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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脸人之斯人已逝》正文 第二十六章 目击种蛊

  张扶慈一看屋里的另一男人,就想着“该是老杨来了”,连忙抹了眼中的泪,却哪里能忍得住。章华一看情况不对,连忙轻拍了那个男人的背,到扶慈身前,心疼地问:“怎么了?怎么哭了?”

  扶慈哆嗦中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像是泉城路上的老杨。他仍旧在自顾自地说着什么,似乎完全看不到自己。

  “老杨到了,我刚才给他种了蛊,你和我说吧,他听不到也看不到。”

  扶慈这才断断续续地将书王八那里的遭遇说了一遍。章华一听,一阵安慰之后却又笑了。

  “你笑什么?我被他气成这样,你还笑。”扶慈嘴一撅,章华便觉得自己又沦陷进去了,忙道歉:“好啦,我不该笑。我是笑你居然能把书王八骂成那样,以前我见了他都躲着跑的,替我报仇了。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找到那本书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哈哈,你气书王八的确太厉害了,我就想不到。”

  张扶慈叹着气,她只想看一下那本书,并不想和谁争输赢。再说,要是书老先生说的都是真的,那这本书的确也算是污秽之书了。刚才当着老先生的面她强撑着,眼下她只能靠母亲柳安,还有粉佩这个清新脱俗的名字来告诉自己,母亲喜欢的书不会是污秽之书,粉佩这样的人也不会写污秽之书。到底是哪里弄错了?她更得找到书看了之后才能知道。只是,以前她还可以正大光明地去找,以后只能偷偷摸摸的去问了。章华说以后他去找,那以后就他去打听吧,真要是再遇到一个说那是污秽之书的,她张扶慈可没有底气再吵一架了。

  章华又安抚了一阵,扶慈才好了。老杨还在那自言自语乱说着话,扶慈连忙让章华给他破了。刚一破蛊,老杨猛地一摆头,说:“哎,刚说到哪了?”

  章华带着扶慈上前,介绍说:“扶慈,杨师傅刚过来没一会。”

  老杨似乎更苍老了一些,但精神头更好了,也换了身新衣服。扶慈拱手说:“杨师傅好,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老杨嘿嘿一笑,说:“那哪能呢。大道善渔湾我也路过过,那里真是个好地方!我这把老骨头,你们看得上,我就使劲干。空有一身蛮力。”

  章华让大家落了座,笑着说:“杨师傅,你就别太客气了。刚才你说的那个主意,不是很好嘛?一石三鸟,你能去给扶慈管船,她才是求之不得,对吧,扶慈?”

  张扶慈一看老杨来了,早就心花怒放了,他的经验比那个陈二都还要长,别说大道难找到,就是全国也没几个,自然欢喜的很。再听章华说老杨已经提了一个“一石三鸟”的好主意,更加好奇,连忙说:“老杨你不要太客气啦,喊我扶慈就行。章华说好的人,肯定。现在看,就更觉得好。你说的那个主意是什么?快说给我也听一听。”

  老杨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他想的办法是,他不但人过去,还要带艘货船过去,老杨占货船三成的股,剩余七成归张家。货船名字刚才他和章华都想好了,就叫“扶慈号”。晚来的这几天,就是他在处理买船和改造船的事。现在船他已经定了,付了三成,要是扶慈同意,剩下的七成可以等到货船开到善渔湾再付。他语重心长地和扶慈说,渔船生意在大道不好做了,张家船工说的也是实情。张家船工的另一个考虑,是他们辛辛苦苦这么些年仍没有属于自己的船,那还不如将那些渔船卖给他们,留着他们也没没办法留着他们全部心思。

  扶慈点点头,说:“对,这是一鸟。还有两鸟呢?”

