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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8章 李柔瀚的秘密

  明彻一边和金鱼儿旁若无人地嘲讽,一边思索脱身之计,可惜藿秋风只是微笑着,毫不动怒,不由地心中越来越急,这种冷静的敌人最是难对付!“御风族c藿秋风”,他蓦地感觉这个人似乎在哪儿听说过,只是一下子想不起具体时间。

  他的感觉没错,此人正是督亢魔和虹之语在离开墨湖时提到过的“御风族藿王子”,当时明彻被虹之语击倒在地,督亢“随口”提了一嘴,他没有放心上,因此在记忆中也就淡极。

  巧的是,此刻藿秋风也正思索明彻的来历。藿秋风当初好容易追查到彩虹仙子的大体位置,赶过去时,竟然扑了个空,令人生疑的是,那个和彩虹仙子同处湖边的凡人也忽然消失了,他搜查过方圆几百里的范围,大大小小的市镇,只要稍有可疑的地方都没有放过,搜查足足两月之久,一点线索都没有。一个凡人,有什么理由忽然离开自己的居所一去不回呢?现在好容易找到这个青年,正是顺藤摸瓜抓捕彩虹仙子的时机。因此,在一是没有彩虹仙子的确切行踪,二是没有彩虹仙子的十分证据的情况下,只能出此下策,先将明彻扣押起来。

  特别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督亢明明已经找到对方,正是抓人的时候,却被他们在眼皮子底下逃走了,而督亢的解释是那两人有可能不是他们要找的人。这是什么话?即使只是嫌疑,他们也可以拘留质询一段时间,怎能如此随意地将其放走!

  只能说,这里面有太多谜团,等待着他去一一索解。

  “明彻,彩虹仙子一向精明,轻易不肯吃亏,她居然容你在她身边待那么久,你告诉我,你们之间有什么利益交换?”

  “你问我?好吧,我告诉你。第一,我们没有什么利益交换,第二,就算是有,我也不会告诉你。”明彻现学现卖,模仿金鱼儿的口吻,连讽带刺。别说,还真有三分相像,金鱼儿第一个拍手叫好。

  “我提醒你,彩虹仙子绝对不是善良之辈,无论你和他达成什么交易,都有可能被其利用,轻则倾家荡产,重则万劫不复。”

  “切!你快把我吓死了。”

  水曳星忽然问:“殿下,有关彩虹仙子的这些传闻,可有证据?”

  “当然有,否则我不会轻易定论。”

  “那可说不定。”金鱼儿插了一句。

  藿秋风不以为意:“几年前发生的一件事情,大家可能还能记得,当时各界震动,一个商人,全家失踪,所有的仆人全部蒙难。”

  “你是说神器那件事?”

  “对。它因为牵涉到神器,所以才造成那么大影响。我记得武修一族也有人参与其中。”

  水万昇忙道:“确实有。不过金吾卫士和皇族都严令我们不得擅动,我们都照办了,只有臻奎山李氏敢于抗命,参与了追捕。”

  “说的正是他们。李氏参与追捕那一家人,真正的目的恐怕并不是为了那件神器,而是寄希望得到神器,以换回他们的公子。”

  “那个因为违反仙规被罚下冥狱的李家公子?”水曳星惊问。

  “是的。那个人名叫李柔瀚,大家知道,李柔瀚重伤仙使触犯仙规,被罚下冥狱苦役十年,但后来才明白,这竟然是他故意安排的一个局。”

  “啊?”

