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事实当如何
晨阳翻过小城东面的高墙，阳光伺机闯过阡陌交通的街巷，为离夏近冬的小城带来一丝暖到心头的惬意。这是个很适合用来睡懒觉的秋晨，要不是那几声振聋发聩的吼叫和微微颤抖散落灰尘的屋顶，出门上工的市井百姓们大都会对邻家人道一句“天气不错。”
此时的街道上人头攒动，像是新年第一天的早上，不过众人脸上并没有洋溢幸福的微笑，只有一双又一双瞪得滚圆的眼睛，望着西城墙外那座忽然出现的高山，和邻家人对着那光秃秃的山头峦窃窃私语。
西城楼上，与面色铁青的孙悦不同，宋东山和宋观海脸上并没有一丝紧张的表情。
巨大的猩红眼睛很快超过了黑色潮汐，又在距离城墙二里不到的地方猛然刹车，在滑行近一里后才堪堪挺住。在近千将士的注视下，猩红的瞳孔缓缓闭合，拥有通天之势的高山缓缓下降，把四条短粗腿收进了山体之中。西城墙上一片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座山所带来的震撼之中。
“它在做什么？”孙路禁不住问道。
“等。”宋达山回答道。
“等？”孙路并不明白宋达山的意思。后者只是说了这么一个字，便神色淡然的望着庞大的山兽。
宋观海见宋达山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又想起孙路平日里的表现，便朝着下方一指，好让孙路将心思往别出放一放：“看那儿。”
礁石再大，也挡不住海浪冲击海岸，从山脚两侧涌出的黑浪在距离城门还有半里距离的地方重新汇集，向着城门外的村民冲去。
城门外的村民们和城墙上的士兵们一样，大都杵在原地，感受着大山给他们带来的震撼。
“跑啊！”孙路不知哪里来的大嗓门，居然真的喊醒几个村民。数百号人，像是地上的麻雀，在最初几只率先离开鸟群后，其他所有的麻雀迅速朝着四面八方飞散开来。
孙路在城门楼上看着那几个往大山冲去的笨蛋，郁闷的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后悔自己没有告诉村民应该往哪里跑。
可即便城墙脚下的麻雀们都知道要沿着城墙往两侧逃离，无边无际的黑色浪潮就在眼前，这些可怜的家伙又能逃到哪里去？
跑向大山的那几个很快便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成千上万只发了疯的兔子和松鼠朝着他们呼啸而过，瞬间就将这几个倒霉鬼压在了海浪之下。
属于人类的尖叫声直接突破浪花拍岸的声响，传遍城墙内外。
城门内侧，几名百姓以自家人或行李还在外面为由要求守城士兵打开城门，但在听到从厚重城门外传来的惨叫声后，哪里还在乎城门外有什么贵重行李，有几名和自己同姓的亲戚，立刻和其他聚集在城门内侧的百姓们一样，拽着自家人的手，往城市深处逃去。离惨叫有一些距离的市民即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到那群往自己身后方向逃命的村民，也都二话不说，转头便跑。于是在城外的海洋拍打到城墙上时，城内则出现了一片由村民和城镇居民混合而成的海浪。
城主府内，经历过风雨的小楼顶层，孙悦被第二道山兽的吼叫拽出梦乡，揉捏着依旧有些红肿的眼睛，见到少年依旧坐在桌前看书，不免有些发愣。
“早！”说完，徐晟招呼角落里的新侍女，示意她再给自己换一壶新茶。
一个枕头砸中了徐晟的后背，接着他的身后便传来了孙悦的喊叫。
大概是‘你为什么在我房间’和‘赶紧出去’之类的言语。
徐晟揉了揉额头，放下手中的书籍，起身离桌，往屋外走去。
“回来！”孙悦见徐晟头也不回地往屋外走去，忽然想起昨晚是她要求徐晟在房间里陪她，心里顿时有些发虚，赶紧叫住即将一只脚迈出房门的少年。
少年站在门口伸了下懒腰，抬头望着愈发明亮的晨空，说道：“赶紧的，收拾好自己，我带你去西城墙上看看景儿。”
“哦对了。”少年转过身来，指着那把斜靠在少女床边的银色尺剑，说道：“别忘了带上这家伙。”
少年自从恢复记忆后话变得特别多，“我让你拿着又不是要给你，别那么心安理得的搁在自己旁边，过一会儿还得送人。”
