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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径》正文 第13章 13、体验真气运转

  “你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电车上,邢燕没有瞌睡,位置临窗,入眼虽是明媚阳光下的城市楼宇,可重重的心思,却让她对于未来,满是迷惘,一片心乱。

  现阶段,邢叔不会做什么,邢燕也是知道这点,她很听话,随着黄远一道,离开了自己的家,她知道接下来的生活,会有黄远的师傅为自己安排,她没有让父亲为难。

  米真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黄远还真说不上,他其实除了跟随米真学习气功,别的也没多接触,他不喜欢打听,不喜欢关注,他喜欢跟着心里对事物的感觉行动。

  “很好相处的一个人。”好一会儿,黄远这么回答了一句,他知道有这句应该就够了。

  果然,邢燕放松了很多,于她而言,社会的概念,还不曾深入骨髓,她心里有拘谨。

  眉宇间,多出一抹忧思,她探手拂过洒下来的发丝:“气功,是不是很难学有所成?”

  别人她不知道,可她父亲的遭遇,她如今已很是清晰,即便能轻易对付普通人,可不过是遇到了最低等的c级生化战士,当年他父亲就只不过是勉强抵挡了一次就被抓捕了。

  “我听师傅说过,如果没有奇遇,即便天赋异禀,到老死的时候,能有c级生化战士的水准,就算不错的了。当然,目前我和师傅正在探索,如果成功,可能能让我在数年甚至更短时间内达到那样的程度,但是,要想更进一步,怕是也很难做到了。”能说的,黄远都说了,关于赫东星的事,没有证实之前,他不想胡乱到处传播消息。

  昨晚,黄远和燕军交流过,却燕军也还是没有更深入得到消息,以致于他都不好轻言,倒是他和以往一样试探性问了问燕军到底是在做些什么,燕军仍然没有多说,反倒是燕军奇怪于胖子居然通过他和索米达星球的人搭上了,叮嘱黄远提醒胖子多些心思才好。

  燕军这样有一些消息的人,都不能进一步,而邢叔居然完全不知道,黄远自然越发意识到自己父亲身份的不一般,他不想坑爹,懂得言多必失的道理,所以这事,他尤为谨慎。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邢燕若有所思,脸色缓和了一些,继而似乎有些乏了,她也的确这两天都很难安眠,精神不好,不由接着道:“到了叫下我,我睡会儿。”

  见到黄远点了点头,邢燕微微笑了下,多了些说不出的安心,靠着窗户,眯上了眼睛。

  这姑娘,怕以后就是我的师妹了,倒是个性子要强的人,只是她和我不同,她心里压太多事,负面情绪不少,修炼路上,也未必一帆风顺,这一点,估计师傅心里有底。

  多余想了想,黄远懒得理会那些后面的事,忽然想起有些天没和老爸通信了,早上起床还收到老妈的信息,说是老爸因为这次的行动升职了,叮嘱自己上点心,记得祝贺呢。

  “爸,恭喜你升职了。”打了这么一句话,发送了出去,黄远便安静坐车了。

  星空信号固然覆盖范围极广,可是黄列要收到黄远的这条信息,也要好几个小时之后了,这还是需要各个星际站点不停转换传输,随着黄列越行越远,恐怕到了最后,还会彻底脱离星空信号的覆盖范围,那个时候,黄远就可能联系不上自己的父亲了。

  这些天里头,黄远时不时会将自己近期的修炼情况和父亲说说,也有劝父亲得空的时候就练习气功,毕竟气功多少都能够延年益寿,无论能不能成为强者,长寿总归是好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除了修炼,黄远会多了一件事,就是去见证一位生化战士的产生。

  这事是胖子早些时候传过来的消息,说是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就绪,那个索米达星球的客户也很是豪气,居然不仅把钱先就一次性付清了,还带来了一个作为培养对象的黑人。

  当然,对方那么豪气,自然也是有其底气的,胖子听牛寒希说,对方也有a级生化战士在地球坐镇,两方谈交易的时候,牛寒希和对方的a级生化战士发现了彼此。

  这事没什么奇怪的,黄远不评论什么,当时只是由着胖子一条条发消息,陈述事实。

  其实他和胖子都清楚,作为人类六颗定居星球之一的地球,更是人类的发源地,这里有着大量的a级生化战士出没,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是出现s级的生化战士,也没什么。

  衡量了一下自己当下的情况,在全神贯注的情况下,每一次出击,都能爆出真气,这的确算是进入了硬气功修炼的中级阶段了,接下来的步骤,其实应该是侧重呼吸法,形成体内循环的真气,可黄远知道,自己应该侧重修炼师傅传下的内家真气了,硬气功兼修即可。

