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情秘意》正文 第二章 医院疗伤
出了小铁门，是一条笔直的水泥马路，两旁高大的梧桐树郁郁葱葱。向前走十几米，有一座三层小楼被斑驳的树叶遮挡着，静静地伫立在路的尽头。
袁明的手托着孟月的一支胳膊，慢慢向前挪动步子，他斜睨了孟月一眼。心想:这丫头是怎么了？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刚才的张狂劲到哪儿去了？话不说，头也不抬，没法看清她的脸。不知道，她想什么呢？
孟月故意躲避着袁明的视线，她脸上的红纭还没有退去，心还在加速跳动着。从始至终都没敢抬头看他一眼。发梢挡着她的脸，也遮住了她害羞的面庞。袁明掌心的热度从她的臂膀传到身体里，烧得她不由自主地面红心跳。
“咱们到了，进去吧！”袁明先将孟月搀上台阶，他们走进了镶有“卫生院”三个白色大字门头的双开棕红色木框玻璃门里。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呛得他们鼻子发酸，眼泪差点下来。袁明知道这是消毒水味，是医院特有的。孟月急忙用手挡住鼻子，才稍稍缓过气来。
门厅里光线暗淡，他们在进门的地方站了一会。才看清楚——门厅不大。左边有一张棕色长条靠背木椅，右边是离地面一米五左右高的白色木台子上有两个小窗口，一个是关着的，另一个发出幽幽的黄光。正对面不远的地方，是通往二层的楼梯。
“你坐好，我去找我妈。” 袁明让孟月先坐在长条椅上，自己转身拐进楼梯旁边的过道里……。
袁明找见“治疗室”的门牌就停了下来。门是虚掩着的，有布帘挡着，看不见里面有没有人。袁明伸手敲了两下门，“咚、咚”……。
“谁呀？进来！”随着声音，布帘被掀开，一个大盖有二十七八岁样子的女护士站在袁明面前。她中等个头，穿着白大褂，短发齐过耳根，没戴帽子，不大的眼睛盯着袁明。
“你是谁呀？你找谁？”她连续的问话让袁明不知道该任何回答。袁明向帘子里张望了一下，好像里面再没有人了。
“林护士长，她在吗？”袁明答非所问地说，瞧了一眼女护士。
“她没在，她下班了，有事吗？”女护士说着话，她的眼睛迅速地由上到下打量着袁明。
“哦……，我是她……儿子。我……有个同学摔伤了，想……治疗一下伤口。”袁明被她瞅得有点发慌，他想表达自己的意思，又觉得找不到准确的词语。
“在哪呢？叫过来吧！我来处理一下好了！”女护士这么快就答应下来。袁明喜出望外，他迅速转身去大厅接来孟月。
袁明引着孟月进了治疗室坐下。那护士已经拿出来了治疗液和消毒药水放在桌子上。她看了看孟月的伤口，没有马上用药。而是对旁边的袁明说:“去，挂个号，拿过来。”
“嗯！”袁明答应了一声，他向孟月用手示意一下——别动，拧身去了大厅。
大厅里光线依然昏暗，只是在大门口的一边，两个穿白大褂的妇女，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儿。
袁明没有在意她们的存在，直奔那个发着黄光的小窗口。他把脸凑，近往里面看了一下说道:“给我挂个号！”
“叫啥？是军人？还是家属？”带点沙哑的女人嗓音从里面传出了。
“是家属！”袁明很少到卫生院来，一般有个病什么的，都是妈妈取了药拿回家。
“谁家的家属？说出军人的姓名？”那声音继续问着。
袁明靠近窗口向里面望了望，一位穿着白大褂短卷发的中年妇女，在窗下桌子前正襟危坐，拿着一只圆珠笔准备在大本子记录着什么……。
“我爸袁养军。我妈林婉贞，就是这儿的林护士长。”袁明看见，那只圆珠笔并没有写字的意思，而是被撇在大本子上。紧接着，带有雀斑的胖脸凑近了窗口，贴近了他。
“你是林婉贞的儿子，是老大还是老二呀？”她说话的声音放缓和了，细声细气地问道。她的眉毛向下弯，嘴角向上翘，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是老二，袁明。”袁明的心激灵了一下答道。他没想到，那女人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哦……。”她的嘴型变成了圆的。坐回到椅子上，开始了记录……。
“好像不是这个，是那个老大。”
“嗯嗯，那个是单眼皮，皮肤能黑些。”
“那个不是她亲生的？”
“嗯，不是她亲生的！”……
袁明隐隐约约听到大门边上的那两个妇女在议论。他仿佛感觉到背后有一种灼烧感。他想知道那些话是否跟自己有关。他迅速转过头去。却看见那两女人，若无其事地脸朝向门外，隔着玻璃看风景……。
“给你，号票！”中年妇女递出一张号码小票，落在了窗口里面的台子上，她同时也意味深长地望着袁明，好像有话要对他说，张开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袁明站在小窗口前，望着那张小纸片。从里面射出淡黄色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和身上，很柔和、很温暖。
恍惚间……
他感觉快要被温柔的光融化了，脸、身体以至于心都有一种无以言表的燥热。他本能地举起一只手去遮住那灯光，才发现根本无法抵挡。——不，我要离开这儿，不能坐以待毙……。
袁明想要逃离，这让他倍感无形压力的地方。他迅速抓起小票，闪身奔进了治疗室。
袁明将小票扔在了治疗桌上。看到孟月的两个膝盖都涂上了药水，贴上了俩朵小红花似的。“好了吗？”他关切地看了看孟月问道。孟月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膝盖，没有答话。