“我不要！”孙悦重新蜷缩在床角，嘟着嘴说道。
徐晟再次捏了捏额头，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昨晚花了整整两个时辰安慰你。”
“那又怎么了！”说着，孙悦将头埋进膝间。
徐晟听到这话，脸上瞬间挂上一副极不自然的笑容，望着床上的家伙，欠了欠身子，“慈善”的说道：“大小姐，您要是不能再一炷香之内穿好衣服的话，在下倒是不介意亲自动手帮你，顺便让您知道一下”少年的嘴角迅速耷拉下来，继续说道：“我也是有脾气的。”
“你凶什么凶！”孙悦抬头喊了一句，重新把头埋进双膝间。
一炷香后，徐晟拉着孙悦的手行走在街道上。
少女有些惊讶，因为父亲禁止自己出门，家里的仆役们肯定会想方设法将她留在楼上，但她被少年牵住手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像是透明了一般，原本还在安慰自己的侍女忽然闭口不言，径直走向门外，留下一扇敞开的大门，接着孙悦和徐晟两人从绣楼一路到城主府的门口，也没有被任何人阻拦。
不对，应该是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才是。
海浪冲到少年少女所在的街区，徐晟提醒一声“抓紧”，依旧维持原来的步伐，继续往前走去。在孙悦眼中，徐晟显然动用了某种法术，蜂拥而至的人群在距离徐晟还有十数丈的时候，便自行往两边分开，再在孙悦背后十数丈的地方重新聚拢。在惊叹神奇术法的同时，孙悦也感觉到西面城墙外有大事在发生，而那座忽然出现在西城墙外的高山，也许就是事情发生的原因。
“宋叔他们会解决的对吧？”孙悦问道。即使宋观海企图娶自己为妻，让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但他依旧是一位货真价实的修道者。
“解决？”徐晟接下来的话语让孙悦感到背后发凉。“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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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街道上人头攒动，像是新年第一天的早上，不过众人脸上并没有洋溢幸福的微笑，只有一双又一双瞪得滚圆的眼睛，望着西城墙外那座忽然出现的高山，和邻家人对着那光秃秃的山头峦窃窃私语。
西城楼上，与面色铁青的孙悦不同，宋东山和宋观海脸上并没有一丝紧张的表情。
巨大的猩红眼睛很快超过了黑色潮汐，又在距离城墙二里不到的地方猛然刹车，在滑行近一里后才堪堪挺住。在近千将士的注视下，猩红的瞳孔缓缓闭合，拥有通天之势的高山缓缓下降，把四条短粗腿收进了山体之中。西城墙上一片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座山所带来的震撼之中。
“它在做什么？”孙路禁不住问道。
“等。”宋达山回答道。
“等？”孙路并不明白宋达山的意思。后者只是说了这么一个字，便神色淡然的望着庞大的山兽。
宋观海见宋达山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又想起孙路平日里的表现，便朝着下方一指，好让孙路将心思往别出放一放：“看那儿。”
礁石再大，也挡不住海浪冲击海岸，从山脚两侧涌出的黑浪在距离城门还有半里距离的地方重新汇集，向着城门外的村民冲去。
城门外的村民们和城墙上的士兵们一样，大都杵在原地，感受着大山给他们带来的震撼。
“跑啊！”孙路不知哪里来的大嗓门，居然真的喊醒几个村民。数百号人，像是地上的麻雀，在最初几只率先离开鸟群后，其他所有的麻雀迅速朝着四面八方飞散开来。
孙路在城门楼上看着那几个往大山冲去的笨蛋，郁闷的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后悔自己没有告诉村民应该往哪里跑。
