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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章 峰回路转

  次日,清晨。

  药王门大院内最大的一处平地。这里已经临时搭建了一座高台,十座小木屋。而平地处,则胡乱站着数百名少年,他们一早上起来没有吃东西,便被空腹赶到了这里,等着接受试药。

  这试药是怎么一个试法,他们中间根本没人清楚,只是隐约觉得,很凶险。

  而在平地的周围,则站着数十名表情冷漠而高傲的锦衣青年男女,穿着一色的华丽衣裳,手持木棍,维持着现场的秩序。谁要是乱跑,少不得被他们抽上几下。

  众少年们吃痛,立刻学乖了,不敢乱走。那些少年叫他们怎么做,便乖乖怎么做。

  众少年们纷纷猜测这些年龄较大的锦衣青年男女的身份,这些人很可能是早几批征募的采药学徒,或者是内门的弟子。不由暗暗羡慕,看来这药王门果然不错,只要过上几年,自己也能像这些锦衣青年男女一样穿上华丽的衣服,学的几手可以炫耀的武艺了。

  大致的维持好平地上的秩序之后,其中一名冷傲的青年飞身上了数米高台,朝高台上的一位身穿绸缎,富态中年人,拱手道,“张大总管,一切已经安排好了,试药可以开始了!”

  虽然口称张大总管,但是锦衣青年的语气中多少有些不屑。他是内门的核心弟子,拜在一名门内的副门主门下。而这大总管,不过是管杂务的总管而已,没有武功,在他眼中不值得一提。只是碍着身份,不得不称一声总管。

  那名张大总管没有在意,反而很享受的点点头,腆着肚子站在高台上,大模大样的朝大庭院内众少年喊着话。

  “排好队,排好队,别乱挤啊!听老夫的吩咐,所有人分成十组,挨个进入木屋内试药。能不能成为我药王门的采药学徒,过上享福的日子,就看你们能不能过试药这一关了。试药的规矩是这样的:每间木屋里都有一百种不同的草药。其中五十株是毒草,毒性轻重各不相同,轻者吃了全身会微微痒,最毒的吃了会在半刻时间内致命。另外三十株是无毒草药,吃了无痛无恙。还有二十株是疗毒草,可以疗毒草的伤。吃了九株以下,便中毒的,直接赶出药王门,不予录用。吃够十株的,可以成为外门记名采药学徒,观察半年。吃够二十株以上的,可以成为外门正式采药学徒。吃够三十株以上的,可以成为内门制药学徒。吃得越多,在门内的待遇越高。如果谁吃够五十株到七十株的,可以直接拜入副门主的座下,成为药王门外门的核心弟子。不过,所有人在试药之前,必须在本总管这里签一份生死契。注明,此番试药,纯属本人自愿,无人逼迫,如有意外,独自承担,无关他人。按下手印之后,方能进去试药。谁先来啊?”

  东门吹雪和李闯在少年群中间,默默的看着台上那张大总管。他觉得有些眼熟,仔细一看,不就是昨天他在药王门府宅侧门看见的那个收了老乡绅钱袋的张大总管吗?!

  东门吹雪又远远的瞧了一下那胖子少年,心中暗道,不知道这张大总管会怎么照顾这胖子少年。

  其实,东门吹雪也非常希望能够成为采药学徒,好在这先落个脚,顺便熟悉一下环境,但是他也绝不会傻到冒头去签这生死契。他要看看,这试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其他少年们也有些惊疑,不敢轻易过去尝试。

