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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径》正文 第12章 12、残酷真相

  财富,正常情况下,总是与个人的能力挂钩,对于这一点,黄远是偏于相信的。

  他的父亲给了他一定程度的富裕生活,而邢叔,也给了邢燕一定程度的富裕生活。

  a级生化战士,仅仅这个身份,就足以站到人类之中金字塔的上层了。

  邢叔的家,是一套两层的别墅,内外装修都比较简单,窗户上,墙壁上,偶尔出现的一些点缀物件,透着女孩子的文静气质,明显是邢燕随着喜好自个布置下的。

  仅仅这套房子,固然也算价值不菲,黄远倒是没往心里去的,毕竟他自己家的房子绝对价值更高,因为装修档次都不一样,而且他家在著名风景区,但黄远还是有些被惊到。

  他一直听说过有些富豪喜欢弄可移动别墅,整套房子就相当于是巨大的机器人,可以变换形态,可以移动,甚至只要投入足够多,还能让房子具备强大的战斗力,超越一般程度的热武器,这让他曾经一度很是向往,还曾搞笑地让老爸弄一套,不过却被拒绝了。

  今天,邢叔的房子,让他见识到了,这房子,固然不是战斗状态,但下盘根本就不存在地基,完全是架在地表上,仔细观察,他更是确认墙壁根本就是金属质地的。

  “我曾经很奇怪,可是今天,我想我不会再奇怪了。”对于黄远的反应,邢燕并不奇怪。

  邢叔一路沉默,进屋就直接上楼了,说是待会儿下来,留下了黄远和邢燕两人。

  心里有了一些底,黄远很是沉重,听得邢燕的话,不由收回游走于墙壁的手。

  他望着邢燕,莫名有些要落泪的伤感,那张原本带着狡黠、自信的脸,这时候带着莫名酸楚,说不出的落寞,却他又有种感受,仿佛这时候的邢燕,才是正常的邢燕。

  “在学校里,我是学霸。”不等黄远说些什么,邢燕又自开口了,话题有些无厘头。

  “我明白。”黄远只有这三个字,他是真的明白了,原来邢燕早早就有猜测,只是从来,她都不会去多问,她缺乏安全感,她怕真相残酷,她选择活在父亲给他呈现的世界里。

  “坐吧,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恩人呢。”邢燕坐了下来,房子很大,大厅就空旷。

  人少,便显得孤单,忽然间,黄远明白过来,原来家里一家人都住在一楼,是这缘故。

  “我爸喜欢喝茶,然后也不说话,一个人发呆,你呢,想要点什么?”拿过桌子上的遥控器,邢燕选了一杯茶,又给自己选了一杯橙汁,之后问黄远。

  “我也喝茶。”黄远知道,邢叔家没人专门去弄,是以肯定都是自动化的。

  果然,随着邢燕操作完毕,一侧墙壁上出现茶叶漏斗,直接流出茶叶到下面的杯子里,一定量之后,又有水管探出,直接有热水注入水杯,继而探出臂杆,将水杯递了过来。

  取过茶,黄远怕烫,也就放在桌上,不知道说什么好,便故意做出思考状。

  这种自动化的设备,黄远家的二楼也弄了整套,一般用于招待客人,平时就没用过。

  “你家有车吧?”邢燕喝了口橙汁,抿了抿嘴,好似今天橙汁有些苦一般。

  点了点头,黄远终是忍不住了:“邢燕,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什么,或许没多大事呢。”

  苦笑一下,邢燕忽然眼角微红:“我上小学的时候,妈妈有天忽然就走了,爸爸说妈妈是出了车祸,救治不及,那时候,我家没什么钱,住的房子远不如现在,但从那之后不久,爸爸就开始时常在外面,很久才回来一次,但却越来越有钱,弄了这么一套房子,还给我存了很多,直到今年年初,爸爸回来之后,就多数时候都在家了,这期间,足有七年。再有,我遇到三次事故,也都是今年才发生的事,只是没想到,今天这次竟然这么可怕。”

