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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最不知归路》正文 第七章 盲路

  这几天都下暴雨,雷电交加,学校附近又在施工,所以晚上电闸统一关闭,自然也就不用上晚自习了,外膳的同学征得家人同意就可以晚上回家住。馨子和玲子这些天晚上又没在宿舍,以前她俩也经常干这事,在外面过夜,都是我们几个帮忙混过宿舍管理员的,这会又不知道神神秘秘干嘛去了。趁着雨停了,我独自走到离家不远处静安小区荷花池旁的蜀锦亭发呆。荷花池的水不算深也就一米四深这样。大雨过后的荷池又是一番别样清新景象。不知不觉想起了某天早晨白琛帮过我擦嘴角边上奶黄的情景。那次我因为自己有一些习题没弄懂,所以好几天没帮白琛补习,是以我跟他说好周末再补回。他落下的功课实在太多,所以我不得不早起,可前晚实在是太困了,偏偏在睡觉前又忘了把早上拿出客厅的闹钟拿回房间,以致我第二天快10点钟才醒,而我们说好9点碰面的,完蛋了,他估计以为是我在整他吧,冷面男少不了要发飙了,真是苦逼的日子啊,谁叫我关键时刻同情心泛滥呢。只得匆忙洗漱,换了睡衣急忙往约定的地点跑去,那是我们约好的地方。到时我已经汗流满面,上气不接下气,白琛一脸不爽的样子,我刚想解释,他就递一张纸巾过来,出于礼貌我还是向她道了谢,他沉着脸没说话。

  “也不知道一个人没时间观念的火爆女是怎么挤进年级前10的?”他一脸的鄙夷和嫌弃样。

  “白琛你故意找茬是吧,不挖苦我你会死啊,嘴巴欠抽早说,家里大把树藤条,。”我咬牙切齿回顶他。

  “会还嘴,很好,看来逻辑回来了。”才一会的功夫他立马又变了个样子,我真是服了他了,他不会精神分裂了吧。我转身从包里拿出习题边说:“今天讲概率那章,你昨晚有没有。。。。。。(预习)?”

  “先吃点东西,怕你一会头脑短路教错我。”他一手把包子递给我,没有豆浆就递了瓶营养快线给我叫我先凑活着吃,我白了他一眼,我有那么娇气嘛,我说:“我经常早餐午餐一块吃的不碍事,赶紧做功课先。”

  “叫你吃你就吃,哪那么多废话。”白琛的语气中带着不可抗拒的霸道,一瞬间我还真有点感动,却有感觉陷入一种不清不楚的旋涡里。我爸妈每天都是老早就起来忙的,他们没时间督促我吃早饭就叫慕泽记得帮我带早餐到学校。印象中除了我哥就是慕泽叫过我吃早饭。每次听到我说一会再吃我哥都会训我,然后威胁我。恍惚中,白琛看着发呆的我突然把脸凑过来笑嘻嘻地说:“你不会以为我在包里下药了吧。”

  “本姑娘有什么好怕的。”我白了他一眼。就这样我吃着奶黄包配营养快线。其实我并不喜欢吃奶黄包,因为太甜了,但今天好像对它没这么反感。正吃着白琛突然伸手过来我来不及躲开,他用纸巾把我嘴角边的奶黄擦掉,动作很轻柔,生怕惊动了什么。这突然的举动让我的脸上火辣辣的,我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操,有毒啊,我在心里咒骂着,为了缓解尴尬我只得转移话题说:“我们做题吧。”

  回忆到这里,正在我回神之际,还来不及向后转身就被人从后面捂住嘴巴然后用力把我拽起越过栏杆把我推入荷池中,我不知道是谁,但从出手的力道来看是个男生,而且对方身上喷有迪奥的香水,在我的印象中,和我接触较长的男生没有使用这个牌子的香水,至于女生么。。。。。。不可能是她怂恿的。我是会游泳的,这要在平时我肯定能游到岸边,但现在是晚上,荷叶又多,我的脚又深深扎进了水底的泥潭里,脚根本就伸不出来,荷池周围又到处是青蛙、蟾蜍之类的虫子,说不定还有蛇,我简直不敢想下去。心里慌得厉害,恐惧遍席全身,我想着试试移动脚步,可根本动不了。因为刚下过大雨,所以水又涨了不少,水中的泥基本盖过我的小腿,水已经覆盖到我鼻子下,我只能紧闭嘴巴勉勉强强靠鼻子呼吸,我根本无法向外求助,况且大雨过后这里也不会有人来,荷叶太密集了,又高过我,想着我怕是活不成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听,熟悉又微弱的声音传来,但。。。。。。不可能的,这一刻,从未有过的绝望浸透全身。更倒霉的是我右脚突然抽搐,我动不了了,痛。。。。。。渐渐的渐渐的我失去了知觉。

