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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历险记》正文 第六章 人前人后

  柯佳佳发现自己回到了爸爸的病床前,爸爸脸上一如从前般带着温暖地笑容看着她,“佳佳,这么又哭鼻子了呢?被妈妈骂了吗?”

  “我才没有哭鼻子呢。”

  柯佳佳抬了抬头,吸了吸鼻子,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扑向爸爸的怀里。

  “你啊,和你妈妈一样,有事总是不说,憋在心里多难受啊。”

  爸爸轻抚着柯佳佳头,语调既柔和又绵长。

  “你虽然小,但是很懂事,我很放心。不像你妈妈,你妈妈看着强势,其实啊!脆弱的不得了,你要是和她吵架,她虽然声音吼得最大,可又是最伤心的那一个,总在半夜里偷偷摸摸地哭呢,比你还像孩子。”

  “爸爸……”

  “佳佳,你要记得,不要哭,女孩子的眼泪每一滴都和珍珠一样宝贵,不要轻易地落下它。要学会努力,积极乐观地面对生活,以后你会遇到很多的困难,但是你不用着急,不用沮丧,凡事解决都应该会有个过程。还有永远都不要委屈自己,因为全世界只有一个独一无二的你。不要辜负每寸光阴,也不要浪费生活赐予你的惊喜,要坚强勇敢,诚实善良地去创造、期待着未来。你知道吗?”

  “爸爸,我知道,我一直都记得。”

  柯佳佳眼眶温热湿润,她紧紧地贪恋着眼前的久违的温馨,即使她知道这都只是虚幻,可她也不想醒来,她好久好久没有这样尽情、肆无忌惮地放纵过了,她不用在安慰妈妈的时候努力看天,试图把眼眶里的泪水倒流回去,也不用在人前装成小大人的样子来显得自己的成熟稳重,她其实也很爱撒娇,也希望有能人哄着她,如珠似宝地惯着她。

  可她不能,也不可能。所以她希望她能变得和她爸爸说的一样,坚强而勇敢,诚实又善良地面对生活,这样才是她想要的自己,也是爸爸最希望看到的自己。

  榻前,一个男子轻柔地拭去从女子眼角流出的泪珠。他神色很是疲惫,头发经过一夜的颠簸使他整个人都显得十分颓废,但他看向女子的目光却满是温柔而又怜惜。

  “叶老,二妹的情况如何了?她什么时候能醒呢?”

  “令妹的伤势确实过于严重,可以这么说,她现在有心跳和脉搏都已经是极为不易的了,至于什么时候会醒来,那就要看她自己了。”

  一位坐在榻边上的老者扶须长叹,脸上满是沉重。

  男子闻言脸色变得痛苦不堪,咒骂着“都怪我,都是我执意要去偷什么巨兽蛋,才害得二妹变得这样,我真是混蛋!”

  站在一边的少年听到这话,不自然地挠挠自己的头皮,心想原来昨天晚上那个人就是这个女人啊。

  “保城领,你也不必过于自责,这样的结果我们大家谁都没预料到,况且令妹求生意志强烈,绝不会想丢下家人,独自离去,让亲者伤怀的。”

  柯保木讷地点着头。

  忽然少年默默地戳了戳老者。

  老者又开腔道“保城领啊!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待会若是令妹醒来看见,该多自责啊!你先赶紧回去先歇着,这里由老夫和小孙叶祐先看着。”

  “可是您也劳累了一整夜,不如您先……”

  “哎……”老者连连摆手,“老夫治病救人乃是本分之责,况且令妹现在情况未稳,老夫实在是不放心离开,这样,不如你先去休息片刻,让老夫再照看着令妹,等你休息好了,再来替老夫。”

  柯保连忙鞠手,“叶老,等回到雪城,柯保一定和家父细禀,我们一家都会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胡言乱语!”老者气愤地站起身来,“老夫和你父亲也算是旧识,你要是再说这些什么谢不谢的,老夫不如现在就离去好了!”

  柯保急忙拉着老者,“小子一时失言,还请叶老恕小子无知的份上切莫怪罪,既然叶老和家父是好友,那小侄就冒昧地称您一声‘叶叔’,您就放心地在这个城里先住下,这谷河城的二城领是小侄的堂弟。您要是在哪里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我们一定尽力为您办好,那小侄就先走了,如果二妹有什么情况的话……”

  “放心。我们会叫你的。”

  少年忍不住开口道,真是啰嗦,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真是够了。

  叶祐见柯保走了,大呼了一口气,直奔一边的饭桌,“菜都冷了!老头你也是,和他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装模作样的,我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你个臭小子,我要是不和他多说几句,你现在会在这里大吃大喝,今早在山林里要不是老夫认出了他是雪城的城主柯凌的儿子,我们现在还在石屋里喝野菜汤呢?”

