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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散小商人》正文 第六章 清河

  广陵城东临大海,南临大江,一条清河从城中穿行而过,全城一十八个街坊,只有五个街坊没有清河水流淌。

  陆家就是紧邻清河建造,陆霄的东坡斋是全家最靠近清河的地方,之前没有门户,出行需要从前面的大门绕行。陆霄走了几次,觉得太过麻烦,索性跟家里人说了一下,找来了工匠,在院墙上开出了一道小门,这样子去清河边只是几步路的事情。

  清河的水自北向南缓缓流淌,最终汇入大江,和奔流不息的大江之水一起流入大海。每天清晨陆霄晨跑锻炼的时候,看见的最多的就是在河边洗衣服的妇人。而到了傍晚,清河边上就是老人和孩子的天下。

  清河边上的垂柳现在已经长得十分旺盛,每一株都能投射出一大片阴影。树荫下摆放着一把摇椅,上面躺着须发花白的老人,一只手里拿着一把蒲扇,一只手里端着红色的茶壶,眯着眼睛随着摇椅轻轻的摆动,好不惬意。

  孩子们则在一旁玩着自己的游戏,几颗石子这样简单的东西都能被他们玩出花来。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年纪轻轻的小秀才成了这里的常客,每次来都会带上一些点心给孩子们,而老人们更喜欢秀才拿来的象棋。

  围棋是大卫王朝盛行的博弈游戏,但是规则复杂,下起来又十分耗时,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围棋远远没有象棋来得痛快。

  象棋听说是秀才公自己琢磨出来的,规则简单,一局也用不了多少时间。每当看见秀才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捧着象棋,咯吱窝里夹着一面棋盘的时候,清河边的老人和孩子们都会露出会心的笑容。

  孩子们从小秀才手里接过食盒,认真的道了一声谢,然后围在一起分配好吃的点心。老人们则是呼唤着快些摆好棋盘,待老夫和你大杀三百回合。

  象棋是找城里的木匠作出棋子,棋盘则是陆霄自己画的,用了两天的时间。象棋刚做好的时候,第一个教会的就是春芽。象棋要比五子棋复杂一些,耐心的给春芽讲解了规则,连赢五盘之后,春芽就在也不和自己玩了。

  除了春芽之外,这些清河边上的老人就成了自己的棋友。老人们很喜欢这个象棋游戏,别看他们年纪大,思维反应比不上年轻人,但是这个东西没有时间限制,你想思考多久就思考多久。

  显然老人们没有“观棋不语真君子”的概念,往往都是你一言我一语的指挥着,几个人一起对付陆霄一个。赢了还好说,若是输了就是互相指责,给别人安上一个“臭棋篓子”的名号,丝毫不记得自己刚才也走了一步臭棋。

  当然这群棋友里面也有棋品很高的,老人姓杜。名字叫什么就不知道了,陆霄也没兴趣打听,只是大家因为象棋而互相认识,刨根问底的不太好。老人们都喊他老杜,陆霄念着年纪辈分,不敢直呼“老杜”,否则会被人指着鼻子责骂不分大小,于是称呼他“杜老”。杜老下棋的时候,从不悔棋,也不让人在一旁指点。谁要是多说一句话,杜老就是一句“你行你来下”,把人呛个半死。

  也正是因为如此,杜老的棋艺提升的最快,在这群老人当中可以说是第一人了,就是与陆霄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陆霄觉得杜老是个有见识的人,以前肯定走南闯北的去过很多地方,和这里的其他老人相比,眼界明显开阔了不少。陆霄向杜老问了很多广陵城之外许多风土人情,甚至连北面草原上的东西,杜老也能讲一些。

  前几天下雨,陆霄和杜老的一盘棋没有下完,就一起去了他的家。杜老的家算不上富裕,没见到杜老的儿子和儿媳,也没见到杜老的夫人,后来才知道都死了,家里只剩下他和一个孙子。

