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迹有痕》正文 第5章 宫中奇人
齐洛北看了看齐瞰变幻莫测的脸色，像是一盘被打散的颜料盘。小心翼翼地轻声道：“父亲？”
“当然，当然，难得皇额娘今日有此兴头，儿臣自是得陪着的。”齐瞰转换了自己为人子的身份。
太后见状，笑道：“那，还不起驾？”
旁边侍女忙喊：“太后娘娘起驾。”
宫里的景色是全部聚在御花园了吗？齐洛北心下无奈。转眼间，他们又到了御花园。真正像散步一样在御花园中时，才会发现它是很大的。
“洛北今年十二岁了吧？”太后突然问。
“是。”齐洛北答。
“哎呀呀，这时间过得快着呢……”太后感慨，“看一年花开花落，又是一年过去了，时间就这么快，不给任何人机会去认真地看清每一年的风景。这御花园，哀家一年也来不了几回，不过只是当四季景色正宜的时节走一走……唉，也真是老了，都喜欢怀旧了。”太后长叹一声，齐瞰默不作声，齐洛北也不再说话。
“得了，得了。往后日子还长着呢，现在可不是说那种话的时候啊！”太后似乎一瞬间振奋起来，嘴角又挂上笑容，苍老而浑浊的眸子仿佛清澈了许多。
好一会儿，齐瞰才沉声道：“皇额娘，儿臣仅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您能每天健康快乐啊……”
太后听罢，停下步子，面对齐瞰踮起脚尖，齐瞰也配合地微微躬身，太后抚摸着齐瞰的头发，像是哄小孩一般：“乖，娘亲有你们哥俩在就非常开心了。”齐瞰抬起头对上太后的眼睛，重重地点头。
齐洛北在一旁也乐得看到这一幕，虽然和他并没有多大联系。
“洛北啊。”太后停手，转向齐洛北。
“是。”
“听说你长枪耍得好，何时让皇祖母见识见识？”
“不敢，洛北只不过是从小习得，不敢称好。”长枪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无论谁和他说话，总是枪字不离口。
太后看起来有些不高兴：“这是什么话？”
“皇祖母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齐瞰一发话，齐洛北又立刻应“是”。
但齐瞰话锋又转道：“皇额娘，让您见了这种东西，兵戈之气太重，似乎不大好。反正将来来日方长，总是能见得的。再说，这小家伙目前来看火候未到，不敢让您看到这半成品的枪法……”
“罢了罢了，”太后道，“看把你们紧张的。”
齐洛北一耸肩，齐瞰看齐洛北的反应无奈地笑笑。
“太后娘娘。”身后名为环儿的丫鬟唤道。
“何事？”太后懒洋洋地问。
“午时快到了。”
“……一同去吧？”
“是。”
“父亲，这不应该是家宴吗？怎么……”齐洛北附在齐瞰耳边问。
齐瞰扶额：“后宫三千佳丽，陛下……这还算少的。”
齐洛北目瞪口呆地看着排桌两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们。还有几个身着华服的皇子，和一些还很小的孩子坐在母妃身侧。皇子中不免有熟人，比如二皇子正笑着向他招手。
“那父亲您？”齐洛北疑惑。
“咳……小孩子家家，别操心这些。”齐瞰面色一沉。
“朕深感欢心，今日就勉强当作一家人吃个饭……”皇帝又说了些，齐洛北没再听了。像这种场面上的话，他是最无兴趣的，他盯着面前正在往桌上放的菜品，他们被分割成一桌一桌，每桌上各种菜品倒是不少。
齐洛北不做声，目光一一掠过在座的所有人，他总感觉有谁一直在注视着他。这种感觉真不好，好像有人拿着刀对着脑袋一般。
两双仿佛藏着利刃般的眼睛，互相对上了。那人随之垂下眼帘，而齐洛北已确定了那人的存在。那人坐在皇子们的行列中，但，他似乎并不与任何人说话，其他人无论做某事也都是绕着他。他是被孤立了。
齐洛北疑惑，既然这样，为什么要一直盯着他呢？那人的目光中隐匿着非同寻常的东西？在皇宫里，皇子们不应都是过着富足，坐享其成的悠哉日子吗……
“齐洛北？”齐瞰低喝。他看得出这家伙又跑神了。
“是！”齐洛北本能地转向齐瞰应道。
“怎么了？”
面对父亲的问话，齐洛北觉得还是不说为好，道：“没什么……”
“注意点，这里不是将军府！”
“是！”
