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迹有痕》正文 第12章 又见华笺
一桌人安静得可怕，只有四双筷子像蝴蝶般翻飞着。唐绣虽为女孩，但在食量上不见得比三个少年差上多少。
“时候不早了，该走了。”齐洛北瞥了眼午后正大的阳光。
“好啊！”申介堪一脸兴奋。
玄栎也激动地问：“是要去见大将军吗？”
大将军何许人也？今天竟能见着，也是毕生的福分用尽了。
唐绣一挑柳眉，问：“莫非你还真是少将军了？”
齐洛北道：“你们跟我来。”
唐绣质问：“你倒是回句话啊？”
齐洛北似是没听见，站起身。
“饭钱付了吗？”申介堪嘴里还啃着个鸡腿。
“不用你操心，安心啃你的鸡腿去。”齐洛北笑说。申介堪咧嘴笑笑。
“唐姑娘是否一块儿去？”玄栎看向唐绣又看看齐洛北。这申介堪找来的同伴好像跟齐洛北并不太好相处。
唐绣整张脸布满阴霾，心情糟糕透了，她从没见过这么“不可理喻”的人。她没好气儿地说：“哼，我倒要看看齐大将军是怎样培养这样一个不讲礼数的人。”
听到这话，他再也不能装聋作哑。
“姑娘说我不懂礼数？”齐洛北眉头一跳，从小到大还从没人敢挑他礼节上的毛病。“姑娘是申介堪请来的帮手，所以也不算是我的客人，依我看，姑娘的礼仪似乎不太过关，所以我没有义务对姑娘礼节周到，所谓礼节只服务于对有能力得到这份尊重的人。姑娘这问话好像更看重在下是否是少将军？至于在下是不是少将军，这事似乎并不重要，在下此番出门是来寻友的。再者，少将军怎样也不过是个称号，与我本人实在是没多大关联，尤其是在友人面前。”
唐绣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十分不服气，抱起胳膊站在一旁。“面上一套，背后一套罢了。”她想。
“过不过去随你，时不待人，我们先走一步。”齐洛北走了出去。申，玄二人跟随着。唐绣跺脚，追上去。
齐瞰合上书，放在雕花镂桌上。“去了这么久，凭他的能力应该能找到帮手吧。”齐瞰笑着摇头，“以防万一，小小地安排一下错不了。”
“老爷，少爷回来了，带着几个草民两男一女。”管家站在齐瞰身后汇报。
“哦？”齐瞰眼睛一亮，“人呢？”
“父亲。”齐洛北来到齐瞰面前行礼。身后三人皆是如此。
“草民见过大将军！”
“这几位是？”齐瞰含笑问。
齐洛北一一说明。齐瞰点点头，看来他这个儿子还不算不精通世事。
“以后犬子就要靠三位的鼎力相助了，如有不好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啊！洛北，你跟三位说事了吗？”齐瞰看向齐洛北。
“未曾。”
齐瞰站起身，从管家手中拿过外衣披上。“走，我带你们去趟禁军军营。”
“这……不大好吧？”齐洛北迟疑。连他还没有去过的军营。不可以如此草率！
“喂！为什么我会被认为是你的同伴？大将军搞错了吧！”唐绣嚷着，“不行，我得下车，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我还有我的事。”
“那你怎么跟大将军解释？”玄栎问。
唐绣道：“这是你们自己的问题！”
“你不可能下去的，如果你知道了去军营的路，会被近卫军追杀砍头的。”齐洛北说，云淡风轻的样子，说出的话却让人心中一寒。
唐绣瞬间噤声，她还没有与朝廷对抗的觉悟。于是乖乖地坐端正，不再东张西望。
玄栎与申介堪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向齐洛北，后者若无其事地拨弄着一串朴实无华的珠链。
“到了，下去吧。”马车刚停稳，齐洛北率先跳下车。
“少将军，好久不见。”来者一身练功衣，腰佩长剑，一头墨丝高束，皮笑肉不笑地向齐洛北问候。
麻烦的人又来了。齐洛北硬着头皮，道：“好久不见，华笺。”
齐瞰笑得一脸和蔼，“华笺以后就是你队伍里的一员了。我就知道你抛不开面子，到头来还得靠父亲。齐洛北，你长大了，你得学会和人沟通。”
