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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夫妻母子

  长林世子妃较产期提前半月发动,折腾了一天一夜,才诞下一个有些不足的男孩,自己也元气大伤。

  本是天大的喜事,此时却成了笼罩长林府的阴影。

  更大的事情还在后面。长林世子请相识多年的扶风堂大夫上门诊病,为妻儿调养,大夫却无意间发现,东院廊下的盆景,其中所养的两种花草相冲。分开种植摆放不会有任何不妥,但要放在一起,时间久了,会对体弱者不利。

  世子夫妇都是习武之人,身强体壮,所以一直没有显出什么异常。但孕妇就不一样了。

  也幸好蒙浅雪是武人出身,体质较常人更好,不然便不仅仅是孩子不足了。

  盆景是何来历,意外还是人为,为何这么久都无人察觉?

  头一个倒不难查。这两盆花草,是蒙浅雪婚前收到的赠礼。

  她本来从不侍弄花草,但这盆景有极好的寓意,容易打理,又是安如精心修剪c亲自送来,这才一直摆在卧房外的窗下,亲自照看。

  不过比起盆景本身,后两个问题更为关键。

  萧平章由礼物送入东院时开始倒查,发现管家在他二人大婚当日遣散了一位入府多年的老花匠。据与那人熟识的仆从说,老花匠走得非常匆忙,连告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离开至今也没写信叙旧,只托人传过一回报平安的口信。

  大家猜测老花匠是家中突发急事,萧平章却起了疑心。老花匠种植花草经验丰富,他刚一离府,家里便进了相克的东西,会是巧合吗?

  事关管家,萧平章不想在没查清楚之前伤了府里“老人”的心,所以只让东青带了亲卫,快马加鞭去老花匠家乡找人,询问当日细节。

  老花匠本就心存疑惑,不过自己已经被送出府,又得了丰厚银两,便想着不如少些事,安生过日子。但世子派人来问,也不做隐瞒,竹筒倒豆子,将当年的事讲得清清楚楚。

  那两盆盆景是先由荀安如送去蒙府,蒙浅雪过门之时随嫁妆一同带来,婚前便已经叮嘱过,未来的世子妃要亲自照顾这两盆花草。

  管家并不擅长花草之道,认不出盆里种植的是什么花,便让老花匠去看看,平日照料有何需要特别注意的。

  这一去,老花匠立刻就看出其中不妥。不过当时嫁妆入府,上下都忙着,所以晚些时候,他才将此事告知管家。

  而且因为大婚时忌讳说“相克”c“相冲”之类的字眼,所以除了管家,他没告诉任何人。

  这之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管家便来了。给他塞了几封银子,说是世子大婚,体恤下人,特地让一些老人回家颐养天年。

  事情虽然突然,不过既有了银两又能含饴弄孙,管家还派人护送,他便乐乐呵呵收拾东西回家了。

  过后想起,却觉得不对。

  这些内情实在关系重大,东青不敢擅自做主,于是悄悄将老花匠带回王府。萧平章得知这一段内情,先是不信,亲自反复过问;又从旁入手调查,多番往来,证据却越发充足。

  花草之事,管家确实知情,而且故意视而不见。

  萧平章顿时如同五雷轰顶。看着自己长大的周管家,竟然有可能让自己的妻儿置身凶险?

  委屈,不信,而且无法解释。

  他不由得想起来东海朱胶,没想到躲过了那个,没躲过这个。

  镇定下来。虽然周管家在王府多年,还是母亲的陪嫁,但家人是他的底线。

  思索再三,萧平章将这事直接告诉了长林王萧庭生。他这边人证物证实在无法忽视,周管家又是王府的重要一员,倒不如直接说开。

  这样反而能早早弄清真相,也省的时间久了,被外人趁虚而入。

  萧庭生得知儿子调查到的一切,当即将管家叫来问话。管家听到世子的调查,面色如常,只推说不知,有渎职失误之处,请王爷责罚。

  至于种种疑问,一律避而不谈。

  长林父子见状,愈发怀疑;萧庭生甚至有些动怒,但碍于妻子的面子,所以一直忍耐着。

  直到得知自己当了叔叔的萧平旌星夜兼程赶回来,先冲进家门拜见了母亲,母子二人再来找父子二人,在外面听到书房内的对话,王妃踉跄冲进房中质问时——

  一直云淡风轻的管家,突然崩溃了。

  “王妃怀孕生产c公子满月你都不在府中,不仅从外面带回一个孩子悉心培养,疼爱胜过亲生,还给公子草草定下亲事,至今未领朝职。公子还被造成这一切的那个人——路原的儿子夺走了世子之位!”