待众人开始用餐，齐洛北才拿起筷子，虽然他真的很饿，自看到那人后貌似有点食欲不振了……
打道回府的途中，齐洛北左思右想后，问齐瞰那人是谁。
齐瞰想了想，说：“那应该是三皇子了。如果咱们别的时候来，他会和六皇子呆在一起，只不过今日四皇子着凉了，还在卧床中。其实三皇子和四皇子也并不是亲兄弟吧。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只因为某种缘故导致成今天这种局面……呃，说多了，你也不用对此事太上心，毕竟这对于皇家而言很平常。”
很平常？若是真的平常，宫中怎会有人露出那种刀刃般宛如实质的目光？齐洛北想。
夕阳西下，最后一点微光被黑夜吞噬。万家灯火点燃，夜幕下，街上的游人更甚，或是倚于桥头赏月色，亦或是匆匆忙忙从一地赶往另一头……
将军府好像超脱尘世，静谧得仿若一座雕塑。
齐洛北还在秉烛夜读。字迹工工整整地排列在纸上，手边已经有一些抄满笔记的纸张。
“这都是些什么啊？”齐洛北长叹，抬头望向窗外的皎月发呆。
“少爷，”一名侍女站在门口唤道，“老爷让您到前厅一趟。”
“啊，知道了。”齐洛北心中一凛。父亲还从未在晚上叫过我呢。他想。
齐洛北抓起一件外衣，沿着走廊，一路疾走。
“父亲？”齐洛北一愣，齐瞰正襟危坐在他最喜欢的竹椅上，而白天所见的那名内官正端着茶杯细细品味。
“将军？”少年内官放下茶杯。
“嗯！”齐瞰重重点头，齐洛北莫名其妙。
“将军府之主，大将军齐瞰与其长子齐洛北接旨！”内官捧起圣旨，细长的声音仿若管弦拉动弦。
齐洛北一头雾水，跟着齐瞰一同行礼。
“……愿大将军亲率众将士夺回异族占据多年的边城古塞，允齐洛北跟随从军，期不日捷报。钦此。”
“臣，领旨。”齐瞰双手接住，直起身。
齐洛北不知为何，竟惊出一身冷汗，他用手背抹了抹额头。从军？从军！这种事竟落在他身上？以前也听说过将军之子随军出行，可他真的可以吗？齐洛北心中兴奋不已，甚至跃跃欲试。
“将军，陛下已允许奴才也一同前往，还请大人多多包涵，奴才也会谨言慎行，绝不掉队。”
齐洛北闻声看向那内官，那才是一幅柔弱的身子骨，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也不知道皇帝怎么想的。把他派出去就算了，又添一累赘，父亲身上的担子很重啊！他皱眉，心中不爽。
未等齐瞰开口，那内官又道：“奴才卑名久安，恭候将军命令，夜既深，奴才不再打搅，告退。”
这家伙，貌似从始至终都没有给他一个正眼诶！齐洛北嘴角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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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见状，笑道：“那，还不起驾？”
旁边侍女忙喊：“太后娘娘起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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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北今年十二岁了吧？”太后突然问。
“是。”齐洛北答。
“哎呀呀，这时间过得快着呢……”太后感慨，“看一年花开花落，又是一年过去了，时间就这么快，不给任何人机会去认真地看清每一年的风景。这御花园，哀家一年也来不了几回，不过只是当四季景色正宜的时节走一走……唉，也真是老了，都喜欢怀旧了。”太后长叹一声，齐瞰默不作声，齐洛北也不再说话。
“得了，得了。往后日子还长着呢，现在可不是说那种话的时候啊！”太后似乎一瞬间振奋起来，嘴角又挂上笑容，苍老而浑浊的眸子仿佛清澈了许多。
好一会儿，齐瞰才沉声道：“皇额娘，儿臣仅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您能每天健康快乐啊……”
