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若即若离（下）
替代品，是一个充满伤感的物品，一个五味杂陈的词语。那么感情的替代品是不是更为残忍？
何淽尔跑到篮球场上四处张望，寻找韩墨郇的身影。她忽然没有勇气过去，她在观众席随意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安静地看着他打篮球。她从来这么认真地看过男生打篮球，她对这些不敢兴趣。她看着篮球场上的韩墨郇，被春天微弱的阳光照映着。新生的嫩芽不知何时点缀在寂寥单调的校园里，生机盎然。一只破茧的浅黄色的蝴蝶围绕着何淽尔，翩翩起舞。何淽尔的目光被它吸引了。
正在运球的韩墨郇忽然停下了，他的余光注意到观众席上的一个女生，直觉告诉他，那是他的小耳朵。他缓缓抬起头，朝那里看去，果然是她。这一刻，他感受到丢失很久的温暖，从来不看球赛的她，竟然来看我的球赛？他猛然发现，原来已经到了春天。
他手上的球被抢走，敌方入了一球。球落地了，他的队友捡起球向韩墨郇砸去，韩墨郇才反应过来。他队友大声呵韩墨郇，问他干什么的。
何淽尔听到声音，往球场看去，发现韩墨郇正在看着她。何淽尔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或是说些什么。她呆呆地坐在那里，远远地看着他，当她想起身走过去的时候，她的身旁走过一个人。
那个人掠过一阵微风，她一看，是刘淇。刘淇拿着水从观众席走下球场，何淽尔发现韩墨郇的目光随着刘淇而去。
他看刘淇了，还是原来就一直看的她？是我多想了，他本来就没有留意我吧。
刘淇把她手上的水递给韩墨郇，韩墨郇接住了，并扭开瓶盖喝了。球场上的男生都起哄：“噢——我们女神给韩男神送水了哦！可怜我们这群单身狗，没有女生给我们送水啊！”刘淇羞涩地看着韩墨郇。
他会笑吗？
韩墨郇竟然也微微一笑。
坐在何淽尔附近的两个女生八卦地聊起来：“这才是绝配啊！男神配女神。”
“是啊，我听说墨郇学长之前喜欢那个女生长得特别丑，哪里能和刘淇学姐比啊？而且听说那个女生特别粗鲁，特别幼稚，跟个小学生一样！”
“是吗？哈哈哈！之前学长是看走眼了吧！”
何淽尔被她们的嘲笑声淹没，她看了一眼韩墨郇，便离开了。当韩墨郇抬头的时候，发现何淽尔已经离开了，他注视着何淽尔坐过的那个位子，不肯挪开视线。
刘淇见韩墨郇呆呆地，一动不动，问他怎么了。韩墨郇没有理她，浅黄色的蝴蝶飞到韩墨郇的眼前，韩墨郇缓缓伸出手，蝴蝶停在他的手上，可当他想要去触碰的时候，蝴蝶却飞走了。韩墨郇把水还给刘淇，告诉她，他先回去了。
“不打多一局吗？”那群男生想留住韩墨郇，可韩墨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莫怅问何淽尔怎么样了，何淽尔摇摇头。莫怅问他们是不是又吵架了，何淽尔告诉他，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过。莫怅还接着问，问何淽尔为什么不去找他说话。
“他和刘淇一起了。”何淽尔收拾着书包，不耐烦地说着。
周朵手上的书掉在了地上，她弯腰捡起来，塞进书包，拉上链便回家了。
莫怅在何淽尔耳边说：“周朵她不和你一起回去吗？”何淽尔的眉皱了起来，“她最近没有理我。”
莫怅问何淽尔发生什么事了，何淽尔说她也不清楚。叶久濬听到，偷偷笑着，都是当局者。
何淽尔收拾书包，说她先走了。她看了看叶久濬，问他是不是回家。叶久濬说，不回家去哪啊。
“哦。我走了。”何淽尔走过叶久濬身旁，叶久濬转头看着她的背影，也背起书包走了。
周朵走在路上，韩墨郇骑车追上了她，他停在她的前面。周朵吓了一跳，差点扑上去。她抬头看，居然是韩墨郇。“学c学长？”
韩墨郇看不到何淽尔的影子，问：“小耳朵呢？她没有和你一起回家吗？”
周朵说没有，韩墨郇打算骑走，周朵叫住了他。韩墨郇问她还有什么事，周朵想了一下，还是问了他：“听说你和刘淇在一起了，对吗？”
韩墨郇沉默了，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你真的喜欢她吗？”周朵仰视着韩墨郇，他的眼神很迷茫，“你是不是依然喜欢何淽尔？你是把刘淇当成她的替代品了吧？可是她就是她，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
“是啊，没有人可以替代她。不知道在她心里我是不是也是无可替代的。”韩墨郇冷笑了一下。
“她最近都去书店了。”周朵告诉韩墨郇，“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的好。”
“谢谢。”韩墨郇往反方向骑走了。
