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你总得有点本事不是
有人肚子打鼓，刚好比马车外忙碌的城镇热闹呢么一点，少女旁观腹笑，老妇人则敲了三下前车窗，让车夫找个吃饭的地方。
能够在大户人家驾驭马车的车夫，眼珠子转了一圈，便筛到附近一处还算合适的酒肆。
在徐晟的肚子敲第二次鼓前，马车的车门对齐了酒肆的大门。徐晟一脚踢开车门，一跃而下，狠狠刮了一眼错过好几家饭馆的车夫，然后在背后吼猴老太的嗔视下大步流星，朝酒肆内走去。
刘婆婆紧跟少年其后，而孙悦没有立即下车。假装佝偻的老人朝酒肆大堂里扫视一眼，见到人不多，桌椅还不算太老旧，柜台上摆放的看门酒里有几瓶还算有几分贵名，还算符合小姐的身份，点了点头，又往街道两旁多瞄了几眼，确认无事后才背过一只手去，捏了个手势，示意身后车窗内的倩影可以下车。
徐晟跨过门槛，下意识顿了一下，但见到大堂内的凡人们依旧自顾自的吃喝，没有家伙朝自己扑通跪下，行三跪九叩首，才不得不再次承认，自己已不是那个洋溢仙风道气的徐家老祖。少年打量一下四周，轻咳一声，依旧没有酒客注意到自己，只好识趣地右转上楼，左拐几步钻进酒肆里最舒适的雅间。
面生的少年熟门熟路，上楼梯时甚至没有踩响那几块松动的木板，似是这家店的常客。
一名店家伙放下算盘，计从柜台后快步走出，打算上楼告诉那位面生的熟客，二楼的雅间已经被人预定，却被店内另一名伙计拽住衣角，扯回柜台后方。另一名伙计只比他早来酒肆半个月，对于城里老爷们的脾气拿捏，却要比自己准的多，尽管有些不情愿，但见到另一名伙计一脸严肃的样貌，便以为楼上那位是什么不好惹的客人。不会拿捏老爷脾气的店小二甩了下抹布，嘟囔一句“有钱人就了不起？”，继续敲打键盘，收拾着账本。另一名店小二看了同伴一眼，轻摇了摇头，默默叹息不会算账的自己，只能干些打扫擦洗之类的杂活。
孙悦在步入酒馆后经受的待遇，才是徐晟心里希冀的最低标准。酒肆内的每一双筷子都不再触碰碗碟，不知道多少黑白珠子不约而同齐刷刷的往酒肆门口望去，大堂里的寂静只持续了几个呼吸，接着便响起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和此伏彼起的“啧啧”声。仙人眼里的平常侍女，在凡间里那也得是一等一的美人胚。
少女被那些肆无忌惮目光和低语吓得有些不知所措，站在门槛处不敢上前，想要寻找少年的身影，却又不敢和那些扎人的目光对视。
于是幸运的糙汉子们又能多“欣赏”一会儿长娇美人。
老妇人和车夫嘱咐几句，见到自家小姐竟然先行一步，走进酒肆，又瞥见大堂深处的龌龊目光，立刻转身，挺直腰杆，几个健步走到自家小姐身前，像是母鸡护雏一般将少女挡在身后。
比守城将军还要高大的个子，比巡街捕快还要凶恶的眼神，比屠户腰间的杀猪刀还要长一倍的铎鞘。还有些自知之明的杂乱声音瞬间沉寂下去，胆子大一些的，一边感叹老妇人的高大一边从那座山的两旁适当寻找一下山后金谷名花的边角轮廓，也不敢表现的太过。
趴在围栏上看戏的少年顿时没了兴趣，敲了敲油光油光的栏杆，指了指身后的房门。
老妇人在前，为自家小姐辨别楼梯上能响的台阶，或许是接近三丈的身高和映着寒光的刀鞘，楼梯上那些原本有些滑稽的嘎吱声也显得有了几分威武。拨弄键盘的店小二有些感激同伴的及时制止，心想要不要找个时间，请他喝几杯——当然，不可能在这儿。
从另一侧楼梯上楼的店小二一路小跑钻进少年所在的雅室，又很快钻了出来，拿着一张密密麻麻的草纸，往楼下跑去。
恢复记忆后更加鲁莽的少年显然没有等自家小姐，也显然是已经自顾自点了一份菜单。
但终究是小姐的恩人和前情郎，老妇人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些什么，在雅室门口站定，让小姐自己一人走了进去。
徐晟不知从哪里找了一卷竹简，盘坐在雅室角落的草席上，少女走进房间时，少年只是瞥了少女一眼，便埋下头去，继续翻阅竹简上的功法内容。
