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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章 晶型独一无二的板状海蓝宝石

  马小飞将五六口袋的“萤珠石”,找背足子弄回家来,好生爱惜,一个个买纸包好,按顺序码在二楼上,与两袋锡石坨坨放在一起。他两兄弟似乎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认为这东西应该有价值,像废铜烂铁一样,不是照样有人收吗?

  至于为啥叫“萤珠石”,都不知道,只是侯三娃捧了几块,迎着阳光,亮闪闪的,射了折光,又见蓝色白色各式各样,通透如镜,便脱口而出,好像“银珠子”啊!但它是石头,而非金银,遂称为“银珠石”,但那“银”,也有不妥当的地方,稍有文化的虎牙人,就给它了这个名字。

  刚进腊月,各家各户就开始宰过年猪。

  马家也准备把圈里两头猪宰了。猪儿一到年关,若不宰杀,见天的瘦,任你好吃好喝喂养,它就是不射膘,时不时还拱圈闹槽,扑腾打闹得使人焦。早早地,马小飞去畜牧站交了“屠宰税”,叫了杀猪匠,烧了一大锅滚烫的开水。几个人就圈里捉猪,那嘶叫和挣扎就闹了半条街。这也是乡村的一道风景。愿意帮忙的,无须主人喊请,自觉地捲袖挽裤,伸手干活。帮忙的人,眼手终须麻利,捉猪,无论抓耳朵或擒双腿,捉住了就不能松,死死地钉在猪身上,猪滚你翻,猪跳你压,总是要一身蛮力的。甚至杀猪匠的刀,嗵地一声,进了猪脖子,连刀把也送了进去的时候,还是不能软手的,非得要见满了第一盆子血,换了血盆,渐渐感觉猪的嘶叫静下去了,才敢慢慢抬手,移开。然后,刮毛,剖腹,按等次分开猪肉。这时,帮忙的人或切一小块二刀肉,或提一串大肠,道声“新年快乐”的祝福,便回家享用去了。

  一家人都要忙碌,一个都偷懒不得。猪头要弄毛,猪脚要抽筋,下水要理出来,有炒的,也有炖的。还要切了腿肉,拌进调料做香肠。杀一头猪,除了春节期间吃,剩下的就得淹渍几天,吊到火堂上,熏着,供一年的荤腥。

  茶园门口,便刀刀板板,盆盆罐罐地铺了一地。连前来吃茶的人,须得左跳右跨,才进得园子。茶杯自己拿,茶叶自己抓,开水自己掺。主人抱歉地吆喝,“今天人手不够,劳苦你了哈,茶钱减半。”

  就见围观者中,有两张生面孔,男,眉眼脸蛋十分接近,像两兄弟。二人皆圆胖的脸形,约莫四十岁,自带笑意,肤色甚是浅白,神情中,好奇地只是看鲜红的猪肉。

  “你们这猪肉卖吗?”

  “不卖的。若喜欢这肉,三斤两斤,切下来,送你便是。逢年过节的,图个高兴,哪还要钱的。”马大哥正在砍猪头,见了客人,甚是豪气。

  “呵呵,不好意思了。给我们的,倒真不好意思拿了。若是卖哩,倒真想买个三斤五斤的。”

  年长一点的,应该是哥哥了。一边说话,一边挤进茶园,要进去吃茶。两兄弟大概是累了,歇下来,水还没冷,便呼呼地喝。

  哥哥便起声,宏亮地问,“各位,请问你们有在雪宝顶打矿的吗?”

  “有啊,这些都是打矿的。”马小飞站起来,手上正好剔下一扇排骨,用空了的一只手,指了几个站在门边瞧热闹的。

  “那你们打得有铍矿吗?”

  嘿,奇了!才说了钨,现在有了锡,却又有人找铍来了。看来这雪宝顶地界,真的藏宝哩。只说地底下宝贝都是人埋进去的,而如今,是地下产的哩。马小飞便答了腔,“我们今年挖了种矿,白白的,也有蓝色的,很硬,不知道是不是你找的铍矿。”

  “看看,方便吗?”

