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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章 遭遇白钨矿

  李闯七月初六下山,初七回虎牙,未进家门,匆匆来王灵芝处。丧气垂头,精神萎靡。自己到厨房找了个剩饼,倒碗水,在堂屋八仙桌上,慢慢嚼。天色已收黑,王灵芝正把鸡鸭往圈里赶,大了声音对李闯说:

  “厨柜里有煮好的腊肉,你自己切。”

  李闯没动身,无神,眼睛和嘴巴不在一个频道。待灵芝踏进堂屋,李闯起立,没厘头甩出一句:“亏了,亏定了。”

  灵芝看他,知道他说的啥,就问:“没挖到?”

  “进了一个洞,没有。有人租了一天,也没有。发财,真难!”

  灵芝就笑了,脸色极淡泊。她边走到脸盆处洗手,边说:“那么些洞子还没走完哩,你就断定亏了。李闯大哥,你也太不自信了。”

  李闯又坐下,点烟。听灵芝继续淡言淡语:“你该把所有的洞子都查遍,一遍没有查二遍,二遍没有查三遍,三遍四遍查过,说没有,才真没有了。”

  李闯觉得灵芝言之有理,感觉自己太急着赚钱。或许是想尽早见利,好给灵芝交代吧。总之,也笑自己毛糙不稳,似乎不像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情绪言语倒像二十啷当的楞头青。

  “我回家了。明天去接湖南的闻哥,他说要帮我来着。”

  “那就来我家吃饭呗。你又没人做,说不定锅里都成耗子窝了。”

  李闯一笑,眉眼舒展开来:“行,我领他来吃。”然后,就出门回家,反手将门轻轻拉紧。高一脚低一脚回到家。开门,进屋里摸黑上了床。翻滚着,把一张床左右前后滚了遍,无法入睡。

  最近的心情,乱糟糟像团乱麻,千丝万缕找不着头绪。看看天色尚早,硬把自己往睡里逼,寻思着数点豆子,应该入静。一颗两颗,直至到三百二十六颗,越发新鲜了。就想山上的事,一个洞一个洞地数,一根水晶一根水晶地数,终于数到钱了,十元,二十元,三十元这样,竟迷迷糊糊闷了几个小时。起来,喝碗凉水,关门,趁天早凉爽,急急下山,到水晶镇接闻哥。

  闻哥如约而来,带了一个同伴。今天他穿了件西服,衬衫有些陈旧,领带黑带灰,裤子黑色,两条棱线笔挺笔挺,皮鞋漆黑发亮,圆圆的头上,发丝粗黑而整齐。整个状态,两个字:气派。反而,跟在后面的同伴,形状如虎牙山上的采药人,一身没个顺眼的地方,好在背了一个大包,军绿色,遮挡了万千的丑状。

  三人在下午饭的点上,赶到了王灵芝的家。一向自尊自傲的闻哥,在踏进王灵芝家的那一刻起,便自惭形秽起来。哪曾想,一个穷乡僻壤之地,竟有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坯子。那美色,不是浓妆艳抹的华丽,更非精雕细刻的雅典,而是天然素美,清新淡雅,一回眸,一启唇,散放出的,是一种令人怜爱叫人惜痛的金丝鸟神韵。

  那饭菜的手艺,更是了得。一盘腊肉回锅,佐以青椒蒜苗,回味悠长,腊肉的浓郁与青椒的纯香混合,勾兑出辣且腻的油香。一盆腊蹄膀,炖了青甜的圆根箩卜,肉是肥而不腻的,箩卜倒有了几分烟熏的腊香。更有那“鹿儿久”的野菜,清爽可口,恨不得把舌头也吞了进去。据说这种野菜高山独有。仅生长在海拨四千米的水凼边,高处不长低处不生。有好事的农夫采了种,想移下山来育,十多年了,没成功,连嫩芽也不曾发过。

  三人吃完饭出来,到李闯家过夜。闻哥一路上不停地赞叹。赞叹虎牙的山,巍峨翠绿,好有灵气;赞叹虎牙的空气,新鲜含有甜丝,沁人心脾;赞叹虎牙的人,赞叹虎牙的菜。完了,补充道:“虎牙水养人哩,竟有这般清纯甜美的女人。”

  李闯笑笑,纠正道:“她可是在县城长大的。”

  “那也是虎牙的种呀!”

  李闯便没了言语。

  是夜无辞。三人天未亮便起,装了王灵芝准备的干粮。草草洗漱,便轻脚轻手出发了。

  路上,闻哥便问李闯:“你说雪宝顶在抗战时期就探过矿?”