  原来,邢燕已然早有猜测了,只是,她的这一番话,让黄远听来,也是更加沉重。

  “邢叔,他……”心底苦涩,入口的茶,好似更加苦涩,黄远犹豫再三,还是开口。

  摆了摆手,邢燕不让黄远继续说下去,她抬头望向了楼梯,或许是第六感,或许是亲人之间说不出的心念,她发现了自己的父亲出现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样东西,正要下来。

  四目相对,邢叔的脚步,都沉重许多,好似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巨大能量一般。

  “哎……”终是忍不住,邢叔叹息一声,快步下来,到桌子边坐下。

  邢燕立即递了茶过去,知道父亲拿的是母亲的照片,等父亲将照片放于桌上,终是再不能忍住,泪水落了下来,喉咙哽咽,却自又很是要强,不愿哭出声来。

  “七年前,惊动一时的洛家连环命案,是我做的。”邢叔的话,平地惊雷。

  那起命案,黄远有印象,当时还跟了好一阵子的新闻,对于犯案人痛恨中又有同情。

  案中,犯案人之所以那么疯狂,是因为洛家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暗中转移了奸杀了犯案人妻子的洛虹,事实上,黄远之所以有些同情,便也在于犯案人最终没能把洛虹怎么样。

  “那就是了,洛家人该死。”这段时日以来,明察暗访之下,邢燕也知道这些针对自己的流氓里头,为首的就姓洛,据说还是混迹黑社会好些年,恶事做尽。

  她握紧拳头的一幕,被邢叔看在眼里,知道女儿聪慧,可能很多事情已经推测出来了,他继续开口:“我很爱你妈妈,我们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我无法忍受这些混蛋,偏偏我还练了很多年的硬气功,对付一般人轻而易举,所以我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将参与者一个个都打成了无法恢复的残废,彻底粉碎了他们四肢骨骼,其中有一个后来据说干脆自杀了,可是,身为罪魁祸首的洛虹却消失无踪,我想找上洛家,却发现他们反而报警,层层警备。”

  干了坏事,应该受到惩罚,可是邢叔的行事方式,黄远心底还是不那么赞成的,想想,粉碎人的四肢骨骼,这得多残暴,毕竟,即便是医术发达,也不可能治疗那样的情况了。

  当然,黄远也没多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为人处世准则,真要遇到一些情况,自己会怎么做,也不一定的,强大的人,立足点就不同,行为恐怕也不同于普通人了。

  “无奈之下,我选择了各个击破,在短短几天内,但凡从洛家出来的他们自家的人,都被我一一杀死,扔到荒郊野外去了,这使得洛家风声鹤唳,整座城市,也被禁严,大量的警察到处搜捕我,即便如此,我还是又坚持了十来天,杀了三个。”

  邢叔的故事,惊心动魄,不得不承认,翻拍成电视剧或者电影,都可能大卖大火了。

  黄远能够想象,一个能量值在五以上的人,一旦抛弃使用一切能被定位的通讯工具,在军方的生化战士不出动的话,仅靠普通人组成的警察,是的确不容易短期内锁定抓捕的。

  不过,邢叔如此匪夷所思的强悍经历,还是让黄远佩服中带着一些震动。

  看了一眼邢燕,已然安静了下来,不再情绪激动,面色上,更多的,是说不出的沉重。

  他继续听邢叔讲下去:“我的事情,在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下,终究是起了极大的反响,政府不可能由着公安部门继续慢慢锁定我躲藏的范围了,于是派出了生化战士,固然我比普通人强,可是在生化战士面前,却完全是不堪一击,所以他们出动当天就抓捕了我。”

  “是谁保下了你?”在黄远还未思考到这一点的时候,邢燕已然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的确,按照邢叔所犯的事,且不说那洛虹后果如何,他自己先就得被判处死刑。

  邢燕问的事,似让邢叔有些嘲讽,他淡淡地道:“这个世界,就跟古人说的那样,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势力大才有发言权。我之所以能被保下来,居然是洛家势力极大,在联盟政府都有人,自然也就有对头,他们的对头为了给他们找不快活,暗地里给了我成为生化战士的机会。想想都可笑,我一个没有根底的人,居然和一个庞大势力去硬碰硬。”