  章华补充说:“第二鸟,就是潘宁的矿。潘宁矿一开,断了渔船的生意,不然我们要比原来远一倍的地方才能捕到大鱼。但是,潘宁矿又开了新的货船生意。潘宁矿目前走的陆路到京都,成本太大。如果改成水路,成本会降一半,时间更短。张家船坞是大道最大的船坞,占了这个地利,这样就能解了张家船坞的死结,打开一条活路。如果能将张家米店的米也顺着货船往外地销,还能打开张家米店c长田的局面,张许两家在大道的争斗总算可以消停一下了。”

  扶慈跳着说:“傻大个,想不到带我来泉城,不仅仅是老杨,还是为了这个啊!那我知道第三鸟啦,三鸟就是张伯。这下张伯开心了,他一直想着要重振张家的大旗,说被许家压得太厉害呢。”

  章华淡淡地说:“张伯开心不开心还很难说,但我们有办法让他开心的。他操心的,无非是大来和二来。张家局面如果打开,大来和二来也好安排了。你看,让大来去管米店外销的事,二来去当铺,他那两个儿子的泥腿子就都能从长田里拔出来了。”

  老杨让他们先不要太高兴,渔船改货船还有很多事情做,比如扩建船坞c招募新的船工c潘宁矿的渠道。

  扶慈小手一挥,胸有成竹地说:“这些都不成问题。扩建船坞可以让老船工去做,会折价到渔船里去。到时候将船低价卖给他们,看他们还说不说要上岸的话。潘宁矿的渠道这个也不难,只要带着货船回大道,肯定会有人来找我们的,而且会是很熟的人。至于船工,恰巧潘宁矿那边招募来的几个小伙子是新来的,还没做太长时间,也好调教。估计老船工也不喜欢他们,正好我们收了。不过那几个小伙子头脑不太灵光,再找一个一个头脑灵光的给老杨带着,肯定够用。”

  大家说的开心,中午就在欧阳家简单吃了饭。扶慈还在想着老杨说的计划,觉得一切都好,这趟泉城没白来。可老杨的这种过分热情让她还是有点顾虑,一张面饼被她揉成了好几半,支吾着说:“你们说的都好,只不过”

  章华说:“只不过什么?有什么顾虑我们当面提。”

  老杨还是嘿嘿笑着,说:“工钱不重要,货船的股还可以再降,不过里面有些我老船友的,得给他们留一些。欧阳老先生救过我的命,我自己白干都行的,只要你看得上。”

  扶慈一阵尴尬,赶快解释说:“杨师傅误会啦,我不是说工钱的事,股也不能再降了。我是想着,杨师傅你去那么远为我们管船,工钱当然要对的上你。我是担心,这么远,你家里”

  老杨一听是这个原因,连忙说:“家里不碍事!我一直都是船上生活,儿子也不在身边。”

  张扶慈一听老杨还有个儿子,忙说:“你儿子?多大了?要不一块去大道?”

  章华却说:“算了吧,他儿子在哪他都不知道。”

  老杨嘴里哈着笑说:“他有他的事干,也蛮尊敬我的。”

  张扶慈听着老杨说的那最后一句,不觉有些差异。但是人家家事,也不好多问。既然对做工方面的问题都没有,三人很快就商定了老杨去大道的时间。老杨只要明天去爹妈坟前告个别,就立马能动身。张扶慈让他在家多收拾一段时间,不急——或许他儿子还会回来看他一次。这个老杨,抓住了可以给救命恩人报恩的机会,盼着能早点去给章华c扶慈帮忙。最后还是商定好,让老杨跑完手里的最后一趟船,和这里的船友们好好吃几顿饭,再去大道。老杨千恩万谢地走了。

  “这哪是我们请老杨来帮忙,怎么感觉是老杨来请我们帮忙。”张扶慈说。

  “老杨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老杨刚出去没多久,扶慈还在想着他提的那个一石三鸟的事,忽然门口从外面跑来一个男孩,一看,正是书童小敏。

