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爪牙
“暗神，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没了条胳膊，但也不疼了。”叶莹有些无奈地叹气。“多亏了你的醉骨花，要是疼死了，说出去太丢人了。”
“属下有错，若是我当时可以赶去帮您的话，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是我自己太笨。”叶莹闷闷地对他重复着刚刚对凌枫说过的话。“真的不干你们任何一个人的事。”
“好，我们不说了。暗神，下一步您打算去做什么呢？”
“我想先去找你的姐姐吧，这个蛊能治好最好了。”叶莹被奎问住了，犹疑了一下才回答。“再然后，可能是好好保护寒夜之森。”
“我还想做黑暗之神。我想好好地做一个黑暗中的神。保护我的仙，保护寒夜之森。至于时空之神，我不管当年谁对谁错，我有错，也不会认的。”
寒夜之森还有墨含给她留下的仙，虽然几百年过去，已经有人战死，也有人悄悄离开了，但至少还留下了三位。如果自己直接向秦檀认输了，他们该怎么办呢？秦檀会放过死对头吗？
“认错，我也要等到轮不到他来审判我们的时候认错。”叶莹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的光芒。
“暗神。”奎的声音轻轻响起，温和又鼓励的，叶莹最喜欢的声调。“暗神的想法很好。暗神就该是我们的神。”
“可是，暗神，属下不能再陪您走下去了。”
“你是什么意思？”叶莹很不舒服地质问道。“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会尽力帮你解决的。”
“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半仙半狼人不太适合待在神的身边。狼有爪子啊，要伤人的。”
“可是我不在乎这个啊。”
“同样，这件事不干暗神的事。是属下自己放逐了自己。暗神，属下对您放心了。属下并不喜欢寒夜之森，寒夜之森也不欢迎属下，属下想要离开。仅此而已。”奎轻轻地说着话，似乎将语调放轻一点，就能安抚叶莹。
“属下不适合寒夜之森，也不适合继续留在暗神身边。属下既是暗神的心腹，又是身份低贱的半仙。属下想要教导暗神，又渴望跟暗神再续前缘。”
“属下爱过暗神的前世。那个时候的暗神，还是月神。第一眼看见暗神，属下就知道了。暗神与她既像又不像。但是终究是不一样的。”
“属下一直在僭越。”
“暗神，属下不能继续下去了。”
一句一句话，仿佛倾盆的海水从天空落下来，将叶莹压在水下。她的手仿佛在身边茫然地抓，却挣不脱海水的束缚——绝望的海。
“真的吗？”不管内心里多么跌宕起伏——不，是单纯的下沉，叶莹开口的时候，语调仍旧是平静自持的。
“好，你想离开，我答应你。你也答应我，什么时候要是想起你这个傻徒弟了就回去看一眼吧。”
“徒弟？”
“我心里一直将您将您当师父。”叶莹眯了眯眼睛，低头慢慢回答。“师父对我很好师父对我有教养之恩。”
不仅在这个地方养活了她，也教会了她保护自己，教会她及时止损。
不过比起以后的尴尬，叶莹宁肯现在就及时止损。他们的关系还能停留在“师父”，“徒弟”这样冷静的层面上。
只是心里有一点轻微的不甘罢了。
“疼啊。真的很疼啊。”叶莹在沙地撑起一片结界，跪在上面磕了三个头。“赤炼蛊是天下最痛的蛊。”
“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喊疼也不会往后退。我会好好地做暗神。”
“暗神不必这样”
“可是这是我自己想要做的事。”叶莹抬起头来，微笑。“这是我第一次很清晰的感觉到我想要做什么，我想，就这么跟着感觉走下去也挺好的。”
“暗神。”奎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她。“您真的只有十几岁吗？”
“再过几天就成年了，十八岁。”叶莹说完第一句，觉得奎不太能理解“成年”的限度，所以又特地强调了一下。“在我们那儿，十八岁了，就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奎默然仰望着叶莹。她的“十八岁”在他眼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她墨黑的眸子里写着轻晰分明的。一眼看过去远远不止十几岁。十几岁的人是最单纯，也最迷茫的。
“如果你的选择就是留在狼人岛，我会支持你的决定。”叶莹继续说道。“别担心，我这边无所谓啦，反正”
