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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皆为利来

  老夫人听到大夫人的话招招手,陆思琪便听话的递了一杯茶到老夫人手上。老夫人垂着眼帘抿了一口茶,抬眸望着大夫人,话却是问在陆思琪身上:“二姑娘,你倒是跟我这老婆子说说,这当娘的还没死呢,儿媳妇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掌权是个什么意思。”

  一直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陆思琪听到老夫人的话一抖,顺着老夫人的眸光向大夫人看去。“孙女愚钝,若是孙女当人家儿媳定会好好孝顺母亲,不为了家业动心思。”她说话虽是顿了顿,但还是说的明白,这字句之间的意思便是站在了老夫人一方。

  老夫人听了陆思琪的回答满意的一笑,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好孩子,这样在夫里才能过的舒心。”看着大夫人的眼神却是愈发不善了。

  大夫人被老夫人的眼神搞的浑身不自在,虽然她是为了家产打过不少主意不错,但是她心里从来没有对老夫人不敬什么的,但是老夫人现在明显是人老了护着老底不放的意思。而且陆思琪,更可恶的就是陆思琪,自从她的生母郑小婉死后她将这丫头接到自己身边,虽然说不能做到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但是起码没有短缺过她什么。

  这人可以说是非常有意思了,小人和君子之间只差了一个行事方式,小人是踩着别人上位,君子是拉着别人前进。而女人和女人之间就更加有意思了。除了本身的利益关系还有感情因素在里面。女子相较于男子的思想更为细腻,陆思琪今天的一番话让大夫人寒心,也让老夫人与大夫人之间的隔阂更甚。

  “媳妇不敢。”大夫人给老夫人跪下磕了一个头,站起身扶着丫鬟头也不回的走了。这早上的问安本来好好留着吃饭,现在闹成了这幅模样。陆惊梅眼中怀着探究的盯着她这个二姐,看着行为举止样样规矩,绝对挑不出什么错来,但是说话总是带着些挑拨离间的味道。

  “有意思了。”

  “什么有意思?”陆惊梅的嫡亲姐姐陆傲兰凑到陆惊梅身边问道。陆傲兰的性子相较于陆家的几个姐妹来说算是爽朗的,爽是直爽的爽,朗是明朗的朗,她看谁不顺眼能直接骂出来,喜欢了谁也会一股脑的对人家好。

  “我是说太没有意思了。”陆惊梅仰着头一双猫眼里闪着星星带着希冀的看着陆傲兰:“姐姐,你和哥哥今天是不是要去城郊骑马?带着我去吧!”猫眼珠子转了转,陆惊梅深知她要是直接说没什么事陆傲兰肯定不信,转移话题是最好的方法了,而且以陆傲兰对她的纵容肯定会带着她出去玩的。

  果不其然,陆傲兰点了点陆惊梅的鼻尖宠溺的笑道:“就你消息灵通,不过要是跟我们出去你可得乖着点,这段日子你不是风寒就是落水的,让我们操碎了心。过段日子直接送你去学堂算了。”

  当朝天子开明政治,女子也可以去学堂,可以在街上抛头露面,更是可以入朝为官,虽然军队还没有女子但是太医院里已经有了不少女医。

  陆惊梅听了陆傲兰的回答赶忙头点的像拨浪鼓,这么好的机会她可得好好出去散散心了。

  放了陆惊梅和陆傲兰不提,回了房的大夫人可谓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好心喂了白眼狼,她明明没有对陆思琪做什么但是陆思琪和老夫人那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她。她真是不明白她哪里做的不好,明明一开始陆老夫人最不喜欢的是三房的人啊。

  “夫人别气了。”她身边的丫鬟织衣手脚麻利的倒了一杯茶给大夫人,边给大夫人捏肩边劝道:“夫人,这有些人你就是掏心掏肺的对她也是养不熟,再说了现在二小姐到了老夫人身边对你来说也是件好事啊。”

  大夫人听了织衣的话眉头微皱,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织衣笑了笑,给她解释道:“你看啊夫人,二小姐现在刚到你身边没多久,就算是她现在给老夫人嚼你的舌头根,老夫人也不是个傻的,肯定知道话听一半的道理。”

  “恩,是这个理。”大夫人宽心的笑了笑,也是,老夫人能把持陆家这么久肯定也不是个简单的主,怎么可能因为陆思琪的几句话就被挑拨的跟自己撕破了脸呢,再说了她陈念菀只是想要掌握陆府的一些大致活动罢了,退一步而言,她的娘家也算是书香门第,她父亲的弟子也有不少出人头地的,老夫人犯不着为了一个小小的庶女跟她明摆着闹僵。老夫人是长辈,敲打敲打自己也不为毛病。

  大夫人倒是想得开,又去找陆家大伯陆征商量陆家三子陆尚回来的事了。

  反观老夫人那头,根本没把与大夫人的小小插曲放在嘴上,老夫人手里捻着佛珠,嘴里念叨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旁陪着的陆思琪还想劝劝老夫人关于大夫人的事情全都被老夫人身边的丫鬟黄莺不着痕迹的挡了回去。

  “老三这么多年终于是舍得回来了。”老夫人的叹息轻轻地在口中逸出,眼神空远的像是飘回了很久之前,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身边的黄莺和陆思琪对话,“老三也是个好孩子啊。”陆府的三爷陆尚在老夫人的眼里当然是个好孩子,因为陆老侯爷的三个亲子中只有陆尚是老夫人所出。陆府作为异姓侯爷日子过的十分小心,陆老侯爷被先帝封为振邦侯之后陆府迎来了第一代荣耀,本以为新帝登基会不提世袭的事情没想到不但赐予了陆家大伯陆征兴国侯之名还赐了各种奇珍异宝,陆家的风头可谓无两。

  陆老侯爷的原配生下陆羽之后就过世了,老侯爷在尚书夫人做媒下娶了老夫人林静庵为妻,老夫人嫁给老侯爷之后一直用心的照顾陆征和陆羽不仅将二人教育的一表人才还在不久之后诞下了陆家三爷陆尚。

  陆尚与陆征和陆羽岁数差距较大,就在众人以为陆尚要跟陆羽和陆征一样成为京城的翩翩公子的时候陆尚甩了甩青衫说要去游学,一声不吭的就载去了渝州,还在渝州安家落户娶了渝州首富的女儿李芳玉为妻,可能还嫌日子不够精彩竟然还收了一个青楼花魁当妾室。

  京城里好多人都说陆家三爷是个傻的,但是聪明人都明白树大招风的道理。

  陆尚年纪轻轻的看陆征和陆羽各自无上荣光自然是知道他如果再惊才绝绝一定会成了枪打的出头鸟。所以他自觉地放弃了在京城出人头地的机会,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当年他去渝州的时候多半心里是有不甘的吧”老夫人又摩挲了一下手中的佛珠,浅浅的笑了两声:“这次他回来,陆家是真的齐了。”

  黄莺在一旁沉默不语,安静的做着绣活,陆思琪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但是聪明的选择了闭嘴。人们都说陆家三爷深明大义,听老夫人的话真正厉害的人是她才对。为了贤良继母的名声和陆家的荣光可以推走自己的亲子,这种决定,一般母亲是做不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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