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太阳重新升起》正文 第二十九章:天大的谎言
今天距离鸥鸣港发生火拼过了一个多月,老狐狸在园林旁的住宅召见了他的得意门生陈九阳和血蝙蝠,并交给他们一项重要的任务。
“阿阳,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前途的年轻人,有你这样的门生,我感到非常骄傲”谈话之中,孔奇不止一次这样赞扬他。
阿阳最近一段时间的势力发展的确令孔奇刮目相看,注重攫取大量财富充实起来的力量才是势不可挡的,阿阳就很好地做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令孔奇特别注意的人已不光是人老心不老的黄易,现在又多了一位后来居上的陈九阳,为此;这只狡猾老狐狸才觉得应该干点什么了。
“今天叫你们来是为了商量一件重要的事,对于鸥鸣港被偷袭,我为什么一直容忍到现在,不就是为了要顾全大局,来完成这件重要的事,而这件事正是我要提出尽快召开的铁老会,现在算是最终决定了。铁老会举行地点选在西郊废机场的三号停机库内,时间定于四天后的早晨九点整,这次会议重点是解决内部矛盾。现在我要问一下:‘你们知道我会用什么方法来解决内部矛盾?’”孔奇用一种非常沉稳的目光盯着他们。对于这个奇怪的发问,他们都在摇头。
“好,我告诉你们,我上次给龙王的信就是谈这件事,直到昨天他才同意参加会议,铁老会一向是我们的最高机密,就是最可靠的人也不会在提前两个小时知道会场地点和开会时间,但你们这次却提前四天得到了通知。为什么呢?就是为了让你们有时间做好在会场上杀死黄易的准备,明白吗?”
“明白了,具体怎么做?”阿阳问。
“你们有充足的时间摸清会场环境,制定行动方案。按规定,提前三十分钟进场的安全人员由你带队,血蝙蝠负责带人接应你,与你一同到会者可以不必理会。叶飞不知内情,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等第二批到会人员进场,你就可以行动,黄易和林雨魂并不知道我和叶盛天不去,他们一露面,你负责掌握行动时机,只要能当场干掉黄易就行。”孔奇对此事安排得很细致,抱的希望也大。
“没问题。”血蝙蝠非常自信。
“你呢?”孔奇看阿阳。
阿阳似乎在考虑着什么说:“孔叔,我对这个行动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一个请求想得到您的同意,不知”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等这次行动结束,我求您能把洋洋嫁给我。”阿阳显得非常痴情,假如洋洋这个时候在场,一定会激动得晕过去。
“哦!”孔奇先是一愣,随后大笑道:“哈――年轻人,好!没问题!”
阿阳接受完任务回到小白楼,进了书房就不出来了,他是在考虑一个计划。晚上按约定时间;他这才出门和小狸猫c黑子见了面,详细介绍完情况,他命令小狸猫想尽一切办法尽快把西郊废机场三号停机库的环境摸清楚,并且按计划告诉小狸猫如何在三号停机库内解决一条安全通道,这条通道最好能与一些下水管道或其他现成的通道接通,而且这条安全通道最少需要多长的距离,出口最好选在哪些位置,都一一作了说明。他总的意思就是说要解决一条从机库到达安全区域的地下道路,如果没有现成的地下管道可以利用,就是临时挖,也要在三天内挖出来等等。给黑子交待的任务则是在两天内准备一批完全能把一座体育馆夷为平地的炸药,并说明了安装地点和方法。另外;到第三天还要把一辆装满药品和日用品的货车开到指定地点待命,再有就是找一名精通土人语言的翻译,具体如何做都有详细的安排。 阿阳把任务交待完毕,为了做到绝对保险,他命令他们必须把每一天的工作进展情况都要作出汇报,最后还要对照实景制作出标准图,总之一切工作必须本着认真c精确c迅速c隐蔽的原则来进行
第二天;阿阳正在书房看书,红嫂通过传话器报知有客人到来,阿阳核实了来访者的特征,就让红嫂将来人直接带到书房。
不一会儿,客人就被领过来了,这个人正是血蝙蝠,红嫂出去反手关上门。
“阿阳,看样子你知道我来?”血蝙蝠问。
“是的,我不但知道你会来,而且你还接受了老狐狸一项秘令。”
“哦,说说看?”
“老狐狸一定是打算让我的好洋洋做寡妇。”看来阿阳在书房里不光是在看书。
“什么?你真这样想?看样子我来是多余的。”血蝙蝠为对方一语道破天机感到吃惊。昨天老狐狸的确单独交给他一个特别命令,内容是等阿阳把黄易杀死后,让他把阿阳也一并除掉,原因是阿阳在龙城越来越大的势力已经使老狐狸和叶盛天感到不安了。
“不,你没有白来,我有一个问题想不通,老狐狸为什么会说黄易在铁老会举行时一定到场呢?他龙王也不是白痴。”阿阳对此很有疑虑,他认为龙王与老狐狸搞得关系这么紧张,龙王不可能平白无故来冒险。
“我也同样怀疑此事,但老狐狸的话已经说明龙王到时一定会到场,他的把握绝对不是来源于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信任,所以我认为介于他们之间一定是有一个人在活动,这个人就是曾提供石房门隧道事件和牛凤山偷袭白胜情报的人。黄百万已经死了,剩下的人只有黄英和艾叔,我认为黄英没有理由充当这个角色。”
“说得对,这个人一定对龙王作了不少鼓动工作。”
阿阳与血蝙蝠不言而喻地点点头。
“我今天来除了告诉你这个消息,我认为你好像对这次铁老会另有打算?”血蝙蝠肯定地说。
“你不愧是我的朋友,我是另有打算,等铁老会结束以后,许多人会发现结果与他们预想的截然不同,这件事对你我是绝对机密,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一些注意事项,等到开会时间,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只需远远观察,然后把看到的真实情况报告给老狐狸,以后有人拿着一张动物画片找你,就是我要见你的信号。记住,那只动物是一只可爱的小猫。”
“虽然我还是不明白,但我要劝告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血蝙蝠自从认识阿阳以来便为他那种充满真诚而又无所畏惧的精神所感染,他认为他们已经成了志同道合的好兄弟了。
“你放心,我决不会让洋洋当寡妇的,如果事情发展到无法解释的程度,就需要你多做她的工作了,我知道这件事对她也是一个打击,不过又不能说明——好了,为了我们共同的心愿,请再忍耐一下吧。”阿阳与血蝙蝠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距离铁老会的日子还有两天,阿阳在小白楼的书房里单独会见了最忠实的手下何潜。何潜自从跟随阿阳以来还是头一次走进这间书房,他知道没有特别紧急的情况和不是过于信任,阿阳不会让他来这。
“何潜,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要给你一个忠告,以后为人处事切记不可言语过多,沉默是保护自己最可靠的方式。”阿阳这还是头一次直接批评他的缺点。
“是,阳哥,我记住了。”何潜非常听话地点点头。
“今天叫你来就是为交给你一项特别的任务,过两天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而且人们一定会认为我死了,当然你也要信以为真,你的任务就是在我回来之前确保内部的稳定,我走后一定会出现一定的内哄,对此要坚决给予镇压。所有地盘,你都当做是自己的,对所有挑头制造混乱的人可以不择手段地予以消灭,如果有些局面不好控制,可以暂时放手任其自由,比如有些场子的人一直口服心不服,正好趁此搞独立,那么也可以随他们去,最重要的是对剑神集团总部重要的管理人员要做好安抚工作,宁可使所有的黑生意全部丢掉,也不能让剑神出现一点混乱,因为剑神是我们的根本。”
“您会走多长时间?”何潜总觉这些话像是留遗言。
“注意听,不要插嘴。”阿阳严肃地说。
“是。”何潜不敢再乱问了。
“可能要走一个月,两个月,或者更长时间,但不论多长时间,你做到尽力就是我最大的安慰。总之,请记住,这些情况虽然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但你并不孤立,以后有人拿一张动物画片找你,那就是我在你身边的信号,不论遇到什么困难,这个人一定会帮你,那张动物画片上是一只可爱的小猫。”
“是!”
