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you jump,and i jump
“白王子。你好。”机器的混音毫无感情地回荡在船舱里。
浅穗看着空荡荡的大厅里那条空落落的长桌子心里也早有准备，“你好。”
“你是一个很精明的商人，白王子。但我想金钱对你来说只是附庸品了，我们需要的是力量。你和我联手的话，成果我们可以共享。”
“就你要做的事而言，”浅穗笑笑说，“世界范围内的黑手党组织大多持反对票，你还要坚持？”
“不必管他们。白王子，你应该知道这是能够通晓平行世界的能力。想想吧，能了解平行世界所有的信息，那和上帝又有什么区别？”
“但那不是用科技就可以解决的不是吗？而况，就我所知，现在的科技还不足以破解她身上的秘密。”
“你知道，有种很奇妙的技术——克隆，我的团队对它的运用已经很纯熟了。也就是说，只要我想，这样的女孩儿要多少就可以有多少。就像那些最优秀的疯狂的科学家一样，我们可以多试几次，总会有结果的。”
“克隆？”浅穗笑了笑，“我并不认为克隆出的人还能够出色地继承那种力量。但是，不妨说说看你需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那女孩儿身边的蛆虫太碍事了，它们会阻挠我纯粹的干净的实验。但是，作为一个虔敬的科学家，除为必要的科学研究以外，我不会”
“好了。你要我杀人灭口对吧？”浅穗打断了他虚伪的口辞，只要是杀人，结果都一样。就目的而言，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就数量而言，杀手和这类科学家不相上下。就价值而言，谁造成的死亡更有意义也难说。但是，就过程而言，相比于他们残忍漫长的科学研究，杀手手起刀落的解决简直是神圣。
“不错。所以我说你很精明。我知道，你有不少针对他们的悬赏，那价格都高的惊人，这对你是一举两得。我也知道，你已经把这里的定位‘卖’给他们了。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相反，我非常佩服你的经商头脑和举世无双的凶杀才能。现在，你可以尽情做你最擅长的事了。”
“先生。似乎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说过我要帮你吧。”
“我想你也清楚，白王子殿下，从踏上这条船开始，你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浅穗当然很清楚——从进入大厅开始，他就浑身一股不舒服的刺痒感——暗处已有无数的枪支已经瞄准了他。
“杀手的命可不值钱。”浅穗仍是风月无关的笑，“不过，我无所谓。”
“他们已经过来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白王子。如果同意我的条件，这里是你最华丽的战场，如果你不配合，那么，很抱歉”
“好吧。我同意。记得你的承诺。”浅穗耸耸肩，然后转了身。
当他缓缓走出来站到甲板上时，正见远处大批的飞机和战舰游轮压过来。
野的眼里是惊恐。她身边看守她的人悄然撤去。
浅穗来到她身边，他问她，“还冷吗？”
一架很大的直升机却比那些船只先一步抵达。从上面下来的人径直朝野走过来。
他们看了浅穗一眼。浅穗朝他们微笑了一下。
然后他们用钥匙打开了装着野木笼子，粗鲁地把野拽了出来。野看着那架黑色的大飞机。某种非常恐怖的印象攫住了她。
一只粗大的手碰到他的一瞬，野忽然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朝他猛地侧身出腿踢了过去。
那人居然躺倒了。浅穗微微一愣，看到那人眼角渗出的血流。这是格斗术？这个女人，倒还有两下子。不过，那一招，倒不像是正派的白道或黑道打法，很有些邪门，但确是接受了某种专业的训练一样，无论是脚法还是攻击的部位都准确有力。就这样一踢，她也够呛了吧。
就在其他人猛地朝野冲过来的时候，野扑进浅穗怀里死死地揪住了他。那种绝望到无力的声音像在堕入深渊前向最后的神明祷告却又透着一种强大到无法言说的求生，“救我。浅穗。救我！！！”
那一瞬浅穗忽然改变了主意。
他右手搂住野，从野的外套也即他自己原先的外套里用左手突然抽出一把极薄又极锋利的刀以鬼影般的速度刺出又拔回，刀刀见血，快意恩仇。
野听到那种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她知道浅穗恐怕没有以杀戮为目的，不由地揪紧了浅穗的衣服，然而就在那一刻她忽然触到在浅穗的衣服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猛然狠狠地把浅穗的衣服扯了下去。
浅穗没预料到野突如其来的撕扯，差点重心不稳。等他解决完最后一人回身看时，正见甲板上那件衣服的碎片里扭动出一条小小的蛇，张着令人骇然的血色的口。