太后听罢，停下步子，面对齐瞰踮起脚尖，齐瞰也配合地微微躬身，太后抚摸着齐瞰的头发，像是哄小孩一般：“乖，娘亲有你们哥俩在就非常开心了。”齐瞰抬起头对上太后的眼睛，重重地点头。
齐洛北在一旁也乐得看到这一幕，虽然和他并没有多大联系。
“洛北啊。”太后停手，转向齐洛北。
“是。”
“听说你长枪耍得好，何时让皇祖母见识见识？”
“不敢，洛北只不过是从小习得，不敢称好。”长枪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无论谁和他说话，总是枪字不离口。
太后看起来有些不高兴：“这是什么话？”
“皇祖母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齐瞰一发话，齐洛北又立刻应“是”。
但齐瞰话锋又转道：“皇额娘，让您见了这种东西，兵戈之气太重，似乎不大好。反正将来来日方长，总是能见得的。再说，这小家伙目前来看火候未到，不敢让您看到这半成品的枪法……”
“罢了罢了，”太后道，“看把你们紧张的。”
齐洛北一耸肩，齐瞰看齐洛北的反应无奈地笑笑。
“太后娘娘。”身后名为环儿的丫鬟唤道。
“何事？”太后懒洋洋地问。
“午时快到了。”
“……一同去吧？”
“是。”
“父亲，这不应该是家宴吗？怎么……”齐洛北附在齐瞰耳边问。
齐瞰扶额：“后宫三千佳丽，陛下……这还算少的。”
齐洛北目瞪口呆地看着排桌两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们。还有几个身着华服的皇子，和一些还很小的孩子坐在母妃身侧。皇子中不免有熟人，比如二皇子正笑着向他招手。
“那父亲您？”齐洛北疑惑。
“咳……小孩子家家，别操心这些。”齐瞰面色一沉。
“朕深感欢心，今日就勉强当作一家人吃个饭……”皇帝又说了些，齐洛北没再听了。像这种场面上的话，他是最无兴趣的，他盯着面前正在往桌上放的菜品，他们被分割成一桌一桌，每桌上各种菜品倒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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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洛北疑惑，既然这样，为什么要一直盯着他呢？那人的目光中隐匿着非同寻常的东西？在皇宫里，皇子们不应都是过着富足，坐享其成的悠哉日子吗……
“齐洛北？”齐瞰低喝。他看得出这家伙又跑神了。
“是！”齐洛北本能地转向齐瞰应道。
“怎么了？”
面对父亲的问话，齐洛北觉得还是不说为好，道：“没什么……”
“注意点，这里不是将军府！”
“是！”
待众人开始用餐，齐洛北才拿起筷子，虽然他真的很饿，自看到那人后貌似有点食欲不振了……
打道回府的途中，齐洛北左思右想后，问齐瞰那人是谁。
齐瞰想了想，说：“那应该是三皇子了。如果咱们别的时候来，他会和六皇子呆在一起，只不过今日四皇子着凉了，还在卧床中。其实三皇子和四皇子也并不是亲兄弟吧。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只因为某种缘故导致成今天这种局面……呃，说多了，你也不用对此事太上心，毕竟这对于皇家而言很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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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齐洛北一愣，齐瞰正襟危坐在他最喜欢的竹椅上，而白天所见的那名内官正端着茶杯细细品味。
“将军？”少年内官放下茶杯。
“嗯！”齐瞰重重点头，齐洛北莫名其妙。
“将军府之主，大将军齐瞰与其长子齐洛北接旨！”内官捧起圣旨，细长的声音仿若管弦拉动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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