今天距离铁老会开会的日子还剩最后一天。不到凌晨三点,阿阳独自驾车来到龙城西郊这座废弃的飞机场,昨天夜里小狸猫已经将他需要的材料送来,这些材料都是经过反复核对和精确计算过的。从这套详细入微的书面计划及现场图解上能看出小狸猫和黑子已经具备了各种危险工作成熟的经验,这种经验可来之不易。
现在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他把轿车停在一堆破烂的飞机部件之间,在皎洁的月光下观察起这座已经废弃十多年的机场。机场从前的规模不算大,到处都显得破败不堪,杂草丛生。最明显的就是那座高高的导航塔,现在已经成了群鸟的居住地。根据小狸猫的图解来看,这座机场遗留下来的设施分布情况与现代化的机场差不多,它毕竟是现代机场的雏形,如果对比一下,它们有许多相似之处。一般机场的结构是由跑道c停机坪c地勤和指挥系统组成。这座机场也一样,只是它的跑道已经成为一家汽车公司的试车场,其他指挥系统的各类建筑和停机场的库房都因年久失修无人照管,变得破烂残缺。三号库房很容易找到,因为只有这间库房还算完整,借助微光手灯重点把这里巡视了一遍,里面除了尘土和杂物再没有其他东西。他把图纸展开,将上面的标记与现场对照,如果没有说明,他一点也看不出里面有什么问题。他现在检查的就是黑子做过的工作,因为黑子二天前已经在这里的墙壁和地下埋设了近千公斤烈性炸药。
他观察完库房,直接进入一条相连的走廊内,这道略显狭窄的走廊有十几米长,两侧各有一间类似休息室或办公室的房间,现在已经门窗全无。在一个房间内还套有一个卫生间,令人惊奇的是里面的水管还能放出水,抽水马桶也能对付用,而且卫生间的门竟然没有损坏,门上的插销也能用,其实这道门是小狸猫特意装上去的。
按照图纸上的说明,他把抽水马桶后墙壁上的一块装饰板取下来,立刻就会看见一个方形洞口,装饰板就是遮盖洞口用的,能看出这个洞口是新砌的,而且伪装的很巧妙。他钻进这条仅能容身的地道向里爬行十五米便进入一条废弃不用的下水管道,管道直径有一点五米,如果弯腰顺着管道向另一头快步行走并不困难。在管道的一侧画着一条白线和箭头,顺着有标记的方向一直走,在六十米处就会看到管壁上画有一条垂直线,并标明六十米的字样。垂直向下会看到一个被凿开的小洞,拿开盖住洞口的石块,就会发现里面有一只长宽高各二十公分的正方形铁盒,掀开盒盖原来是一台遥控器,上面的指示灯还亮着。从这再向前二十米便是另外的一个出口,出口外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离出口不远有一条能行驶车辆的土路,从这条土路一直向南几公里就可以到达一条沿海公路。他观察到此又按原路返回去,钻回卫生间后照样把装饰板按原样挡在洞口上
阿阳是早晨六点回到的小白楼,用过早饭休息一会,准时八点给洋洋挂了一个电话,说计划要陪她玩一天。
洋洋这个时候已经在皇冠酒店里,接到电话后别提有多高兴,因为自从认识阿阳以来,这还是第一个主动邀请她出去玩的电话。
都一个小时了,洋洋还没有结束重新的化妆,秘书小姐已经把阿阳领进办公室。
“请等一等,我马上就出来。”洋洋在更衣室里兴奋地说。
这间总经理办公室如果不挂牌子,任何人第一次进来一定认为走进了鲜花饰品店。
“阳,你瞧我今天穿得衣服好看吗?”洋洋娇盈盈地走过来,她最近对阿阳的称呼都简化到一个字了。
“好美,就像一位仙子。”
“你又哄我,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嘛。”洋洋有意装出不乐意的神情,因为阿阳每次都会这样说,好像这样顺口。
“这件衣服虽然漂亮,可人更美,如果不穿它”
“好啊,你又欺负人,如果你认为不好看,我现在就脱下来。”
“啊!不,不,你千万不要这样,我只是”阿阳拿这个调皮的姑娘一点办法都没有。
洋洋这时倒背着手一本正经地晃到那张鲜花丛中的办公桌后坐下,问:“阳,你说我像不像一位大老板?”
“不像,我没见过喜欢鲜花的老板,倒见过鲜花丛中的天使”
在他们走出办公室,酒店人员无不驻足凝视,目光中充满着羡慕,也充满着嫉妒,也有一些认识搂着他们总经理的男人正是名声显赫的陈九阳先生而敬意微笑的。
从酒店出来,阿阳亲自驾驶这辆漂亮的劳斯莱斯轿车带着洋洋开始一天的开心之旅。他今天陪洋洋出来玩的目的就是为让她开心,她愿意去哪就去哪,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高兴,她想怎么度过今天,阿阳都会心甘情愿地陪到底。
他们去打保龄球,去骑马,去怪味餐厅吃午饭,下午去听音乐会,而且还去了龙山脚下的圣主大教堂,洋洋把阿阳介绍给一个人认识,就是洋洋的母亲,当然也是薛丰的母亲。
阿阳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位面目慈详,大约有五十多岁的女人,经过短暂的谈话,他听明白洋洋母亲已经侍奉至高无上的主八年了。她见到阿阳也很高兴,认为自己的女儿终于有了一个好的归宿。
一直玩到晚上九点钟,洋洋依然兴致勃勃,情趣盎然。他们在龙城唯一的内陆湖上尽情享受了花船游逸的乐趣后,又在湖心餐厅共进晚餐。
阿阳在餐桌上问起许多问题,他自己也感觉今天的话特别多,好像不说再没有机会似的。他问起她经历中最快乐的事是什么?她回答说自从认识他后已经忘记以前还有什么快乐。他问到她的父亲对她怎么样?了解自己的父亲吗?她说父亲非常爱她,她却很少知道父亲的一切,比如在她经营酒店期间,副总经理陆成一总是背着她擅自做主扣留几个房间,她为此多次责问过,却原来都是父亲的意思。
他知道孔奇利用这些房间是作为军火生意的交易场所,那只狡猾的“狐狸”当然不会把这些告诉她。他有时也怀疑孔奇是不是真的疼爱这个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女儿?