“点菜了吗？”孙悦小心翼翼的问道，柔弱的眼神让她显得有些可怜。
少年又瞥了少女一眼，嗯了一声，继续解读竹简上的文字。
徐晟是仙人的孩子，也表现出一位仙嫡应有的天赋，比如生下来就已经有了不俗的修为，天生神力，体内的仙骨上刻满铭文，甚至拥有其他人修炼到仙阶才会拥有的仙泉，无需从养成扩大灵海等一步步做起。如今身处下界，偌大的天地间没有一丝仙灵力，自己那座干涸的仙泉，就像是无法兑换钱币的银行，成了可有可无的摆设，拥有绝世仙资的自己只能按部就班，而且是从零开始。
粗糙不堪的功法，徐晟在少女走进房间后又看了两行，便彻底没了兴趣，按照那上面介绍的功法，获取修为的速度还不如自己成天躺着睡觉来的快。当然通过功法提升修为的方法虽然有些缓慢，但功法本身就代表着对世界规则的运用。最重要的，功法里总有些相应的攻防方式，毕竟自己总不至于用虚无缥缈的灵力砸死别人，这可以用来应付修行文化刚刚诞生的蛮夷世界。虽然这个世界的灵气浓度水平在徐晟去过的众多下界中只能算作中下，但这并不妨碍修行文化的诞生，至少这个世界在他去过的下界中，这里修行文化发展的岁月还算是比较长的，估计至少有四个纪元。
实在看不下去也就别看了。
孙悦走进雅间后，在房间里原地转了几圈，见到少年对自己依旧不理不睬，故意抽噎一声，坐在还算干净的酒桌前，盯着木桌下面的木板发呆。忽然察觉到什么东西滚到自己脚下，定眼一看，是之前少年拿在手里的竹筒。
“是什么？”孙悦弯下腰去，笨拙的拾起地上的竹简。
徐晟皱了皱眉，心想自己当年也没和少女这般，连捡个东西都这般费劲，但闻到从一楼后厨传来的饭香味，眉毛又自行舒展开来。
“仙家法门。”徐晟斜靠着身子，有些慵懒和不情愿，对着孙悦一字一顿的说道。
孙悦不是一般的小姐，她是城主的女儿，生活的城镇不大，也不小，林林总总几十条街，还有城墙外的诸多附属乡村。为了防患山间的异兽和心怀鬼胎的歹人，府中常年供奉着两位仙家客卿，比如跟自己关系特别好的宋叔，还赡养着诸多算不上真正修士的武者，比如门外的三丈老人。作为见识过修士飞天遁地斩杀异兽的城主女儿，曾经憧憬过自己修道成仙的场景，但光是为了二哥上山拜师学艺的资格，家里就往里头添了小半资产，如今还有三哥望着仙门嗷嗷待哺，自己的憧憬也就只能是憧憬了。
如今自己面前活生生躺着一本修行秘法，这是女孩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
“你是仙人转世？”孙悦拾起竹简后没有欢天喜地，而是询问了一个曾经用来打趣陆畅的问题，不过这次，只是询问。
“什么转世，老子就是仙人。”徐晟扭了扭腰，换了个舒适的姿势。
“这真的是仙家法门？”孙悦指着木桌上的竹简小心翼翼的问道。
角落里的少年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部法门有点血腥，是不太适合你这样的小女孩修炼。”
又是两卷竹简滚到孙悦脚边。“你自己挑一部吧。”
如果被府中供奉见到少年这般对待功法，估计会气的立刻拔剑打杀少年。
“毕竟你要跟着我，没点本事可不行。”少年盘起双腿，双手合十，有点像庙里诵经的和尚。
孙悦拾起地上的两本功法，用衣角认真的擦去上面的尘灰，才将书简摆放在木桌上，然后取过少年递给自己的第一本，仔细翻阅。
首先要亲自杀一头牛祭天，包括从哪里下刀，要在牛活着的时候掏出那几个内脏，最滑稽的是第一章杀牛的末尾，还有这么一行小字。“杀牛只是为了感激祖上，与本功法所修炼之道毫无关联。”
第二本，《玉精决》，是徐晟待在祖庙里时，那些被供奉过来当苗床的女孩儿们都会修炼的功法，固本培元，提高受孕几率。通过这本功法修行的速度的确要比前一本快得多，毕竟需要仙人的气息滋养。
徐晟一脸坏笑的看着少女，可随着时间流逝，后者平静的面容让少年只是感到尴尬。
“我其实觉得最后一本最适合你。”徐晟生怕孙悦选了这本，连忙解释道。
