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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八章

  孙志高和李小钢同时都到了父母的回信,各自有说不出的高兴,特别是李小钢知道下个月就是志惠和张文喜结婚的日子,他的喜悦难以形容。他得知父亲c妹妹成了上堤村的干部,为此感到无比的自豪。他太高兴了,恨不能马上回家和家人团聚,和他们畅谈长期以来的思念和牵挂。可是他回不了家,目前工作还不容他回家探亲。只好写信,以此来解一解心中的苦闷。孙志高也是如此,得知大妈已经去世,父亲为他身体欠安,妈妈劳累家务,这些年太辛苦了,他愧疚留下热泪,自己考虑要向领导讲明家中的情况,要求探亲。如领导批准了立即回家。

  孙志高写了申请报告,第二天交到教务处,他又给周贵杰去了信,说明了一些,希望她和自己一块探亲回家。并通过这次探亲举行婚礼,好叫父母高兴。他期盼着上级早日批准探亲,盼着周贵杰的回信,并将这个想法告诉了李小钢。

  原来教务处决定明年让孙志高探亲,这主要为了他的前途考虑,另外工作确实脱不开,现在看到孙志高的家庭状况,就批准了孙志高半个月的探亲假。路上要一个星期,在家陪父母一个星期也就行了。孙志高抓住吴国祥的手说:“谢谢吴叔叔。我给贵杰也去了信,希望能一起回家。”吴国祥说:“好啊,但愿小周也能得到领导上照顾,她也有几年没和家中团聚了。”真是上苍有眼,周贵杰也批下来了。她是让组织上的纪委员想的办法,从接到志高的心马上写申请,到志高收到她的信才六天时间。志高说:“贵杰来回信了。”吴国祥说:“怎么不早告诉我啊,如果不是看你难过的样子,领导上不批怎么办啊。”志高说:“如果不批,只能等明年了。”吴国祥说:“那贵杰怎么办啊,她那批了,你又走不了,还不得把她急坏了。”志高说:“那我就让她来求你。”两个人都笑了,吴国祥问:“你们在哪里集合啊?”志高说:“在开封贵杰家中,然后一起去我家。”

