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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临终坦言

  石谷村之事到底是不是将会导致夜秦灭国的那场疫情?濮阳纁的哥哥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如果真的见到濮阳缨要怎么做?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荀飞盏心乱如麻,只觉得这是去夜秦的好时机,便不顾其他,全跟着直觉行动。

  在边防驻守的萧平章接到荀飞盏手书,不禁疑惑。夜秦乃大梁附属,若果真有事,他们理应伸以援手,但为何飞盏要独自先行?

  而且信中为何特意强调“尽快封锁国道,等待消息”?

  向来人仔细问了事发经过,萧平章愈发觉得飞盏反常,心中隐隐不安。但他人已在夜秦,自己又不能立刻跑过去问。只能立刻着手安排封锁,而后亲自到边境等候。

  四人快马加鞭赶至石谷村,还未进去,老远便看见有人躺在路边。濮阳纁未加防备,下马上前推推那人,见没有反应,便要将人翻过来。

  “小心!”荀飞盏喊道。寻常人哪会躺在路边,这人多半是因病晕倒在此。濮阳纁这么大拉拉的去触碰,着实让他心惊。

  然而提醒也已经晚了。那病人被翻过身时突然口唇微张,荀飞盏眼尖,当即飞身跃下马将濮阳纁按倒,自己却没来得及躲闪,被喷了一头一脸黑污浓血。

  “呸c呸。”口中有些腥苦,怕是溅到嘴里了。

  渭宁生吓了一跳,抬起一脚将那人踢开;濮阳纁也是惊魂未定,但见荀飞盏连连吐口水,想到原因,当即让书童拿来水袋给飞盏漱口洗脸,自己也爬起身去寻可靠水源。

  “好了,我碰的不多,应该不碍事。”荀飞盏洗去血污,立刻去检查被踢开的那人,已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似乎的确是时疫。”濮阳纁为其切脉后不由面色凝重。留下书童照顾,三人一同往村里走去。

  不过短短几日,这里便已是纸钱纷飞,有来不及下葬的死者,便先用席子或布单草草包裹,堆放在街角。

  赤霞镇爆发疫病,七日便死亡过千。如今石谷村的情形,竟比那时还要惨烈。

  夜秦御医先前曾来此治疗,但毫无对策。便带走尚未染病的百姓,其他人只能留在村中。

  实在是有心,无力。

  “飞盏”从生者口中得知这些,渭宁生便想着让荀飞盏赶集回大梁搬救兵。荀飞盏却言,不如先去夜凌宫学。

  “至少要见到御医,问清病前有无征兆,如何发病c有何症状,已经试过哪些药。”荀飞盏分析的颇有条理,“黎老堂主此时应该已经在岐州等候,最好能拿几份医案回去请他过目,或许能大概知道怎样对症用药,也好及时准备相应药物。”

  两人觉得有理,便再次快马赶往夜凌宫学。

  一路哀鸿嚎哭之声不绝于耳,濮阳纁和渭宁生越发揪心,马鞭甩了又甩,恨不能再快一些;荀飞盏自觉头晕眼花,胸口发闷喉间甜腥,却兀自强撑,告诉自己绝不能在此时倒下。

  很快到了夜凌宫学,捂手在门前眺望的妇人见小儿子回来,喜出望外,远远便跑过来。

  “阿纁!”妇人满脸通红,高兴之余也有几分责怪,“这个时候回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赶回来。”

  “母亲?你来这里做什么?”

  “听过夜凌宫学这边也有人得了疫病,娘特意给你送药过来,”张开一直紧紧握住的双手,木盒中只有一颗丸药,“快吃了吧,这可是阿缨让给你的,大夫说能预防的。”

  ‘阿缨?’荀飞盏脚下踉跄,险些摔倒。

  “怎么了!你怎么样?”幸好渭宁生眼疾手快,搀住荀飞盏。这时他才发现异常。

  “好烫你该不会?”

  “前几日夜巡便有些受风,应该只是巧合。”荀飞盏止住渭宁生的猜测,回头看了一眼濮阳纁。

  他没注意到这边,仍在和母亲争辩。

  “哥哥身子一直不好,就算他把药让给我,母亲你怎么真的顺着他?哥哥到底怎么样了?!”

  “阿纁,”荀飞盏理了理气,站直身体,努力不让人瞧出异常,“不如你先回家看看,这边的事有我和宁生。”

