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的孩子，你的身世
高考结束的日子，除却每日里的无所事事，剩下的时间大都在游戏中消磨，刚刚兴起的英雄联盟无疑成为了最拥趸我们焦点的游戏，无论是被皇族淘汰的og，还是在决赛中被skt横扫的皇族，那个夏天，很多个网吧都被这个游戏所席卷，而两支战队的名字，也在很多年轻人的口中如传说一样被广为传唱。而我，也追随者他们的名字，在游戏的世界里畅游，沉迷其中，无法自拔。所以这时间变得空洞，而毫无意义。
“苏哲，我让你参军的事情考虑好了吧，一会去网上报名吧。今年的征兵从九月份就开始了。”父亲在客厅喊道。
我退出游戏，打开卧室的门，望着他，怒吼道：
“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当兵？是因为我成绩不理想？可是高考的成绩都没有出来。你凭什么就一定认为我的学习成绩不够优秀？为什么就一定要让我去参军？那里到底有什么好的你把我哥，我姐都送到部队还不够吗？是，他们是自己乐意去，可为什么非得把我也送进去啊？”
父亲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他拿起桌上放着的香烟，扔给我一支又给自己也点了一支，过了几秒，道：“坐下吧，算起来你也18岁了，也应该也告诉你一些事情了。”我恼怒的坐在沙发上，点上香烟，瞪着他，我实在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原因可以让这个老顽固，近乎于偏执的把自己的子女全部交给部队。
狠狠地吸一口烟，父亲将香烟踩灭，颤抖的双手，仿佛在告诉我，他想要告诉我的事情，在他的心里其实已经埋藏了很多很多年。
“小哲，其实，你不是我的儿子，严格来说，你是一个孤儿。”父亲尽可能平缓的诉说着每一个字，而我，在他说完第一句话后，就满脑空白。
“那年你三伯从江苏的部队回家乡探亲，回来后跟他闲聊，你三伯说江苏那边赚钱比家乡容易，你知道九几年的时候，我们家不算富但是也不算穷，你老爹我不是个安分的人，所以，合计了一下，就带着你妈一起去了江苏打拼，当时我们刚到江苏，只能在建筑工地上找了个零工先落脚，我在工地上干，你妈就在后面给工人们做做饭，工资不多，但是相对咱们老家的工资，那边要高很多，所以我跟你妈两个都很知足。只是唯一不方便的就是，我们这个工地在一条河边，每天晚上起夜都要去河边临时搭的厕所，你妈一点水性都不懂，每次她去厕所我都得去外面等着，那天晚上下雨，工地没干活，所以我就跟几个工友在一起打牌，你妈看雨下的不小，想着平常经常去那也没什么事，就没叫我陪她，自己就去了。可就这么一去却偏偏出事了。
那天雨下的很大，加上那个厕所是临时搭的，所以那个地方特别的滑，你妈上完厕所出来，脚下打滑摔倒了厕所门外，因为没有护栏，你妈很快就快滑倒河里去了。”父亲探口气，眼角微湿，我知道，即使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快20年，他依然把它深埋，不愿意提起。
“那后来呢？”我小声问道
“那时候，一个刚从不远处男厕所出来的解放军看见了你妈，赶紧冲过去拉住了你妈，本来就没事了，可那天该死的大雨把那里的地冲刷的格外的松散，我跟工友听见你妈的喊声，赶紧出来救人，只看到那个解放军，把你妈拉了上来自己却滑到了河里面。我和几个工友赶紧想办法去捞他，可是雨实在太大，等把他救上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行了。后来我们按着他军装里的士兵证的描述，找到了他的连队，部队给了什么称号我不知道，也不在乎，但是我觉得，人家为了救你妈把自己的命都给丢了，那咱们不能知恩不报，以后人家的爹妈就是我的爹妈，人家怎么孝敬，我就要怎么孝敬。”我看着父亲带着泪痕的眼角，道：“你说的那个解放军，是不是就是我的亲生父亲？你还没告诉我，我的亲生母亲去哪里了啊？”
父亲点点头头，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接着道：“想好了主意，我就跟你妈按着部队给的地址，一路找到了你父亲的老家，那是安徽的一个农村，很贫穷，等到了那里我们才知道，原来你父亲是家里唯一的儿子，那时候你刚刚满月，你母亲因为生你的时候难产已经去世了，你父亲是在家里处理你母亲的后事，又照顾你到满月后把你托付给了你奶奶，这才匆匆返回部队的，谁知道在路上出了这样的事。”
