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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2章 一百只眼睛的水面

  楚少白动弹不得,在他面前的就是二选一。

  “快选吧。”

  “用我的命,换小天。”楚少白道,他已经冷静下来,不再愤怒,不在挣扎。

  “前辈,你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楚少白眼神恢复平静,只是单纯地想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没有丝毫恨意,他的心不会让他恨,即便老者是一个丧心病狂的魔鬼,也有塑造他的因果,他不该恨。

  楚少白坦然地直视老者。

  “很好,你很真诚。决定相信小洛,便不杀她;又忠于自己的承诺,甘愿为自己的灵剑牺牲。对我,有的也只是不解和疑惑,而没有恨意。”老者道,“反正你要死了,我就告诉你,你放开脚下的剑气,自动沉进湖水,就会知道一切。”

  “前辈,请你信守承诺。”

  “这剑我会好好保管的,你放心。”

  楚少白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洛千叶,又看了看封天剑,“永别了。”

  哗啦!

  楚少白沉进了湖中。

  镜湖之上的云影被搅乱了,落水的涟漪渐渐平静,天水一色,空无一人。

  原来一切都是幻影。

  下沉,一直在下沉。水光荡漾,天空在远去。

  封天剑一直在他手里,在他落进水中的同时,剑发出了蒙蒙之光,撑开了一片圆形空间,包住楚少白,隔开了那溶解一切的湖水。

  楚少白知道自己沉到了水里,他以为自己死了。但他明明听到了一声叹息:

  “你是一百只眼睛的水面。”

  湖底,一片湛蓝。

  楚少白躺在洁白的晶石上,封天剑一直发着光,小天也一直在沉睡。

  他睁开了眼睛,湖面成了天空。

  “我这是在湖底?我没死。”楚少白慢慢回神。

  他明白了,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从洛千叶叫他那声开始,一切都是假的。就像身在梦境,就算是不合理,做梦的人也难以意识到。

  只不过,即便在梦中,他赤诚的本心也未改变。

  他为自己的选择高兴,他握紧封天剑,“你又救了我一次。”

  此刻小天完全沉睡了,他也不知封天剑为何会自己发光。

  他和小天还以为封天剑碰到湖水会被腐蚀呢,哪知道不仅不会,而且它还能护住楚少白。

  “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楚少白道,“你到底有多强大啊。”

  “总之,比你想象中的强的多。”

  忽然一个女子的声音在湖底响起。

  楚少白一惊,原来刚刚的叹息还有那句话,都不是幻觉!

  这种地方居然还有人,定然是了不得的前辈,他连忙站起来,在封天剑撑开的空间四顾,但并没发现任何踪影。

  “不用找了,我就是这湖。”

  楚少白难以置信,他躬身行礼,“打搅前辈了,晚辈楚少白。本是路经镜湖,不曾想沉迷于幻觉,落入了湖中。惭愧之极。”

  “呵呵呵,你心底坦诚,意志力也强,顺利渡湖毫无问题。我是故意把你拉下来的。”

  “额”楚少白一头冷汗,合着是您故意的。

  “不知前辈把我招下来是?”

  忽然,在屏障外的湖水中出现了一双美丽的眼睛,眼睛在笑,是洛千叶的。然后,剑尘子c千帆c李静c齐楚c沈琳儿所有楚少白认识的人眼睛都一一出现。

  这次他们都在笑。

  “我是一百只眼睛的水面。”那声音悠悠地道。

  楚少白没懂。

  那神秘存在也没指望楚少白懂,她道:“就是太无聊了,找你下来玩玩。”

  尴尬的沉默。

  玩?玩什么?这是在开玩笑吗!楚少白内心苦笑。

  良久,那神秘存在终于开口了,她似乎有些犹豫,道:“你是从赤岩那边来的?”

  “正是,晚辈从”

  “你见到他了?”那声音急问。

  “啊?”楚少白错愕,见到谁了?

  “也是,你不可能见到。你的剑意倒是有几分赤火之意。”那声音似有无限惆怅。

  “因为在赤岩地发生了点变故,生死之际,感悟到一丝那地火之意。”

  “你悟性不错。”

  那声音消失了。

  又是尴尬的沉默。小天还在沉睡,楚少白不知道是不是该离开了。

  “前辈,那个啥晚辈是不是可以”

  “不急着走,有缘相见,我这有场机缘与你。”

  楚少白惊喜,但他还是觉得无功不受禄,而且,天知道这个言语奇怪的前辈又有什么打算,他道:“前辈抬爱了,小子偶然路过,您不必如此。”

  “我要送你,你就拿着。”

  “这好吧。”

  “不过,还得给你点考验。”

  果然不妙,楚少白暗中叫苦,我明明都说了不要,您还非得给,给就给吧,还要考验。

  湖底的湖水哗啦啦震动起来,竟然从中间分开,以水为壁,出现了一座大殿。

  楚少白正在这殿中间。

  一道朦胧的身影出现,是个女子,还是看不清脸,只有一双如水般流动的眼睛,格外明亮。

  她看着楚少白,楚少白的意识立即深陷其中。

  忽然回神,是那女子来到他近前了。

  “来跟我过几招,只许用你的火焰剑意。”

  原来是这么考验,楚少白悬着的心安定下来,这又没危险又可以练剑,这是好事啊。

  “前辈得罪了。”

  楚少白亮剑,小天还在沉睡,显然是这位前辈的手段,不过也无所谓,楚少白他只要剑意即可!