“其实说实话，我也喜欢过你，有那么一点儿吧。你也别多想，冰泉下面看到月神的时候我心里就有数了。”
“虽然现在不想了。但是要是不跟你说又好像很遗憾。当初不过是因为你太好，我又只知道一个你。”
“是吗。”奎忽然觉得有点好笑。“暗神不喜欢留遗憾，对不对？”
他还能说什么呢。也许自己也曾经有那么一点儿喜欢过她吧。毕竟初识的她那样乖巧又明艳，像极了月神。虽然到后来，她就慢慢的变了，他不再是她唯一信任的“师父”了，她也有了自己更关心的人了。
叶莹的睫毛微微下地垂，遮盖住眼底的水光。而且平心而论，她也不是很想带着奎回到寒夜之森。
他既是她的师父，又是她的部下。她恐怕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还弱小时的样子。只怕相见时徒添尴尬。
“嗯，就是这样吧。”以后说起自己的师父，可以毫无顾忌地说他很厉害，说他是狼人王，前世恩恩怨怨不过是闲暇时的调侃。她的过去全都变成勤修苦练天赋过人等等简单的脸谱。
“不说这个了”奎低低叹气。“我们不说这个了。伸出手来。”
叶莹几乎可以说是从善如流地“嗯”了一声。
“暗神，这个给您。”奎从自己怀里取出小小一样东西，放在叶莹手里。叶莹拿起来只一看，便手一抖险些扔掉。
那是一颗狼牙，打磨得光滑锋利，还嵌着精致的白银托，托座被雕成了一个狼头的样子，潇洒又霸气。
“你早就做好了？”叶莹的眉毛微微挑起来。
“是啊，早就想过要给你这个。”奎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合拢，让狼牙包裹在手心。“别这么嫌弃它，我做得挺好看的。”
叶莹还有什么办法呢。反正牙也掰下来了，而且现在估计新牙都长好了。她只能小心地将狼牙收好：“多谢你。”
“暗神放心，以后如果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只管来找属下。属下必定会鼎力相助。”
做她的爪，做她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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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怎么样，没了条胳膊，但也不疼了。”叶莹有些无奈地叹气。“多亏了你的醉骨花，要是疼死了，说出去太丢人了。”
“属下有错，若是我当时可以赶去帮您的话，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是我自己太笨。”叶莹闷闷地对他重复着刚刚对凌枫说过的话。“真的不干你们任何一个人的事。”
“好，我们不说了。暗神，下一步您打算去做什么呢？”
“我想先去找你的姐姐吧，这个蛊能治好最好了。”叶莹被奎问住了，犹疑了一下才回答。“再然后，可能是好好保护寒夜之森。”
“我还想做黑暗之神。我想好好地做一个黑暗中的神。保护我的仙，保护寒夜之森。至于时空之神，我不管当年谁对谁错，我有错，也不会认的。”
寒夜之森还有墨含给她留下的仙，虽然几百年过去，已经有人战死，也有人悄悄离开了，但至少还留下了三位。如果自己直接向秦檀认输了，他们该怎么办呢？秦檀会放过死对头吗？
“认错，我也要等到轮不到他来审判我们的时候认错。”叶莹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的光芒。
“暗神。”奎的声音轻轻响起，温和又鼓励的，叶莹最喜欢的声调。“暗神的想法很好。暗神就该是我们的神。”
“可是，暗神，属下不能再陪您走下去了。”
“你是什么意思？”叶莹很不舒服地质问道。“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会尽力帮你解决的。”
“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半仙半狼人不太适合待在神的身边。狼有爪子啊，要伤人的。”
“可是我不在乎这个啊。”
“同样，这件事不干暗神的事。是属下自己放逐了自己。暗神，属下对您放心了。属下并不喜欢寒夜之森，寒夜之森也不欢迎属下，属下想要离开。仅此而已。”奎轻轻地说着话，似乎将语调放轻一点，就能安抚叶莹。
“属下不适合寒夜之森，也不适合继续留在暗神身边。属下既是暗神的心腹，又是身份低贱的半仙。属下想要教导暗神，又渴望跟暗神再续前缘。”