  小敏也不进门,喘着粗气倚在门口说:“扶慈姐姐,先生们来找你理论来了。”说完,他就又跑了回去。

  “先生,们?”张扶慈连忙和章华出门看,果然看见五个颤微微的老人往这边走来,中间那位正是书望翁老先生。小敏已经回到他们中间,还有另外四个书童个也一路跟着。

  “怎么办,怎么办?那个书老先生真是说到做到啊,我还以为他说着玩的。”张扶慈拽着章华的衣袖,焦急地汗都出来了。

  “他们怎么知道你住这里?林婶说的?”章华问。

  “我我说的”扶慈现在也后悔,怎么这么实诚住哪都说了呢,就算说也可以换个地方。这老先生不但自己来,还带了四个老金刚一块来,真要在欧阳老宅家出什么事,那可怎么交代?眼看着他们就快到了。这么老远都能感受到迎面而来的阵阵怒意。

  “怎么办,怎么办啊?你找个地方给我躲一躲吧。”张扶慈四处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忽然想起小敏已经来给她通风报信过了,哪里还能避而不见!

  “看我的!”欧阳章华拉着扶慈往后退了一步,张扶慈第一次完整地旁观了欧阳章华的下蛊:

  只见欧阳章华撕下天眼处的脸皮,手指在眼睛角边停了一下,便接到了一滴眼泪。他将眼泪放在这块脸皮上,还让扶慈吹了口气。扶慈看着章华的眼神,大胆上前吹了一口,却被章华笑着说“骗你哒,你吹没用的”。章华接着吹了一口气,抛向空中,只见这块脸皮越来越薄,越拉越大,成一个弧形,照在了欧阳家的屋顶。章华的泪滴在弧形脸皮上散开,像是一道水幕将四下围住。张扶慈和欧阳章华现在在这个被章华的脸皮和眼泪围起来的小世界里,等着那五位老人踏进来。现在,从张扶慈的眼里已经能看到她四面环着一道几乎看不出来的透明墙,让墙体另一面的世界有些不易察觉的扭曲。天空上,她看到了在那块脸皮的四周,其实也有道极其微弱的光边。就在刚刚,她还盼着那五位老先生不要过来,现在,她盼着她们能走的近一些。

  “别伤害到他们。”扶慈说。

  “放心吧。”章华笑着说。

  “就是这个扶慈丫头!”书望翁老先生对着他剩下的几个老伙伴,说完这句话,他的那根拐杖最先碰触到那道透明墙,进入到张扶慈和欧阳章华所在的这个世界。像是打了一个颤,书老先生全身都跟了进来,他那满脸的怨愤似乎还没完全准备好退场,就被一团和气跟占据了。书老先生看见了扶慈和章华,笑着打招呼说:“扶慈小姐,章华先生,感谢感谢。”

  另外几个人老人由书童伴着,也跨过透明墙来了。他们身上的怒气,全被者挡在了透明墙外。各个都是满头银发,面容安详,气质雍容。他们一进来,便由书老先生领着,随欧阳章华和张扶慈到大堂休息,书童都在门外等候。

  书老先生介绍说:“扶慈小姐,上午你到书铺,说想见见我们泉城五老。正好我看他们今天有空,就带过来了。”接着,他挨个介绍了另外四位分别是朱先生c鹿先生c钟先生和袁先生。扶慈和章华挨个过去施礼跪拜,心中暗想“逐鹿中原四先生?我不曾说过要见他们呀。”一转念,才想起他们还在蛊中,忙回答说:“谢谢书老先生。”

  书老先生向扶慈和章华一一作了介绍,又分别各自讲了自己最熟的一本书。朱先生说的《雅赋》,鹿先生说的《经注》,钟先生说的《山海文》,袁先生说的《牧民策》,各个都说的文采飞扬,却又通俗易懂。扶慈和章华听的不觉茅塞顿开。扶慈说,《雅赋》c《经注》c《山海文》都比自己原先想的深奥精彩,自己听说的那些故事也都有出自这里的,但原来却理解的并不深刻。章华却说,这三本书固然好,老先生们讲的也很是精彩,偏偏《牧民策》听着有些难过。袁先生听了章华的话,一笑置之。