“洋洋,你真的喜欢我吗?”
“那还用说。”
“如果明天我死了,你”
“哎呀!呸c呸c呸!这种话怎么能乱说呢?”
阿阳只能不忍心地握住她的手
铁老会举行的日期来到了;
早晨七时三十分,阿阳按老狐狸的计划带领四名保安人员提前入场,同时到场的有林雨魂派出的四名手下,叶飞带领的四个人,还有龙王派出的四个人。按老规矩,他们在库房中间摆放四把椅子,五张桌子,只是用不着太阳伞了,也不用画什么圈,保安人员只要站在墙边就行了
在一个唯一通往废机场的岔路口,小狸猫领着钉头儿离开一段距离等待着,他们把车藏 在身后的树丛里。这个位置较高又隐藏,从这儿很清楚地看到远处公路上来往的车辆,而且从这到西郊废机场只有五公里的路程
七时四十五分,废机场三号停机库内的所有人员已经各就各位,人们表情严肃,好像都在为这个庄严的时刻而默默祈祷。库房里只有阿阳c叶飞c林雨魂的一名手下负责人和龙王的一名手下负责人有随便走动的特权。从今天早晨开始,阿阳的肚子好像不舒服,他到现在已经去过四趟卫生间了
八时五十分,四辆黑色高级轿车已经出现在小狸猫他们的视线中。
“准备行动!”小狸猫发出命令,他断定那四辆轿车一定是龙王等人乘坐的。他在这里埋伏就是为了等待这个目标,因为这个伏击也是阿阳行动计划中一个重要部分,而且阿阳为此做过明确安排,他告诉小狸猫说龙王是个奸滑透顶的人,这种人不会轻易冒险,只要有人在路口稍稍制造一些麻烦,对方就会退回去所以小狸猫只带了钉头儿,携带一只火箭筒和一支自动步枪,除此再不需要别的。他们这次阻击的任务是吓退对方,而不是消灭。眼看耀武扬威的车队越来越近。
“瞄准第一辆车,打烂它!”小狸猫估计第一辆车肯定不是龙王乘坐的。又过了十几秒钟,黑色车队已经进入武器的有效射程。
“打!”小狸猫率先射出一串步枪子弹,就见对方的第一辆轿车立刻被打得火星飞溅,原来龙王这几辆车都具有一定的防弹性能,一般的轻武器对它们威胁不大。可随着枪响,钉头儿的火箭筒也跟着喷出一股火焰,火箭弹疾速射进轿车驾驶室,就是坦克被这东西打中也一样好不了,就见那辆轿车在一瞬间也像变成了炸弹,发出巨大的爆炸声,车身在烈火和浓烟中四分五裂,残件碎片被炸得满天飞舞。面临突然的打击,车队其他车辆立刻乱作一团。有一辆车慌不择路一头撞在路边的树干上,大约经过十几秒钟的调整,这才慌忙的按原路逃走
八时五十九分,铁老会的主要成员只有林雨魂到场,他坐在原来父亲林重啸坐得位子上满腹狐疑地观察着,因为他也感觉到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叶飞站在叶盛天该坐的位子旁,他知道父亲不可能到场,而且还知道有人要趁机对付龙王,所以脑子考虑的只有该怎么保护好自己,等开完会还要和小狸猫去接收一批白货。龙王的椅子旁也有人站着。
阿阳自然是站在老狐狸的位置旁,可是不知怎么,他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额上还渗 出一层冷汗,其他人明白他又需要方便了,按说像他这种高级人员也不应该在开会前五分钟内随便活动,但他好像无法坚持,急忙向那间简易的卫生间走去,周围人对他今天早晨的表现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一进卫生间迅速把门插死,再把水笼头拧开,然后取下墙壁上的装饰板麻利地钻进地道,他昨天凌晨已经计算过,如果没有其他意外,从这钻到八十米以外的出口用不了三分钟,即使再耽误时间也用不了四分钟,在这几分钟内无论干什么都是不会引起怀疑的,所以能在时间上争取主动,就是确保成功的关键。
他在洞口戴上提前准备好的照明灯帽,用他平时最快的速度穿过一段新通道进入下水管道向另一头钻去,到达六十米处有白色记号的位置取出遥控器,并且毫不犹豫地按动了控制键。立刻一阵地动山摇般的晃动让他无法站稳,好在这条水泥管道还算结实,没有震塌,从下来到爆炸,他用的实际时间还不到二分钟三十秒。等轰隆隆的巨响和震动过去,他这才从出口爬出来向树林里跑去。林中土路上正有一辆红色货车停在那里,黑子这时已经从车底下钻出来,刚才的爆炸太吓人,竟然能把这么远的货车玻璃都震碎了。他们会合后一秒也不停留地迅速驾车离去
在爆炸现场的另一个方向上,血蝙蝠吃惊地呆望着,面对这场毁灭性的爆炸,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阿阳还能活着逃出去
一个小时以后,在沿海的高速公路上,一辆红色的货车快速行驶着,车上的两个人正是阿阳和黑子。海风使阿阳的头发飘舞着,黑子倒不在乎吹乱发型,因为他头上从来不长头发。车上的音响还能用,快乐的音乐伴随着他们的歌声飘落在依傍大海的美景中
西郊废机场的爆炸事件所产生的影响是巨大的,尤其对老狐狸和叶盛天,他们做梦都想象不到事情的结果会是这样。据从现场反溃回来的报告说,集中在三号停机库内的二十个人已经无法找到一具完整的尸体,大部分被炸成了碎块,甚至连身份都无法辨别。因为爆炸所产生的影响过于巨大,已经引起了社会各界的瞩目,目前警方已经开始介入了调查。
对此最为关注的老狐狸也在做着详细的调查,他认为此次爆炸与上次白鲨号游艇爆炸都属同一个人所为,而这个人可能还是黄易。龙城其他所有的帮会组织没有一个敢这么做,就算势力发展最快的阿阳也一同被炸死了。最可疑的是,黄易却出人意料地没有到达会场,虽然情报说距离会场五公里发现一辆被袭击的轿车可能是黄易的,但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很有可能是故意制造的假象。总之;谁最后活着,又能达到消灭一部分对手的目的,那么这个人就是这次爆炸事件的始作俑者。
