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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脸人之斯人已逝》正文 第二十七章 寻找失主

  章华和扶慈担惊受怕了几天,泉城五老也并没有再来。原来以为他们过几天就会再来,哪知道没过几天就听到了书望翁先生病重的消息。扶慈和章华还在想,是不是因为和他们斗气导致的,得抓紧去看一下。哪知道他俩还没去,又传来书望翁先生已经去世了,享年九十九岁。泉城没有“三炮丧c六炮喜”的说法,还是林婶过来说的。当他们跟着林婶过去,那个两层小楼已经摆起了灵堂。乌压压的人挤满了狭窄的青石板路,人群中一阵呜咽之声,排着队去给书老先生磕头。林婶说,泉城五岁以下孩童都来了。

  小敏穿着孝服,在其他四位老先生的陪伴下,一边给先生烧纸,一边哭哭啼啼地说“先生仙去了。”

  张扶慈很内疚,生怕书老先生是被她气死的。后来问小敏老先生是怎么得病去世的,这才知道原来是书老先生自从欧阳老宅回来后,不但没忧,反而高兴得很,总说自己模糊中给好几个人好好讲了一次《夫子经》,算是圆了心愿。但小敏却不记得他曾讲过,第一次见老先生和别人理论完回来心情却是如此舒畅的。当晚他很早就睡下了,但第二天直到中午也没听到他“咚咚”的敲击声。

  张扶慈和章华随着人群给书老先生磕了头。泉城四老似乎并不认识她。他们四人闭着眼,轻声唱着歌,唱累了就喝口茶,并没有太过悲伤的样子。章华转身快走时,听到鹿先生小声对其他三位先生淡淡地说:“快轮到我们了。”

  让扶慈安心的是,章华告诉她,书老先生的魂魄出窍后很快就去西边轮回去了,没有半点犹豫。书老先生出殡那天,她和林婶又去送了一次。在没有痛苦中安详去世,想来也算是喜事了。

  两人送完殡回来,快到西街时候看到不远处有个郁郁葱葱的院子。院中有一大片细竹伸出墙外。从外面看很是别致,有些江南风格。

  张扶慈问林婶说:“这院子倒挺别致,谁家住在里面?”

  林婶一看,忙拉过扶慈背对着那个宅子,说:“没人住了,别看了。”

  扶慈不解:“这么好的宅子没人住?那我们去看看!”

  林婶声音发颤,拦着说:“那是凶宅,闹过鬼,我们别去了吧。”

  张扶慈暗想,章华就是伏鬼的,怕什么。不能进?偏要进。张扶慈拉着林婶要过去,林婶一看拧不过,是大白天的,心里有了底,鼓了劲陪着张扶慈过去。

  绕过院墙过来,有一个朱红大门。门没有关,张扶慈刚准备抬脚进去,迎面从门里冲出来一瘦小的少年,眼睛和章华的一样明亮,叉着腰拦住问道:“你是谁?”

  林婶从后面上前打了那少年一拐,骂道:“好你这个小野子,见了我也不认识了吗?”

  这个少年见了林婶,像小鬼见了钟馗,连忙捂着头闪到一边说:“我哪看到奶奶您了呀!我是没见过这位姐姐,所以才问的嘛。”

  张扶慈见这个少年闪过去的时候拖着右腿,像是残疾。他本身长的瘦弱,身上的守卫衣服又很不得体,袖子被挽起来好几道才能看到鹰爪一样的手,更显得他小的很。张扶慈心里陡然一酸。听出这两人原来认识,林婶刚才着实打的重,张扶慈忙开交说:“我是外地来探亲的,看到这个宅子不错,就想过来看看,不知道你在里面,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林婶忙说道:“哪有什么不方便。要是别人还有可能不方便,小野子在我们就没什么不方便了。”

  这个外号叫小野子的少年警惕地慢慢上前,生怕再挨林婶一个拐。等确定了林婶不会再打他,才说:“要是换做别人,给我一两银子我也不会放。但姐姐长的漂亮,心又好,一分银子我也不要,这就带你们进去。你们跟着小爷走,不要怕。”

  林婶刚压下去的手又伸了上来,小野子在挨到打之前,低头赔笑说:“我错了,我错了,说顺了口。你们跟着小野子走,小野子。”