  管家如癫似狂,将压在心中的多年不满,连同萧平章的身世,不管不顾一股脑全发泄出来。

  “王爷!你的亲生儿子是公子,他才该是长林府的世子啊!”

  “够了!”王妃痛斥道,心口一阵剧痛,眼前发黑,突然晕了过去。

  “夫人!”

  “母亲!”

  “姑娘!”

  房内顿时乱作一团。最后还是东青稳住众人,命侍卫去请大夫;还把管家强行送回房间看管,等候处置。

  过了大半日,王府才重归平静,王妃在黎老堂主的诊治下也清醒过来,只是精气神明显不如以往。大夫也叮嘱说王妃要好好静养,千万不能再受刺激。

  一家人再次坐到一起,却都各怀心事,谁都无法像从前那样。

  萧庭生小心看了看憔悴的妻子,又看看无精打采的两个儿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没想到他的偏心,竟险些酿成惨祸。

  最后还是王妃先开了口。说得却是另一件事。

  “平旌每次回来都要找飞盏比武,这两天可要好好养足精神,别因为升了辈分,松弛武备。”

  母亲这是要让此事过去?

  萧平旌不想就这样算了,但那是看着他长大的周管家,起因又是自己。

  可现在发话的是母亲。

  种种顾虑疑问聚在一起,萧平旌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这时候该做什么。

  萧平章见状,便让东青送弟弟回房休息。他今天赶路回来,又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心里肯定不比自己好受。

  向来逍遥自在无忧无虑的长林二公子欲言又止,依次看过疲惫的家人,最终还是选择听哥哥的话,回去休息。

  “此事不能声张,也不能传去外面。”平旌出去后,王妃又继续道。

  萧庭生点点头,对此十分同意。他已经传话下去,府里今天发生的一切,禁止外传。

  但他没有想到,妻子竟然决定让管家迁去偏远之地居住。

  这无异于发配。

  周管家不仅仅是王妃陪嫁那么简单,他自王妃幼年时便伴其左右,侍奉多年尽心尽力

  “正因为如此,他更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来!”王妃罕见的动了怒。

  不论如何劝说,王妃都执意发配,毫无商量余地。

  只是事关平章身世,金陵贵重人家又几乎无不知道周管家在长林王府的地位,所以王妃只命信得过的人将管家悄悄送走,对外说是病重回家休养。

  “平章啊,”处理了管家,王妃又恢复慈母心肠,“这件事,要不要告诉飞盏?”

  蒙府人口不多,荀飞盏算是蒙浅雪的半个娘家人;他们几个又是青梅竹马,关系不同寻常,所以王妃才有此一问。

  沉默半响,萧平章闷闷道,“平章想自然是要告诉飞盏的。等他来府上,儿子自己去和他说。”

  “也好,”王妃点头,“但小雪那边,还是不要说了。月子里需要好好调养,实在没必要因为旁的事情分心。你放心,”她伸出双手,萧平章连忙伸手握住,“扶风堂的大夫妙手回春,陛下也派了太医,还赐下诸多补品。小雪和策儿,很快会好起来的。”

  “至于安如那边,得了空,我会问的。”

  “母亲,”萧平章握着王妃冰凉的手,不禁泪目,“辛苦您了。”

  “你是为娘的心头肉,再怎样都是值的。”

  两日后便是策儿满月。荀夫人带着飞盏安如兄妹前来,刚下马车,萧平章就迎过来。

  互相拜过后,荀飞盏仔细端详了一番初为人父的平章,发现他脸色不佳,不由得想起京中传闻,说什么世子夫妇身强体壮,世子妃还是琅琊榜高手,孩子却生来体弱,没准儿是老王爷和世子杀戮太重的缘故。