  马小飞放下猪排就上楼,用簸箕,装了十几个月饼大的下来,放在茶桌上。门口站的人一排排地围拢上来看稀奇。后面的,个子不够,脱了鞋子,站到了椅子上。

  其实,这两兄弟也不懂!只是,他俩胆子大,什么来钱,就敢亲手尝试。养猪,干过;只可惜,技术含量太高,热天瘟病,冬天痢疾,折腾两三年,沒赚一分钱。搭进去了多年的积蓄。开预制板厂,这个技术简单,钢筋水泥砂,按一定规格做成型,销售。可是,买家欠款太多,收钱太难。有的拖一拖,竟找不到人影了。做了几年,劳神费力,身心憔悴。年终一盘点,除去用度,竟余三百元!两兄弟哈哈一笑,把厂子盘了出去。不过,通过这些闯荡,多多少少结交了不少江湖朋友。就有人介绍他们到外贸公司跑货源。外贸公司,国营单位,见货拿钱,风险小了许多。钱还来得安稳!这不,又接了一单,要几十吨铍矿。

  两兄弟连铍矿长啥样都不知道,揣上合同就跑。先是去了西昌,然后甘孜c阿坝,绕了一大圈,来到了平武。国土局的同志说:“你们去虎牙乡看看。那里有矿。”

  这一路打听,来到了虎牙乡。

  两兄弟姓康,哥哥大老康,弟弟二老康。四川绵阳人。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要拿回去化验。”大老康实诚,说了实话。

  人群顿时散了许多。不懂,却来买矿,真够胆肥的。

  “但这几个,不论是不是,我们买了。”二老康见人群对他俩白眼,很有些脸热。大山沟里被人小瞧,浑身如爬满蚂蚁般的不自在。

  “多少钱买?”马小飞问。

  “多少钱卖?”二老康问。

  “多少钱买就多少钱卖!”

  “多少钱卖就多少钱买!”

  “一百元一个。”

  一百元,在那个对百元大票尚有崇拜之情的时代,这样的报价,足以打退许多人的购买胆量和勇气。大老康二话不说,清点个数:十六个。他看一眼弟弟,说:“付钱!”

  二老康早把钱袋从腰上解了下来。整整一千六百元,全是百元大钞,数了出来。茶园里的和茶园外的,包括在分割猪肉的杀猪匠,都停了手,直眼看了这一幕。有为两兄弟的直率叫好的,有为马氏兄弟顷刻卖了大钱欢呼的。惟独,马氏兄弟并不喜悦,尽管这两人说不懂,瞎着眼睛买,但若真是那铍矿,一千六百元,很可能卖亏了。

  康氏两兄弟也是如此算计的。不是铍矿,这个钱,就买了豪气,挣了脸面,以雪被小觑之耻,为以后在这个地面铺路。若真是铍矿,那这十多个坨坨,五千元是值的。

  很快,两兄弟来到cd矿物检测中心,在矿物检测实验室门口,他们碰到了欧阳胜雄。

  欧阳是来拿一份工作上的检测报告的,见两人左顾右盼,一路陌生,主动上前招呼,问了情况,听说是平武的矿,突然就产生了好奇。

  “我看看,什么矿?”

  一般的普通矿,从晶形,颜色,然后用指甲试试硬度,欧阳胜雄能够判断;再进一步,瓷板上看看条痕,或用淡盐酸滴剂,基本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了。但这两人拿来的是什么矿?扁状,厚板状,绿色透明,只能是方解石,可方解石沒这么硬呀!瓷板上划了条痕,呈白色;又滴酸,不溶。

  欧阳在这里上下左右都熟,有些检测,他甚至自己动手,无需实验员。这个检测项目,他就给实验室主任求情,按内部检测价,优惠了结算。康氏兄弟十分感谢,放了样品,出来等结果。欧阳又热情地把两兄弟带到大街上的小面馆,吃了午饭。这一来一往,上下左右地聊,很快,便熟悉起来,话语也不那么拘谨了。

  两兄弟说了实话:这矿,来自虎牙乡雪宝顶矿山。

  “不是吧?我偶尔也去虎牙乡的。那里产白钨。你们这种东西,我还真没见过。”

  大老康并不知道白钨是什么玩艺,一脸诚恳,说:“真是雪宝顶的矿,我们在兄弟茶园买的,马氏兄弟卖的。”

  如此说来,便是确凿无疑的事实了。欧阳胜雄心里嘀咕,这雪宝顶神奇不凡呵,刚刚白钨有点明目,锡石还等着,又冒出了铍矿。真是一座金山银山啊,虎牙人,有福了!欧阳胜雄就决定留下来看结果。

  实验室人员很忙,接近年末,都在赶任务,许多地质队冬季收队,送来成百上千的样品,要求检测,要求鉴定。眼巴巴等着检测中心的报告,好完成编写的野外地质工作报告。又是欧阳,进去插队,硬逼着实验室的朋友,把这个小样给认认真真地做了检测。

  结论:是铍矿。一种含铍量很高的铍矿。

  欧阳胜雄拿起剩下的一个矿石,细细地摸摩,又抛在空中,接了,感觉很压手。直觉告诉他:这是铍矿的结晶体,而非矿石。因为有晶形,有硬度,有透明度。

  “他们说是在岩石里挖的,还是在晶洞里挖的?”