  托马斯这边。。。。。。

  他和顾森正在打台球,顾森似乎有什么事,他接连打球都没进,眉头皱成川字形,托马斯问他要不要告诉他妈那件事,毕竟是没离婚之前的烂摊子。

  “婚都离了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反正有没有他们我都不会受影响就是了,这些年自己一个人不也是这样熬过来了。”顾森带着一丝苦笑讽刺着。

  “既然事实无法改变就看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还有兄弟我么。”托马斯安慰道。

  “放心,不敲你们几个敲谁,真有需要不会跟你们客气的。”顾森的强颜欢笑只是不想让人看出他的脆弱罢了。

  “今晚你要再不赢我就准备好请客吧。”

  “放心,不会给你宰我机会的。话说你最近有没敷面膜吧,皮肤那么粗糙,阿欢可是特意帮你看这些款的,你竟然不珍惜她的劳动成果,不怕阿欢追你打啊。”顾森边说边弄乱他的发型。开玩笑,血可流头可断就是发型不能乱,托马斯很嫌弃推开。

  “你这叫鼠目寸光,这可是今年最流行的发型,特别能吸引女孩子,想当年。。。。。。”

  “得,打住打住,当我没说。”顾森理智投降,这话痨说下去就停不下了。这时一身浅黄裙的女生迎面走过。

  “托马斯,好巧,又来这蹲点泡妞啊。”对方一脸的笑意,看来是熟人,都知道托马斯在泡妞方面活脱脱一老司机啊。

  “啧啧啧,原来是女---------盆--------友大驾光临,查岗来了,真是猿粪呐,哈哈哈。介绍一下,这是我兄弟顾森,这是我女朋友。”托马斯向顾森介绍完又把他介绍给所谓的女盆友。

  “顾学霸,久仰大名。”女生礼貌地问好。举止优雅,但也不矫情做作。

  “靠,这厮什么时候又出来祸害清纯妹子了,异性吸引力飙升的节奏啊。”顾森嘴巴惊成o形

  “亲爱的,走,扫货去兄弟,哥们先走了。”托马斯揽着他新女友的肩吊儿郎当走了。不得不说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换女人比吃饭都勤。

  慕泽这边。。。。。。

  刚洗完澡的慕泽边听着音乐边对着一张照片发呆,她姐姐推着轮椅过来他立马收起了照片。哎,慕泽到底放不下那个女生,慕琦不禁为慕泽惋惜,再想想她自己,几年前出了场车祸导致今后很能都要借助轮椅了,刚开始她确实很难接受的,后来渐渐走出了这段阴影,他新谈的男朋友对她特别好,为了让她走出这片泥沼,带她去很多地方游完,最让我感动的是她对我有时真的比慕泽还好,不怪慕泽老抱怨。有时间她就会教我化妆打扮,她喜欢捣鼓这个,成为一名出色的化妆师是她一直坚持着的梦想。每次从外地回来她都会给我带很多东西。我特别懒,穿着很普通,她看着非常不舒服,好长一段时间都叫我去她家报到手把手教我打扮。

  忽然我妈打电话过来,慕泽接的电话。从我妈口中得知我这么晚还没回家他立马放下手中没啃完的苹果挨个打同学的电话。

  “慕泽,那么晚你上哪去啊,喂喂喂~~~”慕琦冲着背影喊。

  慕泽又给托马斯几个打电话,馨子玲子手机都关机,顾森和托马斯挂了电话又相继赶来,他们几个满大街找我,心急如焚。

  慕泽着急得晕头转向,冲着大街怒吼:“卧槽,叶静欢,你特么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我睡了好长一觉,沉睡的我不知不觉来到一个雾气缭绕的地方,不断回忆着意识彻底模糊那一刻浮现出的身影,有父母,奶奶,哥哥,慕泽,馨子和玲子,托马斯和顾森。还有。。。。。。我无数次在梦中出现的那个模糊身影。正是锦瑟年华,难道我就此只能携所有喜怒哀乐于心底,以逝者的身份俯视我所在乎的一切么,死——真可怕。