  还有人传说世子妃嫁入长林王府后身子便一直不好,从前常去的马场也不去了,生完孩子后更是一直卧病。

  说得真真的,仿佛自己就在长林府东院住着。

  女人生孩子本就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事情,外面又胡乱传言,想来平章是担心小雪,和烦心外面的事。

  不过无根无据的流言,在谈资迭出的金陵城中,除非有人暗中推动,不然都留不了多久。而且那些碎嘴嚼舌根的人大多已经因为醉酒闹事或当街起争执,被休沐外出的禁军撞见后顺手拿下,交由有司处置了。

  毕竟是他毫无保留手把手教出来的,大家都懂他。

  进府之后女客去见王妃,飞盏是长林府的常客,熟悉到不能再熟,老王爷此时又正忙着,于是便省了一步礼节,直接和平章去了东院。

  自然不是先去看望小雪,她这会儿正和策儿一起准备稍后的宴席。来东院只是他们兄弟各自忙于公务许久没见,借着满月酒的机会聚一聚。

  落座后东青便让下人退出书房,自己也跟着出去,俨然一副管事模样。荀飞盏这时才想起来,从前这些都是周管家指挥,以往年节时候,在门前迎来送往的也都是周管家,今天却完全没见着他的影子。

  不禁调侃,“东青现在彻底成了你的管家了?”然后正经问道,“周管家近来可好?”

  印象中自己小时候头回登门拜访,就是周管家接待。他老人家年岁应该不小了。

  盂中熟水微沸,平章却放下茶则,突然起身,对着飞盏端正跪下去。

  “出什么事了?”荀飞盏一惊。

  他头回见平章这种沉重的表情,肯定是出大事了。

  不过既然他还能留在府里,就说明事情已经解决了。

  突然给他行这么一份大礼

  “是小雪?你先起来。”荀飞盏硬是把石墩子般跪在地上的萧平章拽回榻上。

  “对不起,对不起,飞盏,我没能照顾好小雪”虽然事情已经了结,但萧平章仍心有余悸。

  东院廊下花草相克c管家视而不见导致小雪早产c策儿体弱。真相,和在父母c弟弟c妻子面前不能流露出的脆弱,此刻一并倾泻而出。

  小雪生产时的波折,荀飞盏早有所耳闻,宫里隔三差五便送去补品,但从未有过大动静,他就以为只是寻常产后微恙。

  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内幕。

  “可”荀飞盏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周管家是看着咱们长大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萧平章用帕子捂了捂脸,擦去泪痕,调匀气息,这才看着飞盏道,“因为,我不是父王亲生的。”

  “哗啦”一声,茶则脱手落下,茶叶散落一地。

  “啊?”不是亲生?

  荀飞盏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和平章对视许久,才敢确定没错。

  如果这样,便说得通了

  和长林王一同出自掖庭的三个孩子之一,路原。前世荀飞盏只隐约听过老王爷的这段过往,对其他两人并没有多少了解。但这一世他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此人和武靖三十六年的莱阳一案有关。

  后来大渝觉得有机可乘,兴兵犯边;就是那时,他和平章在军中相识。

  算起来,平章当时才失去父亲不久。大概这就是那天师父突然提起祖父和父亲的用意?

  “好在小雪母子并无大碍,以后要你忙的地方可多了去了,你千万要振作起来,可别总困在这件事上。”捋了捋不太重要的陈年旧事,荀飞盏安慰起仍然自责的萧平章,“谁会想到,周管家多年来竟然怀有这样的心思。”

  不直接动手做什么,而是视而不见。这样的作为实在可怕。

  不过荀飞盏却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前世东海朱胶过了七年才被发现,难道里头也有周管家的事?

  越想越可疑。后来自己再去长林王府,好像的确没见过周管家!

  发现前世自己毫无察觉的事情,又关系到小雪,荀飞盏一时愧疚起来,反倒要让平章来宽慰。

  毕竟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愧哪门子的愧呢?如今管家已经走了,不如专注当下!

  一番劝解下来,荀飞盏心里的郁结稍稍散去一些,却又立刻想起另一个疑问:

  周管家是知道花草相克c视而不见,那么那两盆盆景本身,是巧合还是人为?