  二老康还依稀记得,他们说过,这东西是从晶洞子里挖出来的。

  这就对了。欧阳胜雄很兴奋,心里有了新的想法。问:“接下来,你们怎么打算?”

  二老康说,“过完春节就上去买呀。这东西贵着啦,十万元一吨,国防工业,出口换汇,值钱得很。”

  “可你们知道吗?这些是矿物晶体,有着别一样的价值。”

  “什么价值?”

  “艺术价值,科学价值,收藏价值!”

  可惜康氏兄弟不懂。他们只知道,这东西,有了化验报告,十万元一吨,有人要。只要买价低于十万,除去花销,就有利润。

  “你们不是还有十五个晶体吗?你把它暂时给我,我帮你们问问,有人要吗,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哩。”

  两兄弟正嫌这东西太重,上车下车很不方便。就背着矿石,到了欧阳胜雄家。欧阳又拿出白钨晶体给两兄弟看。双方取得了信任。口头委托欧阳销售:只要卖出五千元即可,多的钱,归欧阳。

  “今年‘五·一’节前,我们来拿钱。”

  欧阳心里并沒有底,所以说话留有余地。“如果卖不掉,我原矿退你们。”

  好的。双方握手,像亲兄弟一样,道别!

  幸运的是,这回卖掉了,价钱还不错。而且,连马小飞那个锡石,也卖得高高的。

  那天,是四月的一天,星期六,欧阳胜雄在家里整理资料。最近,老婆在一些英文报章上,找了许多有关矿物晶体市场,矿物晶体交易的报道。资料是不能裁剪的,只能用笨办法摘抄。这一抄,抄出了很多有用的信息。知道了美国亚利桑那州的图森市,年年举行矿物晶体博览会,已经办了半个世纪了,每年二月,便是矿物晶体收藏家和矿物商人的盛会,前后要持续一个月,很是宏大!知道了法国c德国c日本c英国等,都有影响世界矿物晶体界的展会。这是收藏品,许多国家都有小型的展览和交流。在西方发达国家,这种小型的展览和交流,几乎每月都有。还学习收集了许多矿种,晶形,颜色,多矿物组合,等等,博大精深,不一而足。越学,越感到自己知识面的狭窄;越学,越兴趣盎然,不忍释卷。这既是一扇知识的大门,更是一场高雅的艺术享受。

  有人敲门,说是慕名而来的。开门一看,两个德国人,一老一少,高鼻梁,深眼窝,笑容很谦恭,眼神却深遂。国外的人面生,没有参照,不好判断年龄,四十岁还是有的。还有一个中国人,一副眼镜,文质彬彬。仿佛终于到家的轻松,进屋坐下,就说找得好苦。从哪里知道欧阳胜雄的,已经没有意义了。关键是他们寻找欧阳,竟绕了大半个中国!先是从山西矿物研究所在德国留学生中问起,聘请了一位即将回国的研究生打前站,先到北京地质矿产部找相关部门咨询。一说白钨矿,就把他们介绍到江西省的大余市去了。问了好多人,白钨矿山有,但雪宝顶在哪,很多人摇头。又说湖南省也有白钨矿,去了,是瑶岗仙,而非雪宝顶。偶然机会,旅行社的同行说,四川省有个岷山山脉,主峰就叫雪宝顶。可那里终年积雪,冰川覆盖。只可仰视,不可近前的。怎么可能有矿呢?

  那就只好找人,知道欧阳胜雄在cd某个地矿单位,也知道他是什么珠宝协会的。于是他们又从找人开始,来到cd。

  “原本你们想找矿山,直奔雪宝顶产地?结果失败,才想起找人的?”

  翻译就是山西矿物研究所的,在德国留学,正好利用机会,回国一趟,顺便学习一下课外的内容。于是,接话,“他们开始就是这么想的。”

  欧阳胜雄笑了。说:“矿山我都无法上去。高海拔,山路崎岖险峻。稍有不慎,坠入岩崖,粉身碎骨。每年,在雨季,基本上都有摔死人的事件。不是当地人,切不可轻易冒险。”

  翻译就把话翻了过去。德国人吐吐舌头,耸耸肩。

  老的德国人叫翰斯,是个生意人,汽车c食品,什么都做。小的叫小翰斯,十八岁,是老翰斯的儿子。主要目的,想考察雪宝顶矿山,探究矿晶情况,然后,购买雪宝顶矿晶。看来,第一项任务,无法完成。那么进行第二项。

  欧阳胜雄介绍说:“雪宝顶矿山主要产钨c锡c铍矿,产矿,也产晶体。”

  白钨晶体,他拖了几大箱出来,然后把铍矿展示了五个,还有锡石,一个。

  “都是单晶?”