  孙志高提前来到周贵杰家,做了自我介绍,周作仁夫妇热情招待了未来的女婿,给志高安排了住宿。同时又把周贵杰的弟弟从郊区叫回来,一家人共用晚餐。孙志高给二老敬了酒,第一次在这种场合吃饭,他觉得浑身都紧紧巴巴的。周作仁看出孙志高有些紧张便说,“志高啊,我家就是你家,随便点,多吃些菜。”志高虽然答应,但仍旧非常紧张,心里再说如果贵杰回来多好了,这顿饭也没有吃饱。贵杰的妈妈说:“你千万要吃饱了,你若是这么客气的话,贵杰到了你们家更吃不饱了。”志高说:“伯母,我吃饭就是这样。脑力劳动试吃不多的,我们那里都饭量不大,你放心好了。”贵杰弟弟插话说:“既然如此那就依你好了,不过下顿饭可不能这样了。我也是脑力劳动,我可比你吃的多多了。”贵杰的弟弟周贵新在郊区教书,晚饭后又赶回学校里。孙志高赶了一天的路,休息的早。周作仁对老伴说:“咱贵杰有眼力,我看志高是个人才。”贵杰的妈妈说:“这孩子一看就是个厚道人,也是个孝顺孩子。就是家庭有点那个。”周作仁说:“他妈的情况是旧社会造成的,不管他的事,他是革命军人。贵杰在信中都说了,他父亲是个好人,为村里做了不少好事,家庭不会有问题。等他们回家后,一切情况都弄清了。”第二天都还没起来,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的声音,周作仁急忙打开门一看,是女儿周贵杰风尘仆仆的回来了,他大声说:“老伴儿快起来,贵杰回来了。”孙志高已经穿好了衣服,因为他早醒了,并且也听到了敲门声。又听岳父说是贵杰回来了,他高兴的往外跑。光是朝贵杰一笑,然后接过她手中的东西。问:“路上还顺利吧。”贵杰说:“也还算顺利,只是倒了一次车,我渴坏了,一天一夜没喝上水。”志高放下包,马上倒一杯水递到周贵杰手中,贵杰接过水杯看了孙志高一眼,这一眼中包含了贵杰对志高的思念。她喝了一口水然后说:“你是什么时候到的?”“昨天。”“怎么样?还习惯么?”“还好。”问完心爱的人后,便凑到母亲面前来着娘的手说:“娘,可想死我了。”情不自禁地流出了泪水。然后说:“爹的身体还好吧。”又问:“弟弟不在家吗?我怎么没看见他?”周作仁说:“昨晚回来了,吃过饭后又回去了。可以告诉你弟弟,让他下班以后在过来吧。”周贵杰说:“我有几年没回家了。”贵杰妈说:“差十天不到三年。”“这么长的三年啊。”“娘是掐着手指头算的。”贵杰的妈走进厨房为全家做早饭。周作仁说:“我买点油条吧。”说完起身去了。屋里只有志高和贵杰两个人,他走到她身边轻轻地说:“杰,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周贵杰说:“怎么?你想考考我啊,我想想啊,一共是一年零八个月对吗?”孙志高说:“你也是有心的人,记得这么清楚。”然后志高又问:“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我家啊?”周贵杰说:“我计划下午就走好吗?”“那可不行,两位老人肯定不同意,最早也要明天。”“也好,那就明天吧,我们走的时候还从我家走,那样我还可以和二老再住上一夜。”这时早饭做好了,周作仁从外面买回油条来,全家高高兴兴的吃早饭。周作仁问贵杰:“你们这次回来是探亲还是”周贵杰没等父亲说完就说到:“我们这次回来既是探亲又是结婚。”贵杰妈妈说:“好啊,就是太突然了。家中也没有准备什么。”贵杰说:“准备什么啊,人家八路军有的时候就在革命阵地上结婚,咱好歹还有家了。”志高插话说:“是啊,伯父伯母,我们俩既是共产党员又是军人,咱就新事新办吧,打破旧社会的老一套,这样既省了钱又少让老人们操心。再者说贵杰不怕委屈,是她自愿减轻我父母的负担,我从内心里感动。”贵杰说:“你别再说了,过于谦虚就是虚伪了。我父母是通情达理的人,思想进步,他们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周作仁又问:“志高,你们这个计划,家里面知道了么?”志高说:“还不知道,因为我心中急,又不知组织上是否批下来,况且又来不及写信,我们就动身了。”贵杰说:“这样也好,给二老一个惊喜。”贵杰妈说:“这个惊喜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志高的爹娘见了你们还不知道多么欢喜了。你们什么时候动身呢。”贵杰说:“因为我们的时间太紧了,我计划下午走,可是志高不同意,他说最早也要明天走。我是想等我们回部队时还在咱家走,这样我们还可以在家住上一两天。”贵杰妈看着女儿和女婿,虽说心中舍不得女儿,有些难过。但是又想到志高的父母现在还不知道儿子c媳妇回来的事儿,也就不忍心再留了。便说:“好啊,看见你们心中不闷了,人们都说当差不自由,我绝不拉你们的后退。”周作仁说:“小杰,看你娘思想多好哇,一般老太太是不会同意你们这样的。”志高说:“我谢谢伯父伯母的关怀和照顾。”周贵杰说:“你又来词了,什么谢谢呀,叫人听了不舒服。”打架都笑了,吃过早饭,周作仁就托人捎信让儿子贵新回家。然后他又买了鱼肉蔬菜回家了。一进门就看见周贵杰正在试一身灰色的列宁服。便问:“你们也上街了,才买回来的。”贵杰转过身来叫父亲看看。于是说:“爹你看看怎么样,挺合身的。志高你在穿穿你的那身叫爹也看看。”志高把一身蓝色的中山装穿在身上,走在岳父面前轻轻地叫了一声:“爹,你看好吗?”周作仁听了清清楚楚叫自己爹,心中热乎乎的。便说:“好,太好了。又大方又合身,可比过去穿长袍结婚好看,这样走路也方便。”这是贵杰妈说:“全家一起动手,做一顿像样的午饭。”炒了八个菜,周作仁让老伴及全家人都陪自己饮酒,这就是给周贵杰办了喜事。周贵新说:“姐姐这三年的时间,你没回家,娘自己经常偷偷地哭,有时候彻夜不眠,你看娘都老多了。”贵杰说:“我的好兄弟,姐姐怎么会不知道呢,这几年我不在家,全靠你拉。我走上了革命的道路,以前咱这里没有解放,我是不敢回家啊。”周作仁忙说:“好了,不要再说了,今天是你姐大喜的日子,以后越来越好。这次也多亏了志高的申请,组织上才照顾他们探亲和结婚的。明天他们就起程,去你姐夫家。他们完婚后就返回部队,走时还回咱们这里住上一两天,这样就行了。下午你帮他们买些日用品,明天送他们走。”全家都静下来了,饭后周贵杰妈翻箱子找什么东西。贵杰和志高商量着东身后,先去管辖区办理结婚手续,然后再去上堤村。这时周贵杰的母亲在箱子里面找出一副麻花镯子,走到贵杰面前说:“这时娘出嫁的时候陪送的,这镯子你就带上吧。”志高和贵杰都笑了。贵杰说:“娘,我是革命军人,又是共产党员,这老式的玩意儿哪能带啊。”又说:“还是你自己留着吧。”贵杰妈愣住了,半天没言语。周贵杰忙问:“娘,你怎么啦?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军人不可以带这东西。你给我保存着,将来我老了,退伍后在家里带好吗?”贵杰妈这才醒悟过来,她苦笑着说:“好,娘给你放着,早晚就是你的。”周贵新从街上买回几斤点心和糖果,又给姐姐买了一条五色线毡子作为礼物送给他们。东西都备齐了。晚饭后他们又谈起国家的未来和个人的前途,他们高兴极了。周作仁最后说:“天不早了,明天你们还要赶路,早些休息吧。”贵杰和娘睡在一起,母亲就嘱咐女儿,贵杰安慰妈妈,又说到深夜。

  次日志高和贵杰离开周作仁家,乘火车南下,他们做了五个小时的火车,在一个不大的小站下了火车,然后再雇“二等”直奔区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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