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事实当如此
最后一位被海水淹没的村民终究还是没了声音，一层又一层松鼠和野兔冲撞在巨石砌成的城墙上，让城墙顶端的守城士兵都感觉到，脚下屹立数百年不倒的城墙出现了轻微的晃动。
孙路见城墙和大门还能能够顶一段时间，便不再向下张望，而是抬起头来望着眼前的山兽，虽然对方距离城门楼依旧有将近一里的距离，但庞大的身躯依旧让人感觉这家伙好像近在眼前。
“族里回消息了吗？”宋达山问道，双目间不经意流露出一点激动。
“三个时辰后，抓捕队伍就会抵达这里。”宋观海不知何时离开的窗户，此时正坐在桌前，品尝一位年轻守城将士端进来的劣等茶水，心想这茶水的确不如昨日那壶茶水好喝。
两位宋氏仙人就那么一站一坐，安静的待在城门楼里，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
“三个时辰？”孙路觉得两位仙师是在和自己开玩笑，继续说道：“两位上仙，你们可别吓我，三个时辰，这家伙要是此时醒来，再往城墙一撞，别说一个时辰，半炷香！不，喝杯茶的时间城墙就没了！”
宋达山看了孙路一眼，觉得他此时有点像是跳梁小丑，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倘若此时出手，万一激怒了山兽，别说是脚下这座墙，就是再多几座更宽厚的石墙，也不过是山兽一次冲锋撞击的事情，不过此时的宋达山，在乎的可不是这个。
宋观海从木桌前起身，也不再掩饰心中的喜悦，代替族弟向孙路解释道：“山兽修为普遍不高，唯一麻烦的地方就是那庞大的身躯，不过麻烦也只是相对于你们凡人而言，对我们来说，山兽那笨重的动作可伤不了我们，而那庞大的身躯则是建造战争城堡的好东西，战争城堡！我们宋家要是能有一座战争城堡，家族在修行界里的地位都能往上抬上一阶。”
“什，什么意思。”孙路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当然知道激怒山兽只会让事态变得更严重，但眼前这两人优哉游哉的动作，摆明了说是即使那山兽冲撞城墙，他俩也不会动一根手指头。
“等！”宋观海拍了拍孙路的肩膀，继续说道：“也就三个时辰，就会有人来收服这头畜生，到时候我还可以给你一张门票，让你找时间去我们家族新建的战争城堡上领略一下风景，哦不，我应该为你去向自家老祖讨要一份奖励，谁叫我们马上就是亲戚了呢。”
三个时辰，宋观海和宋达山可以等三个时辰，孙路他可以沾沾仙师的光，等三个时辰，可城墙上的将士们等不了，城中的百姓更等不了，倘若山兽再次睁眼作乱，他去哪里讨要这三个时辰？他每年耗费大把金钱供奉这两位仙师的目的可不是为了保护他自己。
孙路朝着宋观海双膝跪下，俯下身去，将额头贴近地板，说道：“宋仙师，求您动动您那滔天的法力，救救运来城的百姓。”
“运来城运来城，这不，运来了吗？”宋达山指着城外的巨山笑着说道。
“恳请请仙师到时候出手将山兽引离运来城。”孙路重新整理了一下语言，说道。
“引？”宋达山回身看着跪倒在地的运来城城主，他和宋观海早就想到了这一办法，只是心有所思，都选择闭口不谈罢了。
宋观海甩了下袖子，面不改色的说道：“拿什么引？等那家伙醒了，让我兄弟二人下去对着山兽骂街？是，只要我俩愿意，的确可以阻碍这大家伙一会儿，可有用么，值当的么？要不这样，你给我兄弟三天辰的时间，再给我们一处方圆十里的空地，我们保证让这个家伙彻底动弹不得。”
即使孙路真的给的起三十六个时辰，真的给他们提供一处方圆十余里的空地，他们也不会真的出手将这头山兽磨死，山兽可是建造战争城堡的最佳选择，这可是一个能够让家族更上一层楼的生灵，且不讲切不切实际，说杀就杀，心不心疼？
更何况他们如果真的打算击杀山兽，或者引离，在山兽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时，他们就已经掠下城楼。他们之所以至今还没出手，正是为了让山兽尽可能久的留在运来城附近。
倘若之前山兽没有因为疲倦而停下休息，真的撞进运来城，那么他们才真的是省了一大笔功夫，运来城里四面都是墙，面积又不大，还充满房屋建筑，不会让山兽起跑加速，获得足够的速度，他们兄弟二人可以更加轻松地将山兽困在此地，等待家族援军的到来。
要不是他们俩是运来城的供奉，他们此时便会打算出手激怒山兽，好让它尽早闯进牢笼。当然，如果这家伙真的就这么闭着眼睛，在原地睡上三个时辰，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到时候他们甚至会立刻出手，将这头畜生引离此城。
可惜时运降于天不假，天不会事事尽人意，也不假。
在徐晟和孙悦登上城墙顶部的那一刻，山兽重新张开猩红的双眼，两眼之间正好夹着一个城门楼。巨大的身躯再次攀升，露出那四条巨塔般粗细的四条腿。然后在守城士兵惊诧又惊喜的神情中，缓缓向后退去。