周朵看着他的背影，他是一个宽厚c值得依靠的人。可是，他心里只有何淽尔一个人，她就像一棵小草，在他心里扎根。过了一个冬天，又长出来了，究竟要过多少个冬天，才能彻底枯死呢？斩草可以除根，一个人怕是除不去了吧。
何淽尔找回上次看的书，拿到窗边继续看。叶久濬推门而入，也拿起上次看的书继续看。何淽尔翻页，问他怎么来了，不是要回家了吗？叶久濬说上次看到很精彩的部分，惦记着，打算来看完。
他们安静地坐在一起，谁也不打扰对方看书。韩墨郇站在道路对面，推着自行车看着他们，我果然不是她心里不可替代的那个人。
风掠过街道，新生的杜鹃花从楼上掉下来，落在韩墨郇的肩上c落在开始铺着锈迹的车篮上。
叶久濬抬头看着对面，何淽尔翻页的时候发现叶久濬看着窗外，她随着叶久濬的目光朝窗外看去。
“杜鹃花开了啊。”何淽尔看着对面的一方粉红，楼上的花依然飘下来，似乎那里本来站着一个人。
“是啊，开花了。”叶久濬继续低头看书。
挂在门外的风铃响了，悠扬的声音荡在人来人往的书店里。
春天到了，白天的时间长了，天没有那么快暗下来。叶久濬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挂钟，问何淽尔回家了没有，已经六点多了。
何淽尔看了看手表，还真是，她合上书，问叶久濬今天有没有等她回家。
叶久濬沉默了三秒，说有。何淽尔把书放回书架上，叶久濬也从椅子上下来，站在何淽尔身后，伸手把书放在书架最上面。
何淽尔仰起头，让他出去开车锁。叶久濬低头看着她，说等她的不是自己。
“啊？那是谁？”
叶久濬往后退，何淽尔转过身，叶久濬看了看窗外，“你的老熟人。”何淽尔愣了，她注视着书店的门一会儿，缓缓走过去，推开门出去了。
她看到那个地方，洁白的灯柱下，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靠在自行车的边上，静静地站着。
韩墨郇听到传来没有节奏的风铃声，他知道有人从书店里出来了。他抬头看，她站在书店门前，安静地看他。何淽尔慢慢地向他走来，她问他：“你打完球啦？”
韩墨郇点点头，“嗯，我送你回家吧。”他站直身子，骑上自行车，打上车架。
“好啊。”何淽尔坐上车，双手抓住他的衣服。他向后看了看，便转头往何淽尔家骑去。
叶久濬推开书店的门，风铃响了，他看了看渐远的何淽尔，骑上自行车往反方向骑回家了。
韩墨郇骑到何淽尔家楼下，何淽尔下了车，她看着地面，似乎有什么话想和他说，但又说不出口。
“你”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我”
韩墨郇笑了笑，“你先说吧。”
“嗯。你为什么站在路灯下？是等我吗？”何淽尔看着韩墨郇。
韩墨郇挠了挠头发，点点头。何淽尔问他找她是不是有事，韩墨郇又点点头。
“我已经习惯等你了。”他看着她的眼睛。
“我不值得你再等了。”何淽尔避开他的视线，“我不想影响你。”她抬头看着天空，似乎想把快溢出来的眼泪憋回去。她从来没有这样忍住泪水，一直以来都是随着性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但现在却强忍着。
或许这就是青春吧，某个出现在你青春里的人教会你什么是爱，教会你成长。他让你从一个稚气的孩子过渡为一个懂事的人。
韩墨郇走进她的身旁，“我真的没有怪你。相信我，我会考上的。”
何淽尔看着他，他摸了摸何淽尔的头，“你也要好好考哦。”
“嗯。”何淽尔伸出手，“拉钩。”
韩墨郇笑得很甜，自从寒假的那晚过后，他就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真正开心地笑过。
小耳朵，难道世界上仅此你一个人能让我陷入悲伤，又一下子解脱。我韩墨郇这辈子都逃不出你设下的迷阵了。
他伸手和她拉钩，何淽尔也甜甜地笑着。
在楼上浇花的何爸爸和何妈妈俯视着他们。何妈妈笑了笑，“这才让人放心啊。”她转头看了看何爸爸，他居然没有生气。
“平时要是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倒水下去的吗？现在怎么这么淡定啊？”何妈妈看着何爸爸。
何爸爸深深叹了口气，“女儿长大了，不需要爸爸了。”他摇摇头，拿着浇花的水壶往屋里走。
“这才是我喜欢的韩墨郇啊。”何淽尔放下手。韩墨郇冲她笑着，让她快上楼。
何淽尔对他说，等他考完再见面。她开了门，打算上去。韩墨郇叫住了她，他想和她说话，但却没有说。
“没事了，再见。”他骑上自行车骑走了。小耳朵，你总是若即若离，患得患失。
风无声卷过小巷，枝头的嫩芽轻轻落在地上。一瞬间，满巷铺满了嫩绿叶子。
莫怅又在盯着何淽尔，她怎么突然这么勤奋了？他想了想，问她：“最近没有看见墨郇学长在下面篮球场打篮球了。你最近心情好像变好了，你们两个是不是复合了？”
何淽尔手里笔停下了，她边收拾书包，边对莫怅说：“没有啊，只是把事情说清楚了。”何淽尔背起书包说她先走了。