孙悦瞪了少年一眼，埋藏在细腻皮肤下的血管也终于忍不住扩张开来，为女孩的脸颊染上一层红晕。
第三本，《风生绝代》，据说是一位证道多年的仙子随手之作，虽然名字像成语风华绝代，但对于修炼者来说，并不需要什么冠绝当世的才华，或者倾城容颜。
少女对于自己还是有几分自信，从小通读诗书，样貌也算是倾了这座小城，以为少年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翻看书卷的时候，嘴角不由扬起。
第一页的空白处，写着一段笔记，说是此功法依旧需要一名男子辅助她修炼。不过孙悦看这潦草的笔记和少年故作镇定的样貌，认为这又是他的另一个恶作剧。
“风灵珠？和我们家里那颗应该不是一个东西吧。”孙悦指着书上的文字说道。
女孩翻阅书籍的速度十分迅速，很快便看到了第二章入门，徐晟本想着催动神识暂停雅间里的时间，但目前看来并不怎么需要。
“应该不是，那玩意儿至少值十座这样的城。不过有价无市，那东西对你们来说，很不好找。”以防万一，少年还是一边催动神识笼罩雅室，一边回答孙悦的疑问。
“这么贵？”孙悦惊讶的喊道，柔弱的眼神里还多了一丝哀悲，“风灵珠这么贵”
徐晟咧了咧嘴，小家伙担心的居然不是当下去哪里找风灵珠，而是担心花销，或许是自己成仙太久，和这些比自己小了两万五千岁的后生有了时代隔阂。
“我们修仙者最忌谈论钱财。”这句话是徐晟瞎编的，好在自己一本正经的样貌让少女信了七分。
“你应该思考如何获得风灵珠！”这句话不用徐晟装模作样。
“如何获得？”孙悦问道。
“孺子可教。”徐晟装模作样走到窗前，眉心再次浮现出一颗半透明的光珠，只是此次并不是为了让整个城市的时间静止，光珠扶摇直上，几个呼吸间来到云层之上。
天色瞬间暗了下来，一时间狂风骤起，雷生轰鸣，盏茶时间，天空又恢复明亮。
不过这些画面并不会传进时间停滞的雅室内，少女只觉得少年在窗前站了这么久，心里一定在想些什么。
连续数次催动神识让徐晟感到些许疲倦，但仍然强装着精神样貌转过身来，露出掌心那颗指甲盖大小的发亮光珠。
“我身上正好有一颗。”
“十座运来城？”孙悦又差一点喊出声来。
“哦，这儿叫运来城。”徐晟若有所思道。
“真的假的？”这次孙悦的声音又变得很小，似乎在担心什么。
“张嘴。”这种事情自然不需要神识帮忙，两缕金黄色的灵力溢出灵海，通过徐晟的掌心飞出体外，一缕趁少女还没反应过来，硬生生掰开了她的上下颚，另一缕则托着那颗光珠，趁少女还没反应过来，将光珠塞进她的食道。
一股酸苦味道涌上孙悦舌尖，然后变成一阵反胃，不过她终究是这个世界的大家子女，强忍着胃部传来的苦水，硬是没有吐出来。
“就这样？”孙悦双手死死抓住木桌桌沿，此时的颔首颦眉，可不是因为一时羞赧。
“还想怎样？”徐晟拍打双手，朝女孩露出一个搞定的手势。
“不用护法什么的吗？”孙悦清楚地记得，三年前的仲秋，大哥为了修炼一种功法，不得不花大价钱贫情宋叔为之护法，连续半个月，每日半夜，大哥房间里都会有怒吼传出。
“书上不写着吗，服下即可。”徐晟觉得有些疲惫，慢吞吞俯下身来，缓缓坐回草席，望着窗外静止的街道，朝身后的孙悦摆了摆手说道：“快点看完一遍，看完还我，又不是送给你了。”一本从仙界流传下来的功法，可不是孙悦一个凡人能够随身携带的。话说回来，幸亏徐晟还能动用自己的方寸物，否则单凭自己的记忆，还真不能保证一字不差将这部法门撰写下来。
差值一毫，失之千里，可是他们上界保存功法时常用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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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在大户人家驾驭马车的车夫，眼珠子转了一圈，便筛到附近一处还算合适的酒肆。
