够给你底气?”

  云辞一时哭笑不得,“你那么敌视她干嘛?”

  “打扰我睡觉,你说我该不该敌视她?”

  “你之前不还耐心地给她讲题吗?”

  “正常人来问我题我都一个态度。”

  季北尧又拉上了帽子,大抵是打算接着睡。

  “还有,让你受了这冤屈,你说我该不该敌视她?”

  见少年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云辞摸了摸鼻子,笑了。

  所以,在他看来,委屈了她,是和打扰他睡觉一样不可饶恕的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是不是说明,她对他来说,也是很重要的c至少没法跟一般事物相比?

  如果是这样,她大概真的会很开心。

  ——

  放学的时候,季北尧照例跟着云辞走。

  云辞这回倒是明白了,没拒绝他。

  “季北尧,为什么你理科学这么好c文科却一般啊?”云辞使劲找着话题,还尽量委婉地用了“一般”这个词。

  “因为我聪明。”

  “哦。”云辞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那,那你没有想过要好好学文科吗?不然你理科这么好,进不了北大清华,不也是很可惜吗?”

  “国家级竞赛拿奖了有保送资格的。”

  “诶?那你有吗?”

  “下个月要去参加。”

  云辞点了点头,觉得他还是很厉害。

  “可是,如果不参加高考,不会觉得人生少了些什么吗?”

  “会。”季北尧一扔外套,披在了书包上,“少了几张试卷。”

  云辞一时语塞。

  “你今天心情不好啊?”

  “没。”

  哦,那就是很不好了。

  “因为被打扰了睡觉?”

  “不是。”

  “啊?那是因为”

  “因为你总要赖着我,让我很烦。”季北尧好像突然笑了声,“辞神,救命之恩可不是一定要以身相许的。”

  云辞沉默了。

  你看,季北尧,你又在推开我了。

  明明每天都因为担心我而要送我回家,却又总是爱对我口是心非。

  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呢?

  一直沉默着到了云辞家门口,送她上去之前,云辞突然拉住了季北尧。

  “等一下。”

  “干嘛?真要以身相许啊?”

  云辞没理他的调笑,“季北尧,你知道吗?我有一个特异功能。”

  “什么?”

  “我能透过一个人的外在看透这个人的本性,怎么样,很神奇吧?”

  借着昏暗的灯光,季北尧好像看见了云辞脸上明媚而又温婉的笑。

  他难得没去吐槽,“所以呢?”

  “没有了。”云辞笑出了声。

  “晚安呀,季北尧。”

  我的特异功能告诉我呀,一定要好好地对待眼前的这个少年,哪怕他三番两次地推开她。

  因为真正的关心是骗不了人的眼睛的,因为她知道她是真的被这个少年呵护着,因为他真的是一个很温暖的人。

  哪怕已经说过好几次了,我还是想要告诉你——

  你真的很好很好啊,季北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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