浅穗的眼眸瞬间一暗，手里的刀飞去插穿了蛇的身体，斜斜地钉在了夹板上。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阴谋，从他被披上了衣服，对他的算计就已然开始了。
呵呵。这条蛇带的毒，恐怕不只是蛇毒。而怀里这个比蛇更毒的丫头，反倒救了他一命。他看见从船舱里涌出来的持着枪的喽啰们，眼里是已经很少出现的极端暴戾的血腥之色。
野被这个男人不藏一丝的杀意刺得浑身发痛。但她已经不敢退后了。浅穗，浅穗你救我。浅穗，浅穗求你，别再松手。
那时候浅穗手无寸铁。那时候海风也凌冽。
那时候野没哭。那时候人心也摇曳。
那时候天很孤寂。那时候野想着是谁都欲壑难填。
那时候海天间轰隆隆的飞机轮船赶过来的是在乎她的男人。那时候离她最近的男人想着，灭，灭，灭。
那些人枪端起来时浅穗轻轻地捂住了野的耳朵。
野没搞清楚他要干什么，整艘船轰然爆炸。野看见飞溅的肉末和木头甲板上漫开的大滩的血。
魂飞魄散。
而远处的船只上南宫霨，薄秋，池修看到了火光骤起，浪头急升，那艘庞然巨物不可控地迅速下沉。
没等野把灵魂拾回来，她听见浅穗笑着低低一句，“你再跳一次海，我再救你一次？或者说，我们有生之年还可以再演一场泰坦尼克号。”
野空空地看着他。他把她抱起来，走到了船舷边。野的身下就是滚滚的波涛，她本苍白如纸的脸被霞光也是火光也是血光映得灿若桃花，浅穗对她说，“相信我。”
然后松开了手。
紧接着自己也翻过了围栏纵身越下。
野就那样坠了下去。那时候她仰头看了最后一眼朝阳，很淡地笑了一下，然后闭上了眼睛。
她沉进海里时，那艘船更加剧烈地爆炸了。
浅穗潜进海里，紧紧地拥住了她。
野被那种巨大的冲击力回旋着推了出去。她的耳朵里进了水，身上也被不知为何物的坚硬碎片流过去割破了皮肤。但她无比悲观也清楚地知道，浅穗受的伤比她深得多。
她已管不了了。
就在野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浅穗吻了她。
野身上的伤口浸泡在海水里生生的疼。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野觉得自己坚持不了太久。多一秒都坚持不下去。
野的嘴里是浓重的血腥味。不是她的血。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野忽然浮出了水面。
浅穗的嘴唇离开了野。野突然可以呼吸了。她虔诚地睁开了眼睛，酸痛难忍的双眸看到血红的朝阳，看到伏在她身上的人，身上一片血红和太阳一样。
“浅穗。”野整个人傻掉似的，空空地喊了一声。
“嗯。”浅穗很虚弱地应了，而后笑了，“放心。我死不掉。”
野才想起来看看托住他们的是什么，潜艇的顶端忽然起开了盖子。爬上来两个人，是俞川和妄溪。
野松了一口气。
俞川看到浑身是血的浅穗和一双眼灿若朝霞的野，颇有几分诧异，但也很快恢复了平静。浅穗这个男人，永远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们照他多变的指示做就行了。
他把浅穗半推半扶地从野的身上弄下去，野和妄溪对视了一会儿。最后野挣扎着自己挪到了盖子边，从梯子上很慢很慢地下来了，每一动都很疼。
妄溪合上了顶盖下来。潜艇开始启动。野坐立不安地缩在角落。
俞川把浅穗弄到一旁的床上，疏旭已拎了药箱过来。
妄溪看了一眼野。
俞川问，“浅穗，哪儿来的女人？”
“问你们的潇牧大爷。”
几个人都一愣。潇牧并没有和他们一起过来。最近他确乎有些奇怪，就是这个女人的缘故？
“那你这也算是英雄救美了？”俞川笑笑。
“那是。”浅穗坐在床上，的背部一大半都已血肉模糊，疏旭面不改色地消着毒，浅穗擦了一下唇角溢出的血，那张俊美的脸上已被割破多处，一丝丝地渗着殷红。在野眼里，他就像是一个嗜血的撒旦。
接着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浅穗说，“司空沐，过来。”
司空沐？不就是那个失踪后惊动黑道白道同时寻找的司空氏嫡女？众人的目光都投向她，野咬咬牙，还是费力地站了起来，勉强走到了他身边。
“坐。”
野在床上坐下来。
浅穗同样负着伤的左手抬起，细细地在野白如凝脂毫无血色的脸上摩挲起来，“还好脸没有弄破。”
野惊惧地望着他。不由地颤抖起来。
“你在害怕？”浅穗又笑了，他慢悠悠地用拇指指腹揩了自己颈脖上新渗出的血，抹在野惨白的唇上，野的脸一下子娇媚横生，“别怕。我舍不得真卖了你。不过我也不甘心把你还回去你身上的伤口疼吗？”
野不知该作何回答，终是点了头。
“疏旭。先给她上药吧。”浅穗说。
众人的目光一冷。
疏旭停下了手，默默地换了新的棉签，蘸了酒精，转向野握住了野的手臂，在她的伤上轻轻地涂起来。
俞川看着浅穗欲言又止。
野吃痛，但不敢吱声。连眉也不敢皱。手却微颤着。
浅穗对野说，“要是疼就说，嗯？”
“浅穗，你”俞川还是开口。
