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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3.准备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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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唇角似有似无地弯起, 柔软脸颊靠着辞野微凉的指尖,开口喃喃:“辞野,我们什么关系?”

  如此暧昧,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五年前的那场分离,无人提及分手,五年后重逢,他们却也闭口不谈当初。

  他们, 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也始终困扰着辞野。

  他如此清醒, 清醒着靠近她,清醒着任那莫名的占有欲肆意蔓延, 紧紧将他们二人捆绑。

  他们之间的互动好似亲密无间的情人, 但彼此都能清楚的感知到那层隔阂。

  若不破坏掉那层隔阂,这乱七八糟的情愫也只会继续混乱下去。

  辞野沉默良久, 他长眉轻蹙,眸中难得出现几分纠结, 淡声答:“我不知道。”

  时欢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她只觉得这辞野在梦中还是这般情商低下, 不禁轻叹一声,勉强裹了裹被子,阖上眼道:“算了,好像也是我一直缠着你。”

  她泄气般, 声音没什么情感, 低声道:“你走吧辞野, 我等会儿自己吃药。”

  “时欢,你在闹什么?”辞野给她气笑了,仍旧保持着自己的冷静,“你别忘了你也欠我个答案。”

  “我欠你的多了去了。”时欢嘟囔了一句:“不就五年前我离开的原因么”

  她即使意识模糊,倒也心里清楚。

  辞野薄唇微抿,虽不想乘人之危,却还是将声音放低缓,问她:“你告诉我原因,我就走。”

  可辞野不知道,那是时欢无论如何也不愿仔细回想的事情。

  她浑身微僵,沉默许久,才低声道:“她死了。”

  辞野眉间一凝,“谁?”

  即便是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时欢对于这个话题也存在抵触心理,她无论如何也不愿再开口,固执地闭着眼睛。

  说出刚才那三字,时欢心下的沉重便已不止千百,她此时有些嗜睡,索性一声不响地窝在被窝中,想要睡觉。

  辞野啧了声,见她的确是不想提起这件事,只好暂时放下,耐着性子问她,“药在哪儿?”

  时欢睁了睁眼,她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嗓音揉着几分沙哑,道:“你再这么关心我,可是连朋友都别想做了。”

  话音落下,周遭好似寂静了一瞬。

  就在时欢几乎以为自己要睡过去的时候,突然听身边人轻声嗤笑,她颊边发丝被轻轻扫开,酥麻感在肌肤上蔓延开来,泛着不可说的暧昧。

  他说,“时欢,你好像搞错了什么。”

  她闻言一怔,随即有些困惑的睁开双眼,便对上辞野的视线。

  他眸中深不可测,无从窥探,似有暗芒略过。

  “就算我不清楚我们现在的关系,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辞野望着她,指尖轻搭在她唇角,嗓音低沉,字字落在时欢心头——

  “不论如何,我们都是做不成朋友的关系。”

  时欢眸光漾了漾,旋即她弯唇,轻声道:“你过来点。”

  辞野眉间轻拢,最终还是迁就似的,略微俯下身子,贴近时欢。

  她开口,“再过来点。”

  辞野照做。

  “很好。”时欢笑了笑,继续道,“亲我一口。”

  辞野权当她是发烧了神志不清,当即直起身子,面上神情恢复如常,问她:“药放哪儿了?”

  时欢歪着脑袋,笑得纯良,“不是说做不成朋友吗?”

  辞野冷笑,“你觉得我亲一口就能完事?”

  时欢:“”

  她闻言便老实了,闷声告诉辞野退烧药所在后,乖乖阖眼小憩。

  辞野冲泡好退烧药,便回卧室去给时欢喂药。

  时欢生病时异常乖巧,除了嗜睡外,也不作也不闹的,辞野将她从被窝中拉出来,她支吾了声,懒洋洋地靠在他怀中,张嘴等喂。

  辞野眸色微沉,蹙眉对她道:“你不是要自己吃药?”