在徐晟的肚子敲第二次鼓前，马车的车门对齐了酒肆的大门。徐晟一脚踢开车门，一跃而下，狠狠刮了一眼错过好几家饭馆的车夫，然后在背后吼猴老太的嗔视下大步流星，朝酒肆内走去。
刘婆婆紧跟少年其后，而孙悦没有立即下车。假装佝偻的老人朝酒肆大堂里扫视一眼，见到人不多，桌椅还不算太老旧，柜台上摆放的看门酒里有几瓶还算有几分贵名，还算符合小姐的身份，点了点头，又往街道两旁多瞄了几眼，确认无事后才背过一只手去，捏了个手势，示意身后车窗内的倩影可以下车。
徐晟跨过门槛，下意识顿了一下，但见到大堂内的凡人们依旧自顾自的吃喝，没有家伙朝自己扑通跪下，行三跪九叩首，才不得不再次承认，自己已不是那个洋溢仙风道气的徐家老祖。少年打量一下四周，轻咳一声，依旧没有酒客注意到自己，只好识趣地右转上楼，左拐几步钻进酒肆里最舒适的雅间。
面生的少年熟门熟路，上楼梯时甚至没有踩响那几块松动的木板，似是这家店的常客。
一名店家伙放下算盘，计从柜台后快步走出，打算上楼告诉那位面生的熟客，二楼的雅间已经被人预定，却被店内另一名伙计拽住衣角，扯回柜台后方。另一名伙计只比他早来酒肆半个月，对于城里老爷们的脾气拿捏，却要比自己准的多，尽管有些不情愿，但见到另一名伙计一脸严肃的样貌，便以为楼上那位是什么不好惹的客人。不会拿捏老爷脾气的店小二甩了下抹布，嘟囔一句“有钱人就了不起？”，继续敲打键盘，收拾着账本。另一名店小二看了同伴一眼，轻摇了摇头，默默叹息不会算账的自己，只能干些打扫擦洗之类的杂活。
孙悦在步入酒馆后经受的待遇，才是徐晟心里希冀的最低标准。酒肆内的每一双筷子都不再触碰碗碟，不知道多少黑白珠子不约而同齐刷刷的往酒肆门口望去，大堂里的寂静只持续了几个呼吸，接着便响起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和此伏彼起的“啧啧”声。仙人眼里的平常侍女，在凡间里那也得是一等一的美人胚。
少女被那些肆无忌惮目光和低语吓得有些不知所措，站在门槛处不敢上前，想要寻找少年的身影，却又不敢和那些扎人的目光对视。
于是幸运的糙汉子们又能多“欣赏”一会儿长娇美人。
老妇人和车夫嘱咐几句，见到自家小姐竟然先行一步，走进酒肆，又瞥见大堂深处的龌龊目光，立刻转身，挺直腰杆，几个健步走到自家小姐身前，像是母鸡护雏一般将少女挡在身后。
比守城将军还要高大的个子，比巡街捕快还要凶恶的眼神，比屠户腰间的杀猪刀还要长一倍的铎鞘。还有些自知之明的杂乱声音瞬间沉寂下去，胆子大一些的，一边感叹老妇人的高大一边从那座山的两旁适当寻找一下山后金谷名花的边角轮廓，也不敢表现的太过。
趴在围栏上看戏的少年顿时没了兴趣，敲了敲油光油光的栏杆，指了指身后的房门。
老妇人在前，为自家小姐辨别楼梯上能响的台阶，或许是接近三丈的身高和映着寒光的刀鞘，楼梯上那些原本有些滑稽的嘎吱声也显得有了几分威武。拨弄键盘的店小二有些感激同伴的及时制止，心想要不要找个时间，请他喝几杯——当然，不可能在这儿。
从另一侧楼梯上楼的店小二一路小跑钻进少年所在的雅室，又很快钻了出来，拿着一张密密麻麻的草纸，往楼下跑去。
恢复记忆后更加鲁莽的少年显然没有等自家小姐，也显然是已经自顾自点了一份菜单。
但终究是小姐的恩人和前情郎，老妇人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些什么，在雅室门口站定，让小姐自己一人走了进去。
徐晟不知从哪里找了一卷竹简，盘坐在雅室角落的草席上，少女走进房间时，少年只是瞥了少女一眼，便埋下头去，继续翻阅竹简上的功法内容。
“点菜了吗？”孙悦小心翼翼的问道，柔弱的眼神让她显得有些可怜。
少年又瞥了少女一眼，嗯了一声，继续解读竹简上的文字。
