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迹有痕》正文 第4章 将兄皇弟
马车在皇城小道上平稳地奔驰。皇都内城从进了那扇分开内外两城的红木大门后，就算已经进入了皇宫。皇宫之大，据说从南到北要骑马一个时辰。金碧辉煌，尽显皇家贵气。红墙碧瓦间，来来往往的宫人和朝廷大臣们奔波着。
齐洛北有些忐忑不安，虽即将面对的是自己名义上的小叔，但那却是整个皇朝的天子。即使六岁那年与其有过一面之缘，但如今那面容早已模糊。他暗自握拳，想让自己安定下来。这是他第一次来到皇宫。不经意间就被这满园的华贵气息所惊到了。简直可以说是极尽奢华，与将军府相比……果然，将军府还是节俭的。
“洛北？”齐瞰问。
“啊？”齐洛北忙应道。真是不是时候的，又神游了一圈。
“打起精神来，晨练又没让你使劲练。这太阳才刚升起来，在陛下面前可别乱了阵脚。”齐瞰笑骂道。
齐洛北目光看向别处，不服气地低声：“怎么会呢？”
“那就好。”
九龙盘顶，明黄的龙袍，灿金的龙椅，反射着金光的地板，几根雕满神兽的柱。散发着缭绕烟气的香炉，如云的朝官按职阶站好队列。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震耳欲聋，仿佛有着逆天改命的气势。
“众爱卿平身。”皇上淡淡的语调。不起一丝波澜的眸子，冷静而慎密。毫无疑问这是一位年轻的帝王，他有着自己的雄韬伟略。
“谢陛下！”众臣答道，一个个快速直起身，除了几个即将告老还乡的老臣。布料拍打地面的声音不绝耳，似乎要天子知晓他们无与伦比的忠心。
虽说这宫殿里华贵异常，不过一会儿，毕竟是少年心性，齐洛北就无聊了起来。和一群痴迷于报国的大臣一起上早朝，齐洛北快忘记了自己究竟是来做什么的。他疑惑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一起上早朝。
时不时地，几个臣子联合上奏或是哪里又干旱了，哪里又发洪水了，哪里又有农民起义了……天灾人祸全堆在了一块儿。国库啊拨钱给灾区，指令啊又传达下去。
话说，若真是要拨钱，不如严格把关将救灾物资给发放下去。齐洛北百无聊赖地想。史书上，哪个国家不都是因为贪官太多，灾民领不到物资，被迫起义的？
他垂下脑袋，盯着光可鉴人的地板，思绪万千。
好不容易挨到下早朝，齐洛北已经快虚脱了，眼冒金星。他从起床开始还未吃过早饭，其实在齐瞰喊他进宫朝圣的时候，他正准备收拾好书去吃早点。
“齐洛北！”齐瞰叫住正准备往外走的齐洛北。
齐洛北无奈地转身回到齐瞰身边。这下，偌大的宫殿中，只剩下四个人了。
“参见陛下。”齐瞰领着齐洛北拜见天子。
“免礼，免礼！”皇帝快步走下铺满地毯的台阶，他身边站着一个人，那是一名少年内官，始终低着头。齐洛北疑惑，这么小就成了阉人，宫里可真是无奇不有，他好奇那内官的嗓音是不是真的像书中说的尖细，虽然早朝时确实有内官喊了一句可惜他没在意。他奇怪这道着万民平等的国家怎么会让一个完人变成一个残疾人。
“陛下，别来无恙？”齐瞰问。
齐延笑说：“自是无恙，看到皇兄这么精神，朕也就放心了。”
“这语气跟皇额娘一样。”齐瞰笑道，这里没有百官，跟自家兄弟说话自是不会太拘谨。
“可不是嘛，”齐延带着他们往前走，“她老人家，现在可盼着你回去看看呢！”
齐瞰斟酌了一会儿：“也是。有段时间了。”
齐洛北和那人一同走在后面，齐洛北打量着身旁的人，但是似乎这位并不打算让他见识下，闷头跟着皇帝身后，寸步不离。
齐洛北有点抓狂了，要是再走下去，他的肚子可就抗议了。他心中悲怆万分，感觉自己今天如果不把脸丢在这宫里，他就不是齐洛北了。也不知道父亲在想什么，拉着他来上早朝，不合乎常理啊。
出了大殿，前面兄弟二人仿佛有无数话想说，聊着聊着便到了正值百花争艳的御花园。他们在花草丛中穿梭，蜂蝶密集，花的香气弥漫开来。齐洛北简直要崩溃，要知道，他并不喜欢花，香味浓郁极了。更何况这么多花竞相开放，各种气味杂糅到一块儿，他感觉自己的肚子有些不舒服。
“对了，”齐瞰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洛北，你今天没什么安排吧？”
“是。”齐洛北应声，他现在除了跟着前面两位散步，也没有别的事能做了。
“洛北长大好多啊，越发生得俊朗了。六年不见，都快不认识了，还以为是你身边的人。”齐洛北的皇帝小叔如此说道。
齐洛北嘴角微抽。
“哈，微臣身边也没有这样娇生惯养的属下啊！”齐瞰笑道。
“父亲说的是。”齐洛北干笑着应和。
“洛北现在还在练枪吗？”齐延问。
“是。”
“多说点话，”齐瞰不满，“多几个字噎不死你。”