何淽尔经过叶久濬座位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地方等你。”
叶久濬还没来得及回她的话，她就匆匆忙忙地走了。莫怅一脸八卦地走过来，紧紧盯着叶久濬，“你们两个有什么秘密？老地方？”
“没有。”叶久濬也背上书包走了。
他到书店的时候，何淽尔就让他赶紧过来，叶久濬疑惑地走过去，问她干什么。何淽尔递数学练习册给他，用笔指着一道题，让他教她解题。
“哟！这么勤奋！”叶久濬坐下来，拿起练习册看这道题，“这题很简单啊。这里画一条辅助线”叶久濬很快地教会了何淽尔。
何淽尔开心地看着这道题，“学霸就是学霸。叶久濬，你想考哪间高中？”
“我没有你那个墨郇学长这么厉害，就考市里最好墨中好了。”
“我也要考，一起努力啊！”
叶久濬看了看何淽尔，笑了笑，“你行吗？前五都没有！”
“瞧不起人啊？我还以为你会鼓励我呢！我一定要考上！三年之后等着吧！”何淽尔收拾书包，愤愤地走了。
叶久濬听着风铃声笑着，那就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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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淽尔跑到篮球场上四处张望，寻找韩墨郇的身影。她忽然没有勇气过去，她在观众席随意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安静地看着他打篮球。她从来这么认真地看过男生打篮球，她对这些不敢兴趣。她看着篮球场上的韩墨郇，被春天微弱的阳光照映着。新生的嫩芽不知何时点缀在寂寥单调的校园里，生机盎然。一只破茧的浅黄色的蝴蝶围绕着何淽尔，翩翩起舞。何淽尔的目光被它吸引了。
正在运球的韩墨郇忽然停下了，他的余光注意到观众席上的一个女生，直觉告诉他，那是他的小耳朵。他缓缓抬起头，朝那里看去，果然是她。这一刻，他感受到丢失很久的温暖，从来不看球赛的她，竟然来看我的球赛？他猛然发现，原来已经到了春天。
他手上的球被抢走，敌方入了一球。球落地了，他的队友捡起球向韩墨郇砸去，韩墨郇才反应过来。他队友大声呵韩墨郇，问他干什么的。
何淽尔听到声音，往球场看去，发现韩墨郇正在看着她。何淽尔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或是说些什么。她呆呆地坐在那里，远远地看着他，当她想起身走过去的时候，她的身旁走过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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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刘淇了，还是原来就一直看的她？是我多想了，他本来就没有留意我吧。
刘淇把她手上的水递给韩墨郇，韩墨郇接住了，并扭开瓶盖喝了。球场上的男生都起哄：“噢——我们女神给韩男神送水了哦！可怜我们这群单身狗，没有女生给我们送水啊！”刘淇羞涩地看着韩墨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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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墨郇竟然也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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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淽尔收拾书包，说她先走了。她看了看叶久濬，问他是不是回家。叶久濬说，不回家去哪啊。
“哦。我走了。”何淽尔走过叶久濬身旁，叶久濬转头看着她的背影，也背起书包走了。
周朵走在路上，韩墨郇骑车追上了她，他停在她的前面。周朵吓了一跳，差点扑上去。她抬头看，居然是韩墨郇。“学c学长？”
韩墨郇看不到何淽尔的影子，问：“小耳朵呢？她没有和你一起回家吗？”
周朵说没有，韩墨郇打算骑走，周朵叫住了他。韩墨郇问她还有什么事，周朵想了一下，还是问了他：“听说你和刘淇在一起了，对吗？”
韩墨郇沉默了，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你真的喜欢她吗？”周朵仰视着韩墨郇，他的眼神很迷茫，“你是不是依然喜欢何淽尔？你是把刘淇当成她的替代品了吧？可是她就是她，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