我看着年岁渐长的父亲道：“那你们去了之后，我奶奶呢？她怎么样了。”
“她老人家身体一直不好，经常需要吃药，家里老伴走得很早，加上唯一的儿子又在部队，所以整个家里就只有她跟儿媳妇过日子。你母亲是个孝顺的姑娘，在安徽那两年，经常听村里人说你父亲，能娶到你母亲是他的福气，只是没想到这两口都这么不幸，年纪轻轻的就早早地不在了。我和你妈去的时候，你奶奶把政府和部队给的抚恤金都给了村里，让他们拿去建了一所小学，自己仅留了一些生活费，她独自一个人带着你生活。我跟你妈过去之后，跟老人说了我们的来意，老人死活不愿意让我们去照顾她，我跟你妈也没办法，只能在那边租了一个闲院子，隔三差五就过去看看她，一来二去的老人也把我们当亲人看，好歹是过了两年，你奶奶病重，我们花了那几年挣得所有的钱带她治病，也没能治好她，临去的时候，你奶奶的病床上拉着我的手说，她的儿子是为了救你妈死的，可是她从来都不觉得我们亏欠她什么东西，也不希望我们觉得亏欠她什么，她跟我说：“当兵，总会有牺牲，要奉献的，如果可以，希望我们把你抚养长大，长大了让你也去当兵。”父亲说着起身从墙壁上的壁橱中取出了一张照片，看着那个略显老旧的照片，看着那个眉目间和我有几分相似的男人，我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
父亲接着道：“你一直以为是你哥哥姐姐自己想去部队的，其实，他们两个那年高考结束后，是我逼着他们把自己的志愿全部填的部队的军校，你奶奶是说了，我们不欠她老人家的，可是我们呢，我们不能能这样想，我们家愧对你奶奶，亏欠你奶奶，他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本来在家当一个好儿子，好爸爸，在部队当一个好军官，为她争光。足以让他这一生知足安详，可是我们却把他老人家的生活给毁的干干净净的。所以，就这样，我才逼着你哥哥和你姐报考的部队的院校，一直当兵到现在。把老人家的后事处理好之后，我们又把他家里剩下的东西安顿了一下，就带着你回到了老家，上户口的时候，就随的我们家的名字，有人问，也都说是我们在南方的时候有的你，你是我们收养的孩子，这一点除了你外婆，连你哥哥和姐姐都不知道。”
“我想抽空去那里看看。”我木讷的说道
父亲点点头，又摇摇头，没有说话，静静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我听到了房间里，母亲极力压制的哭声。而我，坐在客厅里，满脸的呆滞，我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消息，一如当初晨霜的不辞而别，不同的是这次，来的更加让我绝望。
整个下午，我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出来。晚饭的时候，父亲罕见的没有在家里吃晚饭，母亲告诉我说，父亲下午出去办事了，可能明天才要回来。我没有说话，静静地吃晚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沉迷在虚幻的网络世界。只有此时，我内心的躁动以及不安，才可以毫无保留的释放，才得以获取片刻的安宁。
我从没有想过，只在电视剧或者电影中才会出现的桥段，会这样现实的出现在我的身上，毫无准备，让我的世界瞬间支离破碎。
痛苦笼罩，我仿佛看见自己在黑暗中徘徊挣扎的身影，我仿佛听见，有什么声音在冥冥中向我召唤。
把自己蜷缩于黑暗的一角，我卑微的流着泪，却高傲的不愿让任何人怜悯。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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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他拿起桌上放着的香烟，扔给我一支又给自己也点了一支，过了几秒，道：“坐下吧，算起来你也18岁了，也应该也告诉你一些事情了。”我恼怒的坐在沙发上，点上香烟，瞪着他，我实在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原因可以让这个老顽固，近乎于偏执的把自己的子女全部交给部队。