徐晟是仙人的孩子，也表现出一位仙嫡应有的天赋，比如生下来就已经有了不俗的修为，天生神力，体内的仙骨上刻满铭文，甚至拥有其他人修炼到仙阶才会拥有的仙泉，无需从养成扩大灵海等一步步做起。如今身处下界，偌大的天地间没有一丝仙灵力，自己那座干涸的仙泉，就像是无法兑换钱币的银行，成了可有可无的摆设，拥有绝世仙资的自己只能按部就班，而且是从零开始。
粗糙不堪的功法，徐晟在少女走进房间后又看了两行，便彻底没了兴趣，按照那上面介绍的功法，获取修为的速度还不如自己成天躺着睡觉来的快。当然通过功法提升修为的方法虽然有些缓慢，但功法本身就代表着对世界规则的运用。最重要的，功法里总有些相应的攻防方式，毕竟自己总不至于用虚无缥缈的灵力砸死别人，这可以用来应付修行文化刚刚诞生的蛮夷世界。虽然这个世界的灵气浓度水平在徐晟去过的众多下界中只能算作中下，但这并不妨碍修行文化的诞生，至少这个世界在他去过的下界中，这里修行文化发展的岁月还算是比较长的，估计至少有四个纪元。
实在看不下去也就别看了。
孙悦走进雅间后，在房间里原地转了几圈，见到少年对自己依旧不理不睬，故意抽噎一声，坐在还算干净的酒桌前，盯着木桌下面的木板发呆。忽然察觉到什么东西滚到自己脚下，定眼一看，是之前少年拿在手里的竹筒。
“是什么？”孙悦弯下腰去，笨拙的拾起地上的竹简。
徐晟皱了皱眉，心想自己当年也没和少女这般，连捡个东西都这般费劲，但闻到从一楼后厨传来的饭香味，眉毛又自行舒展开来。
“仙家法门。”徐晟斜靠着身子，有些慵懒和不情愿，对着孙悦一字一顿的说道。
孙悦不是一般的小姐，她是城主的女儿，生活的城镇不大，也不小，林林总总几十条街，还有城墙外的诸多附属乡村。为了防患山间的异兽和心怀鬼胎的歹人，府中常年供奉着两位仙家客卿，比如跟自己关系特别好的宋叔，还赡养着诸多算不上真正修士的武者，比如门外的三丈老人。作为见识过修士飞天遁地斩杀异兽的城主女儿，曾经憧憬过自己修道成仙的场景，但光是为了二哥上山拜师学艺的资格，家里就往里头添了小半资产，如今还有三哥望着仙门嗷嗷待哺，自己的憧憬也就只能是憧憬了。
如今自己面前活生生躺着一本修行秘法，这是女孩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
“你是仙人转世？”孙悦拾起竹简后没有欢天喜地，而是询问了一个曾经用来打趣陆畅的问题，不过这次，只是询问。
“什么转世，老子就是仙人。”徐晟扭了扭腰，换了个舒适的姿势。
“这真的是仙家法门？”孙悦指着木桌上的竹简小心翼翼的问道。
角落里的少年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部法门有点血腥，是不太适合你这样的小女孩修炼。”
又是两卷竹简滚到孙悦脚边。“你自己挑一部吧。”
如果被府中供奉见到少年这般对待功法，估计会气的立刻拔剑打杀少年。
“毕竟你要跟着我，没点本事可不行。”少年盘起双腿，双手合十，有点像庙里诵经的和尚。
孙悦拾起地上的两本功法，用衣角认真的擦去上面的尘灰，才将书简摆放在木桌上，然后取过少年递给自己的第一本，仔细翻阅。
首先要亲自杀一头牛祭天，包括从哪里下刀，要在牛活着的时候掏出那几个内脏，最滑稽的是第一章杀牛的末尾，还有这么一行小字。“杀牛只是为了感激祖上，与本功法所修炼之道毫无关联。”
第二本，《玉精决》，是徐晟待在祖庙里时，那些被供奉过来当苗床的女孩儿们都会修炼的功法，固本培元，提高受孕几率。通过这本功法修行的速度的确要比前一本快得多，毕竟需要仙人的气息滋养。
徐晟一脸坏笑的看着少女，可随着时间流逝，后者平静的面容让少年只是感到尴尬。
“我其实觉得最后一本最适合你。”徐晟生怕孙悦选了这本，连忙解释道。
孙悦瞪了少年一眼，埋藏在细腻皮肤下的血管也终于忍不住扩张开来，为女孩的脸颊染上一层红晕。
第三本，《风生绝代》，据说是一位证道多年的仙子随手之作，虽然名字像成语风华绝代，但对于修炼者来说，并不需要什么冠绝当世的才华，或者倾城容颜。