  接下来没什么事情,随着车辆行驶,微微闭目养神之中,听得报站,黄远叫醒了邢燕,拿上她的行李,带着她,一路到了米真开的美斯茶馆,安排妥当之后,三人聚到了一起。

  既然开茶馆,米真这些年下来,自然是擅长茶道的,他本就是道家出身,今天直接闭门歇业,这时候没让黄远这生手动手,已然是泡了一壶茶,三人喝上了。

  “米叔,我过来你这里,有些麻烦了,要是米叔不嫌弃的话,今后我也学着打理茶馆吧。”邢燕有些拘束,她感觉到米真很是温和,可终究这里不是自己的家,她又是初至。

  老邢经历的事情,以前米真也是不完全知道的,这次完全知道了之后,也是有些慨叹,他本身就是有故事的人,经历过生死离别的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能够理解老邢父女俩。

  点了点头,米真很是平和:“好,你的学业安排,还要些时间,帮我打理茶馆,有了事情做,时间会过得快些。你爸近期有些事情,不过有了时间,他会过来看你的。”

  “不喜欢喝茶么?”看到邢燕两手转动着茶杯,心事重重的样子,米叔问上一句。

  “平常没怎么喝过。”邢燕摇了摇头,她习惯喝果汁之类的饮品。

  米真笑了笑,随意地道:“那就由得你了,想喝点什么,自己弄了,我擅长的就是茶了。”

  “好,米叔有心了。”邢燕放下茶杯,只安静坐着,她这时候倒的确不渴。

  黄远喜欢喝茶,喝过一口,微有些涩味,之后又是挥之不去的微微甜味,绕于喉管,不由朝邢燕望了望,他知道这是米真特别准备的茶,以前过来,米叔不会泡这种茶的,只是邢燕不喜欢喝,米叔也没解释什么,他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故作不知了。

  “黄远,这次实战,感受如何?”酸甜苦辣,人事种种,米真早已阅过,自然不会对于邢燕不喝茶有什么看法或者想法,只是一个转眼,就将这事忘到脑后了。

  这话题,算是问到黄远的心坎里去了,在邢叔那里的这几天,基于邢叔自己家事的情况下,他没法和邢叔探讨什么,这时候被师傅问到,不由苦笑:“师傅,修炼的效果,还是可见的,至少一对一的情况下,普通人我是能击倒的,但其实我自己明白,那种爆发式的真气,并不能持久战斗的,一旦我体力和精力跟不上,我的战斗力就和普通人差不多了。”

  反正今天歇业,米叔身子微微一侧,右手朝前一拂,后方一套桌椅便被挪到了一边。

  “演示一下吧,让我看看。”米叔伸手示意,邢燕也不算什么外人,他倒不避讳什么。

  黄远起身,行了一礼之后,几步到了空开的场地,虽只有不到十个平方,却也够用了。

  他打起拳来,这是八极拳,他打的极快,动作幅度影响衣袖裤管,带起了微微风响。

  邢燕兴致勃勃地盯着看,先前米真那一手,可真是震到她了,尽管她老爸也是高手了,可她毕竟没见过自己老爸出手,这时候黄远的一拳一脚,她看得清清楚楚。

  如今的实力下,黄远无法造成什么效果来,但他的确是右手每一拳打出去,都带着爆发而出的真气,他知道米真是可以感受到的,也一定能对他此刻的情况有清晰认识。

  随着他几分钟的持续演武,米真安静看着,却其实已然放开了心神,抽丝剥茧一般地分解着自己这弟子的每个动作,好似程序员解码处理视频一样,画面化,一帧一帧。

  深深呼吸一次过后,黄远收了功,见到米真思索模样,便也安静等着。

  很快地,米真开口说话了:“硬气功的修炼,首先是见效果,你已经见到了,如果继续修炼,那就是形成真气体内循环,支持真气持续输出,而非纯靠每一次攻击中的爆发,其实如果你一直朝着这条路走下去,我就不多说才是利于你的,但你是我的弟子,将要走的是内家真气的修炼,那么,你就要注意你每一次出击爆发的真气程度,你可以借用器具来检验每一次攻击的效果,如果你能每一击都爆发程度差不多,那就是已经初步可以控制真气了。事实上,内家真气的修炼,除了依靠呼吸法练出真气之外,重要就是掌控,控制真气冲击身体每一条路线。接下来的练习,你可以两方面着手,转为以我传你的内家呼吸法为主,注意结合相应的太极拳法、桩法,逐渐凝练出体内真气游走的线路,同时努力去掌控你当下的硬气功输出,要注意其中的掌控过程,并可以在内真气形成之后尝试去掌控。”

  米真的陈述,和黄远自己的猜测一致,不过具体的细节,他自己的确是无从知晓的,现在知道了方向,就感觉思维都清晰了许多,心中很是激动,立即行礼表达感恩。

  “对了,师傅,你让我尝试控制真气,是不是我们的设想,有了进步?”