  胖子少年大胆的很,竟然第一个主动跑过去,“俺来,俺第一个来试药。”仗着他老爹曾经给过张大总管钱,根本不惧这试药。

  很快,另外几名乡绅的孩子也跑了出来,要做第一批的试药少年。

  张大总管见仅仅数人应答,还缺了一大半。他也不急,笑眯眯扬声说,凡是先进去木屋内试药的,在完事之后直接奖励一两银子。

  这个诱惑一出,顿时有数十多名少年出来抢着去试药。这些贫苦出身的孩子,一条鸡腿足以诱惑他们去冒险了。

  张大总管点了其中的五六人,让他们和那几个乡绅的孩子一起,先按了生死契,然后放他们进小木屋中去试药。

  小木屋是半闭半开,每个小木屋里面还坐在一个中年人监督试药。

  十名少年进入小木屋,在那些中年人的监督下,往嘴巴里吃进了什么东西。

  外面的数百名少年远远的看着,都能看见里面的一点点情况,只是看的不是太清楚而已。他们都伸长了脖子,屏息的等待着。

  试药的过程有些漫长。

  在最初的半刻钟,十间小木屋里没有任何反应,令人暗生焦急。

  直到半刻钟之后,突然其中一间小木屋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声音。那间小屋里的少年疯狂的跑了出来,口中吐着白沫,全身隐隐红涨,大声叫喊着,“救命,救救我”。

  但是,锦衣青年男女们表情冷漠,没有一个有动手去救人的打算。

  数百名少年们震惊的发呆,纷纷望向高台上的张大总管,期盼着他出手救人。

  那张大总管笑眯眯的稳坐在台上,叼着一杆翠竹大烟斗,吞云吐雾,淡声道:“试药,纯属自愿,生死与他人无关!九株以下中毒者,不属于本门采药学徒,就算被毒死了,不会有人救。吃够九株以上,成为本门的采药学徒,才有的救。”

  那口吐白沫的少年,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但是没有立刻死去,而是一个劲的抽搐。

  整个场上的数百名少年,就算是大胆的小男孩,也浑身发寒,汗毛都惊的立了起来。而那些小女孩,更是一个个脸色惨白,吓得哭泣起来。他们已经明白,这个试药,会死人的,而且死的很恐怖。

  在不到半个时辰之内,又有四间试药小木屋里的少年,惊恐欲绝的跑了出来,倒在场地上。他们中的毒各不相同。有的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只是全身奇痒无比,抓的差点烂掉。有的长满红豆,化脓,破疮,臭不可言。还有一个小女孩,摇摇晃晃的从小木屋走了出来,一句话也没说,喷出一口黑血,气息全无软倒在地上。

  东门吹雪茫然的举目望去,场上的数百名少年,至少有一半吓得嚎啕大哭,还有一小半胆小的吓得屁股尿流,剩下的十多个胆大的少年,也像他一样茫然不知所措。有几个少年想要逃走,被周围监视的锦衣青年抓住,当众毒打了一顿,打的哭爹喊娘。

  上午,首批十名试药的少年全部出来了。

  其中一个贫民孩子发剧毒而死,被张大总管命人直接抬去江平城外十多里的荒野乱坟岗埋了。四个中了毒但是没死,被赶出去了,如果能够及时找到大夫救治,说不定能够侥幸不死。还有三个中了微毒,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也丧失了加入药王门的资格,都被赶了出去。

  那个胖子少年,被毒的满脸发花斑,吓得当场尿裤子,目光呆滞,张嘴巴胡乱叫喊,“爹,爹,你在哪里?”,看样子只怕离吓得傻掉也不远了。

  东门吹雪注意到,张大总管却突然出手,给那胖子少年嘴里塞了一颗小药丸,然后令几名锦衣青年送那胖子少年离开。看来那老乡绅给的一袋子银子,多少还是起了一些效果。

  那些被赶出的落选少年,都被锦衣青年们声色俱厉的下了封口令,如果敢对外人提起药王门试药的事情,那么他们会直接找上门去“拜访”他们全家,给他们家上点颜色。这些被赶出去的少年们噤若寒蝉,哪里敢不答应,只是点头,保证不会对任何人提起药王门里试药的事情。

  首批十人,只有一个过关。那是一个年纪十五六岁的平民少年,吃了十株草药,勉强撑过了试药关,被正式列入药王门采药学徒的行列,奖励了一两银子。这个过关的男孩,脸色发白,双腿发软,浑身都在颤抖——倒不是中了毒,而是惊吓过度。

  继续试药。

  这回再也没一个少年肯上了,谁都知道这根本就是在玩命,别说一两银子,给一两金子也不行。纷纷哭嚷着,要离开。

  张大总管冷笑,药王门的门,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

  他朝几名锦衣青年使了一下眼色。

  那些锦衣青年领会,立刻飞扑进入少年群中,身手敏捷的直接抓了十个少年出来,押到高台前,抓着他们的手,强行摁下鲜红的生死契手印,送进试药的小木屋去。

  东门吹雪见此情形,已经知道事情不妙了。他一直在盯着那张大掌管和那些少年的脸色,一见不对,便拉着李闯立刻缩身后退,躲在数百名少年的中间,及时的避开了那些抓人的少年。

  东门吹雪现在的心情已经跌到谷底了!