  “我生病了。”时欢优哉游哉的,从容不迫地回应他,“我说过的话很容易忘。”

  辞野算是服气,他也懒得跟时欢僵持,索性将汤药喂给她,好让她赶紧睡觉。

  时欢也没再闹,兴许当真是疲倦了,她喝完了退烧药,便自己钻回了被窝中。

  辞野将碗刷干净放好,收拾利索后他回到卧室,不过几分钟时间,时欢便已经入睡。

  他长腿一迈,径直上前坐在床边,垂眸望着时欢的睡颜。

  房内一片寂静,唯有时欢清浅的呼吸声似有若无。

  辞野看了眼窗外,此时天色已晚,星辰明月都现出了形。

  他捏了捏眉骨,回忆起方才时欢那些无厘头的话语,他心里突然乱糟糟的。

  他和时欢之间仍旧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尚未有什么动作,如今却发现时欢似乎想要斩断这些联系。

  五年前她不声不响的离开,是在二人之间横亘着最大的问题。

  念此,辞野眉头紧锁,想着时欢那句简短的“她死了”,心下疑惑越积越多还不得解,这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谁的死亡,会让时欢离开故土,远赴海外,不顾一切的离开他?

  除了从时欢口中,辞野无从得知答案。

  许久,辞野轻叹一声,对情绪的控制有些松懈,眉眼间便浮现几分倦意。

  他看了眼时欢,决定再待会儿看看她退烧的情况,此时闲来无事,他便起身随意打量着时欢的卧室。

  照比当年,似乎也没什么改变,不过她刚回国没多久,大抵也只是整理打扫了一下房子。

  时欢家的钥匙始终被辞野放在床头柜中,只偶尔会拿出来看看,随后再擦净放回去。

  时欢走后,辞野一次也没去过她家里,也许是固执的不愿触碰过往记忆,也许还有其他原因。

  虽说辞野性子硬,感情方面也是干脆利索,除了哮天外,他几乎将时欢留在他身边的所有都清除干净,却还心有遗憾,便将她同他一起拍的照片打印下来摆在床头。

  辞野现在还记得时欢离开的那天,他花了一天时间来扫去她的存在,情绪却更加复杂——

  他在清除她痕迹的同时,也在将他们的往事一点点回忆。

  当初的辞野终究还是年轻,熬不住思念的苦,一时冲动竟将时欢名字的缩写纹在了腕间。

  虽说过去这么久,他并不后悔就是了。

  想起这些往事,辞野唇角难免有些泛苦,他轻声笑叹,目光随意略过房间某处,似乎也没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化妆台角落处有个正面倒着的相框,辞野还以为是歪倒了,便好心伸手将它扶起摆正,却在看清楚照片的那一瞬间蓦地顿住。

  照片中的主角,赫然就是时欢和他。

  这张合照时间已久,不曾想时欢还留着。

  辞野长眉轻蹙,指尖在冰凉的相框上轻轻摩挲,心下微沉,情绪有些复杂。

  看来这相框也不是意外歪倒,而是被某人有意掩上的了。

  辞野摸不透时欢所想,他也不知道是否只有他一人在隐晦的沉浸在回忆中。

  他向来厌恶优柔寡断,偏在时欢面前,他没半分原则。

  辞野去阳台点燃一根烟,明灭星火在指间烧起,他深抽一口,眸色浓得化不开。

  夏夜的风夹杂着丝丝凉意,扑面而来,也无声携走了他启唇吐出的薄烟。

  几根烟下去,辞野也掐断了脑中的思绪,他洗了洗手,确认烟味可忽略不计后,才走进了卧室。

  彼时时欢还在沉睡,被子边缘遮盖上她的脸颊,辞野抬手轻轻扯下被子,望见她面上病态的红润褪下些许,这才稍微放心了些。

  他用手背试了试她的额头,虽然还有些烫,却已经退烧不少,估计她睡醒一觉就能好了。

  念此,辞野终于没什么可操心的事,便要起身离开。

  几乎是他准备动身的瞬间,时欢蹙眉,口齿不清地低唤了声什么,辞野稍加辨识,便听出是自己的名字。

  “好黑啊”时欢喃呢道,嗓音有些发颤,声音很低,“别丢下我”

  她开口时,还揉着些许微弱的哭腔,辞野顿了顿,唤:“时欢。”

  时欢没反应,只眉间轻拢,始终阖着双目。

  看来是在说梦话。

  辞野知道,他完全可以在此时离开,反正时欢也察觉不出什么。

  但时欢那哭音一出来,别说陪着她,辞野都想替她受了这病痛与梦魇的委屈。

  辞野薄唇微抿,从一旁拿个椅子在床边坐下,他顿了顿,最终还是握住了时欢的手。

  时欢似乎在睡梦中察觉出什么,眉间舒展几分,呼吸也平稳了不少。

  夜色深沉,辞野敛眸掩下眸中暗色,那些混乱的思绪,好似突然在这寂静中舒缓开来。

  那一刹,好像是迎来了曙光。

  安静闲适的水疗房中,欧式装潢典雅高贵,暖橙色的光晕朦胧了视野,教人的身心皆处于放松状态。

  房内两张软榻,时欢趴在其中一张,她发丝微拢,有几缕散在颊边,她眸微阖,神情慵懒好不自在。

  听闻迟软的问题,时欢这才懒懒抬眸,唇微弯,侧首望向她,“是啊,不然还能有什么?”