少女对于自己还是有几分自信，从小通读诗书，样貌也算是倾了这座小城，以为少年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翻看书卷的时候，嘴角不由扬起。
第一页的空白处，写着一段笔记，说是此功法依旧需要一名男子辅助她修炼。不过孙悦看这潦草的笔记和少年故作镇定的样貌，认为这又是他的另一个恶作剧。
“风灵珠？和我们家里那颗应该不是一个东西吧。”孙悦指着书上的文字说道。
女孩翻阅书籍的速度十分迅速，很快便看到了第二章入门，徐晟本想着催动神识暂停雅间里的时间，但目前看来并不怎么需要。
“应该不是，那玩意儿至少值十座这样的城。不过有价无市，那东西对你们来说，很不好找。”以防万一，少年还是一边催动神识笼罩雅室，一边回答孙悦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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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晟咧了咧嘴，小家伙担心的居然不是当下去哪里找风灵珠，而是担心花销，或许是自己成仙太久，和这些比自己小了两万五千岁的后生有了时代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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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思考如何获得风灵珠！”这句话不用徐晟装模作样。
“如何获得？”孙悦问道。
“孺子可教。”徐晟装模作样走到窗前，眉心再次浮现出一颗半透明的光珠，只是此次并不是为了让整个城市的时间静止，光珠扶摇直上，几个呼吸间来到云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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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画面并不会传进时间停滞的雅室内，少女只觉得少年在窗前站了这么久，心里一定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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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座运来城？”孙悦又差一点喊出声来。
“哦，这儿叫运来城。”徐晟若有所思道。
“真的假的？”这次孙悦的声音又变得很小，似乎在担心什么。
“张嘴。”这种事情自然不需要神识帮忙，两缕金黄色的灵力溢出灵海，通过徐晟的掌心飞出体外，一缕趁少女还没反应过来，硬生生掰开了她的上下颚，另一缕则托着那颗光珠，趁少女还没反应过来，将光珠塞进她的食道。
一股酸苦味道涌上孙悦舌尖，然后变成一阵反胃，不过她终究是这个世界的大家子女，强忍着胃部传来的苦水，硬是没有吐出来。
“就这样？”孙悦双手死死抓住木桌桌沿，此时的颔首颦眉，可不是因为一时羞赧。
“还想怎样？”徐晟拍打双手，朝女孩露出一个搞定的手势。
“不用护法什么的吗？”孙悦清楚地记得，三年前的仲秋，大哥为了修炼一种功法，不得不花大价钱贫情宋叔为之护法，连续半个月，每日半夜，大哥房间里都会有怒吼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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