  “赤炎!”霸道,刚劲!剑光将湖底映成一片红色。

  “化形大成,火焰也有几分气概,不错不错!”那女子称赞。

  锵!

  女子抬手,楚少白的剑瞬间停滞,剑气在那纤纤素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火焰也熄灭了。

  砰!

  楚少白肚子一紧,已经飞了出去。

  痛!痛!痛!楚少白没想到女子一掌之下竟然这么疼。

  女子击飞了楚少白,随即跟进,道:“再来。”

  楚少白佝偻着站起来——虽然疼,但并没有受伤——他心中哀叹,前辈您这是要闹哪样?虐我这样的菜鸟有意思吗?

  答案是,有意思,很有意思。那女子乐此不疲。

  砰!

  楚少白飞出去,哀嚎。

  砰!

  楚少白又飞出,哀嚎。

  湖底不知岁月,楚少白已经被打的浑身酸软了。每次都疼的他记不起自己姓什么,但那神秘女子就没有停手的意思,不过楚少白也发现了一点好处。他现在对火焰真意运用的愈发熟练了,不仅是剑招赤焰,其他的几招他也能将之融进去了。

  于是,就出现了火焰之风,火焰之石和火焰的暴雨,威力也越来越大。当然,面对那神秘女子,依旧没有丝毫用处。但那种在变强的感觉支撑着楚少白,让他在一次又一次被虐后,坚持下来。

  终于,那女子停手了。

  她眼睛微微弯曲,似是露出一丝笑意,她看向东方,自语道:“你这把火,终于也有被我虐的一天啊。”

  楚少白趟在地上,浑身已经散了架。他灵力早就用光了,全靠剑意支撑,这一停手便站不起来了。

  “我看你要突破到超灵境界了。虽然这里灵气稀薄,但是千百年积累下来,也十分雄厚。你能用多少就用多少吧。”

  那女子消失了。

  湖底涌现一个新的湖泊,竟然是浓郁的化不开的灵液池!

  楚少白惊呆了。

  “咦?什么东西这么香?”小天睡意朦胧地道,“哇塞!这么多灵液!”

  小天兴奋的大叫,催促楚少白快点收取。

  楚少白整个人跳进了灵液中,空间戒指第一时间被灌满。

  封天剑空间打不开,只能把封天剑也浸到灵液中,让小天通过那片芳草地慢慢吸收。

  “我要修炼了,一举突破到超灵!”

  超灵境界的大门矗立眼前,紧闭着。

  楚少白的意识已经进入封天剑空间。

  小天悠然地跟在旁边,“这里真是越来越不一样了,等你打开这扇门,我们这里的空间起码能在翻一倍。等你进入圣境,这空间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敬请期待。”

  楚少白也高兴的很,他环顾四周。封天剑空间内,弥漫进来丝丝灵气,本来这些外界的灵气是不能被留在封天剑内的,但是自从有了那片芳草地,这些灵气就被它们固定了下来。有了浓郁的灵液滋养,那朵朵赤色的小花,无风自动,摇晃了起来。

  “这一顿打挨的值了。”

  他盘膝坐下,体内剑气歌流转,外界的身子浸泡在灵液中,远远不断的灵气从四面八方涌进身体。

  丹田内的四道本命剑气欢快的旋转,不断地吸收剑气歌转化来的灵力,迅速地成长起来。

  吸!拼尽全力吸!楚少白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他也是剑意提升,必须有足之又足的准备,再去冲击超灵。

  灵液池的灵液在迅速消失。

  那神秘女子出现,她自语道:“这小子的灵诀倒是不俗,看来被我打的心里很不平衡,那我就让你吸个够。”

  灵液池瞬间暴涨,灵液迅速增多,直到淹没到楚少白的脖子。

  四道本命剑气仿佛无底洞,为了万无一失,楚少白狠了心,要让它们吸到吸不动。

  一天,一天,又一天。八天后,四道本命剑气终于不再吸收灵力了。

  在一旁,小天无聊的逗弄那些摇头晃脑的小花朵,看到楚少白终于停下了,她道:“这么久,终于要开始突破了吗?”

  智利女诗人,加夫列拉·米斯特拉,诗集:《你是一百只眼睛的水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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