  黄远有些期盼,如果真的师傅有了进步,那对自己而言,可就是很大的机会了。

  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米真笑了笑:“你不要急,是有些收获,但也没那么快。”

  想想也是,牛寒希还是做自己很擅长的事情,也是都过了这么一个多月,才算能够开工,师傅摸着石头过河,自然不可能一蹴而就,其实自己也不需要着急,按部就班最好。

  稍稍琢磨了一下,黄远便要过去坐下,却见得米真示意自己就站那里不要动。

  什么情况?黄远有些迷惑。

  “先别动,你以静功姿态坐好,我最近有些收获,尽管还不能替你通关窍,却能让你先感受一下真气在体内运转的情况,你要尽可能地放松心神,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做,任凭思维随着我的真气在你体内游走,未必会有多大收获,但这是你以后修炼有所成时候会体现出的效果,先就见证过了,只有好处。嗯,这个过程中,一些关窍所在,我的真气可能会比较细腻地通过甚至绕过,你也要记住。”

  好比一个人要写一段程序,如果只是个概念,他会难以下手,但如果有另外一个软件已经在运行了,他见识过了,那就是截然不同的情况了,黄远知道米真为自己这么做,意味着什么,他很是欢喜,立即盘膝坐下,尽量让自己思绪放开,古井不波。

  “米叔,能让我也体会么?”邢燕开口了,她有自己的想法,不过声音有点弱弱地。

  米叔并没答应她,只是耐心地解释了:“你现在心思杂乱,如果感受这种情况,很可能会导致人们常讲的走火入魔,固然我能一定程度控制,也会对你留下阴影,反而不好,我知道你经历了这次的事情之后,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但你要明白,每件事情,都是有时机的。”

  “那好吧,不过,米叔,我也能做你的徒弟,跟随你修炼气功么?”也许修练气功很慢,可一旦有所成,普通人总归是不能奈何自己的,这点邢燕还是确认的。

  不似黄远那么直来直去,可真正见识过米真的神奇,邢燕还是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米叔沉默了一会儿,终是点了点头:“好吧,我会教你,你也不用拜师什么的,老邢把你托付给我,我自然拿你当自己女儿一般看待的,但今后一段时间内,你还不能学习的,练气,需要心境,我会观察的,等你内心相对安宁了,即便还有杂乱,我也会教你的。”

  “谢谢米叔。”邢燕松了一口气,她明白米真说的不错,当下的她,的确有些胡乱思想,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更似乎有那么点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

  黄远没有插话,只是如平日练气一般调整心绪,便在这段时间里,逐渐心神归一了。

  这样的情况,米真自然是察觉到了的,也不由得欣慰,也幸好黄远是这个时候跟随自己修炼的,如果晚上几年,等黄远被社会这个大染缸浸泡过了,那便未必能这么快就收摄心境了,便如这时候的邢燕,恐怕给她几个小时乃至几天的时间,也不一定能心神归一,安宁璞真。

  既然黄远准备就绪,米真便也立即出手了,他已然是当世气功师里面顶级的高手了,自然心念如一,意动则气动,法出随心,双手太极,抱圆而守一,真气已然入了黄远身体。

  这些时日以来,关于气功的知识,黄远每天都在补足,固然没吃过猪肉,猪跑还是见过的,那些汇入脑海的滚滚的知识,黄远去芜存菁,早早就有了一定的梳理。

  加上每每有所收获,他都第一时间和米真进行探讨,自然知道了很多需要注意的。

  譬如此时,换做旁人,感受到有气流自头顶百汇穴入体,很可能就心有旁骛了,可黄远没有,他保持着和米真探讨后知道的应该具备的状态,只仍然守住心念,犹如看客。

  米真的真气,在黄远的体内,形成了数条脉络,有直达指尖的,有直达脚底的,有在上半身环绕的,每每在一些穴窍的地方,便微弱许多,有时也的确如他所言绕过。

  十分钟,二十分钟,直到一个多小时之后,米真收了功,回身坐下。

  “米叔,黄远怎么像睡着了一样?”邢燕斟了杯茶递过去。

  米叔微微展眉,欣慰地道:“不用担心,他是有所收获,正在体会,等会儿就好了。”

  “哦…”邢燕嘟囔了一句,安静下来。

  却如米真所言,这时候的黄远,正在回味这个过程中的一些感受,他甚至隐隐感受到自己能够爆出真气的右手,似乎在刚才的过程中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但这时候他明显还不能完全发掘出来,他倒也不纠结,只觉得以后要作为突破口。

  这才是修炼啊,体会过之后,必然事半功倍,可惜这世上如师傅这般的高手恐怕屈指可数,不然的话,气功师未必会这么没有地位。

  在思想上,黄远属于大同型的,他不大喜欢敝帚自珍,他始终觉得人们应该思想共享。

  其实连米真也从未意识到,他的这个弟子,的确和很多人不同,换了别人,未必会和他那般交流,毕竟都不在一个层面上,可黄远做到了,非是因为黄远是他恩人的弟子,而是因为黄远本身就是那样的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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