狠狠地吸一口烟，父亲将香烟踩灭，颤抖的双手，仿佛在告诉我，他想要告诉我的事情，在他的心里其实已经埋藏了很多很多年。
“小哲，其实，你不是我的儿子，严格来说，你是一个孤儿。”父亲尽可能平缓的诉说着每一个字，而我，在他说完第一句话后，就满脑空白。
“那年你三伯从江苏的部队回家乡探亲，回来后跟他闲聊，你三伯说江苏那边赚钱比家乡容易，你知道九几年的时候，我们家不算富但是也不算穷，你老爹我不是个安分的人，所以，合计了一下，就带着你妈一起去了江苏打拼，当时我们刚到江苏，只能在建筑工地上找了个零工先落脚，我在工地上干，你妈就在后面给工人们做做饭，工资不多，但是相对咱们老家的工资，那边要高很多，所以我跟你妈两个都很知足。只是唯一不方便的就是，我们这个工地在一条河边，每天晚上起夜都要去河边临时搭的厕所，你妈一点水性都不懂，每次她去厕所我都得去外面等着，那天晚上下雨，工地没干活，所以我就跟几个工友在一起打牌，你妈看雨下的不小，想着平常经常去那也没什么事，就没叫我陪她，自己就去了。可就这么一去却偏偏出事了。
那天雨下的很大，加上那个厕所是临时搭的，所以那个地方特别的滑，你妈上完厕所出来，脚下打滑摔倒了厕所门外，因为没有护栏，你妈很快就快滑倒河里去了。”父亲探口气，眼角微湿，我知道，即使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快20年，他依然把它深埋，不愿意提起。
“那后来呢？”我小声问道
“那时候，一个刚从不远处男厕所出来的解放军看见了你妈，赶紧冲过去拉住了你妈，本来就没事了，可那天该死的大雨把那里的地冲刷的格外的松散，我跟工友听见你妈的喊声，赶紧出来救人，只看到那个解放军，把你妈拉了上来自己却滑到了河里面。我和几个工友赶紧想办法去捞他，可是雨实在太大，等把他救上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行了。后来我们按着他军装里的士兵证的描述，找到了他的连队，部队给了什么称号我不知道，也不在乎，但是我觉得，人家为了救你妈把自己的命都给丢了，那咱们不能知恩不报，以后人家的爹妈就是我的爹妈，人家怎么孝敬，我就要怎么孝敬。”我看着父亲带着泪痕的眼角，道：“你说的那个解放军，是不是就是我的亲生父亲？你还没告诉我，我的亲生母亲去哪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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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年岁渐长的父亲道：“那你们去了之后，我奶奶呢？她怎么样了。”
“她老人家身体一直不好，经常需要吃药，家里老伴走得很早，加上唯一的儿子又在部队，所以整个家里就只有她跟儿媳妇过日子。你母亲是个孝顺的姑娘，在安徽那两年，经常听村里人说你父亲，能娶到你母亲是他的福气，只是没想到这两口都这么不幸，年纪轻轻的就早早地不在了。我和你妈去的时候，你奶奶把政府和部队给的抚恤金都给了村里，让他们拿去建了一所小学，自己仅留了一些生活费，她独自一个人带着你生活。我跟你妈过去之后，跟老人说了我们的来意，老人死活不愿意让我们去照顾她，我跟你妈也没办法，只能在那边租了一个闲院子，隔三差五就过去看看她，一来二去的老人也把我们当亲人看，好歹是过了两年，你奶奶病重，我们花了那几年挣得所有的钱带她治病，也没能治好她，临去的时候，你奶奶的病床上拉着我的手说，她的儿子是为了救你妈死的，可是她从来都不觉得我们亏欠她什么东西，也不希望我们觉得亏欠她什么，她跟我说：“当兵，总会有牺牲，要奉献的，如果可以，希望我们把你抚养长大，长大了让你也去当兵。”父亲说着起身从墙壁上的壁橱中取出了一张照片，看着那个略显老旧的照片，看着那个眉目间和我有几分相似的男人，我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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