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迹有痕》正文 第3章 太平之下
阳光正好，不刺眼，照在身上暖暖的。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呦喝叫卖的小贩，文人秀才在桥上对着诗文，街头艺人在街头拉着管弦……外城这小小的地方，仿佛要把这凡尘俗世的一切都展现出来。
少年漫步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穿梭，逆着人流方向走。他一直低着头，墨色的兜帽遮住了少年的脸，深色的袍子罩在身上，这身装扮在白天自是得到了许多的注目礼。
他径直往前走着，直到一个拐角处，进入一条幽暗的小巷子里，在外城这如同迷宫似的小路上，少年没有一丝犹豫和停留，仅仅是埋头疾走，靠着直觉闭着眼都能到达他的目的地。他不断地在不同的小道上奔走，虽然这看起来他很难到达终点，但，这是他所知道到那里最近的一条路了。
终于，一道牌匾悬在少年头顶，他停了下来，在这一家名叫“金戈坊”的，看似破烂不堪的武器店门口站住。他轻轻叩击那几乎要倒掉的木门，几声过后，“吱呀”一声，他推开门，踏进店内。
这是与其门面截然不同的景象，杀伐之气？这里谈不上，书卷之气？也说不来。
坊主坐在靠窗的几前，柔软的笔尖染了染墨，他在画一幅山水画。他好像没看到有主顾进入，还在握着笔不带停顿地勾画着。过了好会儿，等少年浏览完所有兵器一遍后，坊主才抬头望了望少年，又低下头。
那是一张年轻的，俊逸的脸，明亮而澄澈的眸子中锋芒一闪。
“怎么了？”略带不耐的声音响起。
少年来到坊主跟前，抹下兜帽，他站得笔直仿佛学生面对老师一般。
“坊主。”少年躬身递上一封密件。
“在这里别那么规矩，有话就说啊。”坊主仍低头描绘。
“坊主，这是大将军的来信。”
坊主听到“大将军”三字才抬起头，接过密件，万般无奈地挑开密件的烙印，细细读下去。
坊主看了半晌，少年也站了半晌。
“好嘛，这下乱子可是大了，该高兴的时候到了。”坊主气定神闲地抿了一口茶。
少年说：“坊主，还有事吗？”
“没什么了，麻烦你了。”口中道着麻烦别人，语调却轻快异常，少年却并不在意。
“昤昽，先回去吧，此次任务完成不错，到时候赏金会发到你手中的，不必担心。”
昤昽二话不说戴上兜帽，转身就走。
待昤昽离开许久，坊主沉思了一会儿，拿起笔蘸了蘸墨，抽张纸，着笔。
往后的一天天，日子就这样看似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风起云涌，花开花落。
时光如梭，编织着人生，编织着这繁华背后的秘密……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这一年少年十二岁，正值青涩的年纪。看过了十二年的春去秋来，少年内心也多了些东西。
演武场上，一如既往地挥舞着长枪，只不过那长枪看起来似乎短了一些，一人一枪看起来和谐了些，但长枪毕竟是长枪，这种武器显然不符合他的身形。
“呼，还好。”齐洛北自语，清秀俊逸的面庞略成熟了一些，在依旧大汗淋漓的清晨。将军府小花园花团锦簇，清风拂过，裹挟着万紫千红芬芳的气息。
薄雾刚散，齐洛北拖着枪，缓步走回自己的屋中。
不出意料的，屋里凭空多出一个人。齐洛北虽贵为大将军的长子，却是没有侍女照料的。
“怎么又来了？”齐洛北语调极其平淡，又带有几丝无奈。他把枪放回屋里的刀剑架中，他现在要自己保管这把枪了。他自顾自地散下湿漉漉的头发，拿出换洗的衣服扔在床上。
模样清丽的女孩撅着嘴，垂着头，身着一件淡青色绸裙，踩着一对绣鞋，两只脚微有内八地站着：“没事儿就不能找大哥吗？”此人绝非旁人，正是将军府三小姐——齐璐芸。
看着女孩委屈的表情，齐洛北抓了抓脑袋。这下，一头散发彻底乱成一团。
在琴棋书画，武艺等各方面他都周旋地来，唯独在这哄女孩子方面什么都不会。谁让那些书里不讲点这类的知识的？齐洛北苦恼。
齐璐芸见状，噗地一声笑道：“大哥，其实也没别的事，就是……就是看夫人的生日快到了，我不知道该送些什么，所以才来求助哥哥的。”
“得了吧，夫人生日是四个月以后呢。你现在急什么？再说，你每天来我这儿编理由都不带重样的，但是编的很离谱诶。还有，”齐洛北抱起衣物，对上齐璐芸清澈的眸子，“赶紧出去吧，不是我赶你，而是一个小姑娘来我这儿，非常不合适，难道你娘亲没教过你吗？”
齐瞰同平常权贵一样，拥有着三妻四妾，这个小姑娘便是他一个姨娘所生，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齐洛北转身朝里屋走去，不去看齐璐芸的表情，他伸手拉紧帘子，检查多次，齐璐芸在这里他必须谨慎许多。齐洛北换下衣物，坐进木盆中。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齐璐芸满十一岁也就是今年以来一直缠着他不放，几乎每天都来他这里没话找话地聊。
如果她不是个女孩子，如果她不是姨娘的女儿，她早就不会在这儿待着了吧。齐洛北想。
蓦然间，齐洛北意识到一件事，他怔怔地盯着盆沿，似乎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双手不由自主地捂住脸，他的脸先是一白渐渐转红，直到那颜色一直蔓延到耳根。齐洛北猛地把脸扑进水中，死死地闭住眼睛，以水下憋气来缓和自己激荡的心情。
“璐芸，出来玩呀！”齐璐芸的朋友们在外面叫嚷着，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即使只是一群稚气未脱的女孩们。这些都是权贵家的孩子，而那些趋炎附势之人的心思大将军自然明白，但他并没有禁止她们进出将军府的意思。
“大哥，那我走了……”齐璐芸叹气，她回望一眼厚重，密不透风的帘子走了出去，她必须去与那些“朋友们”玩。
齐洛北仍旧在水中沉默，心中一块大石终于放下。
“哗”齐洛北把水扑到自己脸上，狠狠地甩甩头，暗自反省，怎么能产生那种……不好的念头……
洗浴完，齐洛北换好衣服，束起头发，发梢还有些水渍，他一手拿了条毛巾揉了揉，一手收拾已做好笔记的书籍。