孙悦见到比山还高的山兽正在一点一点的远离运来城，难掩心中欢喜，但回头却看到徐晟微摇脑袋，黛眉一皱，问道：“这家伙不是要离开运来城吗？”
徐晟敲了下孙悦那有些天真的脑壳，说道：“山兽想要撞进来，必须要有一定的距离助跑加速。”
孙悦有些难以置信，不禁问道：“撞进来？哪里？”
徐晟指了指脚下的石砖。
不愧是城主家的女儿，孙悦第一时间想到的也不是自己，而是城中的十数万百姓。少女破天荒没有哭出来，此时徐晟愿意带她离开城主府，来到西城墙上，肯定不是空手而来。或许这把剑就是关键？孙悦将手中的银色尺剑向徐晟递出。
徐晟并未接过银白尺剑，而是转身望向愈发远离城墙的山兽，默默催动神识，将话语直接响于孙悦脑海：“我的确是仙，但我此时也的确只有一境一阶的修为，山兽提醒太过庞大，几颗石子儿解决不了问题。”
少年回头面向少女，孙悦才发现耳畔响起徐晟的话语时，他嘴唇竟然是紧紧闭合。“我的确有可以杀死这头山兽的办法，但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什么代价，我替你付。”孙悦急忙说道。
徐晟摇了摇头，望着少女有些天真的眼睛，轻叹一声，继续说道：“目前的我无法支付这一代价，的确需要有你替我出手功法的名字叫做《借势》。”
一段信息浮现在少女脑海，赫然是《借势》这门功法的介绍。
“借的最高境界便是不还，此法修至极境，即使使用者本身没有一丝修为，也可将天下大势收为己用。虽然有点流氓韵味，但不得不说，这功法还真是适合此时的形式。”徐晟笑着说道。
孙悦只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将功法里的内容基本浏览了一遍，皱着眉毛问道：“借什么势？”
功法的内容和它的名字那般直白，借取运势，暂为己用，或者流氓一些，直接收为己用，但不论如何，是还或是不还，只要开头是“借”，都有两个必要的条件，“势”在哪儿，对方愿意“借”么？
老天爷的势肯定不会给，那就只能从脚下找办法。
好山俊秀，有险山之姿，自然有山势，可运来城附近哪里来的高山，难道要向那头山兽索取？既然是借，对方不给，你能有什么办法。大美山河，脚下无山，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水势，运来城内是有条河，七丈宽，两尺深，秋季还断流，此时正巧，连水都没有。难道要借自家府中那几座鲤鱼池的势？
脚下无山无江，还能借什么？
“你应该想到了。”徐晟背着手望向城外，缓声说道：“运来之势。”
“不行”二字立刻从孙悦嘴里脱口而出。运来城的势，来自十数万运来十数万百姓，但这说的只是运来城之势的源泉，并不是再说运来城之势就在十数万百姓身上。
“书上说的没错，从一个人身上一次性剥离十数万人的气运，除非这个人有至少一境一阶圆满的修为，否则必死无疑。”徐晟替孙悦说出心中的理由，只不过没有指名道姓。
“不行！”孙悦再次喊道。
运来之势自然不会傻愣愣的停留在寻常百姓身上，书中说到运势含有先天灵性，有企图壮大自身的，拥有一定智慧的城之运势哪里会希冀依靠一盘散沙建设城市，壮大自己？它需要依附在一个能够带领城市走向繁荣的家伙身上。比如凭借一身本领保障运来城二十七年无大风大浪的运来城城主孙路。
“他把你当成了交易的砝码，你不恨他吗？”徐晟指着城门楼问道。
几个府里的侍卫正守在城门楼的入口，孙悦的父亲此时很有可能此时便在那里面。
“他是我父亲！”或许是昨天的少女哭干了泪水，或许是女孩真的变坚强了许多，孙悦的眼中没有一点莹光浮现。
徐晟不觉得一个人一天就能变化这么多，继续追问道：“你姐呢？你没有想过你的父亲是知情人，而且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他是我父亲！”孙悦坚定的回答道。
“你父亲是怎么对你母亲的？”徐晟想了一下，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孙悦的确和少年谈论过自己的身世，讲过那位可怜的母亲，但那时候的少年是陆畅，并不是徐晟。
“我是神仙，这种事情一算就能明白。”徐晟学着算命先生掐了一下手指，说道。
“他依旧是我父亲。”孙悦的声音变小了几分，但依旧坚定。
“那十数万运来城百姓呢？”徐晟半眯双眼，继续追问道。
孙悦愣了一下，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徐晟摇了摇头，背过身去，不再望向少女。如果自己第一问便是百姓，女孩也会就那样低头杵在那里，但这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还算不错的机会，那几句问话里还掺杂着他的一缕神识，是他在仙界时常用来锻炼后辈心境的手段，孙路的生死，并不关乎运来城百姓能活多少，只是他用来磨炼孙悦心境的一个契机，虽然揭伤疤的确很疼。