  濮阳纁犹豫片刻,实在是清楚母亲心性和哥哥身体,一咬牙,拜别两人,丢下母亲,一溜烟往家跑去。

  荀飞盏默默记下濮阳纁离开的方向。徒步跑过去,大概离这里不远。

  他又是夜秦掌尊的高徒,要想打听清楚住址,应该不难。

  面见夜秦国君和掌尊,报上身份和来意,国君立刻将御医唤来,将疫病出现以来的情况一一说明。

  此病已在全国蔓延,目前尚无对策,只知道这次时疫来势汹汹,从前没有相似记载,众医家都束手无策。

  “国书已经写好,正要派人送去大梁,没想到荀将军来了。如此,便拜托荀将军了。”命御医尽快将有价值的医案找出,夜秦国君便亲自去取国书。

  “我和你一起回去,也好有个照应。”渭宁生多少注意到了荀飞盏的异常,虽然他说是受风,可自己却仍不放心。

  自然不能让渭宁生陪同。

  看似认真的翻阅了几页医案,荀飞盏眉头紧蹙,告诉渭宁生自己曾在一本古旧医书中看到过类似病例,解救之法,似乎与一种叫做白茵草的寻常药物有关。

  御医细细思索后认为有理,便立刻去向国君禀报;渭宁生则张罗着找人去寻白茵草,立时便没了踪影。

  当年那场灾难,荀飞盏因禁军统领之责,并未深入参与,故对于如何治疗知道的不多;一切与之相关的记忆,唯一有用的只有“白茵草甚为关键”。现在他用这个将渭宁生支开。

  压抑不住喉间的涌动,荀飞盏掩嘴小声咳嗽,摊开手时,掌心已多了一片鲜红。

  国君将求援的国书取来,一并交给荀飞盏的还有掌尊的金令。这是给掌尊好友c扶风堂黎老堂主的信物,亦是掌尊自己向好友的求助。

  很好的掩藏了手心的红色,荀飞盏接过国书c掌尊金令和医案,仍按礼节行礼拜别,才带着国君和掌尊的希望,驰马而去。

  而荀飞盏,看过医案之后,却突然放下心来。

  自己的确已经染了病。照情形,应该会很快。

  既然时日无多,那就不管别的了。先回去报信,确保边境完全封锁。

  然后他再回去,杀濮阳缨!

  这边荀飞盏决心已下,那边渭宁生正急得跳脚。

  “胡闹!怎么让他一个人回去,出事了怎么办!”他不过转身安排人去找白茵草,这才多会儿功夫,人就没影儿了。

  而且别人或许没看出来,他却知道荀飞盏身体确有不适。

  如果只是伤寒就算只是伤寒,这么大的事让他一个人去做也不妥!

  渭宁生当即骑马追赶。

  本来两人前后启程间隔时间不短,但荀飞盏身体不适,怕半路出意外所以没有拼命赶路;渭宁生却是以不要马命的速度追赶。所以临近两国边境时,还真让他赶上了。

  “飞盏,飞盏!等等我!”渭宁生大嗓门儿不怕伤似的大声喊,生怕荀飞盏听不见;后者却是心里一苦。

  你来干什么!

  荀飞盏此时格外清楚自己目的和事情利弊,往日友谊统统放到一边。自知自己没法解释更无法面对,于是胯下收紧,操纵着马匹躺倒做出摔倒假象,自己顺势滚进路旁草丛。

  “吁——飞盏,飞盏!”渭宁生没料到这遭,也顾不得庆幸幸好自己跟来,立刻勒马下来找人。才冲进丛林,后脑便挨了一记重击,当即昏了过去。

  气喘吁吁将渭宁生扛到树荫下靠着树干坐好,荀飞盏跪下磕了三个头,手起刀落宰了他骑来的马;毫不停歇,接着上马往边境赶。

  到边境时已是脸色惨白,额前汗珠滚滚,一看便知是身患重病之人。萧平章老远便看到飞盏纵马过来,却没想到他成了这副模样。

  “站住!”荀飞盏声音已有些气弱,用手撑住马鞍,来不及解释更多,“平章,你记住,封锁边境,千万不能让夜秦的人过去。”

  “好。你怎么样了?”见自己应下后飞盏竟拔马调转,萧平章不由快步上前,“等等飞盏!你干什么!”

  “世子小心!大公子!”荀飞盏张弓搭箭,一连两箭射在平章脚下!

  “我不行了,”荀飞盏知道自己这张脸必然瞒不过,也没有再隐瞒的意义,“夜秦疫病实在凶险,千万不能让这病传到大梁。你”想起日后种种,他想告诉平章有何处留心,但时间不允,“小心,保重。”

  说完,决绝转身。

  “飞盏!”一别数月,再见便是生死之别?

  饶是萧平章在战场上见过生离死别无数,也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天。

  飞盏染病了?特意回来告诉自己封过边境,然后再回去?

  他萧平章不许!

  “世子你”

  荀飞盏听见东青惊呼,还未来得及回身看平章做了什么,胯下马儿受惊嘶鸣,自己腿上也突然疼起来,而后便连人带马,重重摔在地上。

  原来萧平章看出飞盏执意要走,拦自然是不好拦,便也放了两箭。一箭射中坐骑,另一箭则冲着飞盏的腿去。

  “萧平章!”荀飞盏看到两支箭羽,明白过来,实在忍不住破口大骂;但已是病弱之躯,这一摔一急一喊,气血上涌,“哇”地喷出一口黑血,当即昏死过去。

  “飞盏?飞盏!”萧平章又惊又怕,打横将荀飞盏抱起,脚下生风似的往军营跑,没几步却又想起飞盏说疫情严重c绝不能让夜秦人越境,不由得停下脚步。

  飞盏固然重要,但他身为主将,不能不顾及大局和大梁子民的安危。

  “东青,传我命令,就地扎营,以营帐为界,不许夜秦越过半步!你亲自请黎老堂主过来。”又命人拿来飞盏随身携带的文书翻看,找出国书和医案。“把这医案一并送去扶风堂,回来的时候带上纸笔。”