  众人都显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冥狱十年,是什么样的“局”值得这般牺牲?明彻更是心头大震!李柔瀚被冥狱双尊抓走,乃是他亲眼所见,而且,这件事几乎是后来一切变故的开端!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关于李柔瀚的信息,因此把听到的每一个字都专心倾听,细细咀嚼。

  “这就牵涉到另一件事。”藿秋风顿了顿,继续道,“这件事发生在那件神器重现之前,也是关于神器的,只是因为发生在冥界,不为大多数人所知罢了。”

  “冥界神器难道是四方灯?”水万昇问。

  “确实是它。李柔瀚打伤仙使,故意进入冥狱,目的就是偷取四方灯。据说他被罚下冥狱之后,表现良好,机敏能干,世家风范连冥狱的老狱卒都被迷倒,许多人甚至怀疑他这样的人和仙使发生争斗乃是迫不得已,进而质疑起仙界的审判是否有所不公。我可以讲一个细节说明他的受欢迎程度,冥狱中的囚犯在正式场合,都以数字代称,可是唯有他被称为‘李公子’。”

  “此人竟如此厉害?”下面有人叹道。

  其实不惟是他,大多人都这般想,藿秋风说得简略,但稍稍一想,就不得不对李柔瀚的智计c坚忍所震惊。

  “若非如此,他怎么能够一击得手!四方灯乃冥界圣物,在冥狱保存有万年之久,警戒和守护都是最高级别,可是直到他穿过血池,打伤最外围的狱警才被发现。而后此人一路杀出界面通道,硬生生从冥界逃回人界,冥狱双尊费了好大的力才把他抓回去。”

  “这怎么可能?他的战斗力,不可能有如此之强!我记得上界之人在下界,要遭受界面压制!”有人失声道。

  “他一个人自然做不到,但有同谋相助就是另一回事了。大家猜一猜,那些同谋是谁?”

  “同谋难道是彩虹仙子?”众人不约而同都想到这一层。

  水曳星脸色发白,如果真是这样,那金鱼儿作为彩虹仙子的徒弟,就不能不受牵连,要想轻易把她放走,恐怕难了。

  藿秋风扫了众人一眼,微微一笑道:“那些同谋到底是谁,其实并不确定,因为那十几个人最后全都就地坐化,连一丝毛发都没留下来,可见其蓄谋已久,准备之充分。”

  只有修为达到一定境界才能身死之后不留尸体,在场之人都知道这个常识,而能聚到十几个这样的死士,更可知李柔瀚那次行动的份量。

  藿秋风道:“就在那个时候,冥界发现了彩虹仙子的行踪,虽然没有抓到她本人,但确定是她。”

  “可是胡说!我师父哪有那么厉害?冥界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来去自如?那个李柔瀚逃出来,又被抓回去,其他人也全部坐化,只有我师父能全身而退?我看有人故意扮成我师父嫁祸给她,就是冲着琉璃境的人行踪不定,我师父又喜欢独来独往。哼!”金鱼儿辩道。

  藿秋风道:“不可能是别人假扮。别的都可以假扮,‘彩虹桥’可以假扮吗?在冥界出口,有人亲眼看到逃犯借‘彩虹桥’离去。”

  金鱼儿顿时说不出话来。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这整件事:李柔瀚作为武修王子,如此牺牲,冒天下之大不韪去盗取一件于武修而言作用模糊的东西,最终万劫不复,和他一起的高手也尽皆坐化,偏偏只有一人,不仅成功逃脱,而且有可能得到四方神灯,这背后的事实难道不值得深思吗?”

  却听一人大声道:“你说的别的事我不清楚,但那个灯,一定不在她手中!”众人一看,开口的正是明彻。

  藿秋风盯着他问:“何以见得?”

  “我我也说不上来,总之,一定不在她手里。我有感觉!”明彻吞吞吐吐道。他虽然亲眼见到李柔瀚手中擎灯c被捕的整个过程,但又怎能说出口?

