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迹有痕》正文 第7章 北莽世子
“世子大人，接下来？”一人在世子身后问。
北莽世子拨弄着精致的缰绳，回望那千米之外的营地，淡淡道：“过不了多久，他们自己会送上门来。”
那人心中长吁，他是古塞的城主，不知道为什么，大君竟让世子来视察边关。据说这世子谁人都不放在眼里，无论看到什么都愿意上前去争一争，性子也是傲得很。虽然吧，他现在觉得世子的脾气还挺好的，但谁知道世子的脾气不会变呢？不然他们北莽的世子怎会又被唤作“北莽狮子”呢？
队伍里的人互相张望着，显然都在等世子的指示。在世子跟前他们就不再属于古塞城，而是世子的人。
“回去吧。”世子扬鞭打在马屁股上，骏马一声长嘶。
一支十四人的马队扬尘而去。
“大漠那头就是草原……”萧漠刀在齐瞰身后指指点点。
齐洛北这才注意到萧漠刀一直都在这队伍里，前些天只是因为视线和自身的疲惫让他忽略掉了那块地方。
“诶，北莽的世子呢！那可是头狮子呢！一旦你侵入了他的领地，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家伙的刀可使得好着呢！当然，没我好！”萧漠刀拍拍腰间的刀，口中啧啧。“不过啊，那狮子是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年，再长大些，说不定会是个绝世刀客呢！”
“闭嘴！净说些祸乱军心的话！”齐瞰终于爆发了。
齐洛北有些好奇，北莽世子？跟皇朝的太子一样吗？他又转头看向久安，从那时起他便不再说一句话。
这样的话，齐洛北又要开始无聊了。
“看到了！看到了！”萧漠刀驱马向前小跑几步，他指着远处，“绿的！绿色的草原！”
齐瞰这次没有呵斥他。
全军的将士似乎精神一振，目光中都有了些神采。
“喔，这就是……草原吗？”齐洛北张大嘴，惊叹草原的辽阔，“这还只是沙漠与草原的交界处吧？”他也驱马走上至高点。
“怎么样？外面的世界大着呢！”萧漠刀怂恿，“要不要和我一起环游世界？”
齐瞰上前一把抓住萧漠刀的领口：“你都这幅模样了，还环游世界？先环游一下我朝的牢狱比较好吧？”
“诶诶诶，将军，君子动口不动手。不过跟少将军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至于大动干戈吗？”萧漠刀一手拉住齐瞰几乎青筋暴起的手。
外面的世界？和书中说的一样吗？书中说草原上，狼是最凶残也是最狡猾的猎食者，独狼不可怕，可怕在群狼。狼啊，那是一种怎样的生物呢？它跟狮子比哪个更厉害？齐洛北暗自思索。
“他们来了。”世子说，他屹立在城头上，北莽的旗帜飘扬，城门早已关闭，城中的民众也已被疏散到别的城镇。虽然他们仍是游牧民族，但依然有些人习惯了城镇的生活，只可惜那些死乞白赖的人，世子看都没看一眼就被侍卫们轰走了。
“弓箭手准备！”古塞城主下令。一排弓箭手拉满弓弦，箭在弦上。
“且慢！”北莽世子吼道，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俯视着渐行渐近的敌军。“不用费一兵一卒，一剑一枪，我亲自上阵！”
“世子！万万不可！”城主大惊失色，那可是来自来自中原的部队，即使这些天的行军已使他们疲惫不堪，但毕竟是齐瞰为将领，绝不可小觑！世子上阵？说什么玩笑话？万一哪儿伤着，他就得以人头向大君谢罪了。
“啰嗦！”世子甩开战袍，绕开城主走下城头。
城主欲哭无泪，他现在就是劝也来不及了，已经是军临城下。
“喂！”
城下黑压压一片人，纷纷向上看去。世子挑着下巴，睥睨的眼神看下去，目空无人。他一手放在腰间刀鞘上，一手指着他们：“把你们当中最厉害的叫出来！”
“我的天！”城主的嘴巴张的老大，莫说城主，被喊话的人也是一个个目瞪口呆。
齐瞰一脸无奈，目光落在齐洛北身上。齐洛北一愣，忙道：“父亲，您是最厉害的，请！”
“臭小子！出阵！”
“啊？”齐洛北一惊。开什么玩笑？刚刚萧漠刀说的他又不是没听见！
“想必这便是北莽世子了吧？”齐瞰扭头对城头喊。
世子应：“不错，我便是！你就是齐将军齐瞰吧？”
“正是在下，”齐瞰缓缓道，“我若是出了阵，这是以大欺小，所以……”
“以大欺小？得了，凡是躺在地上的人都这般说过。”
“放肆！”齐洛北忍不住了。
喂喂喂，现在可不是随意出头的时候啊啊！这可是战争啊，我是脑子抽筋了吗？齐洛北心中抓狂。
“这谁家毛孩子？没看到本世子正跟齐将军说话吗？皇朝这是怎么了？礼仪都上哪儿去了？”世子怒斥。
这下，可就再也忍不了了。
“齐洛北！在下齐洛北。”齐洛北目光微寒，“代齐将军出阵！”说着，驱马上前，反手握枪，长枪枪尖指地。
“齐洛北？还轮不到你呢，先回家养养你那羸弱的身子骨再来吧！”
这人品质怎么如此差！绝对不能忍！
“是吗？”齐洛北气得声音发颤，他最忌讳的就是有人说他身子骨柔弱，练武这些年也没见自己壮实一点，他也是很苦恼的。
“那今天便由我来会会你！”
齐瞰点点头，招呼后方军队后撤。萧漠刀兴致盎然地看着：“听说少将军从小习得长枪。今天倒是可以一睹为快了。不知道谁更厉害呢……”
久安则微微皱眉，一言不发。
“不知好歹！”
北莽世子跑下城楼，牵出一匹白马，城门刚开出一条缝隙，他便策马奔出，这时，那把形似大刀的刀出鞘了。
齐洛北也驱马奔驰起来，扬起一片尘土。这是他第一次在马背上打斗，动作稍稍有些僵硬。刚与世子的刀相抵，便觉得泰山压顶般沉重。
“弃马！”后面有人注意到了。
齐洛北心想：“说得容易，现在是在拼力气啊！”
“怎么样？”世子眼中冷芒闪现，“到地上滚去吧！”
“怎么可能？”齐洛北手按住枪柄末端，世子加在上面的力一下子被卸掉，这是他从和华笺“对练”时学来的，方法虽巧，但后果却是长枪脱手。他脚踏马鞍，一个后空翻于空中抓住飞起的枪。落地，这才是主战场。