唐绣写了满脸的赞同。齐洛北冷冷地瞥她一眼，应声：“是。”
“若不是大将军，我真不想跟着你。”华笺经过齐洛北时，低声道。“你可以现在就回去，没人拦你。”齐洛北冷笑。华笺不再言语跟在他身后。
齐瞰领着他们在禁军军营四处转了转，随后就让他们呆在军营一角的营帐里，忙自己的事去了。
“军营真的好大！”玄栎两眼放光。
“这里是禁军，如果我了解的不错，咱们仅仅是在禁军的一个分营。”华笺泰然自若地在齐洛北左下方坐下。
申介堪微微眯眼，“还不知这位兄台……”
“鄙人，兵部尚书之子，华笺是也。”
唐绣依次坐下，挑衅似的，“和那人完全不同呢，连个自我介绍都不说。”她抬起头，正好对上齐洛北漠然的眼睛。她感觉自己说错话，转念一想，反正大家以后都是一个队伍里的人了。唐绣没有察觉到她已经自视自己是那群人的同伙了。
华笺轻笑，“那人从来都是自视甚高，姑娘不必在意。还未问三位姓甚名谁？”
“我申介堪，草民一个。”
“玄栎，只是一陪读书童。”
“唐绣，半路上被迫受邀的江湖人。”唐绣狡黠一笑。
“三位还真是履历不一啊！”华笺微笑。
申介堪摆摆手，“以后就仰仗华少爷了。”
其他两人分别抱拳，显然都已经和华笺打成一片。
齐洛北撑着头，冷眼看着，心里颇不是滋味，看着华笺的目光愈冷。
华笺瞥向齐洛北，好似大梦方醒，“啊呀，差点忘了说正事。少将军，说说吧。”
齐洛北注意到华笺嘴角奚落的笑，起身走到众人面前，努力扯出一个自认灿烂的微笑。说：“你们将随我出征，作为我的队伍中的一员。你们给自己起个编号，明天跟我说，这样方便在南域的密林中沟通。”
“啊？”玄栎傻眼了，“南域？哪个南域？”
“就是那个‘南域’。”齐洛北给了玄栎一个坚毅的眼神说，“这次的出征会异常艰辛，做好准备。还有，你们这几个月吃喝拉撒睡都得在军营里，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一下，你们暂且自便。以上，解散。”他转身走了出去。
华笺看向三人，劝解似的说：“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我觉得没人会乐意无缘无故的参军并战死沙场。我是朝廷的人，至于闲云野鹤的你们，我认为还是别了。这只是个建议。”他笑着跟在齐洛北身后。
申介堪伸了个懒腰，微微眯眼：“我跟着齐少将军混。”
“我也是。为旧主所托。”玄栎点头。
“你们……”唐绣定定神，“为什么？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们追随？南域啊，在那种地方咱们的小命可是随时不保的！那时就算是他想救咱们也无计可施。”
“谁知道呢？”申介堪朝玄栎笑了笑，“就跟渴了喝水，饿了吃饭吧……没理由啊！”后者也微微一笑。
“你想怎样？”齐洛北脸色一沉。
华笺低着头，指节分明的手指轻抚着腰间剑柄。“我加入你的队伍完全是因为大将军，你可千万不要得意。”
齐洛北说：“我没时间得意，也没时间跟你别扭。到了南域，抱紧你自己的命！”他现在一心扑在救命的法子上，细细研究着南域的方方面面。
也许是一时冲动，他忘记了华笺的骄傲不比他少。只见华笺一个箭步上前，拎住他的衣襟。少年的脸上写满倨傲与不屑：“我的命是我的，我永远都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即使你是队长，即使你是少将军，不用你来教我如何做。”话罢，手上卸了劲，扭头，大步流星地走远了。齐洛北把拳头捏的格拉响。
“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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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不早了，该走了。”齐洛北瞥了眼午后正大的阳光。