叶盛天对此事反应尤为强烈,因为在会场里被炸死的人中有他儿子。虽然无法明说,但为了报仇,他下定决心也要铲除这个老五。经过与老狐狸的谋划,最后决定由他利用公开的合法手段来对付黄易,老狐狸则负责清除港口黄英的部分势力。
经过紧张的准备,老狐狸聚集起一千多人,由陆成一c血蝙蝠指挥向鸥鸣港和黑鲨礁等地的龙王势力发起攻击。
叶盛天通过政府议会的决议派出五千人的特警部队,由他担任总指挥对黄易的老巢日落岛进行全面的围剿。同时还利用所有报纸c电台c电视台对这次警方大规模的行动进行了充分的宣传报道。所有人都认为这次行动是政府进行的一次史无前例的反恐怖大行动,是一次振奋人心的壮举,同时也标志着龙城正义力量决心彻底消灭黑恶势力的开始
阿阳和黑子离开西郊废机场后驾车行驶了五个多小时才到达距离土人村还有四十公里的小镇,他们与等在这里精通土话的翻译接上头,然后一同进入山区。因为道路难走,他们又用了近三个小时才到达乌托比河畔的土人村。这里的山水没有丝毫的污染,呈现着一派最原始的秀丽风光,龙山山脉绵延起伏,层层叠叠,一直延伸到天际,形同天山一色。如果从地图上看,这只不过是一片渺小的岛屿,可此时在人的眼里的却都是无边无际巍峨的峻岭,与绿色葱茏的群山,鸥鹭雀鸟起伏聚散,山猪野麋出没林间。
世代闭塞的土人村最不欢迎外人的进入,在土人眼里,外人都是强盗。可是对阿阳他们的到来,村子里却是另一番景象。他们的货车刚进入村口,消息便如同一阵风刮遍这里每个角落,村里的酋长亲自带领族人出来迎接他们。通过翻译,阿阳知道这位老酋长叫多路,他曾救过的那位土人是酋长的儿子,叫哈布。他们把整车的药品和日用品都送给了村子。
下午七点,在酋长多路的主持下,全村所有人为尊贵的客人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这样隆重的仪式,阿阳还是头一次经历。他们在酋长的陪同下坐在一块用兽皮缝制的毯子上,桌子上摆满了美酒烤肉。他们身后就是土人为客人准备居住用的木屋,这种木屋造型奇特,房屋整体离开地面两米多高,人要进屋需要先从梯子爬上去,建房的材料都是就地取材的木料和干草,这种像鸟窝似的房子也许是为防止猛兽的侵犯才做成这样的。
土人们反对迫害争取自由的手段是特别的,可土人们对待客人的热情也是特别的,女人们为客人奉献歌舞,男人们为客人敬献美酒。土人穿的衣服非常简单,男人一般赤裸上身,围着兽皮裙,打着绑腿,脚上是自制的兽皮鞋。女人则上身穿一件紧身粗布做得衣服,腰上同样围着皮裙,只是她们的裙子长过膝部,脚上同样是自制的皮鞋,不打绑腿。土人不分男女,肌肉都很发达,所有男人的皮肤都与紫铜一样的颜色,女人则白一些,长发过腰。
天色黑下来,村里沸腾的气息却有增无减,这里没有电灯,可数以百计的火把一样把四周照得火红。土人对待他们如同对待降临的天使,面对这一切,阿阳反而觉得为他们做得太少。
这种隆重的欢迎仪式一直持续到深夜,人们才算尽兴而归,阿阳他们三个人住在一起,这种房屋里没有床,在木质地板上有块用草织成的垫子,上面铺着兽皮就算是床铺了。夜里;伴着林子里传来的野兽叫声和夜鸟啼鸣,他们度过了土人村第一个夜晚。
第二天早晨,阿阳通过带来的收音机了解龙城的情况,当他听到关于特警部队正准备发起对日落岛围剿的报道,便饶有兴趣地停住了手里的活中午时间,酋长的儿子哈布又把阿阳他们请过去共进午餐。谈话期间,酋长说在很早以前,这片岛屿都是他们的家,可后来这里被外人逐渐占有,成千上万的外来者用强盗的方法抢夺了他们的森林c土地,驱赶他们,甚至屠杀他们,后来他们只能在深山里安家,他们赖以生存的食物主要靠捕鱼和狩猎及有限的土地中获得。对于土人们的境况,阿阳的确非常同情,可同情又有什么用,历来生命的发展都是落后一定会被先进所取代,这是一种不可逆转的潮流,在这种潮流里,弱者所能得到的只有毫无意义的同情而已。
阿阳他们在土人村住到第八天,小狸猫驱车到来。
“阿阳,这个地方可真难找,差点把我颠散架了,幸亏我换了一辆越野车。”
“看来你现在学得越来越聪明了。”阿阳帮着把带来的东西搬回屋里。
“朋友们,你们一定想不到我给你们带来了什么吧?你们瞧!是电视机!怎么样?这里没这东西吧?哈“小狸猫非常得意,可看到大家都露着奇怪的眼神,不禁又问,“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
“如果你把发电机也带来就没有不对的啦。”阿阳笑着说。
“什么,原来这里没有电,看来我是白忙了。”小狸猫发现自己又干了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
“这有什么,你把这些再捎回去不就完了。”黑子被小狸猫的样子逗得想笑又不敢笑。
回到木屋,阿阳单独与小狸猫谈话,他问过一些必要的情况后又问起了洋洋,小狸猫这才说起真正令他牵肠挂肚的事。
“阿阳,你的眼光可真好,我在龙城交往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像她这种姑娘可真少见,我还头一次见到这么好的姑娘,太让人感动了。自从你走后,我拿着一张画片和血蝙蝠取得了联系,从他口里得知洋洋姑娘以为你死了,便和她父亲闹翻了。她认为是孔奇把你害死了,后来她就离家出走了。”
“什么?后来呢?”阿阳一听也急了。
“阿阳,我不相信有哪个女人能把你迷成这样。”小狸猫还是头一次看到阿阳这么激动。
“别打岔,快说!”阿阳沉下脸来。
“好吧,后来她跑到海边要自杀,是血蝙蝠救了他。血蝙蝠实在不忍心看她那样,差点把你没死的事说出来,现在她临时住在一家老寡妇开得旅店里,血蝙蝠暗中保护她,我昨天也去看了看。”
“见到她了?”
“没有,不过听说没事,她每天躺在床上从不出屋。”
“老狐狸对她怎么样?”