“是啊，没有人可以替代她。不知道在她心里我是不是也是无可替代的。”韩墨郇冷笑了一下。
“她最近都去书店了。”周朵告诉韩墨郇，“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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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花开了啊。”何淽尔看着对面的一方粉红，楼上的花依然飘下来，似乎那里本来站着一个人。
“是啊，开花了。”叶久濬继续低头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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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淽尔看了看手表，还真是，她合上书，问叶久濬今天有没有等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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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久濬往后退，何淽尔转过身，叶久濬看了看窗外，“你的老熟人。”何淽尔愣了，她注视着书店的门一会儿，缓缓走过去，推开门出去了。
她看到那个地方，洁白的灯柱下，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靠在自行车的边上，静静地站着。
韩墨郇听到传来没有节奏的风铃声，他知道有人从书店里出来了。他抬头看，她站在书店门前，安静地看他。何淽尔慢慢地向他走来，她问他：“你打完球啦？”
韩墨郇点点头，“嗯，我送你回家吧。”他站直身子，骑上自行车，打上车架。
“好啊。”何淽尔坐上车，双手抓住他的衣服。他向后看了看，便转头往何淽尔家骑去。
叶久濬推开书店的门，风铃响了，他看了看渐远的何淽尔，骑上自行车往反方向骑回家了。
韩墨郇骑到何淽尔家楼下，何淽尔下了车，她看着地面，似乎有什么话想和他说，但又说不出口。
“你”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我”
韩墨郇笑了笑，“你先说吧。”
“嗯。你为什么站在路灯下？是等我吗？”何淽尔看着韩墨郇。
韩墨郇挠了挠头发，点点头。何淽尔问他找她是不是有事，韩墨郇又点点头。
“我已经习惯等你了。”他看着她的眼睛。
“我不值得你再等了。”何淽尔避开他的视线，“我不想影响你。”她抬头看着天空，似乎想把快溢出来的眼泪憋回去。她从来没有这样忍住泪水，一直以来都是随着性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但现在却强忍着。
或许这就是青春吧，某个出现在你青春里的人教会你什么是爱，教会你成长。他让你从一个稚气的孩子过渡为一个懂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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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淽尔看着他，他摸了摸何淽尔的头，“你也要好好考哦。”
“嗯。”何淽尔伸出手，“拉钩。”
韩墨郇笑得很甜，自从寒假的那晚过后，他就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真正开心地笑过。
小耳朵，难道世界上仅此你一个人能让我陷入悲伤，又一下子解脱。我韩墨郇这辈子都逃不出你设下的迷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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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你那个墨郇学长这么厉害，就考市里最好墨中好了。”
“我也要考，一起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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