“好啊！”申介堪一脸兴奋。
玄栎也激动地问：“是要去见大将军吗？”
大将军何许人也？今天竟能见着，也是毕生的福分用尽了。
唐绣一挑柳眉，问：“莫非你还真是少将军了？”
齐洛北道：“你们跟我来。”
唐绣质问：“你倒是回句话啊？”
齐洛北似是没听见，站起身。
“饭钱付了吗？”申介堪嘴里还啃着个鸡腿。
“不用你操心，安心啃你的鸡腿去。”齐洛北笑说。申介堪咧嘴笑笑。
“唐姑娘是否一块儿去？”玄栎看向唐绣又看看齐洛北。这申介堪找来的同伴好像跟齐洛北并不太好相处。
唐绣整张脸布满阴霾，心情糟糕透了，她从没见过这么“不可理喻”的人。她没好气儿地说：“哼，我倒要看看齐大将军是怎样培养这样一个不讲礼数的人。”
听到这话，他再也不能装聋作哑。
“姑娘说我不懂礼数？”齐洛北眉头一跳，从小到大还从没人敢挑他礼节上的毛病。“姑娘是申介堪请来的帮手，所以也不算是我的客人，依我看，姑娘的礼仪似乎不太过关，所以我没有义务对姑娘礼节周到，所谓礼节只服务于对有能力得到这份尊重的人。姑娘这问话好像更看重在下是否是少将军？至于在下是不是少将军，这事似乎并不重要，在下此番出门是来寻友的。再者，少将军怎样也不过是个称号，与我本人实在是没多大关联，尤其是在友人面前。”
唐绣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十分不服气，抱起胳膊站在一旁。“面上一套，背后一套罢了。”她想。
“过不过去随你，时不待人，我们先走一步。”齐洛北走了出去。申，玄二人跟随着。唐绣跺脚，追上去。
齐瞰合上书，放在雕花镂桌上。“去了这么久，凭他的能力应该能找到帮手吧。”齐瞰笑着摇头，“以防万一，小小地安排一下错不了。”
“老爷，少爷回来了，带着几个草民两男一女。”管家站在齐瞰身后汇报。
“哦？”齐瞰眼睛一亮，“人呢？”
“父亲。”齐洛北来到齐瞰面前行礼。身后三人皆是如此。
“草民见过大将军！”
“这几位是？”齐瞰含笑问。
齐洛北一一说明。齐瞰点点头，看来他这个儿子还不算不精通世事。
“以后犬子就要靠三位的鼎力相助了，如有不好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啊！洛北，你跟三位说事了吗？”齐瞰看向齐洛北。
“未曾。”
齐瞰站起身，从管家手中拿过外衣披上。“走，我带你们去趟禁军军营。”
“这……不大好吧？”齐洛北迟疑。连他还没有去过的军营。不可以如此草率！
“喂！为什么我会被认为是你的同伴？大将军搞错了吧！”唐绣嚷着，“不行，我得下车，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我还有我的事。”
“那你怎么跟大将军解释？”玄栎问。
唐绣道：“这是你们自己的问题！”
“你不可能下去的，如果你知道了去军营的路，会被近卫军追杀砍头的。”齐洛北说，云淡风轻的样子，说出的话却让人心中一寒。
唐绣瞬间噤声，她还没有与朝廷对抗的觉悟。于是乖乖地坐端正，不再东张西望。
玄栎与申介堪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向齐洛北，后者若无其事地拨弄着一串朴实无华的珠链。
“到了，下去吧。”马车刚停稳，齐洛北率先跳下车。
“少将军，好久不见。”来者一身练功衣，腰佩长剑，一头墨丝高束，皮笑肉不笑地向齐洛北问候。
麻烦的人又来了。齐洛北硬着头皮，道：“好久不见，华笺。”
齐瞰笑得一脸和蔼，“华笺以后就是你队伍里的一员了。我就知道你抛不开面子，到头来还得靠父亲。齐洛北，你长大了，你得学会和人沟通。”
唐绣写了满脸的赞同。齐洛北冷冷地瞥她一眼，应声：“是。”
“若不是大将军，我真不想跟着你。”华笺经过齐洛北时，低声道。“你可以现在就回去，没人拦你。”齐洛北冷笑。华笺不再言语跟在他身后。
齐瞰领着他们在禁军军营四处转了转，随后就让他们呆在军营一角的营帐里，忙自己的事去了。