“据说很关心,老狐狸暗中还派人保护着她,只要她自己别想不开,估计不会有事。”
“什么叫估计?你对我说话最好不要用这个倒霉的‘估计’――哦,对不起,我好像”阿阳尽量控制住情绪。他从小狸猫的话里听出洋洋对他的感情是何等令人撼动,尤其在这件事上,一个姑娘能为所爱的人去死,是多么难得,最令人痛苦的竟是还不能告诉她自己并没有死。他真想放弃这种躲藏去见她,亲自去爱抚那颗被伤害的心。可是他不能这样,无论如何不能乱来,他明白,这也是忍耐,如果想得到真正的快乐,只能用痛苦去交换。
“小狸猫,你除了要做的事,还要替我多注意她,你怎样关心我,就怎么去关心她。不论用什么方法,必须保证她的安全。小狸猫,你记住,她对我太重要了!”阿阳在送小狸猫回去时,特别郑重地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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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阳,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前途的年轻人,有你这样的门生,我感到非常骄傲”谈话之中,孔奇不止一次这样赞扬他。
阿阳最近一段时间的势力发展的确令孔奇刮目相看,注重攫取大量财富充实起来的力量才是势不可挡的,阿阳就很好地做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令孔奇特别注意的人已不光是人老心不老的黄易,现在又多了一位后来居上的陈九阳,为此;这只狡猾老狐狸才觉得应该干点什么了。
“今天叫你们来是为了商量一件重要的事,对于鸥鸣港被偷袭,我为什么一直容忍到现在,不就是为了要顾全大局,来完成这件重要的事,而这件事正是我要提出尽快召开的铁老会,现在算是最终决定了。铁老会举行地点选在西郊废机场的三号停机库内,时间定于四天后的早晨九点整,这次会议重点是解决内部矛盾。现在我要问一下:‘你们知道我会用什么方法来解决内部矛盾?’”孔奇用一种非常沉稳的目光盯着他们。对于这个奇怪的发问,他们都在摇头。
“好,我告诉你们,我上次给龙王的信就是谈这件事,直到昨天他才同意参加会议,铁老会一向是我们的最高机密,就是最可靠的人也不会在提前两个小时知道会场地点和开会时间,但你们这次却提前四天得到了通知。为什么呢?就是为了让你们有时间做好在会场上杀死黄易的准备,明白吗?”
“明白了,具体怎么做?”阿阳问。
“你们有充足的时间摸清会场环境,制定行动方案。按规定,提前三十分钟进场的安全人员由你带队,血蝙蝠负责带人接应你,与你一同到会者可以不必理会。叶飞不知内情,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等第二批到会人员进场,你就可以行动,黄易和林雨魂并不知道我和叶盛天不去,他们一露面,你负责掌握行动时机,只要能当场干掉黄易就行。”孔奇对此事安排得很细致,抱的希望也大。
“没问题。”血蝙蝠非常自信。
“你呢?”孔奇看阿阳。
阿阳似乎在考虑着什么说:“孔叔,我对这个行动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一个请求想得到您的同意,不知”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等这次行动结束,我求您能把洋洋嫁给我。”阿阳显得非常痴情,假如洋洋这个时候在场,一定会激动得晕过去。
“哦!”孔奇先是一愣,随后大笑道:“哈――年轻人,好!没问题!”
阿阳接受完任务回到小白楼,进了书房就不出来了,他是在考虑一个计划。晚上按约定时间;他这才出门和小狸猫c黑子见了面,详细介绍完情况,他命令小狸猫想尽一切办法尽快把西郊废机场三号停机库的环境摸清楚,并且按计划告诉小狸猫如何在三号停机库内解决一条安全通道,这条通道最好能与一些下水管道或其他现成的通道接通,而且这条安全通道最少需要多长的距离,出口最好选在哪些位置,都一一作了说明。他总的意思就是说要解决一条从机库到达安全区域的地下道路,如果没有现成的地下管道可以利用,就是临时挖,也要在三天内挖出来等等。给黑子交待的任务则是在两天内准备一批完全能把一座体育馆夷为平地的炸药,并说明了安装地点和方法。另外;到第三天还要把一辆装满药品和日用品的货车开到指定地点待命,再有就是找一名精通土人语言的翻译,具体如何做都有详细的安排。 阿阳把任务交待完毕,为了做到绝对保险,他命令他们必须把每一天的工作进展情况都要作出汇报,最后还要对照实景制作出标准图,总之一切工作必须本着认真c精确c迅速c隐蔽的原则来进行
第二天;阿阳正在书房看书,红嫂通过传话器报知有客人到来,阿阳核实了来访者的特征,就让红嫂将来人直接带到书房。
不一会儿,客人就被领过来了,这个人正是血蝙蝠,红嫂出去反手关上门。
“阿阳,看样子你知道我来?”血蝙蝠问。
“是的,我不但知道你会来,而且你还接受了老狐狸一项秘令。”
“哦,说说看?”
“老狐狸一定是打算让我的好洋洋做寡妇。”看来阿阳在书房里不光是在看书。
“什么?你真这样想?看样子我来是多余的。”血蝙蝠为对方一语道破天机感到吃惊。昨天老狐狸的确单独交给他一个特别命令,内容是等阿阳把黄易杀死后,让他把阿阳也一并除掉,原因是阿阳在龙城越来越大的势力已经使老狐狸和叶盛天感到不安了。
“不,你没有白来,我有一个问题想不通,老狐狸为什么会说黄易在铁老会举行时一定到场呢?他龙王也不是白痴。”阿阳对此很有疑虑,他认为龙王与老狐狸搞得关系这么紧张,龙王不可能平白无故来冒险。
“我也同样怀疑此事,但老狐狸的话已经说明龙王到时一定会到场,他的把握绝对不是来源于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信任,所以我认为介于他们之间一定是有一个人在活动,这个人就是曾提供石房门隧道事件和牛凤山偷袭白胜情报的人。黄百万已经死了,剩下的人只有黄英和艾叔,我认为黄英没有理由充当这个角色。”
“说得对,这个人一定对龙王作了不少鼓动工作。”
阿阳与血蝙蝠不言而喻地点点头。
“我今天来除了告诉你这个消息,我认为你好像对这次铁老会另有打算?”血蝙蝠肯定地说。
“你不愧是我的朋友,我是另有打算,等铁老会结束以后,许多人会发现结果与他们预想的截然不同,这件事对你我是绝对机密,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一些注意事项,等到开会时间,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只需远远观察,然后把看到的真实情况报告给老狐狸,以后有人拿着一张动物画片找你,就是我要见你的信号。记住,那只动物是一只可爱的小猫。”
“虽然我还是不明白,但我要劝告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血蝙蝠自从认识阿阳以来便为他那种充满真诚而又无所畏惧的精神所感染,他认为他们已经成了志同道合的好兄弟了。
“你放心,我决不会让洋洋当寡妇的,如果事情发展到无法解释的程度,就需要你多做她的工作了,我知道这件事对她也是一个打击,不过又不能说明——好了,为了我们共同的心愿,请再忍耐一下吧。”阿阳与血蝙蝠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距离铁老会的日子还有两天,阿阳在小白楼的书房里单独会见了最忠实的手下何潜。何潜自从跟随阿阳以来还是头一次走进这间书房,他知道没有特别紧急的情况和不是过于信任,阿阳不会让他来这。
“何潜,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要给你一个忠告,以后为人处事切记不可言语过多,沉默是保护自己最可靠的方式。”阿阳这还是头一次直接批评他的缺点。
“是,阳哥,我记住了。”何潜非常听话地点点头。
“今天叫你来就是为交给你一项特别的任务,过两天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而且人们一定会认为我死了,当然你也要信以为真,你的任务就是在我回来之前确保内部的稳定,我走后一定会出现一定的内哄,对此要坚决给予镇压。所有地盘,你都当做是自己的,对所有挑头制造混乱的人可以不择手段地予以消灭,如果有些局面不好控制,可以暂时放手任其自由,比如有些场子的人一直口服心不服,正好趁此搞独立,那么也可以随他们去,最重要的是对剑神集团总部重要的管理人员要做好安抚工作,宁可使所有的黑生意全部丢掉,也不能让剑神出现一点混乱,因为剑神是我们的根本。”
“您会走多长时间?”何潜总觉这些话像是留遗言。
“注意听,不要插嘴。”阿阳严肃地说。
“是。”何潜不敢再乱问了。
“可能要走一个月,两个月,或者更长时间,但不论多长时间,你做到尽力就是我最大的安慰。总之,请记住,这些情况虽然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但你并不孤立,以后有人拿一张动物画片找你,那就是我在你身边的信号,不论遇到什么困难,这个人一定会帮你,那张动物画片上是一只可爱的小猫。”
“是!”