  张扶慈拦住了林婶。她怕这个少年闪的急,站不稳,也让他不急,可以慢一些。

  张扶慈进了院子,发现这院子比善渔湾的院子大的多,进门口是个暗红色的石头屏风,前院种着两棵石榴,过了一个拱门还有后院,后院设有水榭和假山,来回交错,一般人初次来很容易迷路。看了一圈过后,扶慈心里非常喜欢。张扶慈问了小野子少年和张婶这个宅子的来历,原来是以前某任巡抚大人归隐所建,后来又被哪个文人买了去,做了改造和扩建,因此院子显得既大方又典雅。说起来,那个文人家里一向谦虚谨慎,却被一个偷盗恶贼盯上了。家里被偷了个精光不说,还将这家里上下七八口灭了门,三个小孩都死了,特别惨,就成了凶宅。后来官府抓住了那个盗窃贼,这才知道他不光在这里杀过人,在其他地方也犯过事,手里的人命十几条。当时这个盗窃贼被拉出来砍头的时候,全城的人都去扔鸡蛋了。小野子说,他抢到扔了第一个,往他眼睛上扔的。盗窃不能夺命,这是江湖规矩,败类。后来有人说这个宅子闹鬼,县府怕有人翻入,就找人来看门,却没人敢来。

  “小爷我什么都不怕,哪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小爷我行得正,不怕鬼敲门。”

  扶慈心里一阵打鼓,人间惨剧莫不如此了。哪知道林婶过来说:“你别听小野子乱说,他狗嘴吐不出象牙,他要是还行的正,那就没歪的了。”

  说完,张婶揪住小野子的衣服后领,从他腰间抽出一根绸线,一拉,拉出一个圆形玉佩,吊在小野子眼前,问到:“这又是你从哪里偷来的?”

  小野子跳着想抢回玉佩,喊着:“还给我,我捡的,我捡的。”

  林婶将玉佩交给扶慈看,扶慈一看,晶莹通透地白,像是值钱货,应该有些年头了。这等好物,一般人丢了也会着急,就是捡的也要还给失主:“小野子,即便是捡了这个物件,还是得还回去。”

  小野子见抢不回来,喘着粗气说:“就当我送姐姐的见面礼了。我小野子以后肯定还会有,比这大,比这好。”说完,就想往回跑。

  张扶慈一把将他逮住,说:“你可不能这么随便就走了,你得告诉我在哪里捡的,我才好送回去。”

  林婶也过来拧住小野子的耳朵,说:“哪里是捡的,肯定是偷的。”

  小野子挣脱林婶的手,盯眼看着扶慈,说:“你真的要送回去?”

  张扶慈说,当然是真的。小野子这才将他得到的这个玉佩来历说了出来。

  “这个玉佩也是刚得的,还没揣热乎。昨天晚上,我还是半夜起来撒尿,远远看见几辆马车往这边走来。一个中年男子看到我,过来问:‘小兄弟,附近哪里有客栈?我们从远处赶来,错过了投宿。’

  “我一听,‘嘿,挺上道儿,嘴巴甜,小爷我受了。’夜色中打量着看,像是一阵舟车劳顿的,就指给了他们方向。哪知道这个中年男子听了指路,道了声谢就走了。真是不开眼的,我现在可是官府的人,问官府话不都掏银子的吗?刚说了他们上道儿,上个狗蛋道儿。我眼睛多精啊,一看后面一个马车里隐约坐着女眷,心生一计,跑过去跟着说,‘天黑,我带你们过去吧。’那中年男人也是笨,竟然乐滋滋地答应了。我带他们往我以前睡觉的地方去,那是个荒庙。那群人一路和我说笑,快到了他们才开始怀疑起来,怎么越走越偏?可不是越走越偏嘛!我趁着他们不备,一个滚身,就滚到了路边的草丛里,摸到了最后一辆马车后面,伸手一勾,果然勾出一个包裹,然后麻利儿地又到了草丛里。那群人真是傻乎乎的,我摸到包裹都走了,还听见他们那有个人在问‘小兄弟,你摔倒了吗?’黑灯瞎火的,他们哪里能逮到我。

  “可那包裹里一点银子都没有,除了几本破书,只有这个玉佩。也是巧,原来我就想着这个玉佩不卖了,没看到过这么好成色的,卖了可惜,想不到居然到了姐姐这。天生该归你。”

  小野子说起这段事,竟然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满嘴的油滑炫耀,张扶慈气的牙根痒。

  “那其他东西呢?”

  “破书有什么用!早烧了。”

  张扶慈一听“烧了”,就想起之前那位书老先生说的,将《粉佩记》也烧了的事,心里两股怨气冲在一块,顾不上小野子的那个残疾腿,拉着他往章华家走去。小野子看快到了章华家,连声说“那真是个鬼屋!我不去!我不去!”