可即便城墙脚下的麻雀们都知道要沿着城墙往两侧逃离，无边无际的黑色浪潮就在眼前，这些可怜的家伙又能逃到哪里去？
跑向大山的那几个很快便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成千上万只发了疯的兔子和松鼠朝着他们呼啸而过，瞬间就将这几个倒霉鬼压在了海浪之下。
属于人类的尖叫声直接突破浪花拍岸的声响，传遍城墙内外。
城门内侧，几名百姓以自家人或行李还在外面为由要求守城士兵打开城门，但在听到从厚重城门外传来的惨叫声后，哪里还在乎城门外有什么贵重行李，有几名和自己同姓的亲戚，立刻和其他聚集在城门内侧的百姓们一样，拽着自家人的手，往城市深处逃去。离惨叫有一些距离的市民即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到那群往自己身后方向逃命的村民，也都二话不说，转头便跑。于是在城外的海洋拍打到城墙上时，城内则出现了一片由村民和城镇居民混合而成的海浪。
城主府内，经历过风雨的小楼顶层，孙悦被第二道山兽的吼叫拽出梦乡，揉捏着依旧有些红肿的眼睛，见到少年依旧坐在桌前看书，不免有些发愣。
“早！”说完，徐晟招呼角落里的新侍女，示意她再给自己换一壶新茶。
一个枕头砸中了徐晟的后背，接着他的身后便传来了孙悦的喊叫。
大概是‘你为什么在我房间’和‘赶紧出去’之类的言语。
徐晟揉了揉额头，放下手中的书籍，起身离桌，往屋外走去。
“回来！”孙悦见徐晟头也不回地往屋外走去，忽然想起昨晚是她要求徐晟在房间里陪她，心里顿时有些发虚，赶紧叫住即将一只脚迈出房门的少年。
少年站在门口伸了下懒腰，抬头望着愈发明亮的晨空，说道：“赶紧的，收拾好自己，我带你去西城墙上看看景儿。”
“哦对了。”少年转过身来，指着那把斜靠在少女床边的银色尺剑，说道：“别忘了带上这家伙。”
少年自从恢复记忆后话变得特别多，“我让你拿着又不是要给你，别那么心安理得的搁在自己旁边，过一会儿还得送人。”
“我不要！”孙悦重新蜷缩在床角，嘟着嘴说道。
徐晟再次捏了捏额头，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昨晚花了整整两个时辰安慰你。”
“那又怎么了！”说着，孙悦将头埋进膝间。
徐晟听到这话，脸上瞬间挂上一副极不自然的笑容，望着床上的家伙，欠了欠身子，“慈善”的说道：“大小姐，您要是不能再一炷香之内穿好衣服的话，在下倒是不介意亲自动手帮你，顺便让您知道一下”少年的嘴角迅速耷拉下来，继续说道：“我也是有脾气的。”
“你凶什么凶！”孙悦抬头喊了一句，重新把头埋进双膝间。
一炷香后，徐晟拉着孙悦的手行走在街道上。
少女有些惊讶，因为父亲禁止自己出门，家里的仆役们肯定会想方设法将她留在楼上，但她被少年牵住手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像是透明了一般，原本还在安慰自己的侍女忽然闭口不言，径直走向门外，留下一扇敞开的大门，接着孙悦和徐晟两人从绣楼一路到城主府的门口，也没有被任何人阻拦。
不对，应该是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才是。
海浪冲到少年少女所在的街区，徐晟提醒一声“抓紧”，依旧维持原来的步伐，继续往前走去。在孙悦眼中，徐晟显然动用了某种法术，蜂拥而至的人群在距离徐晟还有十数丈的时候，便自行往两边分开，再在孙悦背后十数丈的地方重新聚拢。在惊叹神奇术法的同时，孙悦也感觉到西面城墙外有大事在发生，而那座忽然出现在西城墙外的高山，也许就是事情发生的原因。
“宋叔他们会解决的对吧？”孙悦问道。即使宋观海企图娶自己为妻，让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但他依旧是一位货真价实的修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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