“浅穗潇牧要和你视频”星尘从驾驶室奔出来，看见床上陌生的女孩，又看到遍体鳞伤的浅穗，一愣。
“俞川。你去告诉潇牧，他的小姑娘，我还给他。让他发位置给冰栀，然后在他的小岛上摆好酒席等我。今天带你们去感受一下那家伙世外桃源般的快活日子。”浅穗笑了笑。
俞川一蹙眉，“按照规矩，私人岛屿其他人”
“我去过了。这不是还活得生龙活虎的吗？”浅穗说完忽然吐出一口鲜血，野不无担忧地看向他。
“是是。生龙活虎。”俞川瞥了他一眼，转过身进了驾驶室，心事重重。
星尘又看了看野和浅穗，跟过来，“俞川，那个女孩是谁？”
“谁知道呢。”俞川不由捏紧了拳，按照浅穗强大的身手和计算能力，他应该在那艘船爆炸之前孑然一身轻松退出，按照他的自由个性和一向自信过头的计划，他们过来接应时他应该在悠哉地游泳！而现在他居然以自己受如此重的伤为代价救这个不相干的女人？就算这女人和潇牧有关系，浅穗他，究竟是为了潇牧，还是
浅穗又一次擦了唇边的血，继续若无其事地说，“司空沐，你听说过海底两万里吧？那艘潜艇是叫鹦鹉螺号？大概比我这个大一点”
野忽然打断了他，哭了，“你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呜呜”
疏旭也愣了。妄溪也愣了。
浅穗沉默了。忽而又笑了。
“小丫头，你这是心疼了？”浅穗危险又邪魅的声音扬起，“要不你别跟潇牧了，跟我吧？”
野停止了抽泣。
“说真的。你好可爱啊。”浅穗再次伸手，把野的脸拉向自己。
妄溪的脚冷不丁踹翻了椅子，“咚”的一声砸在了地板上。
浅穗看过妄溪，收了手，转而摸摸她的头。
野总觉得浅穗很像某个人。他和团子很像，但不一样。和楝也有点像，但不一样。他也有点像驭棘，但又不一样。
野的头被抚过的时候野懂了，他很像，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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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穗看着空荡荡的大厅里那条空落落的长桌子心里也早有准备，“你好。”
“你是一个很精明的商人，白王子。但我想金钱对你来说只是附庸品了，我们需要的是力量。你和我联手的话，成果我们可以共享。”
“就你要做的事而言，”浅穗笑笑说，“世界范围内的黑手党组织大多持反对票，你还要坚持？”
“不必管他们。白王子，你应该知道这是能够通晓平行世界的能力。想想吧，能了解平行世界所有的信息，那和上帝又有什么区别？”
“但那不是用科技就可以解决的不是吗？而况，就我所知，现在的科技还不足以破解她身上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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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穗没预料到野突如其来的撕扯，差点重心不稳。等他解决完最后一人回身看时，正见甲板上那件衣服的碎片里扭动出一条小小的蛇，张着令人骇然的血色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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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空空地看着他。他把她抱起来，走到了船舷边。野的身下就是滚滚的波涛，她本苍白如纸的脸被霞光也是火光也是血光映得灿若桃花，浅穗对她说，“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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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进海里时，那艘船更加剧烈地爆炸了。
浅穗潜进海里，紧紧地拥住了她。
野被那种巨大的冲击力回旋着推了出去。她的耳朵里进了水，身上也被不知为何物的坚硬碎片流过去割破了皮肤。但她无比悲观也清楚地知道，浅穗受的伤比她深得多。
她已管不了了。
就在野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浅穗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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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的嘴里是浓重的血腥味。不是她的血。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野忽然浮出了水面。
