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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墨海

  “奎,怎么就让暗神这么站在窗边?她的身体还虚弱着,这样吹风是要风寒的。”凌枫看到叶莹拎着洒水壶,浇灌着窗边的小植物,不禁皱起眉毛。叶莹轻松地笑了笑,把水壶放下。“我现在站一会儿也不碍事吧也没站多久。倒是你,今天带了什么给我啊?”

  凌枫将猎来的兔子捧给她,叶莹安抚地摸了摸兔子的皮毛,惊魂未定的兔子还没来得及逃走,她已经动作娴熟地“喀喇”一声折断了兔子的颈骨。

  她撕开了兔子的喉咙,吮吸血浆。

  妖王颇喜欢来她的屋里蹭饭:一是地狱蜘蛛的食物不合他胃口,二就是她吮吸过血液之后,兽肉炖汤不带一丝污血,汤汁不仅鲜美,而且卖相绝佳。

  “今晚是又有兔肉吃了吗?”妖王悠哉地踱进屋子,叶莹笑笑点头。“最后给妖王做顿饭吃,希望殿下别嫌弃。”

  “有的吃还嫌弃什么。”妖王笑了。

  叶莹也笑了——天知道她是怎么第一次见面就想摘掉她心脏的“人”是怎么做到这么熟络的。

  “以后你遇到麻烦,只管找我。”妖王伸出修长的手指,轻叩叶莹的额头。“你也算拼命帮过我一回,我不会忘了——价钱是价钱,人情是人情。”

  叶莹没说话,乖巧地点头。

  “呵”妖王意味不明地笑了,很亲热地将她的头发拨弄得凌乱。他的指甲是尖锐的,但指腹很暖。

  “记得要好好吃饭。”妖王说道。叶莹很努力地将头发梳理整齐,但是渐渐的也就放弃了。

  “我要走啦。”轻微的抱怨语气。

  ——

  妖王给她安排的下一站是墨海,或者说是墨海中央的一座无名孤岛,他还送了叶莹一卷灵界的兽皮地图:那座岛在地图上顶多是一个小点点,所以他特地插了一根细针,夏洛还很调皮地织上了一面小旗子。

  叶莹一想到那面“迎风招展”的黑旗子就笑得肚子痛,可她却很快看出了一点:凌枫和奎的脸上都是凝重的表情。

  “这个岛不能去吗?”叶莹问道。

  “可以倒是可以。”奎有些迟疑地说道。“只是,暗神去的地方太过远离寒夜之森,恐怕不太妥当。”

  “远怎么了?凌枫飞得足够快。”叶莹无所谓地轻轻扬起眉毛,“假设时空之神在追捕我,离寒夜之森越远,也就越安全。”她顿了顿,甩开地图,在墨海的区域点了点:“这里受雷电之城影响,常年乌云密布,我们操纵黑暗容易得很。就算离墨海最近的雷神能够赶过来,在这个地方,我们也未必吃亏。”

  “难道你们有什么顾虑吗?”

  一直沉默的凌枫突然闭上了眼睛,“扑通”一声,向她跪了下来:“属下没有,属下誓死保护暗神。”

  他的头低得很低,叶莹只得跪坐在地上,让视线与凌枫的眼睛齐平。

  “你这么说,我就不去了。我的经验远远不如你们丰富。如果我的判断如果出现了错误,你和奎都只管说,我会听你们的。去那里是本来为了避难的,如果还要你‘誓死’,那还是不去算了。”

  凌枫愣怔了一下,叶莹赶紧对奎使眼色,两人一起将凌枫扶了起来。

  “您不需要改变主意,属下只是随口一说。让您不快是属下失职。”

  叶莹很难得地沉默了一瞬:她知道凌枫虽然话少,但是字字属实,“随口一说”真难为他还能编出这个借口。

  “是吗?”她弯腰拍掉凌枫袍角的落叶泥土,“那奎你来决定吧,反正去不去墨海对我来说也不怎么要紧。”

  “我”奎怔住了。许久,他缓缓点头:“那还是去吧。妖王这个人他骗谁也不会骗暗神的。”

  妖王虽然总是一副温柔又浪荡的模样,但奎总觉得在他那副皮囊之下,有一种模糊的东西——缠绵悱恻。尤其是看着叶莹的时候,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她骨子里。妖王自己似乎也熟知这一点,并且因此格外骄傲。

  心底没来头地涌上一股烦躁情绪。

  叶莹倒是没有在意奎复杂的情绪变化,反而兴致相当高地准备去打猎:墨海路途遥远,天气严寒,他们不仅要准备些新的毛皮大氅(旧的衣服在雪原被毁掉,不好再穿了。)也必须要多准备一些她路上的“干粮”了。

  叶莹的几缕长发在空中飘散。她的连帽披风是厚实的黑熊皮毛裁成的,背后用月光贴了一片骸骨花纹,看上去格外鲜活。

  凌枫一直在云层上面飞,几乎一刻不停地飞了三天三夜之后,叶莹第一次看到了传说中的墨海。

  墨海的海水并非漆黑,相反格外清澈,只是这里的云层太黑,大片的倒影使得海变了颜色。

  他们降落的地方并不是沙滩,而是一座海滨悬崖,风在烈烈地吹着,吹的叶莹的风帽都戴不住了,白浪滚滚,拍打着悬崖峭壁,发出激烈的轰鸣声。

  她从未见过这般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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