  李闯道:“那是听老人们说的。那些人长得和我们一模一样,连个头都没啥区别。只是眼睛,贼眯眯的,老不拿正眼瞧人。原来是日本鬼子。他们由一队国民党士兵护卫着。听说背了吃住行李的。具体哪年忘了,只知道他们五月上山九月下山,第二年又来了,第三年,过了十月,还没下山。眼看天寒地冻,雨雪封山,他们才下来。说是挖到了什么金,但又不是黄金。要找人驮下山,背出山去。”

  李闯讲得专心,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站定走稳,继续讲:“他们就找土匪头子王天霸,一人一个大洋,背到县城去。要王天霸多找些人,几十上百都可以。但王天霸血性来了,说中国的东西,想弄到日本去,想都别想。如果非要弄,那就问问我王天霸兜里的石子答不答应。王天霸的飞石十打九中,百步之内,弹无虚发。日本人回去后,再没敢来了。”

  闻哥自言自语:“这王天霸还真是个人物。那肯定有什么资料留下吧。”

  “这个就不知道了。老人们说,王天霸在虎牙关设了卡,凡进出虎牙扛包举筐者,均要盘查,不允许将虎牙的一石一草带出去。后来,真惩戒了几个背‘萤珠石’的,其它人就不敢造次了。”

  “啥是萤珠石?”

  李闯摇摇头,说不知道,老人们只是这么一说,谁知道是啥玩艺。

  说着闲话,也不觉累,到了四千米的雪宝顶南坡,出气也还匀称。李闯是一直在服“红景天”胶囊。这两位朋友,啥药不吃,啥水不喝,一路爬坡上坎,走崖淌河,居然无晕山状,居然无疲倦感。李闯奇了,这两是神人吗?

  你道闻哥二人乃奇人?非也!二人参加工作就在西藏地质队,什么苦什么累什么难什么灾都经历过了。改革开放后,二人留职停薪,干起了贩卖矿产品的生意。全国大大小小矿山,高的低的,山里的平原的,都爬过了,也都踏过了。所以,上雪宝顶,还不小菜一碟?!

  住进棚里,一帮村民就围了上来。想看看这两个高人到底“高”在何处?一看,除了西装领带,并无什么不同。嘴多的就阴阴阳阳地发话了:“原来还是有鼻子有眼的两脚兽嘛,个头儿与我们差不多,能高到哪去?”

  二胖就拿烟将众人驱着,应承着明天一起,再看两个洞子,一副笑脸,像随太阳转的葵花。但众人并无退意,几天来吃喝已尽,颗粒无收,希望无盼。总想要个究竟,好作决断。

  闻哥并不理会村民们的无理,走南闯北经事多嘞,还少了你几个的阴阳怪气。便问二胖:“你们是怎么找的。”

  二胖一一细说,连鼓风机接带子的细节,也完整描述。

  “看见石英脉了吗?”

  众人便惶惑,不知道“石英脉”为何物。

  “你们应该先找到石英脉,顺着脉层,用钢钎,凿子,榔头,有时还要用炸药,一旦脉层放宽,或者尖灭,都有可能发现晶洞。有了晶洞,才能找到水晶。”

  听到如此专业的表述,众人全然忘记刚才的失理,居然拥进棚来,拉了闻哥,要他去洞里教他们认识石英脉。

  闻哥却摆了架子,推脱道:“走了两天山路,累了,明天吧。不过,话说在前头,教了你,找到水晶,一个晶洞,我分一根。权当劳务费。”

  几个人就满口应了。回棚弄饭歇息,只待明日,掌握石英脉要领,再作一搏。睡到半夜,李闯和二胖被闻哥轻声叫醒,说是起来去看矿。

  “深更半夜,看什么矿呀?”

  “就是要深更半夜,看得才准。”

  闻哥和助手就在背包里翻出两个电筒。

  “一个照亮,一个照矿。”闻哥说。

  “有区别吗?”李闯问。

  闻哥的助手在黑夜中就摁开了两只电筒。呵,果然有区别。一个亮白光,一个亮紫光。但这并不能解开半夜看矿的谜团。

  本来闻哥打算到前面那个矿洞的。但没走五十米,两个人却蹲下了。今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中,二胖听到闻哥兴奋的低语:“我的妈,发财了!”二胖赶紧挤头凑拢,财在哪儿?眼前的场景与白天并无二致,破碎的岩石与枯瘦的小草,只是,那紫光灯把岩石照得蓝幽蓝幽的,有悽惨色。

  但当紫光灯被移到另外的岩石上石,那块岩石却不幽蓝了,仍呈暗淡的黑灰色。

  “明白了吗?”闻哥问。

  李闯说:“看明白了。但是不懂。”

  闻哥紧紧衣领,感觉了寒意。

  “这就是日本人说的钨金。”

  “白钨矿,化学名,钨化钙,物理性质耐极高温,是国防工业不可或缺的矿产原料。航天火箭都要用的。如今工业领域也大量用到,比如车床的刀件,还有高速轨道,等等。”

  二胖听不明白,问:“这东西能卖钱么?”