齐洛北心下大叹，只好道：“回陛下，是自小习得的兵器，不敢断然放弃。只想着少时练就一身好武艺，将来卫国杀敌，报效于圣上。”
“如此甚好！”齐延喜笑颜开，分明年纪不大，却带着一丝和蔼和亲近。
齐洛北继续傻笑。
“陛下。”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齐洛北扭头看向身旁的人。
那名内官已经抬起了头，那才是一个极像女孩的容颜，五官精致得好像是绝世神匠所雕，就连齐洛北都目光一滞，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一直对自己的容貌很是自负，今天这算是遇上对手了吗？
“哦，对了……”齐延拍拍自己的额头，“忘了，忘了。”
“圣上，时候不早了。”
“抱歉，有些事……”皇帝陛下一脸歉意。
“陛下，您忙，微臣先往皇太后那里去了。”齐瞰微微一笑，行礼。
“好。洛北，午宴时再见。”齐延向齐洛北点头。
齐洛北忙答：“是。”
待齐氏父子走远后，齐延转身看向自己的内官。“发生什么事了？”
“陛下，请勿忘记曾答应奴婢的事。”少年后退一步行礼道。“此外，现下是该做些午宴的准备了。”
皇帝一怔，笑道：“不会忘记的，久安。”
“微臣参见太后。”
“瞧瞧，这谁来了？”太后端坐在太师椅上，虽还未进入夏季，手中已经小扇轻摇。“起来吧。”
“太后娘娘，您看，是吧，最近，那个……”齐瞰站起身，四处张望。
太后见自己的长子语无伦次而笑起来。年过半百仍旧风韵犹存，太后笑了，小扇往齐瞰那儿一指，说：“知道你忙，无须再解释了。来来来，看茶。”
齐瞰二人被安置好后，太后这才将目光移向齐洛北：“哟，洛北吗？长大了啊，个子长了很多啊，怎么？你爹不来你也不知道往哀家这儿玩……”
齐洛北不禁动容，仿佛在一瞬间，他似乎成为了一个平常人家的孩子正在被祖母数落。也就在那一瞬间，他似乎从那曾一度母仪天下的太后身上感受到了慈爱这个他不熟悉的名词。
“哎哟，今儿天气不错，阳光挺好啊。”太后在齐瞰的搀扶下走出门。“环儿，拿件披风来。哀家可要告诉你们，今个儿，得等哀家尽了兴，你们才能退下。”
“是是是，老佛爷的话，哪敢不听？”齐瞰讪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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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洛北有些忐忑不安，虽即将面对的是自己名义上的小叔，但那却是整个皇朝的天子。即使六岁那年与其有过一面之缘，但如今那面容早已模糊。他暗自握拳，想让自己安定下来。这是他第一次来到皇宫。不经意间就被这满园的华贵气息所惊到了。简直可以说是极尽奢华，与将军府相比……果然，将军府还是节俭的。
“洛北？”齐瞰问。
“啊？”齐洛北忙应道。真是不是时候的，又神游了一圈。
“打起精神来，晨练又没让你使劲练。这太阳才刚升起来，在陛下面前可别乱了阵脚。”齐瞰笑骂道。
齐洛北目光看向别处，不服气地低声：“怎么会呢？”
“那就好。”
九龙盘顶，明黄的龙袍，灿金的龙椅，反射着金光的地板，几根雕满神兽的柱。散发着缭绕烟气的香炉，如云的朝官按职阶站好队列。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震耳欲聋，仿佛有着逆天改命的气势。
“众爱卿平身。”皇上淡淡的语调。不起一丝波澜的眸子，冷静而慎密。毫无疑问这是一位年轻的帝王，他有着自己的雄韬伟略。
“谢陛下！”众臣答道，一个个快速直起身，除了几个即将告老还乡的老臣。布料拍打地面的声音不绝耳，似乎要天子知晓他们无与伦比的忠心。
虽说这宫殿里华贵异常，不过一会儿，毕竟是少年心性，齐洛北就无聊了起来。和一群痴迷于报国的大臣一起上早朝，齐洛北快忘记了自己究竟是来做什么的。他疑惑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一起上早朝。
时不时地，几个臣子联合上奏或是哪里又干旱了，哪里又发洪水了，哪里又有农民起义了……天灾人祸全堆在了一块儿。国库啊拨钱给灾区，指令啊又传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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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洛北！”齐瞰叫住正准备往外走的齐洛北。