孙悦依旧低着脑袋站在原地，她知道选择并不难做，如果孙路知道自己的命可以换来西城墙的今朝不破，必定会慷慨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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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路见城墙和大门还能能够顶一段时间，便不再向下张望，而是抬起头来望着眼前的山兽，虽然对方距离城门楼依旧有将近一里的距离，但庞大的身躯依旧让人感觉这家伙好像近在眼前。
“族里回消息了吗？”宋达山问道，双目间不经意流露出一点激动。
“三个时辰后，抓捕队伍就会抵达这里。”宋观海不知何时离开的窗户，此时正坐在桌前，品尝一位年轻守城将士端进来的劣等茶水，心想这茶水的确不如昨日那壶茶水好喝。
两位宋氏仙人就那么一站一坐，安静的待在城门楼里，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
“三个时辰？”孙路觉得两位仙师是在和自己开玩笑，继续说道：“两位上仙，你们可别吓我，三个时辰，这家伙要是此时醒来，再往城墙一撞，别说一个时辰，半炷香！不，喝杯茶的时间城墙就没了！”
宋达山看了孙路一眼，觉得他此时有点像是跳梁小丑，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倘若此时出手，万一激怒了山兽，别说是脚下这座墙，就是再多几座更宽厚的石墙，也不过是山兽一次冲锋撞击的事情，不过此时的宋达山，在乎的可不是这个。
宋观海从木桌前起身，也不再掩饰心中的喜悦，代替族弟向孙路解释道：“山兽修为普遍不高，唯一麻烦的地方就是那庞大的身躯，不过麻烦也只是相对于你们凡人而言，对我们来说，山兽那笨重的动作可伤不了我们，而那庞大的身躯则是建造战争城堡的好东西，战争城堡！我们宋家要是能有一座战争城堡，家族在修行界里的地位都能往上抬上一阶。”
“什，什么意思。”孙路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当然知道激怒山兽只会让事态变得更严重，但眼前这两人优哉游哉的动作，摆明了说是即使那山兽冲撞城墙，他俩也不会动一根手指头。
“等！”宋观海拍了拍孙路的肩膀，继续说道：“也就三个时辰，就会有人来收服这头畜生，到时候我还可以给你一张门票，让你找时间去我们家族新建的战争城堡上领略一下风景，哦不，我应该为你去向自家老祖讨要一份奖励，谁叫我们马上就是亲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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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路朝着宋观海双膝跪下，俯下身去，将额头贴近地板，说道：“宋仙师，求您动动您那滔天的法力，救救运来城的百姓。”
“运来城运来城，这不，运来了吗？”宋达山指着城外的巨山笑着说道。
“恳请请仙师到时候出手将山兽引离运来城。”孙路重新整理了一下语言，说道。
“引？”宋达山回身看着跪倒在地的运来城城主，他和宋观海早就想到了这一办法，只是心有所思，都选择闭口不谈罢了。
宋观海甩了下袖子，面不改色的说道：“拿什么引？等那家伙醒了，让我兄弟二人下去对着山兽骂街？是，只要我俩愿意，的确可以阻碍这大家伙一会儿，可有用么，值当的么？要不这样，你给我兄弟三天辰的时间，再给我们一处方圆十里的空地，我们保证让这个家伙彻底动弹不得。”
即使孙路真的给的起三十六个时辰，真的给他们提供一处方圆十余里的空地，他们也不会真的出手将这头山兽磨死，山兽可是建造战争城堡的最佳选择，这可是一个能够让家族更上一层楼的生灵，且不讲切不切实际，说杀就杀，心不心疼？
更何况他们如果真的打算击杀山兽，或者引离，在山兽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时，他们就已经掠下城楼。他们之所以至今还没出手，正是为了让山兽尽可能久的留在运来城附近。
倘若之前山兽没有因为疲倦而停下休息，真的撞进运来城，那么他们才真的是省了一大笔功夫，运来城里四面都是墙，面积又不大，还充满房屋建筑，不会让山兽起跑加速，获得足够的速度，他们兄弟二人可以更加轻松地将山兽困在此地，等待家族援军的到来。
要不是他们俩是运来城的供奉，他们此时便会打算出手激怒山兽，好让它尽早闯进牢笼。当然，如果这家伙真的就这么闭着眼睛，在原地睡上三个时辰，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到时候他们甚至会立刻出手，将这头畜生引离此城。