今天距离铁老会开会的日子还剩最后一天。不到凌晨三点,阿阳独自驾车来到龙城西郊这座废弃的飞机场,昨天夜里小狸猫已经将他需要的材料送来,这些材料都是经过反复核对和精确计算过的。从这套详细入微的书面计划及现场图解上能看出小狸猫和黑子已经具备了各种危险工作成熟的经验,这种经验可来之不易。
现在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他把轿车停在一堆破烂的飞机部件之间,在皎洁的月光下观察起这座已经废弃十多年的机场。机场从前的规模不算大,到处都显得破败不堪,杂草丛生。最明显的就是那座高高的导航塔,现在已经成了群鸟的居住地。根据小狸猫的图解来看,这座机场遗留下来的设施分布情况与现代化的机场差不多,它毕竟是现代机场的雏形,如果对比一下,它们有许多相似之处。一般机场的结构是由跑道c停机坪c地勤和指挥系统组成。这座机场也一样,只是它的跑道已经成为一家汽车公司的试车场,其他指挥系统的各类建筑和停机场的库房都因年久失修无人照管,变得破烂残缺。三号库房很容易找到,因为只有这间库房还算完整,借助微光手灯重点把这里巡视了一遍,里面除了尘土和杂物再没有其他东西。他把图纸展开,将上面的标记与现场对照,如果没有说明,他一点也看不出里面有什么问题。他现在检查的就是黑子做过的工作,因为黑子二天前已经在这里的墙壁和地下埋设了近千公斤烈性炸药。
他观察完库房,直接进入一条相连的走廊内,这道略显狭窄的走廊有十几米长,两侧各有一间类似休息室或办公室的房间,现在已经门窗全无。在一个房间内还套有一个卫生间,令人惊奇的是里面的水管还能放出水,抽水马桶也能对付用,而且卫生间的门竟然没有损坏,门上的插销也能用,其实这道门是小狸猫特意装上去的。
按照图纸上的说明,他把抽水马桶后墙壁上的一块装饰板取下来,立刻就会看见一个方形洞口,装饰板就是遮盖洞口用的,能看出这个洞口是新砌的,而且伪装的很巧妙。他钻进这条仅能容身的地道向里爬行十五米便进入一条废弃不用的下水管道,管道直径有一点五米,如果弯腰顺着管道向另一头快步行走并不困难。在管道的一侧画着一条白线和箭头,顺着有标记的方向一直走,在六十米处就会看到管壁上画有一条垂直线,并标明六十米的字样。垂直向下会看到一个被凿开的小洞,拿开盖住洞口的石块,就会发现里面有一只长宽高各二十公分的正方形铁盒,掀开盒盖原来是一台遥控器,上面的指示灯还亮着。从这再向前二十米便是另外的一个出口,出口外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离出口不远有一条能行驶车辆的土路,从这条土路一直向南几公里就可以到达一条沿海公路。他观察到此又按原路返回去,钻回卫生间后照样把装饰板按原样挡在洞口上
阿阳是早晨六点回到的小白楼,用过早饭休息一会,准时八点给洋洋挂了一个电话,说计划要陪她玩一天。
洋洋这个时候已经在皇冠酒店里,接到电话后别提有多高兴,因为自从认识阿阳以来,这还是第一个主动邀请她出去玩的电话。
都一个小时了,洋洋还没有结束重新的化妆,秘书小姐已经把阿阳领进办公室。
“请等一等,我马上就出来。”洋洋在更衣室里兴奋地说。
这间总经理办公室如果不挂牌子,任何人第一次进来一定认为走进了鲜花饰品店。
“阳,你瞧我今天穿得衣服好看吗?”洋洋娇盈盈地走过来,她最近对阿阳的称呼都简化到一个字了。
“好美,就像一位仙子。”
“你又哄我,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嘛。”洋洋有意装出不乐意的神情,因为阿阳每次都会这样说,好像这样顺口。
“这件衣服虽然漂亮,可人更美,如果不穿它”
“好啊,你又欺负人,如果你认为不好看,我现在就脱下来。”
“啊!不,不,你千万不要这样,我只是”阿阳拿这个调皮的姑娘一点办法都没有。
洋洋这时倒背着手一本正经地晃到那张鲜花丛中的办公桌后坐下,问:“阳,你说我像不像一位大老板?”
“不像,我没见过喜欢鲜花的老板,倒见过鲜花丛中的天使”
在他们走出办公室,酒店人员无不驻足凝视,目光中充满着羡慕,也充满着嫉妒,也有一些认识搂着他们总经理的男人正是名声显赫的陈九阳先生而敬意微笑的。
从酒店出来,阿阳亲自驾驶这辆漂亮的劳斯莱斯轿车带着洋洋开始一天的开心之旅。他今天陪洋洋出来玩的目的就是为让她开心,她愿意去哪就去哪,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高兴,她想怎么度过今天,阿阳都会心甘情愿地陪到底。
他们去打保龄球,去骑马,去怪味餐厅吃午饭,下午去听音乐会,而且还去了龙山脚下的圣主大教堂,洋洋把阿阳介绍给一个人认识,就是洋洋的母亲,当然也是薛丰的母亲。
阿阳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位面目慈详,大约有五十多岁的女人,经过短暂的谈话,他听明白洋洋母亲已经侍奉至高无上的主八年了。她见到阿阳也很高兴,认为自己的女儿终于有了一个好的归宿。
一直玩到晚上九点钟,洋洋依然兴致勃勃,情趣盎然。他们在龙城唯一的内陆湖上尽情享受了花船游逸的乐趣后,又在湖心餐厅共进晚餐。
阿阳在餐桌上问起许多问题,他自己也感觉今天的话特别多,好像不说再没有机会似的。他问起她经历中最快乐的事是什么?她回答说自从认识他后已经忘记以前还有什么快乐。他问到她的父亲对她怎么样?了解自己的父亲吗?她说父亲非常爱她,她却很少知道父亲的一切,比如在她经营酒店期间,副总经理陆成一总是背着她擅自做主扣留几个房间,她为此多次责问过,却原来都是父亲的意思。
他知道孔奇利用这些房间是作为军火生意的交易场所,那只狡猾的“狐狸”当然不会把这些告诉她。他有时也怀疑孔奇是不是真的疼爱这个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女儿?