  章华从门里出来,小野子看见屋里好些活人,吓得晕了过去。

  张扶慈将小野子偷包裹的事说给章华和林伯听,林伯气的朝已经晕了过去的小野子屁股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养不家的玩意儿!”林伯骂道。

  那群人发现丢了包裹,一定会四下寻找。一开始或许会以为丢在了路上,过后肯定会怀疑和小野子有关。眼看现在已经是下午,要是他们还在泉城倒好,就怕已经出城了,那就不好找了。张婶留着照看小野子,扶慈c章华和林伯赶快上了马车,往那个废弃荒庙赶去。

  在路上林伯说了这个小野子的身世。说起来,也是可怜。这个小野子是个孤儿,两岁的时候父母在一个火灾中被烧死了,跟着叔嫂过了一年,叔嫂嫌他胃口大,又太闹腾,就将他扔了出来。小野子本来的名字大家都不记得了,因为他从小吃百家饭长大,性格又野得很,渐渐大家都叫他小野子了。叔嫂还在泉城的时候,小野子每晚就回叔嫂家的廊檐下c猪圈里睡。叔嫂后来搬离了泉城,虽然那户人家也没赶小野子走,但他再也不回去了,在荒庙里睡过一段时间,后来就在马路上c树荫下,反正只要是能躺下的地方,他都睡过。别人觉得他可怜,他自己却过得很欢乐。大了一些之后,小野子游手好闲也没个正经事做,有时候给人帮帮工,给钱不给钱的他也不在乎,吃顿饱饭就行。但有时他也会偷鸡摸狗的,不过伤天害理的事他也没做过。有一次他可能是饿坏了,去泉城一个老财主家偷吃的,被家丁抓了个现行,腿就被打断了,后来消失了好一段时间。他这种孩子,死了也没谁会知道。那个老宅子去的人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弄到了这个看院子的差事的。不过,那差事除了他,也没谁愿意做,一整天都见不到一个人。小野子看那个院子也是合适,院子里不是石头便是树木,小野子就是想顺也顺不走。官府很精明的。

  张扶慈不由得说:“这孩子倒也可怜。”林伯叹说:“哎,可怜是可怜,却是养不家的野孩子。吃了百家饭,却家家都来祸害。”

  一阵感慨后,路上还是没看到马车队的身影。三人看天色将晚,估计那群人已经出城了,心里已经不抱什么希望。林伯说,或许被偷的那家也是个大财主,这么值钱的玉佩,他们或许不当回事,压根就不要了。

  张扶慈说:“恐怕不是大财主,是治学人家。现在的大财主,能有几个对小野子还这么客气的。小野子偷了他们的东西跑了,他们还以为小野子腿脚不便摔倒了,四处寻找过他。哎,到现在也没回去找过他算账。”

  欧阳章华说:“治学多穷苦。这个玉佩对他们来说,更应该是很值钱的东西了。和书放一块,可能也很重要。哎呀,他们也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也不回来找?只要回去找到小野子,逼问一下,肯定就找到这个玉佩了。”

  张扶慈想起泉城五老,说:“可能是读书读太多了。”

  又行了一段路,三人到了一个荒废破庙那里。破庙的屋檐倒了一半,没有门板,竖着几个一半的佛像。一个满是灰尘的台案立在屋中,已经百八十年没人来烧过香了。庙中有块空地上铺着一些草,上面有人休息过压折的痕迹,,想必昨晚他们是在这里度过的。

  “这就是小野子说的那个荒庙?”扶慈问。

  林伯点点头:“附近只有这一个荒庙了。小野子以前也住过这里,别的荒庙估计他也不知道。”

  张扶慈想,晚上在这里睡还是蛮清苦的,要是下雨的话,恐怕就更惨了。荒郊野外c黑灯瞎火,这小野子实在是坑人。偷了人家东西不说,还把人带到这里来,得好好教训一顿才好。

  章华在庙外看了一阵,过来说:“看了外面的车辙,他们应该已经走了,看样子是时间比较长的车辙了,鸟屎都干了。”

  扶慈和林伯过去看,果然一阵杂乱的车印中,找到了一条往回去的车辙印子。

  扶慈看了说:“奇怪,他们应该一早就往回走,那早就应该进城去找小野子了呀,怎么一路都没遇到?”

  章华和林伯也很纳闷。三人连忙顺着车辙往回去,但走到一半,那道马车却在中途拐了方向。三人一路跟过去,发现车辙在一处农舍前断了。农舍外面晾着小儿衣服。欧阳章华听到一阵隐隐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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