  杜虎是杜老的孙子,是那些孩子当中年纪最大的一个,最喜欢陆霄拿来的干果蜜饯。

  日子渐渐临近,清河上开始出现了画舫,灯火彻夜不眠,莺歌燕舞,每天清晨都能看见有年轻人从画舫上下来,匆匆往家里赶去。

  今年的花魁大赛盛况空前,竞争的尤为激烈。玉香楼的依依姑娘虽然是后起之秀,出现在人们视野当中也不过一二月的时间,但是其支持者却超过了许多前辈。

  金凤阁的诗乐姑娘呼声最高,据说不但精通琴、萧、琵琶等多种乐器,就是在诗词一道上也很有才气,做了几首让士林学子都称赞的诗词。

  广陵城里的青楼有七八家,每家都会派人参加,甚至有的会派出不止一名女子争夺花魁。这样的盛事,学子、商贾、官员、勋贵甚至普通百姓都会去看一看。这一天对广陵城来说是难得的,家里面对想去观看的人是十分宽容的,哪怕是个女子,只要女扮男装都会获得许可,甚至年纪小一些的都不需要易容,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现,没有人会非议。

  这样的大的赛事,在城里是没有办法布置的,广陵城里这样宽敞的地方很少,花魁大赛被安排在了城外。这几天官府出动了力量,将场地平整,搭建舞台,还安排了维护治安的人手。

  家里这几天已经有五个小厮、两个丫鬟因为过量食用冰激凌,吃坏了肚子。陆霄早就有言在先,这些人送医及时,没有大碍。这也是没办的事情,毕竟谁的手艺都是一点点练起来的,不能指望演示一遍,学的人就能做出美味的冰激凌,如果有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纯属运气。

  陆霄跑了一趟官府,自家的冰激凌要想推荐给达官贵人,就要有一个最靠近这些人的摊位。贵人们的区域都是官府划定好的,都是最佳的观赛地点。像这样的大型赛事,来的人很多,官府为了确保这样一场盛事不出意外,出动人力是要有报酬的,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商家想把自家的东西拿出来,希望博取贵人的青睐。

  官府顺势而为就划定出了这样一小块区域,里面租金也不便宜,但每年都能卖出去,而且供不应求。

  陆霄不是单纯的小商人,还有一个秀才的身份,官府里的小吏抱着卖给谁不是卖的心思,优先给了陆霄一个摊位,顺便还结交了一个善缘。

  回到家里就要和老陆商量着那天有哪些人过去看摊子,主人家是不会看摊子,他们去是看花魁大赛的。最终老陆把一个叫赖宝的家伙叫了过来,这个家伙在南山居好几年了,为人机灵,办事可靠,也见过不少来南山居的达官贵人,到时候不会怯场。

  赖宝让家主尽管放心的去看花魁大赛,这推销新菜品的事情就交给他了,保证漂漂亮亮的办成。

  至于赖宝怎么办,那就不是陆霄要考虑的事情了,办得好有赏,办不好也不会罚,冰激凌这东西只要加到南山居的菜单上,给顾客推荐一番,就不愁卖不出去。这次老陆决定在花魁大赛的时节推出去这个甜品,成与不成其实不重要,主要还为了教陆霄做生意。

  酒香也怕巷子深,这只是一种宣传的手段,不成功还有其他推广的方式,不必要看的太重。还是那句话,南山居做的是吃食,不是生意。多赚一些还是少赚一些,都无伤大雅。

  回到东坡斋,陆霄把之前默写下来的一些诗词拿出来,看看有哪些在花魁大赛上用的着。美酒佳人,风流才子,历届的花魁大赛都有不少诗词出世,也让这个盛事多了一些文雅的气息。

  这些天在风流才子当中已经有一些诗词在流传了,比如郭若、韩安仁为依依姑娘所做的诗词,晏一围为丽春苑元水姑娘所做的诗词,林林总总下来不下十余首。诗词辞藻华丽,把人描绘的跟仙女一般,无形中抬高了这些姑娘们的人气。

  没有得到才子们赋诗相赠的姑娘,无不焦急万分,使出浑身解数只为博才子们一首诗词相赠。

  看了几首那些现在就流传出来的诗词,大同小异,都是刻画女子们如何貌美的,知道这些都是开胃菜,历年最出色的诗词从来都不是这些。

  这样的诗词陆霄记得不多,语文课本里哪里会有专门描写青楼女子的诗词,有也是重情轻色,早知道能够来到这里,就应该多记得几首,这样多少也能混一个风流才子的名头,没准哪家贵人的千金就会下嫁呢。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