“洋洋,你真的喜欢我吗?”
“那还用说。”
“如果明天我死了,你”
“哎呀!呸c呸c呸!这种话怎么能乱说呢?”
阿阳只能不忍心地握住她的手
铁老会举行的日期来到了;
早晨七时三十分,阿阳按老狐狸的计划带领四名保安人员提前入场,同时到场的有林雨魂派出的四名手下,叶飞带领的四个人,还有龙王派出的四个人。按老规矩,他们在库房中间摆放四把椅子,五张桌子,只是用不着太阳伞了,也不用画什么圈,保安人员只要站在墙边就行了
在一个唯一通往废机场的岔路口,小狸猫领着钉头儿离开一段距离等待着,他们把车藏 在身后的树丛里。这个位置较高又隐藏,从这儿很清楚地看到远处公路上来往的车辆,而且从这到西郊废机场只有五公里的路程
七时四十五分,废机场三号停机库内的所有人员已经各就各位,人们表情严肃,好像都在为这个庄严的时刻而默默祈祷。库房里只有阿阳c叶飞c林雨魂的一名手下负责人和龙王的一名手下负责人有随便走动的特权。从今天早晨开始,阿阳的肚子好像不舒服,他到现在已经去过四趟卫生间了
八时五十分,四辆黑色高级轿车已经出现在小狸猫他们的视线中。
“准备行动!”小狸猫发出命令,他断定那四辆轿车一定是龙王等人乘坐的。他在这里埋伏就是为了等待这个目标,因为这个伏击也是阿阳行动计划中一个重要部分,而且阿阳为此做过明确安排,他告诉小狸猫说龙王是个奸滑透顶的人,这种人不会轻易冒险,只要有人在路口稍稍制造一些麻烦,对方就会退回去所以小狸猫只带了钉头儿,携带一只火箭筒和一支自动步枪,除此再不需要别的。他们这次阻击的任务是吓退对方,而不是消灭。眼看耀武扬威的车队越来越近。
“瞄准第一辆车,打烂它!”小狸猫估计第一辆车肯定不是龙王乘坐的。又过了十几秒钟,黑色车队已经进入武器的有效射程。
“打!”小狸猫率先射出一串步枪子弹,就见对方的第一辆轿车立刻被打得火星飞溅,原来龙王这几辆车都具有一定的防弹性能,一般的轻武器对它们威胁不大。可随着枪响,钉头儿的火箭筒也跟着喷出一股火焰,火箭弹疾速射进轿车驾驶室,就是坦克被这东西打中也一样好不了,就见那辆轿车在一瞬间也像变成了炸弹,发出巨大的爆炸声,车身在烈火和浓烟中四分五裂,残件碎片被炸得满天飞舞。面临突然的打击,车队其他车辆立刻乱作一团。有一辆车慌不择路一头撞在路边的树干上,大约经过十几秒钟的调整,这才慌忙的按原路逃走
八时五十九分,铁老会的主要成员只有林雨魂到场,他坐在原来父亲林重啸坐得位子上满腹狐疑地观察着,因为他也感觉到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叶飞站在叶盛天该坐的位子旁,他知道父亲不可能到场,而且还知道有人要趁机对付龙王,所以脑子考虑的只有该怎么保护好自己,等开完会还要和小狸猫去接收一批白货。龙王的椅子旁也有人站着。
阿阳自然是站在老狐狸的位置旁,可是不知怎么,他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额上还渗 出一层冷汗,其他人明白他又需要方便了,按说像他这种高级人员也不应该在开会前五分钟内随便活动,但他好像无法坚持,急忙向那间简易的卫生间走去,周围人对他今天早晨的表现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一进卫生间迅速把门插死,再把水笼头拧开,然后取下墙壁上的装饰板麻利地钻进地道,他昨天凌晨已经计算过,如果没有其他意外,从这钻到八十米以外的出口用不了三分钟,即使再耽误时间也用不了四分钟,在这几分钟内无论干什么都是不会引起怀疑的,所以能在时间上争取主动,就是确保成功的关键。
他在洞口戴上提前准备好的照明灯帽,用他平时最快的速度穿过一段新通道进入下水管道向另一头钻去,到达六十米处有白色记号的位置取出遥控器,并且毫不犹豫地按动了控制键。立刻一阵地动山摇般的晃动让他无法站稳,好在这条水泥管道还算结实,没有震塌,从下来到爆炸,他用的实际时间还不到二分钟三十秒。等轰隆隆的巨响和震动过去,他这才从出口爬出来向树林里跑去。林中土路上正有一辆红色货车停在那里,黑子这时已经从车底下钻出来,刚才的爆炸太吓人,竟然能把这么远的货车玻璃都震碎了。他们会合后一秒也不停留地迅速驾车离去
在爆炸现场的另一个方向上,血蝙蝠吃惊地呆望着,面对这场毁灭性的爆炸,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阿阳还能活着逃出去
一个小时以后,在沿海的高速公路上,一辆红色的货车快速行驶着,车上的两个人正是阿阳和黑子。海风使阿阳的头发飘舞着,黑子倒不在乎吹乱发型,因为他头上从来不长头发。车上的音响还能用,快乐的音乐伴随着他们的歌声飘落在依傍大海的美景中
西郊废机场的爆炸事件所产生的影响是巨大的,尤其对老狐狸和叶盛天,他们做梦都想象不到事情的结果会是这样。据从现场反溃回来的报告说,集中在三号停机库内的二十个人已经无法找到一具完整的尸体,大部分被炸成了碎块,甚至连身份都无法辨别。因为爆炸所产生的影响过于巨大,已经引起了社会各界的瞩目,目前警方已经开始介入了调查。
对此最为关注的老狐狸也在做着详细的调查,他认为此次爆炸与上次白鲨号游艇爆炸都属同一个人所为,而这个人可能还是黄易。龙城其他所有的帮会组织没有一个敢这么做,就算势力发展最快的阿阳也一同被炸死了。最可疑的是,黄易却出人意料地没有到达会场,虽然情报说距离会场五公里发现一辆被袭击的轿车可能是黄易的,但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很有可能是故意制造的假象。总之;谁最后活着,又能达到消灭一部分对手的目的,那么这个人就是这次爆炸事件的始作俑者。
叶盛天对此事反应尤为强烈,因为在会场里被炸死的人中有他儿子。虽然无法明说,但为了报仇,他下定决心也要铲除这个老五。经过与老狐狸的谋划,最后决定由他利用公开的合法手段来对付黄易,老狐狸则负责清除港口黄英的部分势力。
经过紧张的准备,老狐狸聚集起一千多人,由陆成一c血蝙蝠指挥向鸥鸣港和黑鲨礁等地的龙王势力发起攻击。
