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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章:给你个机会

  事实上,他赌对了,当秦陌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李鸿辉对他的态度,又再一次的出现了缓和,他渐渐的有些欣赏这位年轻的后生了。

  李鸿辉缓步来到了堂外,蹲在秦陌的身前,低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

  片刻后,他开口道:“本朝的确有这样一种说法。”

  秦陌并没有因李鸿辉这句话而欣喜,反而又将心提了起来,因为他知道,对方的话,还没有说完。

  李鸿辉接着道:“但童生既可以说是功名的一种,也可以不算,这是一个非常模糊的概念!”

  李鸿辉并非胡说。

  在这个朝代,童生也算是一种功名或是身份,是学子们通过县学的考核后,获得参加科举的资格,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比如说高中毕业,具备了考大学的资格)

  只有获得童生身份后,才能参加后续的县试c乡试等科举考试。

  严格意义上来说,童生只是一种可以参加科举的资格,并不能算是真正的功名。

  不过因为古时教育制度的缺失,别说普通人了,就是童生本身,有时都闹不清楚这里面的区别,再加上一些人的虚荣心作祟,明明只是取得一个童生的身份而已,却硬说自己有了功名。

  在这种人的努力之下,时间已久,就没有人再去认真的去分辨,于是,童生这个称谓,渐渐的被人认为也是功名的一种。

  秦陌见李鸿辉说出这样的话,就知道,自己这个童生的身份,只是让他对自己的态度动摇了一些,还无法让他完全放弃对自己用刑。

  ‘幸好我还用必杀技,这次能不能虎口脱险,就只能看县令卖不卖他的面子了。’

  他开口道:“大人说的没错,但是大人有没有想过,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贸然对一个拥有童声身份的人动用重型,难道大人不怕引起学子们的非议吗?”

  每个时代都会有一群不怕死的学生,他们自持身份,十分在乎名声与特权,容不得他人亵渎。

  秦陌如果被施以重刑,这些人说不得会跳出来叫嚷,他们不是为秦陌鸣不平,而是他们认为,县令大人不应该如此对待他们这个特殊群体(有功名的人)。

  李鸿辉闻言冷笑一声。

  “少拿学子们来要挟我,一个童生而已,在百姓眼中或许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可在本官眼中,不过是一群不懂事的学生罢了,本官有权罢黜一些不听话的童生,我想这点你应该知道!”

  县令c主宰一县一切事物,可以说是军政一手抓,童生不过是一种科举考试的资格,县令是有权罢黜的。

  面对县令的步步紧逼,秦陌为了自己的小命,不得不硬着头皮扛下去。

  秦陌道:“大人不怕百姓与学子的非议,难道连世家的疑虑也全然不顾吗,尤其是潮州宁府”

  潮州是孟县的直属上级,而宁府则是潮州最具权势的世家之一,其家中子弟有多人在外为官,就算是潮州的知州大人,都要对宁家家主礼让三分,宁家的权势由此可见一斑。

  李鸿辉没想到秦陌会将潮州宁府给搬出来,他有些奇怪,这个小子都混成这幅模样了,跟本地的地头蛇能有什么关系?

  “你小子可不要诳我,宁府跟你有什么关系,会为了你出头?”

  见到李鸿辉这样问,秦陌就知道,事情依然成了一半了。

  他急忙说道:“恐怕大人有所不知,家母便是那宁府之人。”

  秦陌没有撒谎,根据系统提供的记忆,当年他老爹考中举人时,一时风光无限,被称为孟县有史以来最年c最具潜力的举人。

  只要他能考中会试,便能一跃龙门,从此平步青云。

  正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白送的人情,谁会不要。

  于是无论是潮州还是孟县,只要是有头有脸的士族,都派了人前来祝贺,只盼秦陌父亲考中个进士,将来做了大官,自己好与之能攀上关系。

  宁府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将自家大小姐的贴身丫鬟下嫁给了秦陌的父亲,秦家在孟县的那一栋四合院,便是宁家给的嫁妆。

  秦家最辉煌时期的产业,就是在秦陌父亲中举人的时候,收礼收的。

  只是到了后来,秦陌父亲屡试不中,宁家感觉自己投资失败了,两家便渐渐断绝了来往。

  但是不管怎么说,秦陌的母亲是从宁府出来的,而且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平时深得大小姐的喜爱,要不然也不会论到她嫁人。

  要知道,古时的大户人家的丫鬟,要么孤独终老,要么跟着自家小姐,作为陪嫁一起嫁人,能够在适龄阶段被嫁出去的,少之又少,这对于她们这些丫鬟来说,也算是一种恩赐。

  有人要问,既然两家断了联系,那秦陌搬出宁府还有用吗?

  这个当然是有用的。

  秦陌的母亲毕竟是宁府的人,若是放在以前,宁府压根不会理会这样的小事情。

  可是秦陌不一样。

  秦陌母亲是宁府的人,而秦陌如今父母双亡,秦陌是秦家唯一的血脉,作为秦陌母亲的娘家人,宁府不会看着秦家这根独苗就这么冤死而不过问。

  如果真是那样,一旦他们之间的关系被传扬开来,宁府免不了会被好事的人们给冠以‘冷血’‘不顾亲情’的称呼,招旁人非议。

  大户人家,最注重的就是面子,更何况秦陌的母亲还是宁府大小姐最喜欢的丫鬟,就算宁府不管,宁府的大小姐也会过问。

  事实上,这位宁府的大小姐是个很念旧情的人,平日里一直派人在暗中照顾秦陌,要不然你以为两个半大的傻小子,是如何在这样动荡的旧社会中存活下来的!

  李鸿辉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精彩,他是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半大孩子,背后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大‘靠山’。

  同时,经过秦陌的提醒,李鸿辉也才恍然大悟,心中暗道‘难怪这小子年纪轻轻竟如此聪慧,原来是那家伙的儿子,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李鸿辉与秦陌的父亲认识,说起来两人还是同一届考出来的举人,两人关系还算不错。

  因为有父辈的关系在,就算秦陌不搬出宁府,李鸿辉也不打算再深究下去。

  别说没有秦陌杀人的证据,就算有,李鸿辉为了老友的这颗独苗,说不得也会网开一面。

  但这些不能摆到明面上,只能暗地里操作,他也是有脸面的人,若是肆意胡为,岂不是让人在背后戳他的脊梁骨吗!

  李鸿辉挥挥手,示意众衙役退下。

  然后道:“本官办案,向来讲究的是公道二字,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没有杀人,如果本官给你用刑,你心中定是不服,免不了怨恨本官屈打成招,既然如此那本官便给你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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