  “只是巧合。”萧平章轻描淡写,“下人无意间将那两种花草放在了一起,管家知道后并未命人调整,还送走了看出此事的老花匠。”绝口不提与荀安如有关。

  幸好飞盏和小雪一样,对花草盆景之物不感兴趣,安如当时也只是新鲜了一阵子。

  “她早就不弄这些了。”内宅中,荀夫人笑着道,“这孩子啊,学过,学会,便没了兴趣;放下之后,过不了多久也就全不记得了。”

  “婶娘!”被点破微不足道的小毛病,安如涨红了脸,轻轻拉着荀夫人的衣袖撒娇。

  她二人落座后王妃便如往常一般与她们随意闲聊,从近来身体状况,用了什么新的保养方子,到京中趣闻,脂粉衣饰。

  最后绕到花艺上。

  自然不能直接说安如送的礼物有问题。王妃先是说起平日里蒙浅雪是如何喜欢那两盆花草,浇水施肥全都亲力亲为,不让下人插手打理;但这些天坐月子,没工夫照料,花草便有些枯萎。

  花匠说这花可能不大容易救回来,王妃知道儿媳对这两盆盆景有多喜欢,便想找来同种花草,重新仿制出来;但花匠并不认得这是什么花。

  所以便借着满月酒的机会,来问问作者安如;顺便问问创作灵感。

  “这个啊,安如虽然不弄了,但还是记得的。”荀安如掰起手指,把修剪盆景时的思路,一二三四五,罗列个清清楚楚。

  “这花并不昂贵,其实就在我家的后花园里养着,但好像不多见,很少有人拿来做盆景,”见王妃听得着迷,安如愈发眉飞色舞,“不过正合了我的想法,我就拿来用了。府里的匠人都夸新颖别致呢!”

  “好了好了,手艺都扔下多久了,快收起你的得意吧。”荀夫人将糕点塞进安如口中。

  转过头又对王妃说,“王妃,一会儿开宴席,人多规矩也多,可否让安如先去看看世子妃和孩子?”

  “夫人说得对,是我疏忽了。”王妃笑道,让侍女为荀家姑娘引路。

  安如吞下糕点,草草行了礼,蹦蹦跳跳去找小雪姐姐去。

  “真好。”活力无限的小姑娘让两位妇人忍不住多笑了好几次。

  “王妃,可是有何不妥?”待安如远去,荀夫人问道。

  方才安如说起为何选用不常见也不名贵的花草时,王妃脸上似乎有异。

  “唉,”王妃叹了口气,“敝府也是前些天,扶风堂黎老堂主上门出诊时才发现”

  看来花草相克,多半是巧合。

  这件事不必再提,但那东西就长在荀府的后花园里,她应该提醒。

  “管家自觉失职,坚决请辞,已经离府了。”

  联想起京中传言,荀夫人立刻便猜出其中联系。幸好王妃已经表明了态度。

  “多谢王妃。”郑重施以一礼。

  回去后,她要将花园仔细清理一番。

  宴席结束后荀夫人和安如先行回府,荀飞盏还要和平旌比武,晚些时候再回自己的禁卫府。

  据萧平旌说他在琅琊阁日日苦学,进步不小,这一战必然精彩。安如非常想看,奈何天色不早,她又不比飞盏,只能回去。临行前拜托蒙浅雪好好观战,等回头说给她听。

  两人持剑在院中各自站定,萧平旌抢先一步出手。

  原本回来前,他还设计了种种策略,想着自己该如何出招c如何防备,潜心修炼了这么久,总该让他赢荀大哥一回了吧。

  没成想一回来,各种事情接踵而来,他瞬间便不知所措。

  只是母亲已经因为这些晕倒过一次,纵使平日再受宠爱,他也知道现在不是他能出问题的时候。所以这些天便一直将情绪憋在心里,表面上笑脸迎人,就是不想在让人担心。

  也因此,终于到了有机会发泄情绪的时候,先前计划好的策略,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样自然连本就有的几分胜算都失去了。