  醒来时护士告诉我已经昏迷了两天了,当时我在水里泡了很久又抽搐得厉害再晚点送来就真没救了。护士还说是一个少年把我送到医院的,并交了全部的医疗费。今早上刚走。我现在身体很虚弱,身上也没力气,不一会我爸妈,慕泽还有托马斯和顾森都来了,我问他们怎么知道我在医院,慕泽说一朋友帮的忙。我爸当时还在外地出差,听到我妈打来电话也订机票赶过来。我爸问我到底怎么一回事,我说我也不知道。救我的那个人很神秘,也没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我心里有点失落,欠着别人心里总归不舒服。我妈急疯了,一个劲地数落我,我抱着我妈撒娇:“妈。。。。。。让你们担心了,还能见到你们真好。”我妈还想再念叨,慕泽跟顾森叫我爸妈先回去忙,这里有他们照顾就行,馨子她后来也来了,我跟她聊天期间神情闪躲,似乎在躲避什么。

  “叶静欢,大晚上的你非去那溜达,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是不是,你什么时候才能懂点事。”慕泽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凶过我,我不争气地落泪。他语气里是满满的担忧,满脸的心疼,平常也没少训我,但这一刻我真的哭了。

  “慕泽,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你别生气了,我错了。”我说的声音越来越小,慕泽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我亲哥一样又敬又畏,我自知理亏,不敢顶一句。

  “阿欢你也太大意了,怎么一个人去那,好在你命大,哪能每次都那么好运。”顾森的责备中带着浓浓的心疼。

  “那我也不能每次都那么倒霉吧,呵呵。”

  “好啦好啦,你们都别念了,阿欢回来就好,这次就当长记性了。”馨子抹去我的泪水对着他们说。馨子身上的香水味。。。。。。

  “行了行了先吃饭,阿欢你现在还很虚弱,朕先去外面买饭给你吃,医院的可难吃了。”托马斯踊跃道。我叫顾森先回去,他还有很多活没干,晚点回去肯定又要挨骂了,顾森叫我好好休息就走了。我讨厌医院,醒来到现在眉头就一直没舒展过,慕泽似乎看出我的心思,彻底打破我想出院的念头:“老实待着,没好之前哪都甭想去。”

  晚上慕泽和托马斯来看我,托马斯难得“屈尊降贵”帮我削水果,慕泽就叫我说说那天的情况。我把大概说了一下,这时托马斯也削好雪梨过来了。

  “草泥马,谁那么大胆,朕废了他。”托马斯一脸的愤怒,很快又恢复调侃的语气说:“阿欢,你是真遇上好人了,人家默默照顾你不说,还付了医药费,听那护士的口气对你好得让人妒忌,没日没夜守着,还没对你干点什么,这年头好人不多了。”

  “这件事不简单,你们平时要留意下。还有你叶静欢安分点别再惹事生非。”慕泽说。

  “阿欢,你不会是背着朕勾搭上哪个男的然后把他甩了,他不甘就跟苦情剧演的那样失心疯把你灭口吧。”

  “你都说是苦情剧了,拜托,要有奸情也是和你们吧,哪有功夫招惹别人啊我的黑脸皇帝。”我白了一眼托马斯,我本本分分一小市民哪有功夫招惹男生。

  “哎,除了情杀还真想不出什么原因,还有到底是谁救的你,这么神秘,反正直觉告诉我不是路人甲,你看,医药费全付还不留名,会不会是哪个暗恋你的男生,毕竟我们的阿欢就是这么才貌出众。”托马斯一边调侃一边托着我的下巴。这时我们都没注意到慕泽一闪而过的笑意。

  我彻底无语了:“各位大佬,你们能不能正经点,我可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出来,现在还哆嗦着呢,魂都没聚全。”