  “玩个游戏真不容易啊!真是一遇到啥事,稍微处理不好,就是一个死字!”他一边暗骂,一边思考对策。

  接下来的几天下来,每天七八批,已经数百名少年被抓入小木屋试药,其中还包括李闯,他没有过关,也被赶了出去。东方吹雪见他没有被毒死,已经很是替他高兴了。可是,东门吹雪在李闯被赶出去的那刻,并没有机会跟他沟通一下,让他叫吴老来搭救自己——这让东门吹雪很是懊恼!!

  能过关的少年寥寥无几,十个中能有一二个过关,便算不错了。没过关的,要么死,要么中毒,被驱逐出。这些过关的少年,才被留在药王门内。

  只剩下的最后一批还没有试药的少年,还留在小院子中。

  这些少年,每天傍晚的时候都有一碗稀饭c几个馒头。东门吹雪也在其中,他成功躲了几天,一直拖到现在也没有去试药。现在他吃稀饭馒头,已经是根本不知道滋味,每天都在琢磨着,怎么才能拖延时间,想出办法过试药关。

  现在,已经是避无可避了,还好此时莫老头开口了:“你别担心了,有我在你还怕这点小事?”

  东方吹雪听到莫老头说话,这才想起既然莫老头对这个世界这么熟悉,这点小事肯定不在话下了,“莫老头,既然你又把让我过关,你为什么不早说?”

  “早说?有什么用?早点跟晚点有区别吗?”莫老头只是耍了个小手段,让东门吹雪更加重视它而已。

  东门吹雪也明白这个道理,虽然白白担惊受怕几天,但是只要结果是好的,也就这么算了!!毕竟,莫老头只能更自己沟通,也帮不到李闯!!

  第二天,他被拎到了高台,在张大总管面前,摁下生死契手印,然后扔进了一间小木屋。

  小木屋里并不大,只有一张桌子,两条凳子,一个身穿青袍的中年汉子。桌子一个木盘子,里面不多不少,正摆放着一百株不同的草药。桌上还放着一个大香炉,里面有许多燃尽的香尘。

  那个中年汉子坐在凳子上,冰冷的看着他。

  “小子,试药的规矩你应该也知道,我就不多说了。挑一株吃吧。吃完一株,一炷香时间之后,再吃第二株,一直吃到九株以上。九株以下中毒,不要奢望本药师会出手救你,你将会直接赶出。九株以上没中毒,便是药王门的人了。”

  东门吹雪一下认出了这青衣汉子,竟然是他曾经在药王门大门处见过的王采药师。不过,他对试药成功已经胸有成竹!只是在想怎么演,才能不让人怀疑!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人,不可能对草药有什么了解的。况且,他并不想进入什么内门,只是想在这药王门混上一段日子而已!!

  这里一百株草药,有五十株有毒,占了足足一半。普通无毒草药三十株。疗毒草药二十株。

  随便捻一株出来,都有一半的可能是毒草药。

  按理来说,除非他能够认出哪些草药是毒草,哪些不是毒草。

  “考验演技的时刻到了!”东门吹雪暗想。

  还好,东门吹雪在各种电影和电视剧的培养下,演技还算可以。

  在这次试药中,东门吹雪一共吃了十一株草药,在第十一株的时候中了毒,但是他又没有在那堆疗毒草中找到相对应的解毒草药,被王药师中止了试药,并替他解了毒。

  王采药师冷漠的声音道:“做得不错。从现在起,你便是药王门的记名采药学徒,也是本采药师的弟子。等明天所有少年的试药结束之后,你和其它过关的少年跟随我进行训练。”

  “是!”

  东门吹雪小心的掩藏着心里的窃喜(我这演技是不是可以得奥斯卡影帝了?),非常老实的应声点头,退出小木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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