齐洛北无奈地转身回到齐瞰身边。这下，偌大的宫殿中，只剩下四个人了。
“参见陛下。”齐瞰领着齐洛北拜见天子。
“免礼，免礼！”皇帝快步走下铺满地毯的台阶，他身边站着一个人，那是一名少年内官，始终低着头。齐洛北疑惑，这么小就成了阉人，宫里可真是无奇不有，他好奇那内官的嗓音是不是真的像书中说的尖细，虽然早朝时确实有内官喊了一句可惜他没在意。他奇怪这道着万民平等的国家怎么会让一个完人变成一个残疾人。
“陛下，别来无恙？”齐瞰问。
齐延笑说：“自是无恙，看到皇兄这么精神，朕也就放心了。”
“这语气跟皇额娘一样。”齐瞰笑道，这里没有百官，跟自家兄弟说话自是不会太拘谨。
“可不是嘛，”齐延带着他们往前走，“她老人家，现在可盼着你回去看看呢！”
齐瞰斟酌了一会儿：“也是。有段时间了。”
齐洛北和那人一同走在后面，齐洛北打量着身旁的人，但是似乎这位并不打算让他见识下，闷头跟着皇帝身后，寸步不离。
齐洛北有点抓狂了，要是再走下去，他的肚子可就抗议了。他心中悲怆万分，感觉自己今天如果不把脸丢在这宫里，他就不是齐洛北了。也不知道父亲在想什么，拉着他来上早朝，不合乎常理啊。
出了大殿，前面兄弟二人仿佛有无数话想说，聊着聊着便到了正值百花争艳的御花园。他们在花草丛中穿梭，蜂蝶密集，花的香气弥漫开来。齐洛北简直要崩溃，要知道，他并不喜欢花，香味浓郁极了。更何况这么多花竞相开放，各种气味杂糅到一块儿，他感觉自己的肚子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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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齐洛北应声，他现在除了跟着前面两位散步，也没有别的事能做了。
“洛北长大好多啊，越发生得俊朗了。六年不见，都快不认识了，还以为是你身边的人。”齐洛北的皇帝小叔如此说道。
齐洛北嘴角微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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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甚好！”齐延喜笑颜开，分明年纪不大，却带着一丝和蔼和亲近。
齐洛北继续傻笑。
“陛下。”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齐洛北扭头看向身旁的人。
那名内官已经抬起了头，那才是一个极像女孩的容颜，五官精致得好像是绝世神匠所雕，就连齐洛北都目光一滞，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一直对自己的容貌很是自负，今天这算是遇上对手了吗？
“哦，对了……”齐延拍拍自己的额头，“忘了，忘了。”
“圣上，时候不早了。”
“抱歉，有些事……”皇帝陛下一脸歉意。
“陛下，您忙，微臣先往皇太后那里去了。”齐瞰微微一笑，行礼。
“好。洛北，午宴时再见。”齐延向齐洛北点头。
齐洛北忙答：“是。”
待齐氏父子走远后，齐延转身看向自己的内官。“发生什么事了？”
“陛下，请勿忘记曾答应奴婢的事。”少年后退一步行礼道。“此外，现下是该做些午宴的准备了。”
皇帝一怔，笑道：“不会忘记的，久安。”
“微臣参见太后。”
“瞧瞧，这谁来了？”太后端坐在太师椅上，虽还未进入夏季，手中已经小扇轻摇。“起来吧。”
“太后娘娘，您看，是吧，最近，那个……”齐瞰站起身，四处张望。
太后见自己的长子语无伦次而笑起来。年过半百仍旧风韵犹存，太后笑了，小扇往齐瞰那儿一指，说：“知道你忙，无须再解释了。来来来，看茶。”
齐瞰二人被安置好后，太后这才将目光移向齐洛北：“哟，洛北吗？长大了啊，个子长了很多啊，怎么？你爹不来你也不知道往哀家这儿玩……”
齐洛北不禁动容，仿佛在一瞬间，他似乎成为了一个平常人家的孩子正在被祖母数落。也就在那一瞬间，他似乎从那曾一度母仪天下的太后身上感受到了慈爱这个他不熟悉的名词。
“哎哟，今儿天气不错，阳光挺好啊。”太后在齐瞰的搀扶下走出门。“环儿，拿件披风来。哀家可要告诉你们，今个儿，得等哀家尽了兴，你们才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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