他打出一个枪花缓了缓，目光锁定北莽世子。任由坐骑奔向后方军队中去。
他大喝一声，发起冲锋，长枪旋舞，脚踏飞尘。北莽世子也从马背上一跃而起，长刀横在面前，冷峻的目光瞪着齐洛北。
“世子还真是公平竞争啊！”萧漠刀道。
齐瞰说：“那是他自身的骄傲分子作祟。”
“那也算是豪杰！”萧漠刀叹。
齐洛北感觉自己似乎处于下风，不可思议，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他看着北莽世子的嘴角愈加上挑，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齐洛北的攻击愈发凌厉，这是递进到另一枪法的途径。长枪的走势变化了，他能够感受到北莽世子的刀法风格也随之转换。
“换就换吧。他不是简单的敌人，接下来得见招拆招了。”齐洛北想。
“有点本事啊？”北莽世子的长刀进退自如，“就这点本事，还是趁早下去吧！”
“呵。”
齐洛北笑出声，他开始练枪一直骄傲到现在，没有一人能让他的骄傲沾尘。就凭他一个北莽世子？怎么可能！
北莽世子闻声皱眉。就在这时，齐洛北猛击而来，两道银光狠狠地撞击在一起，刹那间，两人接连后退，空出一条几乎可以九马并行的道路。
“拉开距离了。”齐洛北眯起鹰隼般的眼睛凝视着北莽世子，世子已经杀过来了。他单脚后退一步，猛地发力，他一手握住枪身，一手把住枪尾，抖动的红缨好像蛇吐出的芯子。
“这到底是……”什么枪法？还没等北莽世子说完，他的刀已脱手，飞出十几米，世子大惊：“什么！”刀上的劲没有被卸掉直插入土。
城头上的城主也是吃了一惊，随后舒了口气：“还好，还好，世子没事就好……”
“承让了！”齐洛北拱手，不动声色地退回掌声雷动的军队中。
“站住！”北莽世子看着骑上马的齐洛北，咬牙切齿，“你，很好！”
北莽世子的骄傲被生生打破了。他用力拔起长刀，刀尖指着齐洛北：“今天你赢了我，五年，就五年后，你我再战！今天我输给了你，是耻辱，我用这座城当作赔礼。但是，你给我记住！五年后，我将收回这座城！”
北莽世子说罢，转身牵着马走回去，齐洛北看到他的脚印深深地印在这土里。“狮子”吗？齐洛北反倒觉得这就是一匹狼，独狼。
原来，胜利就是要把一个人的骄傲彻底打碎。齐洛北想。对于他们这些舞弄刀枪剑戟的人而言，赢为荣，败为耻，这永远都不是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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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莽世子拨弄着精致的缰绳，回望那千米之外的营地，淡淡道：“过不了多久，他们自己会送上门来。”
那人心中长吁，他是古塞的城主，不知道为什么，大君竟让世子来视察边关。据说这世子谁人都不放在眼里，无论看到什么都愿意上前去争一争，性子也是傲得很。虽然吧，他现在觉得世子的脾气还挺好的，但谁知道世子的脾气不会变呢？不然他们北莽的世子怎会又被唤作“北莽狮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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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那头就是草原……”萧漠刀在齐瞰身后指指点点。
齐洛北这才注意到萧漠刀一直都在这队伍里，前些天只是因为视线和自身的疲惫让他忽略掉了那块地方。
“诶，北莽的世子呢！那可是头狮子呢！一旦你侵入了他的领地，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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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齐洛北又要开始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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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上的城主也是吃了一惊，随后舒了口气：“还好，还好，世子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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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北莽世子看着骑上马的齐洛北，咬牙切齿，“你，很好！”
北莽世子的骄傲被生生打破了。他用力拔起长刀，刀尖指着齐洛北：“今天你赢了我，五年，就五年后，你我再战！今天我输给了你，是耻辱，我用这座城当作赔礼。但是，你给我记住！五年后，我将收回这座城！”
北莽世子说罢，转身牵着马走回去，齐洛北看到他的脚印深深地印在这土里。“狮子”吗？齐洛北反倒觉得这就是一匹狼，独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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