  “生化战士…生化战士…”邢燕喃喃自语,这个词对于她的冲击,无以言表。

  这四个字,意味着寿命有限,算算已经过去的时间,她纵是心里已有准备,也觉窒息。

  “呜呜…”邢燕大哭起来,扑到父亲怀中,手臂捶着父亲,她说不出的无助。

  “爸,我不怪你,可是,我不能没有你啊。”泪落如雨,邢燕手臂却渐渐无力,整颗心,好似被掏空,她已然看不到未来了,她也不想看到什么未来,她害怕看到未来。

  如果可以,她只愿活在当下,活在有父亲守护着的日子里,什么江湖,什么政府,什么生化战士,什么恩怨情仇,她都不想管不想顾,她要的,其实好少好少,只是家的完整。

  她还记得那时候,母亲离开,她哭得好伤心,她没想到,这其中,原来真相那么残酷。

  拍了拍女儿肩头,邢叔忍将不住,一时间,也是老泪纵横:“是爸爸对不住你,爸爸的冲动,毁了这个家,可是你妈妈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她招惹谁了,爸爸不服啊。”

  平素寡言,不代表不受触动,这当下情形,黄远身在其中,也是鼻头发酸,心里难受。

  “呜呜…”邢燕哭得更厉害,一下子紧抱住邢叔,像是怕邢叔下一刻消失了一般。

  黄远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受,有同情,有辛酸,也有尴尬,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好。

  他能做的,只剩下等待了,好在毕竟有他这么个外人在,邢叔父女俩不多时就冷静。

  “对了,爸,那个罪魁祸首洛虹,后来有绳之以法么?”冷静下来的邢燕,拿纸巾先是替父亲擦去了眼角的泪痕,接着又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只是那眼圈,还是红彤彤的。

  摇了摇头,邢叔有些愧疚地望了望相框里妻子的照片:“那混蛋至今都再没出现过,仿佛从那之后就从世上消失了,我后来拥有了身份地位,查过公安系统的档案,也暗中查过一些当年事件过程中的参与者,居然完全没找到那混蛋蛛丝马迹的信息,可我坚信那家伙肯定没死,很可能是整容了,并且去了索米达星球那种混乱的地方,也只有那样的地方,如果躲避得法,才可能做到让我没法找到。”

  “这种混蛋,居然逍遥法外,简直没有天理。”邢燕很是愤恨,只是也只能无可奈何。

  倒是她又及时问出了一个黄远也奇怪的问题:“爸,今年你回来就没再走了,又是什么原因呢?是和洛家有关么?还是,是你自己的原因?”

  最后的一句话,邢燕的语调多了些紧张,尽管常理上,生化战士都有十多年寿命,少部分还多些,可也有一些,还不到十年。

  “你别瞎想,三年内,我不会有什么事。”邢叔理解自己女儿的担心,解释了一下。

  “正常情况下,我属于军方统辖,不能自己安排工作岗位,可是去年年底,洛家有族人也成为了像我一样的a级生化战士,我和洛家的仇怨,人尽皆知,这种情况下,我提出请求之后,又有洛家的那些对头推波助澜,我就回来驻守地球了。事实上,那帮流氓敢动手,估计也是洛家那个a级生化战士授意的。所以今后,为了你的安全,我考虑让你换个学校,并且换个地方住。”

  邢叔不无担忧,之前几年,对方固然再怎么势大,也不敢胡来,毕竟他是a级生化战士,哪怕迫于规则,他不能拿对方怎么样,但对方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如今则形势完全不同了。

  “生化战士还有很多级别么?a级算是很厉害的?”换学校和住处的事情,邢燕能理解,不过关于生化战士的级别,她就真是和以前的黄远一样,完全不知道了。

  “关于生化战士的事情,黄远,你和燕子讲讲吧。”

  “好。”黄远点点头,一点点讲述生化战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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