“军营真的好大！”玄栎两眼放光。
“这里是禁军，如果我了解的不错，咱们仅仅是在禁军的一个分营。”华笺泰然自若地在齐洛北左下方坐下。
申介堪微微眯眼，“还不知这位兄台……”
“鄙人，兵部尚书之子，华笺是也。”
唐绣依次坐下，挑衅似的，“和那人完全不同呢，连个自我介绍都不说。”她抬起头，正好对上齐洛北漠然的眼睛。她感觉自己说错话，转念一想，反正大家以后都是一个队伍里的人了。唐绣没有察觉到她已经自视自己是那群人的同伙了。
华笺轻笑，“那人从来都是自视甚高，姑娘不必在意。还未问三位姓甚名谁？”
“我申介堪，草民一个。”
“玄栎，只是一陪读书童。”
“唐绣，半路上被迫受邀的江湖人。”唐绣狡黠一笑。
“三位还真是履历不一啊！”华笺微笑。
申介堪摆摆手，“以后就仰仗华少爷了。”
其他两人分别抱拳，显然都已经和华笺打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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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洛北注意到华笺嘴角奚落的笑，起身走到众人面前，努力扯出一个自认灿烂的微笑。说：“你们将随我出征，作为我的队伍中的一员。你们给自己起个编号，明天跟我说，这样方便在南域的密林中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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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个‘南域’。”齐洛北给了玄栎一个坚毅的眼神说，“这次的出征会异常艰辛，做好准备。还有，你们这几个月吃喝拉撒睡都得在军营里，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一下，你们暂且自便。以上，解散。”他转身走了出去。
华笺看向三人，劝解似的说：“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我觉得没人会乐意无缘无故的参军并战死沙场。我是朝廷的人，至于闲云野鹤的你们，我认为还是别了。这只是个建议。”他笑着跟在齐洛北身后。
申介堪伸了个懒腰，微微眯眼：“我跟着齐少将军混。”
“我也是。为旧主所托。”玄栎点头。
“你们……”唐绣定定神，“为什么？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们追随？南域啊，在那种地方咱们的小命可是随时不保的！那时就算是他想救咱们也无计可施。”
“谁知道呢？”申介堪朝玄栎笑了笑，“就跟渴了喝水，饿了吃饭吧……没理由啊！”后者也微微一笑。
“你想怎样？”齐洛北脸色一沉。
华笺低着头，指节分明的手指轻抚着腰间剑柄。“我加入你的队伍完全是因为大将军，你可千万不要得意。”
齐洛北说：“我没时间得意，也没时间跟你别扭。到了南域，抱紧你自己的命！”他现在一心扑在救命的法子上，细细研究着南域的方方面面。
也许是一时冲动，他忘记了华笺的骄傲不比他少。只见华笺一个箭步上前，拎住他的衣襟。少年的脸上写满倨傲与不屑：“我的命是我的，我永远都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即使你是队长，即使你是少将军，不用你来教我如何做。”话罢，手上卸了劲，扭头，大步流星地走远了。齐洛北把拳头捏的格拉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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