叶盛天通过政府议会的决议派出五千人的特警部队,由他担任总指挥对黄易的老巢日落岛进行全面的围剿。同时还利用所有报纸c电台c电视台对这次警方大规模的行动进行了充分的宣传报道。所有人都认为这次行动是政府进行的一次史无前例的反恐怖大行动,是一次振奋人心的壮举,同时也标志着龙城正义力量决心彻底消灭黑恶势力的开始
阿阳和黑子离开西郊废机场后驾车行驶了五个多小时才到达距离土人村还有四十公里的小镇,他们与等在这里精通土话的翻译接上头,然后一同进入山区。因为道路难走,他们又用了近三个小时才到达乌托比河畔的土人村。这里的山水没有丝毫的污染,呈现着一派最原始的秀丽风光,龙山山脉绵延起伏,层层叠叠,一直延伸到天际,形同天山一色。如果从地图上看,这只不过是一片渺小的岛屿,可此时在人的眼里的却都是无边无际巍峨的峻岭,与绿色葱茏的群山,鸥鹭雀鸟起伏聚散,山猪野麋出没林间。
世代闭塞的土人村最不欢迎外人的进入,在土人眼里,外人都是强盗。可是对阿阳他们的到来,村子里却是另一番景象。他们的货车刚进入村口,消息便如同一阵风刮遍这里每个角落,村里的酋长亲自带领族人出来迎接他们。通过翻译,阿阳知道这位老酋长叫多路,他曾救过的那位土人是酋长的儿子,叫哈布。他们把整车的药品和日用品都送给了村子。
下午七点,在酋长多路的主持下,全村所有人为尊贵的客人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这样隆重的仪式,阿阳还是头一次经历。他们在酋长的陪同下坐在一块用兽皮缝制的毯子上,桌子上摆满了美酒烤肉。他们身后就是土人为客人准备居住用的木屋,这种木屋造型奇特,房屋整体离开地面两米多高,人要进屋需要先从梯子爬上去,建房的材料都是就地取材的木料和干草,这种像鸟窝似的房子也许是为防止猛兽的侵犯才做成这样的。
土人们反对迫害争取自由的手段是特别的,可土人们对待客人的热情也是特别的,女人们为客人奉献歌舞,男人们为客人敬献美酒。土人穿的衣服非常简单,男人一般赤裸上身,围着兽皮裙,打着绑腿,脚上是自制的兽皮鞋。女人则上身穿一件紧身粗布做得衣服,腰上同样围着皮裙,只是她们的裙子长过膝部,脚上同样是自制的皮鞋,不打绑腿。土人不分男女,肌肉都很发达,所有男人的皮肤都与紫铜一样的颜色,女人则白一些,长发过腰。
天色黑下来,村里沸腾的气息却有增无减,这里没有电灯,可数以百计的火把一样把四周照得火红。土人对待他们如同对待降临的天使,面对这一切,阿阳反而觉得为他们做得太少。
这种隆重的欢迎仪式一直持续到深夜,人们才算尽兴而归,阿阳他们三个人住在一起,这种房屋里没有床,在木质地板上有块用草织成的垫子,上面铺着兽皮就算是床铺了。夜里;伴着林子里传来的野兽叫声和夜鸟啼鸣,他们度过了土人村第一个夜晚。
第二天早晨,阿阳通过带来的收音机了解龙城的情况,当他听到关于特警部队正准备发起对日落岛围剿的报道,便饶有兴趣地停住了手里的活中午时间,酋长的儿子哈布又把阿阳他们请过去共进午餐。谈话期间,酋长说在很早以前,这片岛屿都是他们的家,可后来这里被外人逐渐占有,成千上万的外来者用强盗的方法抢夺了他们的森林c土地,驱赶他们,甚至屠杀他们,后来他们只能在深山里安家,他们赖以生存的食物主要靠捕鱼和狩猎及有限的土地中获得。对于土人们的境况,阿阳的确非常同情,可同情又有什么用,历来生命的发展都是落后一定会被先进所取代,这是一种不可逆转的潮流,在这种潮流里,弱者所能得到的只有毫无意义的同情而已。
阿阳他们在土人村住到第八天,小狸猫驱车到来。
“阿阳,这个地方可真难找,差点把我颠散架了,幸亏我换了一辆越野车。”
“看来你现在学得越来越聪明了。”阿阳帮着把带来的东西搬回屋里。
“朋友们,你们一定想不到我给你们带来了什么吧?你们瞧!是电视机!怎么样?这里没这东西吧?哈“小狸猫非常得意,可看到大家都露着奇怪的眼神,不禁又问,“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
“如果你把发电机也带来就没有不对的啦。”阿阳笑着说。
“什么,原来这里没有电,看来我是白忙了。”小狸猫发现自己又干了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
“这有什么,你把这些再捎回去不就完了。”黑子被小狸猫的样子逗得想笑又不敢笑。
回到木屋,阿阳单独与小狸猫谈话,他问过一些必要的情况后又问起了洋洋,小狸猫这才说起真正令他牵肠挂肚的事。
“阿阳,你的眼光可真好,我在龙城交往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像她这种姑娘可真少见,我还头一次见到这么好的姑娘,太让人感动了。自从你走后,我拿着一张画片和血蝙蝠取得了联系,从他口里得知洋洋姑娘以为你死了,便和她父亲闹翻了。她认为是孔奇把你害死了,后来她就离家出走了。”
“什么?后来呢?”阿阳一听也急了。
“阿阳,我不相信有哪个女人能把你迷成这样。”小狸猫还是头一次看到阿阳这么激动。
“别打岔,快说!”阿阳沉下脸来。
“好吧,后来她跑到海边要自杀,是血蝙蝠救了他。血蝙蝠实在不忍心看她那样,差点把你没死的事说出来,现在她临时住在一家老寡妇开得旅店里,血蝙蝠暗中保护她,我昨天也去看了看。”
“见到她了?”
“没有,不过听说没事,她每天躺在床上从不出屋。”
“老狐狸对她怎么样?”
“据说很关心,老狐狸暗中还派人保护着她,只要她自己别想不开,估计不会有事。”
“什么叫估计?你对我说话最好不要用这个倒霉的‘估计’――哦,对不起,我好像”阿阳尽量控制住情绪。他从小狸猫的话里听出洋洋对他的感情是何等令人撼动,尤其在这件事上,一个姑娘能为所爱的人去死,是多么难得,最令人痛苦的竟是还不能告诉她自己并没有死。他真想放弃这种躲藏去见她,亲自去爱抚那颗被伤害的心。可是他不能这样,无论如何不能乱来,他明白,这也是忍耐,如果想得到真正的快乐,只能用痛苦去交换。
“小狸猫,你除了要做的事,还要替我多注意她,你怎样关心我,就怎么去关心她。不论用什么方法,必须保证她的安全。小狸猫,你记住,她对我太重要了!”阿阳在送小狸猫回去时,特别郑重地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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