  不过我确实也想不通到底是谁救的我。

  “那会不会是许念欢叫人来对付你,她是最大嫌疑人了。”顾森分析道。

  “不管是谁让我知道我都不会就此罢休,真当我是软柿子任人拿捏啊。”我狠狠咬住苹果。

  我在医院里待着特无聊,偏偏还不准出院,宝宝心里苦宝宝不说。。。。。。看着三个大老爷们陪我一女的总觉得怪怪的,想起都没见到玲子,我问:“玲子呢,也不知道来看看我,连个电话也没有。”他们三个一致摇头,慕泽说自己好久没见到她了。我叹了口气,说不失落是假的,不过难得三个男仆都齐了,我毫不客气差遣他们,谁让我是病号呢。

  我刚想叫他们出去给我买宵夜慕琦姐就拎着一个饭盒进来了,她说煲了排骨汤,慕泽一脸的嫉妒:“靠,是不是你亲弟啊,就没见你对我这么上心。”慕琦懒得理他,使唤慕泽推她到我床边,然后叫他盛汤,我们几个一脸的得意样,托马斯还偷偷拍了照片做成表情包记录这一伟大的历史一幕。慕琦姐看着我消瘦了不少很心疼,叫我多吃点补回来。我闲着无聊收集她的前尘八卦,她就把她跟前任男友的事跟我讲了。这是一段不被祝福的恋情,因为对方一穷二白,学历又不高,工作也是那种底层工,两人刚在一起新鲜劲没过自然不会考虑以后的现实因素,就跟童话一样单纯觉得只要两人相爱就能克服一切困难。家里人知道后是强烈的反对,慕琦受不了家人的势利和对男友的排挤索性就不回来,但时间长了,两人身上的钱也快没了,慕琦买东西不算大手笔,但也绝不买便宜货,俩人观念不同,矛盾也就激发了,这才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最终和平分手。慕琦跟我说世上除了命没有比钱更重要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我说:“最好的都留在最后,有失必有得,你看你当年多明智,不然哪来现在的幸福啊。”她笑笑:“也是。”

  他们走后我拿着手机和馨子视频通话,我问她:“玲子去哪了,给她发信息也不回。”馨子很不高兴:“叶静欢,一开口就问她你什么意思啊?”我以前也经常这样,也没见她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看样子还是真生气。想着这个时候玲子估计是忙着帮家里修剪果枝,瞧我都问的什么蠢问题。想到我的事就让她帮我分析幕后黑手会是谁,到现在还没从那惊悚的一幕中回过神来,所以也没意识到馨子表情的不自然。馨子也就匆匆叮嘱我几句急着下线,怪了,哪来这么多事忙。

  我爸妈没空所以叫了一护士特意照看我,不知是不是的错觉,我熟睡期间总感觉好像有人拉着我的手陪我说话。我把这事告诉慕泽我说:“不会是幽灵什么的吧,医院向来不太平的。”他一脸邪笑,说:“这有什么稀奇的,别忘了,这里是医院,有太平间的。”我一听立刻吓得毛骨悚然,“慕泽你混蛋啊。”虽说我一直钟爱恐怖片,但也不禁这么吓的。

  我恢复的挺快的,呆了这么多天终于能出院了,我已经完全复活了,浑身都是力量,兴奋指数一路飙升,一路上我都系哩吧啦讲个不停。慕泽很不满的叫我闭嘴。回到家我妈又狠狠说落了我一顿,念到我爸都快听不下去了才停声。凶手并没有找到,那名救我的少年美男也没有再出现,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好像这个神秘少年不存在一样。我刚开始以为是白琛,为了确认,我叫馨子在我帮白琛补习时偷偷拍下他的照片,我找到那个值班的护士,她说不是这个男生,失望后我也就没找下去了。

  最后馨子还是放弃了这次机会,把名额让给我,我并不知道她这样做是为了弥补对我的亏欠。我挺意外这次我竟拿了个特等奖,慕泽和许念欢都是一等奖,班上同学也为我们高兴,我用奖金给班上每个人买了一杯烧仙草,除了许念欢那群人外。一切都在悄悄发生变化,我和白琛的关系也改善了不少,递奶茶给他时他向我道喜,我也礼貌回了他说谢谢。他从一个冰冷男逐渐变得开朗活泼,真替他高兴。

  他偶尔也会给我带早餐,我都拒绝了,我说:“不用了,慕泽会帮我带来的。”我看到他眼神一下子黯然下去,脸上似乎还有一丝妒忌,只是那时的我还不明白也感受不到一丝异样。后来他很长一段时间就没再给我带早餐,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一定是麻烦他会不好,对,一定是这样,我安慰道。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