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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场面失控

  短暂的出神后,虞振国很快就调整好状态。

  只见他转身走出病房,在过道里点了跟烟,朝刘云涛交代道:“一定要安排最好的心理医生和医护人员,就按乔民兄的方案执行吧!”

  “拜托各位了。”

  虞振国吸了一口,才想起这里是医院,赶紧掐灭。

  医院众领导总算松了口气,哪怕宋乔民也不例外,既然虞振国已经同意自己定下的治疗方案,他作为会诊小组的主要负责人,也是时候站出来主持大局了。

  “把会客厅打扫出来,展开心理治疗前,先静脉推射50g的硝普钠,以防万一,事先备一定剂量的强效镇定剂,必要的时候可以采用催眠疗法。”

  “王院长,你去安排下,霍医生,心理治疗这块由你来负责。”刘云涛立刻吩咐道。

  “那就各自准备吧。”既然是主任医师亲自上阵,宋乔民学的是传统医学,对西方提倡的心理咨询并不擅长,这方面就应该适当的放权,不能绑着其他医师的手脚。

  十分钟后,白莉华悠悠醒来,护士替她梳理好头发,又去洗漱间换了一套病服。

  会客厅里,霍正带着一名助理医师坐在沙发上候着。

  为了不影响治疗,虞振国等人都在隔壁的会议室里,通过投影幕,可以清晰的看到病房里的画面。

  此时,白莉华并不知道丈夫已经赶到云沙,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因为每次发病的时候她都是无意识的,醒来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时间已经来到深夜11点。

  整洁的会客厅内,白莉华被安排在霍主任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我姓霍,高级心理咨询师,您不用太紧张的,放轻松点,咱们就是静下心来聊聊天。”霍正的五官长的周正,给人的第一印象非常踏实。

  “到底怎么回事?”

  白莉华看着身上的病服,已经意识到情况并没有他说的那么乐观,通过洗漱间的镜子,她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自己脸上的抓痕。

  “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让您非常焦虑的事情?”

  身为心理咨询师,对谈话内容的引导能力肯定不弱,霍正并没有正面回到白莉华的问题,而是把话题转移到她的工作上。

  白莉华蹙眉,想了想,然后非常笃定的回答:“没有!”

  “听说你们在拆除易门街的工作中,遇到了很大的阻力?”霍正又问。

  “确实有些问题比较棘手,毕竟是老街区,很多家庭对易门街有感情,舍不得搬走,赔偿款的协定工作开展的很慢,比计划晚了三个星期”白莉华知道自己应该配合治疗,很多细节都是她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您刚才说,期间有两户人家的老人出现精神问题,大半夜跑去老戏院唱曲?”霍正眼里精光一闪,似乎抓准了问题的关键。

  “这两家都是挨着的邻居,离老戏院很近,开始的时候只是在赔偿款上无理取闹,后来家里的老人晚上开始梦游,大半夜的,跑到戏院的舞台上唱戏,一开始我们还以为是骗人的,后来亲眼看到了,确实挺吓人的”

  “唱的是哪个地方的戏?”霍正顺着话题引导。

  “花鼓,湘昆,好像还有祁剧。”

  白莉华努力回忆着,那段时间她被这个事情闹得心烦意乱,又担心媒体胡乱报道,几乎整天都在那两户人家耗着,后来也亲眼看到过老人唱戏的场面,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瘆得慌。

  深更半夜,一个老奶奶穿着睡衣,跑到乌漆嘛黑的老戏院里,在舞台上有模有样的唱着戏曲,台步c唱腔c神情c戏词,各个方面都无可挑剔,关键老人之前没有任何戏曲基础,顶多算是一个戏迷。

  谁遇到这种事情,心里都会打鼓!

  霍正听完白莉华的描述,心里“咯噔”一下,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如果之前就有类似的病例,是不是考虑易门街那边有某种放射性物质,能让人产生幻觉?

  “那两个老人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霍正示意助手把这个重要的信息记录下来,继而再问。

  他正低头在病历本上记录着什么,等半天不见对方回话,有些疑惑的抬头,可是,对面沙发上哪还有白莉华的影子。

  助理用手里的笔捅了捅他的胳膊,霍正顺着助手的视线看过去,脸上的肌肉不免一抽。

  窗台外月色如银,纱窗在晚风中微微摆动,白莉华将床单披在肩上,踩着小碎步,捏着兰花指,湿着眼眶,幽幽唱道:

  “景凄凄,触目伤心处,枫叶飘飘坠箧无资,施食无鱼,埋没了冯骥志,金风透玉肌,身披絺绤衣,奈梧桐雨过愁千缕”

  霍正额前冷汗直冒,这一段戏词出自湘昆名曲《钗钏记》,家里老太太没事的时候都会哼两遍,他早就记的滚瓜烂熟了。

  “虞夫人,虞夫人”霍正尝试性的喊了几声,果然没有任何回应。

  一段戏词唱完,白莉华突然发出瘆人的大笑,用手肘击碎窗户,迅速抓起一块玻璃抵在脸颊上,喃喃自语道:“不能拆,绝对不能拆的,你们这群恶霸,土匪,一定会遭报应的!”

  霍正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玻璃碎片已经划破了白莉华的皮肤,血液顺着她的下巴滴在白色的地砖上,就像雪地里盛开的朵朵寒梅。

  “快,注射镇定剂。”

  一阵手忙脚乱,助理总算从医疗险里翻出注射器,注入镇定剂,将里面的空气排干净,一旁的护士长经验老道,从后面一把抱住虞夫人,顺势夺下她手里的玻璃碎片。

  情况危急,霍正哪还坐的住,一把抢过注射器,急声喊道:“抓稳了,别让虞夫人乱动!”

  男助理碍于病人的身份,不敢有太多身体上的接触,只是用力抓住虞夫人的一条胳臂。

  霍正动作倒是麻利,一把撩起病人的衣袖,用碘酒消完毒以后,正准备扎针,虞夫人身上突然多了一股怪力,用力一挣,身后的护士就被甩了出去,之后又张嘴咬在助理的手背上,趁乱抢过注射器,一下扎在霍正的脖子上。

  “虞夫人”

  强效镇定剂的药效太猛,霍正扶着窗台,渐渐有点睁不开眼睛,一股强烈的睡意袭来。

  最后,白莉华竟生生将那位男助理的小拇指咬了下来,在嘴里慢慢咀嚼起来,眼神冰冷,不带任何一丝感情,满脸的血污,形象非常吓人。

  “啊!”

  病房里,只剩下声嘶力竭的哀嚎声。

  离着不远的会议室内,虞振国通过投影幕看到这样的画面,整个人都僵住了,放在桌面上的手掌剧烈颤抖起来,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马上通知陈警官,都别愣着了,先过去把人控制住再说!”

  宋乔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心里顿时没了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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