  “嗯,。”

  “沒有组合?没有基岩?”

  欧阳胜雄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组合,什么叫基岩。只好打哈哈,蒙混过去了。

  到底是生意人,说话做事,透着股干脆利索。一个个的白钨晶体,只要顺眼,翰斯便选上,选了二十多个,一看还有不少,又挑了几个,凑成三十个整数。

  白钨,五百元一个;铍矿,一千元一个;锡石,三千元。

  没有讨价还价,握手成交。

  仅铍矿,五个就卖了五千元。还有十个未卖。欧阳感觉这钱,太好赚了。

  小翰斯选了两个小的白钨,想买。欧阳胜雄一激动,竟发话送他了。

  小瀚斯高兴地拥抱着欧阳,亲吻了脸颊。这举动,欧阳不习惯,伸出手掌,使劲擦脸。

  欧阳在家里用中国菜,招待了两位德国人。双方通过翻译,互相介绍了自己。欧阳重点讲了雪宝顶矿物晶体,顺带着了解德国矿物晶体收藏和交易的情况。

  翻译开始还很流利,后来,看到成交如此巨大,说话就有些结巴。他仔细地看了几个白钨,又把锡石掂了掂。不解,问:“怎么这么值钱啊?”

  那时,翻译一年的收入还不到八千元。而这,却是他三年的收入。

  欧阳说,“多学习,你就知道了。”

  不几天,康氏兄弟来结帐,欧阳就将五千元钱交了出来。

  “真卖了五千啊?”大康接过钱,问。

  “差一点点,不过,也不错了。”

  大老康就不乐意了,抽出五百,退给欧阳。

  “按理,是不能让你亏的。我们已经赚了。你却亏钱,心里过意不去。”

  “没关系的。说五千,就是五千。生意场上,有亏有赚,常事。但说话一定要算话。”

  “不,我两兄弟坚决不能让你亏钱。本来帮了忙,还没感谢你哩。”

  最终,两兄弟撂下五百元,道了许多声谢谢,一溜烟,跑了。

  想想,一千六百元的东西,半年不到,卖了四千五百元,当然该笑了。于是,他们备好钱款,租一辆八吨东风货车,一路颠簸,开进虎牙乡。

  “五·一”节未到,许多矿工仍窝在家里。勤快的,收拾田间地头;懒散点的,就揣上三百五百,到“兄弟茶园”搞点小赌,今天赢两个,明天输两个,输输赢赢,落个自在。就见一辆货车开进虎牙乡街,跳下那两个豪放洒脱的绵阳人。

  他们来买铍矿。三十五元一斤,谁有?

  谁都没有!有的人甚至连铍矿是什么东西都不知。康氏兄弟便在马小飞处又用一百元一个,买了十个样品,给矿工们讲解。矿工们懂了,有说,这玩艺不多,偶尔晶洞中打出那么几个,碍事,随手就扔了。又有说,赶明儿下山,给你拣几个回来。

  天,没有成袋成袋的吗?那么大的矿山,竟连吨矿都凑不起啊。

  足足等了一周时间。七天里,兄弟俩分头行动,一个跑乡东头,一个跑乡西头;一个在山顶,一个在山脚。挨家挨户地问,见了矿工就讲解。回答让人失望!

  兄弟俩后悔操之过急了。本该稳点,别着急着租车,看买了多少货,视货物多少,再租车不迟。这下倒好,空车来,只有空车回去了。大老康就试着动员马小飞,想买那五六袋铍矿。

  “按个卖,可以卖。按斤卖,不卖。!”

  马大哥慢条斯理地说,不苟言笑,软话里有硬气。

  “不按斤买,我们可是要亏的。”二老康说。

  “你们已经亏了,再多亏点,也无所谓的。”马大哥音调仍然缓慢,“两位大哥,你们帮忙算算,一块矿,两斤,论斤称,七十元。论个卖,一百元一个,能卖出去的。而且,卖到将来,还有可能涨价。”

  “能按斤卖吗?”

  实在无招。俩兄弟合计,再怎么,得买点东西回去,不然,这一趟,亏得没底了。他俩就把“宝”压在欧阳胜雄身上,按一百元一个,选了五千元钱的,卖出一万五千元出来,这一趟,才没白跑。

  马大哥收了钱。转回头,一个贵州的矿工,姓沈,愁眉苦脸,立在面前。

  “马哥,走投无路了,向你借点钱,用今年给你帮工打矿的工资抵。”

  “抵多少?”

  “两万。”

  “怎么这么多?”

  “沒办法,手气背,输了。还借了‘水钱’,求马哥救人一命。”说着,沈矿工就当众人的面,跪下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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