  “能。紧俏着啦。”

  “比水晶金贵?”

  “比水晶贵重好多。”

  闻哥和助手就顺着脚下漫开来照,果然,这一片地,就惨蓝惨蓝地瘆人,过了这地界,便没有了。又往前走,不一会,又见一处,一两米宽,又不见了。这样,找找停停,停停找找,找了有十来处,都一一作了记号。此时李闯发话了:“闻哥,你是来帮我的,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弄。”

  闻哥不着急说矿卖钱,先讲开了做人的大道理。

  “人生是暂短的过程。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占尽人间财富。我们的存在,只是暂时拥有,替社会保管,最终,财富会回归社会。所以,我们只取我们那一勺足矣。明白吗?”

  “有钱大家赚;有财大家发。”

  闻哥欣慰没看错李闯,这人脑不笨,一点就醒。“我的计划是,让村民们都来采,我在水晶镇设点收。让村民们都挣点钱。”

  李闯脑袋不笨。他明白,仅仅把采矿教给李闯二胖,一天能弄多少?若发动全乡的人来采,一天又能弄多少?这个帐,傻子都会算。反正销售渠道只有你闻哥。但李闯也明白,眼下此时,也只能这样。还不是长“反骨”的时候。

  他们又回头照了几处,这“惨白”就越发的多。只是癞子头一样,东一团,西一簇,大小不一,密麻地布满山坡。

  第二天大亮。隔壁窝棚的村民就来等闻哥了。

  闻哥就带人进洞,灯光在岩壁上照。果然不久,就看到了一根长长的石英脉,蛇一样往前窜,顺着油浸白亮的脉向,一会松宽,一会收窄,弯扭地向黑尽头伸去。闻哥一边理着走,一边用榔头敲击洞壁,侧耳细听。突然,岩壁出现空响,且有嗡嗡回声。闻哥就叫人用凿子照空响处堑,不一会,一个一尺见方的水晶洞呈现出来。众人几乎同时欢呼起来。妈呀,这么简单,水晶原来就这么采到的。晶洞不大,水晶发育自然不是很好。只有手指大小,密密麻麻,粗细不等,参差不齐。水晶光亮如镜,透明如水。闻哥就吩咐他们如何采取,交代完,躬腰走出了矿洞。眼见活路,一点就通,一见就会。几个村民就要借李闯的风机,跃跃欲试。

  闻哥在洞外等着大家,待人都出来完后。闻哥说:“还有一个更发财的机会,你们干吗?”

  “大家注意到今天这个坡面了吗?画了很多圈。圈里有很多黄色的颗粒,胡豆大,鸡蛋大,还有更大的,还有更小的。”

  众村民莫名其妙,神态露出不解状。

  “这些黄颗粒,是一种矿,叫白钨矿。大家动手把它挖出来,分拣开了。我出钱收,五角钱一斤。有一斤算一斤。全要。这个财,容易多了,比水晶来钱。”

  众村民疑惑了,刚才水晶发财梦,又来白钨矿的发财梦!真是天上下雨钱了?虎牙人祖坟的弯脖子树发芽开花不成?内中明白人就笑了。你收?收什么收?拿什么收?外乡人给虎牙人开玩笑的。日笼(耍弄)山里人哩!

  闻哥有点急了。语言中有了几许颤音。“哪个龟儿子骗你们。阳历下个月八号,我在水晶镇八一旅馆等你们,背下来,过秤,给现钱。”

  众村民并没把这话当真!漫山遍野的黄石头,五角一斤?买去干啥?神经了罢。

  显然,还是弄水晶稳当。毕竟,李闯拿出去卖了两回。现钱现货,真眼见真耳闻的。况且,李闯本乡人,知根知底。跑了和尚,跑得了庙吗?

  但李闯信了,二胖信了。还有几个村民信了。李闯送两人下山,就回家拿了十字镐,铁铲,锄头,还有撮箕之类的农具。二胖在山上负责租赁风机。三四天了,只有两个人碰到了晶洞,可开洞后都大所失望,那些胳膊粗的,小腿粗的宝贝,好像存在于童话中。

  于是,二胖就使了劲地挖,挖一堆,把废石选來扔了,留下黄灿灿的矿石,就装袋。二胖就蚂蚁搬家似的,一袋袋地往山下背。一袋重约五十斤,就是五根大水晶哩,为啥不干?记得自己独自上山那次,感觉这岩石黄得美艳,却真是个值钱的宝贝哩!