  必须封锁边境,但他也必须将此事上报朝廷,一同将夜秦国书呈上。

  黄昏时分,渭宁生终于醒来。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被人打晕,为何他安然无恙但马儿被杀。

  四下寻找,不见荀飞盏。渭宁生安慰自己或许有个拦路劫道不敢杀人的只看见他这个出门不带钱的,把飞盏略了过去;拾起佩剑,徒步往边境赶去。

  两国边境已有长林军旗林立,国道更是重兵把守。渭宁生知道荀飞盏隶属长林,自己和他又是好友,未加多想便直接冲着国道过去,不料被军士阻止。

  “我和飞盏是朋友!不信去问你们荀将军,我是特意来找他的!”

  “荀将军病重不能见客。我等奉命封锁国境,阁下请回。”

  “什么?!”渭宁生完全没有料到,“怎么变成这样飞盏,到底发生了,为什么?!”

  “站住!”军士喝道,手中锋锐长枪直指渭宁生,“再往前走,立斩!”

  渭宁生强行越境,重伤逃回夜秦。萧平章听说此事,得知他已返回境内,便不打算多加关注,只是再次加强封锁,对军士重申绝不能放人过境。

  将军务安排妥当,萧平章拖着一身疲惫回到营帐。掀起帐帘,浓重药味铺面而来。

  荀飞盏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黎老堂主正逐一取下他身上的银针;帐内灯光昏暗,萧平章并不能看清飞盏的脸色,却觉得飞盏此时与方才相比并未好受多少。

  黎老堂主打手势示意平章出来。两人出到帐外,平章终于按捺不住,问到底情况如何。

  “这病我曾见过,来得快去的也快。”染上的人若不及时治疗,很快便会死去,且在同一处肆虐数日便不再传播。夜秦那边,就算现在派人过去,他们也帮不上太多忙,反而可能将疫病带回,累及大梁。

  “虽然荀将军身子强壮,但到底凶险。我已施针用药,只要今夜高热能退,便能性命无忧。”

  若是不退

  萧平章了然,向黎老堂主道谢道,“辛苦老堂主了。”

  送老堂主到隔壁营帐休息,又问过衣食打点是否得当;萧平章出来之后,终于忍不住仰天长叹。

  雪片落在他脸上,格外冰冷。萧平章揉了揉脸让自己打起精神,这一夜还很长。

  为防传染,他早已命令军士不得靠近营帐,此时也是让人把酒拿来,然后亲自动手。先将酒坛在炉子上烧热,再用酒浸湿布巾,给飞盏擦拭身体,以此降下体温。

  但一坛酒去了大半,仍然不见起色,时辰也不早了。萧平章心急如焚,听着帐外寒风猎猎,想起之前的雪花;走出营帐,发现边境已是一片冰天雪地。

  飞盏高热迟迟不退,萧平章索性死马当做活马医,回帐给飞盏穿好衣服后,抱出去坐到雪地里一起挨冻。

  “唔”被雪片子砸了一会儿,飞盏终于有了些意识。

  “飞盏,飞盏?你觉得怎么样?”萧平章小声唤道,伸手摸摸他的额头;但手已经冻得冰凉,摸什么都是热的。

  “这里是?”

  “多好的雪景啊,在金陵没见过吧。”萧平章打趣道,裹紧飞盏身上的披风。

  飞盏看着好了些,希望是身体好转。

  千万别是回光返照。

  荀飞盏望着夜空中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气若游丝:“平章,你喜欢我师妹对吧?”

  猝不及防被戳中小心思,往日沉稳的少年人有一丝窘迫。

  “我知道的,我还知道,你会向陛下请求赐婚应该快了吧?”

  “有件事你一定要信我,平章。”前世种种从眼前掠过,荀飞盏意识已不大清醒,但仍惦记着过去。

  他马上就不在了,前世发生过的事情,平章必须知道。

  “我是重生的。”

  师妹不孕,平章之死,策儿出生;主少国疑,平旌大胜却被问罪,长林王府遭猜忌,老王爷病逝,长林军建制被撤;东海之战,萧元启谋反,平旌勤王,有惊无险。荀飞盏将这些年压在心口的大石,一口气全都告诉了平章。

  “这一切,皆是我前世亲身见闻。平章,你要信我”

  “你我好兄弟,你说的我怎会不信?只是听你简单说过一遍,仍有许多不明之处,”萧平章看飞盏似乎又要昏迷,想起战场上重伤者的临终遗言,心底泛起一股恐惧;微微摇晃飞盏身体,试图以其托付之事让他保持清醒,“待你康复,再仔细说给我听可好?”

  但飞盏已然神志不清,口中却仍喃喃重复道:

  “小心,保重”

  他终是,白活了一回。

  “飞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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