  可惜这句话连他自己都感到绵软无力,甚至有点可笑,遑论别人!藿秋风盯了他几眼,欲言又止,转而不再理他。

  水曳星道:“可是,这也说明不了李柔瀚的结局是彩虹仙子设计的结果。或许他们只是合作,彩虹仙子去帮忙,见势不妙逃之夭夭而已。”说完,他看了金鱼儿一眼,那时金鱼儿正直愣愣地看着他,双目如水,吓得他赶快转过头去。他的这番话,本身带着为金鱼儿辩解的成分,而这个辩解,与其说是说与藿秋风,不如说是说给金鱼儿c他的父亲c族人——他不由地有些心虚。

  金鱼儿何尝不知他的心意,先是欣喜,接着又为他不敢光明正大而烦恼不已,最后,叹了口气,痴望他一眼,原本清澈的双眼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藿秋风不紧不慢地应道:“水公子想得简单了。我从一些渠道得到消息,正是李柔瀚被彩虹仙子美色所迷惑,无法自拔,以至于和她签订了生死约定,这才有盗取神灯之行。”顿了顿,“如今,算是万劫不复了!”说时大有深意地看了明彻一眼。

  明彻心头砰砰直跳,“生死约定”“万劫不复”,这样的词实在太可怕了!“难道虹之语竟是这样的人?”他有些不敢相信。他心头纷乱,只不过在藿秋风面前他不想示弱,因此立即做出无所谓的样子。

  水曳星愁眉不展,水万昇把他叫到一旁,用密语交谈。水曳星面部表情阴晴不定,金鱼儿目光一直跟随着他,后来终于不忍,强迫自己把目光移开。

  不久明彻和金鱼儿被带到一个房间,说是留客,实为软禁。

  金鱼儿懒懒的提不起兴致,坐在一旁发呆。明彻也脑袋乱哄哄一团,每次得到家人罹难的线索,他都会难受许久,何况这次再加上李柔瀚和虹之语?

  他不由回想起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想起父亲,母亲,一切人一切事近在眼前,又恍如隔世。他也万万没想到李柔瀚和虹之语,两个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竟然会联系在一起!他莫名地感到伤心c失落。

  “金鱼儿,你来蒙隆城时怎么说的来着?还真是一语成谶了。”

  “我这次把师父也害了。怎么办啊?”

  “害你师父的是我。是了,我刚刚怎么没反应过来,应该找他们问,凭什么抓你,你又没犯事!”

  “算了吧。这些人哪个不是老奸巨猾,精明得头顶冒油?要是会放我,就不会把我抓了。”

  明彻一听也泄了气。他把牛小兽从须弥镯里放出来,逗玩了一会儿,可惜各怀心事,无论如何也回不到以前那种肆无忌惮的快乐中了。牛小兽似乎被他们的情绪所感染,也很快变得无精打采,闷闷不乐。

  “你师父要是知道他们这样针对她,还连累你,影响了你和水曳星的感情,会不会很生气?”明彻忽然问。

  “生气?你可太小看我师父了,她才不会在意这些呢!我和那人之间的事,一切都是事在人为,不管最后分还是合,都是天意。再说也只是我们两人之前的事,谁又能影响谁呢?”

  明彻仔细打量她几眼,不知是该说她勇敢,还是说她天真。但无论如何,他喜欢她这种态度。

  “其实要说到影响,这个可算不了什么,别的障碍还大着呢不过算了,想它做什么!”金鱼儿叹道。

  “你师父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会不会来救我们?”

  “你还用得着问我?你不是和她相处过嘛,四五年那么久,比我和师父在一起的时间都长,我都有点嫉妒你了!我只知道她一定会来救我,救不救你可就不敢保证了。”

  明彻一想,这还真是彩虹仙子的风格。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金鱼儿有很多地方与她挺像,于是顺口把这个观察说了出来。

  “真的?我们真的像?”她惊喜地问,不过随即脸色一变,“你就别胡说了,你不是一直没见过她长什么样吗?”

  “我是说别的地方,比如性格啊什么的。”

  “我看你是想我师父想疯了吧!我师父什么人?我是什么人?跟你说,我师父的崇拜者多着呢,比如那个什么李柔瀚,说不定真的是被我师父给迷住了。不过,说起来,你连我师父面都没见过,居然也被她迷住了,我真要给你竖第一号大拇指!”

  明彻无语地看着她。如果说打趣是损友的标志的话,她算是天字号损友了——连自己最尊敬的师父也能随意拿出来发挥,这也是没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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