  迟软略微颔首,笃定道:“看来辞野没放下你。”

  时欢愣了愣,唇角笑意淡了些许,却还是不置可否,“错觉吧。”

  “嘁,你就装傻吧。”迟软见她这态度就难受,当即便点破,“你敢说你没有这种错觉?”

  一语中的。

  时欢撇了下唇角,抑制住叹息的冲动,她眸光涣散,有瞬间的出神。

  她本以为,当年她不辞而别,辞野定是会将她忘干净,然而五年后再遇,辞野的态度却令她捉摸不透了。

  辞野那么傲气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愿意吃回头草。

  时欢打死都不信辞野还对她有意思。

  “我知道这是错觉。”

  她摇摇头,眸色黯了黯,无谓轻笑道:“我当年把他甩得那么干脆,他怎么可能还会动心?”

  迟软啧了声,总觉得这女人有点不可理喻,“口嫌体正直,说得好像你面对辞野时有多冷静似的。”

  好像是这个理。

  她面对辞野时,总容易乱了阵脚。

  “你说我是不是劳累过度啊?”时欢不着痕迹地蹙眉,指尖滑过下颏骨,她狐疑道,“怎么自从我遇见他后,就开始注意力不集中,还间接性失去逻辑推理能力?”

  “说得那么高深。”迟软闻言无情嗤笑,简单明了地做了个总结,“不就是精神错乱。”

  时欢:“”

  迟软这小妮子,肯定是把她之前在飞机上说的话给记下来了。

  “话说真是对不住那个叫张东旭的小伙子啊。”迟软回想起当时在营地故人相逢的尴尬情景,不禁同情起张东旭来,“他看着好像也就二十岁出头吧,估计刚进部队,时欢你少吓人家啊,不就说你狠心吗,也没什么毛病。”

  时欢想了想自己五年前的行径,的确挺狠心的,便深以为然地颔首,“行吧,我认了。”

  “李哥说的接风宴你打算怎么着?”

  时欢阖眼,“喊我就去呗。”

  “你倒是坦荡啊。”迟软打了个哈欠,懒懒开口,“说真的啊时欢,没什么跨不过去的坎,喜欢就追,别磨叽。”

  “我也不想磨叽啊。”时欢默了默,轻声道,“我自己还没能从当年的事走出来,你要我怎么跟辞野说?”

  迟软登时哑然。

  是啊。

  五年前的那场意外,本就是时欢最痛苦的回忆,偏还是辞野最想了解的事。

  这大抵便是横在时欢和辞野之间,唯一的隔阂了。

  “算了,慢慢来吧。”迟软叹了口气,也不多谈,一心一意享受着水疗。

  *

  从美容院出来,时欢和迟软吃完午饭歇息了会儿,已经到了下午。

  回国休息了几天,二人难得出来,自然是要好好玩,便去了附近的购物大厦。

  时欢这些年除了待在学院中就是待在战地难民营,很少有放松的机会,购物更是不用说,这次难得休假回国,她得犒劳犒劳自己才是。

  二人先吃街买了两杯冰奶茶,打算边喝边逛。

  迟软扔纸袋时抬首看了眼商场的钟,不禁咦了声,侧首对时欢道:“话说都这个时候了,我们晚饭都可以直接在这”

  话还未说完,迟软便一眼望见时欢身后的情景,她当即便是怔住,有些狐疑地揉了揉眼睛。

  一家冰激凌店前站着两名成年男子,和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生得很是水灵精致,他拉扯着其中一人的手,乌黑明眸中泛着泪光,好不委屈。

  迟软视线上移,打量被小男孩拉着的那名男子——黑衬衫,深灰休闲裤,纯色搭配简单利索,衣裳修身程度恰到好处,衬得他宽肩窄腰,男子容貌清俊,眉目俊朗英气,教人眼前一亮。

  迟软傻眼了。

  这人赫然是辞野啊。

  他旁边那个站着玩手机的男人,不就是李辰彦吗?