  若在往日,荀飞盏自然会迅速抓住平旌的破绽,立刻击破,然后告诉他哪里不足,如何改进——如同对待未出嫁前的小雪,只不过更为严厉。

  而今日,心知平旌为何一开始就步伐紊乱,荀飞盏便顺着他的剑锋,出手虽重却只守不攻,剑与剑碰撞火花四射,弄得声势极大。

  这样才好消耗体力,连同压在心底的东西,一并发泄出去。

  “铛”——

  日渐西斜,荀飞盏见天色不早,平旌也气息杂乱,手下便加了力,将他手中剑打飞。

  转个剑花,反手把剑拿在身后,荀飞盏用剑柄轻点一点平旌的额头,笑道,“平旌,可别当了叔叔,太过高兴,荒废了武功啊。”

  “荀大哥!”萧平旌哪会看不出荀飞盏的用意,自己还是让人担心了。

  “谢谢你。”

  “这样就见外了,”荀飞盏拾回他的剑,“记住,不管有什么过不去的,你身边都有两个大哥在。”

  “这回比武,我可算是看懂了。”场外观战的长林王妃对丈夫笑道。

  “母亲!”

  一番哄笑后,大家又围坐一团,畅谈了许久;因明日还要上朝,才不得不打住。

  王妃以方才有礼物忘记给安如为由,让飞盏在此稍候;催促丈夫先去休息,又让平章和小雪也快回去。

  “一会儿让东青送飞盏出去即可。你们几个之间,要是太讲究了,反而见外。”

  小儿子精力旺盛,倒不必太多叮嘱;练剑累了,自会去歇息。他个不用上朝的人,想睡到多晚都可以。

  父子儿媳依言行事。平章夫妇回到东院,策儿已经入睡,大红的襁褓,却衬得小脸更加雪白,毫无鲜活之色。

  蒙浅雪看着熟睡的儿子,突然落泪。

  这不是妻子第一次哭泣。萧平章知道她在自责没把孩子生好,没能给他一副健康的身体;他知道实情,却不敢告诉给她。

  “大难之后必有大福。”为什么不敢说,不敢说哪件事?萧平章不知道。

  “又有这么多人疼他。策儿往后的福气,可大着呢。”唯有一遍遍安慰妻子,也是稳住自己。

  东院里世子妃泪流不止,前厅内,王妃亦是满面愁云。

  “王妃可有吩咐?飞盏必竭尽全力”

  “无需竭尽全力,只是这件事,的确在我心上压了许久。”支开了丈夫和儿子,王妃这才显露出忧虑,重重的叹了口气。

  “王爷入朝多年,一直恪守军规,从不参与内政;平旌自不必说;平章稳重,和小雪夫妻恩爱,此番虽然受难,但太医说过并无大碍,只要仔细调养,假以时日必能恢复。可我仍然担心”略停了停,“按理说,后宅妇人不必懂太多,但皇后娘娘常常过虑。”

  听到“皇后娘娘”四个字,荀飞盏心里咯噔一声。

  巡查之余他常借口看望元时往正阳宫去,比起前世与姑母亲近不少。除了防备濮阳缨,也是为了留心是否有小人挑拨。

  姑母从未说起对长林府有何不满,只是对陛下疼爱平章和平旌偶有微词,他一直没有多想

  看来他想岔了。

  “先帝和陛下又都倚重王爷。如今平章受到重用,手中握有实权,平旌也颇得陛下和太子喜欢皇后娘娘耳根子软,你进宫方便,又能经常见到娘娘;皇后若是听到无中生有的话,对长林府产生误会”

  “真有这样的时候,还望你能从中调和一二。”

  过虑。

  无中生有。

  荀飞盏不禁想起前世,姑母的种种变化,除了濮阳缨之外,与她自己也脱不了干系。连他自己都说过姑母“目光短浅”。

  抬头看见长林王妃希冀的目光,荀飞盏郑重答应了此事。

  王妃心头的大石落了地。

  许是管家之事打击太大,许是压抑了许久的心事终于有了托付,那场谈话后,不过月余,王妃便去世了。

  远在流放之地的周管家得知王妃病逝,多次写信回来表达悔改之意和想要为王妃守坟的意愿。萧庭生看过信后,大为动容,但也想起管家近乎疯狂的痛诉,心中仍存着一道过不去的坎儿。

  最终将信烧毁,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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