可惜时运降于天不假，天不会事事尽人意，也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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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悦有些难以置信，不禁问道：“撞进来？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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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城主家的女儿，孙悦第一时间想到的也不是自己，而是城中的十数万百姓。少女破天荒没有哭出来，此时徐晟愿意带她离开城主府，来到西城墙上，肯定不是空手而来。或许这把剑就是关键？孙悦将手中的银色尺剑向徐晟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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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的势肯定不会给，那就只能从脚下找办法。
好山俊秀，有险山之姿，自然有山势，可运来城附近哪里来的高山，难道要向那头山兽索取？既然是借，对方不给，你能有什么办法。大美山河，脚下无山，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水势，运来城内是有条河，七丈宽，两尺深，秋季还断流，此时正巧，连水都没有。难道要借自家府中那几座鲤鱼池的势？
脚下无山无江，还能借什么？
“你应该想到了。”徐晟背着手望向城外，缓声说道：“运来之势。”
“不行”二字立刻从孙悦嘴里脱口而出。运来城的势，来自十数万运来十数万百姓，但这说的只是运来城之势的源泉，并不是再说运来城之势就在十数万百姓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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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来之势自然不会傻愣愣的停留在寻常百姓身上，书中说到运势含有先天灵性，有企图壮大自身的，拥有一定智慧的城之运势哪里会希冀依靠一盘散沙建设城市，壮大自己？它需要依附在一个能够带领城市走向繁荣的家伙身上。比如凭借一身本领保障运来城二十七年无大风大浪的运来城城主孙路。
“他把你当成了交易的砝码，你不恨他吗？”徐晟指着城门楼问道。
几个府里的侍卫正守在城门楼的入口，孙悦的父亲此时很有可能此时便在那里面。
“他是我父亲！”或许是昨天的少女哭干了泪水，或许是女孩真的变坚强了许多，孙悦的眼中没有一点莹光浮现。
徐晟不觉得一个人一天就能变化这么多，继续追问道：“你姐呢？你没有想过你的父亲是知情人，而且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他是我父亲！”孙悦坚定的回答道。
“你父亲是怎么对你母亲的？”徐晟想了一下，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孙悦的确和少年谈论过自己的身世，讲过那位可怜的母亲，但那时候的少年是陆畅，并不是徐晟。
“我是神仙，这种事情一算就能明白。”徐晟学着算命先生掐了一下手指，说道。
“他依旧是我父亲。”孙悦的声音变小了几分，但依旧坚定。
“那十数万运来城百姓呢？”徐晟半眯双眼，继续追问道。
孙悦愣了一下，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徐晟摇了摇头，背过身去，不再望向少女。如果自己第一问便是百姓，女孩也会就那样低头杵在那里，但这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还算不错的机会，那几句问话里还掺杂着他的一缕神识，是他在仙界时常用来锻炼后辈心境的手段，孙路的生死，并不关乎运来城百姓能活多少，只是他用来磨炼孙悦心境的一个契机，虽然揭伤疤的确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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