  他们两个怎么还带着个小孩???

  时欢亲眼见证了迟软精彩绝伦的表情变化,她顺着她视线看过去,便望见不远处的三人,也是一愣。

  这什么奇怪的组合?

  与此同时,小男孩正锲而不舍地求着辞野,可怜巴巴地扯着他的手,软糯糯道:“辞野哥哥,你就给我买个甜筒好不好嘛”

  “不行,吃了会肚子疼。”辞野长眉轻蹙,模样有些无可奈何,“你哥哥把你送来前怎么说的,要听话,恩?”

  一旁的李辰彦见辞野这般好声好气地哄孩子,不禁哑然失笑,“老席那高冷性子,怎么弟弟这么粘人。”

  小男孩对李辰彦眨巴眨巴眼,仿佛在暗示什么。

  李辰彦佯装不懂,收起手机该掉眼神的掉眼神,随意看着四周。

  小男孩失落不已,只得放弃暗示,转而对着辞野继续撒娇,“就一个就一个,哥哥不会知道的。”

  辞野态度坚决,“不行。”

  他话音刚落,孩子的眼眶瞬间就有些泛红,眉头紧蹙着扁扁嘴,眼看着就要哭出来:“辞野哥哥不买,那嫂嫂买!”

  此话一出,李辰彦忍不住看向这小家伙,出言调侃道:“你辞野哥哥还想让你嫂嫂买甜筒给他呢,这机会怎么能让给你。”

  辞野笑了声,没当回事儿,只揉揉小家伙的脑袋,“只要你能找到嫂嫂,我给你买。”

  这也不过是敷衍的玩笑话,谁都没有当真。

  小家伙闻言,当即四下打量着商场来往的行人,神情认真,似乎真打算寻找谁。

  辞野唇角微弯,正欲开口,却见小家伙眼睛一亮,迈着小短腿就迅速奔向某个方位。

  李辰彦忙“诶”了声,抬眼却愣住。

  只见前方不远处,席家小少爷正不管不顾地抱着时欢的腿,一口一个甜甜的“嫂嫂”,喊得时欢一脸懵逼地望着他们这边。

  卧槽?

  李辰彦目瞪口呆。

  “辞野哥哥辞野哥哥!”

  小男孩忙不迭对辞野喊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找到嫂嫂啦!”

  无需提醒,辞野自然是看见时欢了。

  二人目光交汇一瞬,他顿了顿,尔后眸色微沉,回身稳步走向冰激凌店前台。

  他开口,对服务员一字一句道——

  “原味甜筒,大筒的。”

  李辰彦:“”

  *

  “席然,是谁告诉你,这个大姐姐是你嫂嫂的?”李辰彦领着正美滋滋吃甜筒的席家小少爷,低声问他。

  小席然终于吃到了冰激凌,心情大好,便也学着李辰彦悄声道:“是我哥哥告诉我的哦,哥哥给我看过嫂嫂的照片,还让我不要告诉辞野哥哥呢。”

  一旁偷听的迟软险些笑出声来,硬是把笑意给憋回去了,心想这小朋友的哥哥实在是神助攻。

  她望向李辰彦,问道:“李哥,这位小朋友是谁家的?”

  “一个朋友的弟弟。”李辰彦答完,望见迟软略微诧异的表情,又解释了一句,“是三胎,老大老二差的少,这个小的比上面两个差二十多岁呢。”

  迟软经他这么一解释,便理解性地颔首,“这样啊。”

  说完,她望向前面并肩行走的两个人,无言观察着他们。

  想起时欢先前说什么“好马不吃回头草”,迟软望着二人背影,不禁陷入沉思。

  恩

  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俩都不像好马啊。

  时欢刚开始惊了一下,尔后看清楚那狗,下意识便唤:“哮天!”

  紧接着,哮天扑了时欢满怀,她蹲身将它拥住,俯首以额头抵了抵它的,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哮天使劲儿往时欢怀里蹭,眼角都带了泪花,激动得不行。

  在场的几名队员都懵了,怔怔望着一女一犬,皆是满面的不可置信。

  就在刚才,他们眼睁睁看着辞野的警犬冲向一名陌生女子,并不停地献殷勤,仿佛和她是旧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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