“属下爱过暗神的前世。那个时候的暗神，还是月神。第一眼看见暗神，属下就知道了。暗神与她既像又不像。但是终究是不一样的。”
“属下一直在僭越。”
“暗神，属下不能继续下去了。”
一句一句话，仿佛倾盆的海水从天空落下来，将叶莹压在水下。她的手仿佛在身边茫然地抓，却挣不脱海水的束缚——绝望的海。
“真的吗？”不管内心里多么跌宕起伏——不，是单纯的下沉，叶莹开口的时候，语调仍旧是平静自持的。
“好，你想离开，我答应你。你也答应我，什么时候要是想起你这个傻徒弟了就回去看一眼吧。”
“徒弟？”
“我心里一直将您将您当师父。”叶莹眯了眯眼睛，低头慢慢回答。“师父对我很好师父对我有教养之恩。”
不仅在这个地方养活了她，也教会了她保护自己，教会她及时止损。
不过比起以后的尴尬，叶莹宁肯现在就及时止损。他们的关系还能停留在“师父”，“徒弟”这样冷静的层面上。
只是心里有一点轻微的不甘罢了。
“疼啊。真的很疼啊。”叶莹在沙地撑起一片结界，跪在上面磕了三个头。“赤炼蛊是天下最痛的蛊。”
“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喊疼也不会往后退。我会好好地做暗神。”
“暗神不必这样”
“可是这是我自己想要做的事。”叶莹抬起头来，微笑。“这是我第一次很清晰的感觉到我想要做什么，我想，就这么跟着感觉走下去也挺好的。”
“暗神。”奎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她。“您真的只有十几岁吗？”
“再过几天就成年了，十八岁。”叶莹说完第一句，觉得奎不太能理解“成年”的限度，所以又特地强调了一下。“在我们那儿，十八岁了，就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奎默然仰望着叶莹。她的“十八岁”在他眼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她墨黑的眸子里写着轻晰分明的。一眼看过去远远不止十几岁。十几岁的人是最单纯，也最迷茫的。
“如果你的选择就是留在狼人岛，我会支持你的决定。”叶莹继续说道。“别担心，我这边无所谓啦，反正”
“其实说实话，我也喜欢过你，有那么一点儿吧。你也别多想，冰泉下面看到月神的时候我心里就有数了。”
“虽然现在不想了。但是要是不跟你说又好像很遗憾。当初不过是因为你太好，我又只知道一个你。”
“是吗。”奎忽然觉得有点好笑。“暗神不喜欢留遗憾，对不对？”
他还能说什么呢。也许自己也曾经有那么一点儿喜欢过她吧。毕竟初识的她那样乖巧又明艳，像极了月神。虽然到后来，她就慢慢的变了，他不再是她唯一信任的“师父”了，她也有了自己更关心的人了。
叶莹的睫毛微微下地垂，遮盖住眼底的水光。而且平心而论，她也不是很想带着奎回到寒夜之森。
他既是她的师父，又是她的部下。她恐怕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还弱小时的样子。只怕相见时徒添尴尬。
“嗯，就是这样吧。”以后说起自己的师父，可以毫无顾忌地说他很厉害，说他是狼人王，前世恩恩怨怨不过是闲暇时的调侃。她的过去全都变成勤修苦练天赋过人等等简单的脸谱。
“不说这个了”奎低低叹气。“我们不说这个了。伸出手来。”
叶莹几乎可以说是从善如流地“嗯”了一声。
“暗神，这个给您。”奎从自己怀里取出小小一样东西，放在叶莹手里。叶莹拿起来只一看，便手一抖险些扔掉。
那是一颗狼牙，打磨得光滑锋利，还嵌着精致的白银托，托座被雕成了一个狼头的样子，潇洒又霸气。
“你早就做好了？”叶莹的眉毛微微挑起来。
“是啊，早就想过要给你这个。”奎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合拢，让狼牙包裹在手心。“别这么嫌弃它，我做得挺好看的。”
叶莹还有什么办法呢。反正牙也掰下来了，而且现在估计新牙都长好了。她只能小心地将狼牙收好：“多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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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她的爪，做她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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