  四位老先生讲后,推举书老先生,说他讲的《夫子书》仍是最好。书老先生推辞一阵,便居中开讲,四位先生随即正襟危坐。张扶慈听着书老先生说的,不觉当真迷上了,原来夫子书写的并没有枯燥无味,经过书老先生一解构,原来句句都和大家日常相关。便是泉城主客座的讲究,原来也来自夫子书中的说法。书老先生说完,更是感叹当前有些人人一多,就记不准到底如何安排位次,真该好好看看他书铺里的那本夫子书才对。章华听的也入神,说“早这样和大家说书就好了,偏偏脾气太差。”

  待先生们都讲完了书,扶慈小心问到:“那五位老先生对《粉佩记》怎么看?”

  书老先生叹口气,说:“《粉佩记》虽然做得好,但不宜流传。那十二个故事都是那时候的真实事件,只不过粉佩文笔好,写的大家都爱看。其中涉及床帏污秽的,更因为是她一女子写成备受关注。大家都冲那一两个污秽故事去,粉佩却又不愿删除。我们如此反对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袁先生接话说:“是啊。我们只是主张禁毁此书,没想到官府直接烧了此书,连粉佩最后也葬身火海,真和当年‘焚书坑儒’一样。我们泉城五老当年联了名的,官府做的过分,却又推到我们身上。真是惭愧。”

  其他几位先生也哀叹点头。

  章华问道:“或许是听了袁先生您的《牧民策》的缘故。”

  袁先生却也不恼,说:“好书也有坏解法,他们解错了,没听过我的正解。”

  扶慈说:“那会不会你们对《粉佩记》也是好书做了坏解法?你们解错了,有人解对了?”

  书老先生摇摇头,叹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几个人不敢说解的一定对,但总归错不了。”

  章华“噗嗤”笑了出来,低声对扶慈说:“想不到他们在蛊里都还这么自信,看来真的骨子里就觉得那是污秽之书了。”扶慈点点头,问五位先生们说:“不知当下哪里还能找到这本书?”

  几位老先生看看朱先生,朱先生无奈说:“当下只能看哪家有孤本吧。当时官府出了文,要上缴焚毁,泉城我知道的已经全部焚毁了。我们几个倒记得里面的每一句,你们要是当真需要,我们背诵出来记录便是。”老先生说的恳切,不是敷衍搪塞的样子。

  扶慈一惊,忙说不用。她想看的并不是粉佩记里的话。老先生们话已经说成这样,她也就没有继续去追查这本书的兴趣了。若是以后缘分到了,偶得一本,就如同许老先生偶得《伏魔经》,那才是她和母亲柳安之间的缘分。十二个故事要是让老先生们一句句背诵再抄录出来,估计他们还没出蛊就已经累的不省人事了。

  章华又和几位老先生求问了几个问题,看他们已经有了疲态。这时小敏书童进来问道“老先生是否归家?”

  书老先生让小敏扶他起来,向扶慈和章华施礼道别。五位老先生也随各自书童起身,频频和他们挥手,一踏出那个透明墙,扶慈就听到朱先生瞬间变了口气,问书老先生说:“就这样我们就走了?”

  “哎,那丫头不是已经道歉了嘛,我们这几位老人家怎么能得理不饶人?”

  朱先生仍然不平,说:“那是向你道歉,可她到底从哪听说的泉城四老也还是没说啊?到底我们五个谁不在这四老里面?这问题我是替替鹿先生要问的。”

  其他几位先生纷纷凑过来说着同样的话,只不过他们都不是替自己问,是替另外一个先生问。书老先生被吵烦了,说:“刚才在那就我一个人发言,你们都不说话,现在我们都走了,还如何去理论?要理论,也得再过几天。”

  章华和扶慈听了最后一句,吓得决定最近要赶快离开泉城,准备返回大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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