晨光熹微，透过小窗照进屋内，拉长了他的影子。这样的每一天究竟重复了多久？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现在的责任就是重复这一切，不断地。直到某一天，自己的才干能够发挥出作用，到那时，他人生的意义才会体现出来吧。
但，这都不过是他自己的想法。
“洛北。”一声轻唤，齐洛北看过去，他竟没发现齐瞰已走进屋内，暗道父亲功力了得。
“父亲，我正准备……”
“不用准备了，走吧。”齐瞰看了看齐洛北。
“走？”
“嗯，去宫里。”齐瞰道，“你皇祖母好久不见你了，甚是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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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漫步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穿梭，逆着人流方向走。他一直低着头，墨色的兜帽遮住了少年的脸，深色的袍子罩在身上，这身装扮在白天自是得到了许多的注目礼。
他径直往前走着，直到一个拐角处，进入一条幽暗的小巷子里，在外城这如同迷宫似的小路上，少年没有一丝犹豫和停留，仅仅是埋头疾走，靠着直觉闭着眼都能到达他的目的地。他不断地在不同的小道上奔走，虽然这看起来他很难到达终点，但，这是他所知道到那里最近的一条路了。
终于，一道牌匾悬在少年头顶，他停了下来，在这一家名叫“金戈坊”的，看似破烂不堪的武器店门口站住。他轻轻叩击那几乎要倒掉的木门，几声过后，“吱呀”一声，他推开门，踏进店内。
这是与其门面截然不同的景象，杀伐之气？这里谈不上，书卷之气？也说不来。
坊主坐在靠窗的几前，柔软的笔尖染了染墨，他在画一幅山水画。他好像没看到有主顾进入，还在握着笔不带停顿地勾画着。过了好会儿，等少年浏览完所有兵器一遍后，坊主才抬头望了望少年，又低下头。
那是一张年轻的，俊逸的脸，明亮而澄澈的眸子中锋芒一闪。
“怎么了？”略带不耐的声音响起。
少年来到坊主跟前，抹下兜帽，他站得笔直仿佛学生面对老师一般。
“坊主。”少年躬身递上一封密件。
“在这里别那么规矩，有话就说啊。”坊主仍低头描绘。
“坊主，这是大将军的来信。”
坊主听到“大将军”三字才抬起头，接过密件，万般无奈地挑开密件的烙印，细细读下去。
坊主看了半晌，少年也站了半晌。
“好嘛，这下乱子可是大了，该高兴的时候到了。”坊主气定神闲地抿了一口茶。
少年说：“坊主，还有事吗？”
“没什么了，麻烦你了。”口中道着麻烦别人，语调却轻快异常，少年却并不在意。
“昤昽，先回去吧，此次任务完成不错，到时候赏金会发到你手中的，不必担心。”
昤昽二话不说戴上兜帽，转身就走。
待昤昽离开许久，坊主沉思了一会儿，拿起笔蘸了蘸墨，抽张纸，着笔。
往后的一天天，日子就这样看似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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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春暖花开，这一年少年十二岁，正值青涩的年纪。看过了十二年的春去秋来，少年内心也多了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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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还好。”齐洛北自语，清秀俊逸的面庞略成熟了一些，在依旧大汗淋漓的清晨。将军府小花园花团锦簇，清风拂过，裹挟着万紫千红芬芳的气息。
薄雾刚散，齐洛北拖着枪，缓步走回自己的屋中。
不出意料的，屋里凭空多出一个人。齐洛北虽贵为大将军的长子，却是没有侍女照料的。
“怎么又来了？”齐洛北语调极其平淡，又带有几丝无奈。他把枪放回屋里的刀剑架中，他现在要自己保管这把枪了。他自顾自地散下湿漉漉的头发，拿出换洗的衣服扔在床上。
模样清丽的女孩撅着嘴，垂着头，身着一件淡青色绸裙，踩着一对绣鞋，两只脚微有内八地站着：“没事儿就不能找大哥吗？”此人绝非旁人，正是将军府三小姐——齐璐芸。
看着女孩委屈的表情，齐洛北抓了抓脑袋。这下，一头散发彻底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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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璐芸见状，噗地一声笑道：“大哥，其实也没别的事，就是……就是看夫人的生日快到了，我不知道该送些什么，所以才来求助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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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那我走了……”齐璐芸叹气，她回望一眼厚重，密不透风的帘子走了出去，她必须去与那些“朋友们”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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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都不过是他自己的想法。
“洛北。”一声轻唤，齐洛北看过去，他竟没发现齐瞰已走进屋内，暗道父亲功力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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