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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破罐破摔

  “陆惊梅,你还没闹够吗?我们主上所做之事没有一次不是为了你。眼见未必为真,你就算是相信你所看到的,能不能,相信一次主上的人品!他为了你”

  “燕欢,住口。”

  燕渡呵斥住燕欢的愤慨,就这样,直挺挺的走到陆惊梅跟前,将自己的心口对上陆惊梅的剑尖。

  曾有一刻,他这样想着,这几世的追寻他已经累透了,不想再追了,倒不如直接杀了陆惊梅,两人环抱饮鸠,共赴黄泉。

  但,岳逐尘除了他尚未有别法能解,就算是死,他也不能现在死,要等一切尘埃落定,等一切有了结果,才能放心去死。

  他身上是整个天下的担子,陆惊梅不明白,也不会去分担。她看到的,只有屠城的襄州王,只有被杀掉的徐清河。

  她被护的太好了。前世有徐清河和洛川之人,后世有他和陆府之人。

  纵使是爱极深,心中的悲戚也不作伪。

  燕欢所说虽然听起来不爽,但却是真。陆惊梅只想自己眼中所见,从未想过,襄州王为何。

  洛川的人命重要。襄州王的命就不是东西,天下人的苦楚也不放在眼里。

  这样的陆惊梅,到底是不是他爱的洛昭。

  有时他也想,要是洛昭的话如若是洛昭若是洛昭,会不会凑上来问一句:夫君屠城,定是有别人所不知的仇怨,说给昭儿听听,或许心里会好受许多。

  若是洛昭看到他此刻握着剑尖,是否会泪如雨下,扔了剑,扑倒他怀里,怨到夫君无论如何也不该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别人是命是人,你襄州王就不是了?

  娇俏的模样和嗤嗤的笑声似乎又浮现在眼前耳畔,眼前之人是否是心心念念之人的心越来越模糊。

  或许慧明曾经所说的是真。前尘是前尘,过往是过往。燕渡这一世是燕渡。陆惊梅这一世是陆惊梅。

  并没有什么再续前缘,过去的她不是现在的她,重生的她不是洛昭,而是一个新的人陆惊梅。

  他有可能爱上这样的她,又可能会厌恶这样的她。无论怎样的转生,怎样的还魂,只要不是那时的洛昭,便已经不是他的心爱之人。

  只是他一直困于这个囹圄,看不开,固执的以为他爱的洛昭就是陆惊梅。

  当时,他到底爱洛昭什么好像是那一日演武场归来,一身的汗水,惹了洛昭的嫌弃,却又悄咪咪的递过来一方自己织绣好的帕子,上头的鸳鸯漂亮,他饶有趣味的挑眉看着洛昭,却看得洛昭脸红不已。

  还是一副,纸老虎的模样。“哎!你看什么看!擦不擦汗了!”

  含笑摇头道还是小姑娘的心性,手下一方秀了鸳鸯的帕子,也就这样将错就错的把心送了出去。

  回到眼前的陆惊梅,冷眼的模样像是从未相识。仇恨的目光刺痛了他一直护着她的心神。

  似乎又没有曾经的那样疼。

  仔细想想,若是陆惊梅死了,他心里伤心的,到底是陆惊梅这个人没了,还是洛昭的魂没了

  现在想来心绪乱的很。

  “陆惊梅,你记忆中的洛川并不是什么良善之地,我屠城洛川,只是因为受到天命指引,洛川之人晚上就是吸人精魄的怪物,无论你信或不信,都是如此。”

  剑又向前送了一寸,燕渡的笑意不仅不减淡,反而更浓厚了。长发凑上去,剑芒锋利,转眼变成了两截。

  手握着被割下来的长发,燕渡眼中的柔情像是透过执拗的陆惊梅看到了另一个人。

  被他这样看着,陆惊梅心里感觉酸涩,像是有什么东西离她而去,她没能抓住,就成了深重的遗憾。

  将手中的头发塞给陆惊梅,肩膀也被剑芒刺穿。

  “这一剑,就当是还给你的。这几缕头发,就当是过往情谊不在。往后我们大路朝天,相见亦作不相识。”

  不知是该惊异燕渡肩膀上的伤痕还是他突如其来的绝情,陆惊梅拽住他想要离去的身子,结果又牵扯到燕渡的伤口。

  宝剑坠在地上,坠下的,又何止宝剑一样。

  “燕渡,你这话什么意思。”

  苦笑一声,燕渡挣开陆惊梅手掌,好整以暇的站在她面前,眼中的冷意和傲然全然是另一个人的模样。

  也许这样的燕渡才是最真的燕渡,在陆惊梅面前的柔情,那根本不是他。

  “我不爱你了,不,或许是我一开始就爱错了人。我爱上的,自始至终只有洛昭一人。”

  “我就是洛昭。”话被她猛地说出来,又觉得不对。现在她想不了太多,以他们这样的情况,倒不如直接一刀两断的好。

  背过身去不再看陆惊梅的眉目,这人虽然换了性子,但是面庞却还是洛昭的模样,从未变过。也许就是因为这一点,才让他一直执迷不悟。

  待他解决完这书中的一切,就以身祭天,洛昭的魂灵,他找了几世,已经累得不知道原本自己是什么模样。几世的纠缠还不如放开洛昭的手,只希望她,能许个好人家。

  也许他的昭儿早已经在那一场突入的疾病中香消玉殒,世间再无洛昭,他所执着的也不过是一缕残魂。

  “不,洛昭早就死了。”

  洛昭死了,襄州王,早也随着当初的洛昭去了。

  没有洛昭的洛川不是那个洛川,没有了洛昭的襄州王,又怎么会是那个襄州王。

  陆惊梅,我终于还是放开你的手,明白自己,爱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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