浅穗的嘴唇离开了野。野突然可以呼吸了。她虔诚地睁开了眼睛，酸痛难忍的双眸看到血红的朝阳，看到伏在她身上的人，身上一片血红和太阳一样。
“浅穗。”野整个人傻掉似的，空空地喊了一声。
“嗯。”浅穗很虚弱地应了，而后笑了，“放心。我死不掉。”
野才想起来看看托住他们的是什么，潜艇的顶端忽然起开了盖子。爬上来两个人，是俞川和妄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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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川看到浑身是血的浅穗和一双眼灿若朝霞的野，颇有几分诧异，但也很快恢复了平静。浅穗这个男人，永远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们照他多变的指示做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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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川把浅穗弄到一旁的床上，疏旭已拎了药箱过来。
妄溪看了一眼野。
俞川问，“浅穗，哪儿来的女人？”
“问你们的潇牧大爷。”
几个人都一愣。潇牧并没有和他们一起过来。最近他确乎有些奇怪，就是这个女人的缘故？
“那你这也算是英雄救美了？”俞川笑笑。
“那是。”浅穗坐在床上，的背部一大半都已血肉模糊，疏旭面不改色地消着毒，浅穗擦了一下唇角溢出的血，那张俊美的脸上已被割破多处，一丝丝地渗着殷红。在野眼里，他就像是一个嗜血的撒旦。
接着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浅穗说，“司空沐，过来。”
司空沐？不就是那个失踪后惊动黑道白道同时寻找的司空氏嫡女？众人的目光都投向她，野咬咬牙，还是费力地站了起来，勉强走到了他身边。
“坐。”
野在床上坐下来。
浅穗同样负着伤的左手抬起，细细地在野白如凝脂毫无血色的脸上摩挲起来，“还好脸没有弄破。”
野惊惧地望着他。不由地颤抖起来。
“你在害怕？”浅穗又笑了，他慢悠悠地用拇指指腹揩了自己颈脖上新渗出的血，抹在野惨白的唇上，野的脸一下子娇媚横生，“别怕。我舍不得真卖了你。不过我也不甘心把你还回去你身上的伤口疼吗？”
野不知该作何回答，终是点了头。
“疏旭。先给她上药吧。”浅穗说。
众人的目光一冷。
疏旭停下了手，默默地换了新的棉签，蘸了酒精，转向野握住了野的手臂，在她的伤上轻轻地涂起来。
俞川看着浅穗欲言又止。
野吃痛，但不敢吱声。连眉也不敢皱。手却微颤着。
浅穗对野说，“要是疼就说，嗯？”
“浅穗，你”俞川还是开口。
“浅穗潇牧要和你视频”星尘从驾驶室奔出来，看见床上陌生的女孩，又看到遍体鳞伤的浅穗，一愣。
“俞川。你去告诉潇牧，他的小姑娘，我还给他。让他发位置给冰栀，然后在他的小岛上摆好酒席等我。今天带你们去感受一下那家伙世外桃源般的快活日子。”浅穗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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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生龙活虎。”俞川瞥了他一眼，转过身进了驾驶室，心事重重。
星尘又看了看野和浅穗，跟过来，“俞川，那个女孩是谁？”
“谁知道呢。”俞川不由捏紧了拳，按照浅穗强大的身手和计算能力，他应该在那艘船爆炸之前孑然一身轻松退出，按照他的自由个性和一向自信过头的计划，他们过来接应时他应该在悠哉地游泳！而现在他居然以自己受如此重的伤为代价救这个不相干的女人？就算这女人和潇牧有关系，浅穗他，究竟是为了潇牧，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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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穗沉默了。忽而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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