  叶老喝了口碗里的肉糜汤,满意地眯着老眼,眼角的皱纹绽出两朵灿烂的小菊花,妥妥的一副市井小民的模样,刚才那副悬壶济世,高洁伟岸的形象,恍然如梦。

  纵使叶祐知道自家爷爷的德行,也实在是忍不住对他翻了一个大白眼,他嘴里塞满了肉脯含糊不清地说道“老头,你居然还认识雪城的柯凌城主?”

  “哼!老夫怎么就不能认识柯凌了,想当年柯凌和巨兽在雪城一战,生死垂危,还是老夫救的他呢。”

  叶老满脸的洋洋得意。

  “切!”

  叶祐撇嘴,咽了咽嘴里的肉沫,伸手意犹未尽探向装在另一盘里的猪蹄。

  “去去去!”

  叶老迅速地拍开少年的手,抢过猪蹄,“别吃了,去榻上看着那个女娃,出了什么事,我们就不好交代了。”

  叶祐不服气地瞪着老者大嚼而特嚼,站起身走向床榻“看什么看!小爷又不会看病,看了她又不会醒过来,有什么好看的!”

  他来到榻前见那女子面色通红,便走到一边拿过湿面巾,坐在边上为她擦拭降温。

  老者看到这一幕,忽然打岔道“臭小子,你和爷爷说句老实话,你是什么时候看上这个女娃子的,难道是昨天晚上偷蛋的时候一见钟情了,不过当时天那么黑,你看清人家长什么样子了吗?可现在看来,这女娃子长得是不错,眉清目秀,而且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英气,就是她额头上添的那个伤口恐怕是要留疤了,不过想来你也不会在意的。”

  叶祐给女子擦完脸,又继续给她擦手,至于他爷爷的那堆屁话他就当没听见,他爷爷从来就不知道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作为他的孙子,只要做好一点就可以安安稳稳的不被他气死,那就是甭搭理他。

  突然叶祐觉得女子的手指动了动,他有些惊喜,“爷爷,快来,她手动了,是不是要醒了?”

  “哦?是吗?”

  叶老捧着一个猪蹄急匆匆地小跑到榻前。

  “叶叔!是不是二妹醒了?”

  柯保风一般从门口闪了进来。

  叶祐僵硬地看了看被塞到手里猪蹄,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抢了自己手里面巾,正道貌盎然地拉着人家女孩子手,在惺惺作态地给人家擦手,亲爷爷啊!您倒是把嘴边的油渍擦擦干净再演戏啊!

  他气得不行了,他转身走到饭桌前,他要是再看一眼,他担心自己会英年早逝!

  “叶叔,二妹是醒了吗?”

  “嗯,令妹吉人自有天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叶老拂了拂斑驳的长须笑道,并悄悄地擦了擦嘴边沾着油污的胡须。

  “太好了!叶叔,多亏您了,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以后我柯保就只知道,您永远都是我们的亲叔,而叶祐是我们的亲侄子,你们就是我们一家的亲人,我们雪城的大门永远都为你们打开。”

  “小侄说这话实在是太客气了,这都是应该做的。”

  “叶叔,既然二妹已经快醒了,那您就赶紧去西房歇着吧,我已让人备下汤池,您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那……好吧。老夫这一把老骨头也一年不如一年了,不过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也不大放心,不如让叶祐就留下来照料一下,他虽年幼,但也粗通药理,可以帮衬一二。”

  坐在一边的叶祐握紧了手,告诉自己,忍住,那是他亲生的爷爷,绝不是随便从哪个山头里捡来的!

  “可叶祐他是不是也需要……”柯保顿了顿说道。

  叶老站起身打断了他“哎,无妨无妨!叶祐还年轻,多耽误这一时片刻的还是没问题。保城领啊!老夫其实还有一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叶叔,您但说无妨,您要是和我客气,就实在是太见外了,还有,您叫我柯保就行了。”

  叶老拉着柯保走出了房门,两人渐行渐远不知道在说什么。

  叶祐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都利落地走开了,留下他一人,‘照料伤者’。他气得直跳脚,“一个个都是混蛋!还是人家亲爷爷吗!?还是人家亲哥吗?天杀的老混蛋……”

  柯佳佳皱眉,好吵!一个人的声音总是咋咋呼呼地在她耳边吵来吵去的,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上跳下窜的,咦?是猴子吗?她扬着嘴角,又一顿,这一笑牵动着额头上的伤,真是撕心裂肺的疼。

  “水……好渴……水……”

  “你说什么?”

  柯佳佳听到有人说话,不一会儿,有人轻抬起她的头,一股温热甘甜的液体涌入口腔,她满意地闭上眼睛,睡意浓浓,她呢喃着道谢“谢谢了,猴子。”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