  矿石全背到王灵芝家里,靠着澡堂房子,码了几大摞。

  山上找水晶的村民,租了鼓风机,废寝忘食地找。每每怪哉,正在失望泄气之时,却偏偏能碰到个晶洞。洞里不痒不痛地出一两根,不大不小,有黄瓜大的,也有玉米大的,更多的,却在手指粗细。挣的钱恰恰抵消了风机的租金,吃住的花费。有的人就开始动摇,得不偿失。索性弃了水晶,也来挖白钨。既省力又省钱。仅一两天,一大堆黄矿就堆如小山。就有人不放心了,问李闯此人是否可靠,不会是骗子吧。且又思量,此人骗你啥了?他不来收矿,仅仅是几天劳力而已。他犯不着!

  但李闯还是叫大家暂时停止挖矿。先把挖好的矿石背下山去。等这笔生意成了,再作打算。否则,一大堆石头,真没人要,岂不是天大的笑话。众人甚感在理,遂背矿下山,歇息着,静待下月八号的到来。

  八号到了,五六个村民早早地背了矿,向水晶镇进发。

  天色还早,地皮尚湿漉漉的,脚底全是滑滑的泥。山民习惯了赤脚,行走中,五指抓地牢实,不易摔跤。待到了镇上,找个水沟把脚洗了,再套上圆口布鞋。一行人就直奔“八一旅馆”而来。

  时间己近中午。虎牙人上午饭已过。有的人便坐在旅馆门前,要杯开水,啃吞自带的干粮。没带粮的,便去街上买吃食。

  从县城开来的车一天三班,上午一班,中午一班,下午一班。问了柜台服务员。姓闻的没来。

  希望在下午那班车上了。

  但一直等到天黑,末班车开来又开走。终不见湖南人闻哥的影子。一帮人气就不打一处来,说了许多的肮脏话,把劳累和怨气全喷向李闯。

  李闯也觉得蹊跷,按说,闻哥不该失约啊。有利是他,没利是我们。他来买了东西,赚净钱哩。李闯隐忍受谑,陪了好几句不是。就吩咐二胖住进旅馆,继续等两天。若有了消息,马上回乡去报。他自己带上一公斤黄矿,连夜搭拖拉机,去了县城。

  第二天,李闯又将矿石背上,坐车到绵阳,向川西北地质队的专家请教。首先要确认,这东西是不是矿,然后是不是钨矿,然后是不是紧俏,然后才是哪里买,哪去卖。

  车到绵阳,顾不得吃喝歇息,立马就来到地质队大门,声称找郝工程师,登记完毕,便被放行进院。

  郝喜良打开袋子,用手拈拈份量,像矿,但不能确定,就带他去了化验室。时间已到下班时刻,化验人员都脱了白卦换衣c洗手扫除,准备下班。主任就拿出紫光灯将矿样照了,蓝白发亮,便初步判断有钨元素。具体的指标,等明天上班安排人化验。李闯便交了化验费,出门找住处。

  郝喜良的家在江苏,平时也过单身日子,无人照料,也无人管束,遂陪了李闯在地质队附近,找了个三元一晚的旅社,登记住下。

  郝喜良就带他到小酒馆吃饭。要了回锅肉,木耳肉片,蕃茄炒鸡蛋,花生米。既可下酒,又能送饭。郝喜良不让李闯掏钱,只叫他把事情原委讲一遍。

  李闯边吃边讲,没掺入个人的推敲和情绪。但湖南人的失约,确实是不地道的。或者,你写封信来,说明原因。而且,乡政府有电话,带个话过来,也能说明。让我们赶早走路,几十里山路,不累人嗦。

  郝喜良就说,如果明天检测确定,我给你介绍个矿老板,江西的,要买。

  李闯就感动得出了眼泪,酒也多喝了几杯,昏沉沉回旅社睡了。直到第二天下午,迷迷糊糊醒来,记得自己是办大事来的,喝几口水,直奔地质队来。

  郝喜良早在办公室等他,旁边坐了个精瘦精瘦的高个子。

  郝喜良手里的报告单说明,李闯送来的矿,不仅仅是钨矿,而且是含钨量极高的钨矿。

  就这样,李闯就和江西矿老板郑洪认识了。

  郑洪问:“你们挖了多少了?”

  “每家人总有上千斤的矿。都有二三十袋哩。一袋五十斤上下。”

  江西矿老板率直性急。说走就走,先买馒头鸡蛋,再去火车货站租了个东风大货车,拉二十五吨。星夜兼程。第二天下午就到了水晶镇。二胖还在旅馆等湖南人哩。李闯就催他敢紧回去背矿。找马帮驮,明天一早弄下来。还有那些村民,一便通知了。

  第二天一大早,水晶镇上人喊马嘶,拥挤热闹,胜过赶场天的喧嚣,甚过庙会狮子龙灯的鼓躁。李闯借了供销社的地秤,一袋一袋地过,不够五十斤的,添够五十,多了的,舀出来。从早上一直弄到天黑。货都装上了汽车。每人排队,挨个领钱。

  郑洪老板有个大皮箱。皮箱里,全是钱。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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