“好了，可以回去了。就是这两天，伤口不要沾水！”那护士接过袁明的话，“天热，伤口不能捂着，我给她涂的红药水，如果不结痂呢，就来换换药。”她转身看到了桌上的号票。再次把目光聚焦在袁明身上，似乎要从他那里发现什么似的。
“谢谢大夫，谢谢您，再见！”袁明感觉浑身不自在，连忙道别。他一把拽起孟月快步走出了治疗室。孟月被袁明连拉带托地走得跌跌撞撞的……。
他们来到门厅，那里聚集了五六个穿白大褂的男男女女，其中就有刚才挂号的中年妇女。人人像是正在谈重要事情，但是视线都不约而同地跟随着他们的走动而移动着……。
袁明强行驾着孟月穿过了看不见的封锁线。出了大厅的门，下了台阶，来到了马路上。他长长地输了一口气。
他想着，那些人都是冲着他来的？为什么呢？是妈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是有秘密……？他决定回家，无论如何也要个问清楚才行。不然，他每次来卫生院都是这种待遇，他可受了不了。
“喂，喂！袁明，我腿疼，走不快！你是怎么了？把我像托东西似的托出来？”孟月吃惊袁明的粗暴行为，她又恢复了她的本来面目，气急败坏地喊道。
袁明一脸严肃地看了看孟月，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哎，哎……！袁明，你别想走啊！你今儿不把我送回家，咱们没完！看我不找到你家去！赔我的一切损失！”孟月一把拽住袁明的衣襟，不肯撒手。
袁明觉得走不是，不走也不是，他的脸一下拉了下来，像是要掉在地上。他手叉着腰，无可奈何地瞪着孟月。孟月被袁明的表情惊呆了。袁明这是怎么了？跟愤怒的斑马似的。
“不会吧！袁明，让你去挂个号，又没叫你去取药。你是不是自己偷偷取了药，吃了呀？怎么一下子变成这个样子了，像是吃错了药一样。”孟月尴尬地不知说什么好了。
“你说吧，想怎么招吧！”袁明眼睛瞪得大大的盯住孟月，咬牙切齿地说。
“我不想咋招啊！你呢，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把我送回家，你就算完成任务了！”孟月说着话，望着旁边的树梢，躲闪着袁明的眼睛。她怕自己再一次被迷惑了。
“好吧！不过我先申明，只到你家门口，我可不进去哦！”袁明答应了，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他想尽快回家。
“ 好啊，可以啊！那……你看天都快黑了。我走路太慢，为了你能早点回家呢，你可不可以背我啊？”孟月鼓起自己最后一点勇气说。她捂了一下嘴，窃窃地看着袁明。她心想袁明该不会答应吧？
“哎，哎，哎！丫头，你是谁呀？得寸进尺了吧！凭什么？欺人太甚啊！”袁明真的被激怒了，他扯了扯衣襟，想摆脱孟月，又怕用力过猛再伤到她。
“就凭你欺负我了！就凭你的篮球砸伤了我的腿，走不了路了！”孟月据理力争地喊道。她盯着袁明，她的脸不知不觉地发烫了起来，呼吸也不顺畅了。
袁明看着被孟月拉扯变形的衣襟。他不想再与孟月为这种小事纠缠下去，他想回家，解决他认为天大的事情。他只好妥协了。
“那好吧！看在你伤腿的份儿上，就这一次哦！甭想再坑我！”袁明伸手拉回衣襟，转身下蹲，做好了准备动作。
“那个，篮球，我帮你拿着。”孟月接过篮球，把书包向一边歪了歪，跨上袁明的脊背。
袁明背上孟月，两手护着孟月的腿。他的两腿还没有站直，向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迅速跨出了一大步，才站稳了。“丫头，你可不轻啊！”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比我重的有的是，只是你没砸着吧了。”孟月嘴上不饶人，心里却乐开了花。她手指向前方:“为了世界和平，前进！”
袁明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才踏准节奏，迈开步伐，向孟月家的方向走去……。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袁明的手托着孟月的一支胳膊，慢慢向前挪动步子，他斜睨了孟月一眼。心想:这丫头是怎么了？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刚才的张狂劲到哪儿去了？话不说，头也不抬，没法看清她的脸。不知道，她想什么呢？
孟月故意躲避着袁明的视线，她脸上的红纭还没有退去，心还在加速跳动着。从始至终都没敢抬头看他一眼。发梢挡着她的脸，也遮住了她害羞的面庞。袁明掌心的热度从她的臂膀传到身体里，烧得她不由自主地面红心跳。
“咱们到了，进去吧！”袁明先将孟月搀上台阶，他们走进了镶有“卫生院”三个白色大字门头的双开棕红色木框玻璃门里。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呛得他们鼻子发酸，眼泪差点下来。袁明知道这是消毒水味，是医院特有的。孟月急忙用手挡住鼻子，才稍稍缓过气来。
门厅里光线暗淡，他们在进门的地方站了一会。才看清楚——门厅不大。左边有一张棕色长条靠背木椅，右边是离地面一米五左右高的白色木台子上有两个小窗口，一个是关着的，另一个发出幽幽的黄光。正对面不远的地方，是通往二层的楼梯。
“你坐好，我去找我妈。” 袁明让孟月先坐在长条椅上，自己转身拐进楼梯旁边的过道里……。
袁明找见“治疗室”的门牌就停了下来。门是虚掩着的，有布帘挡着，看不见里面有没有人。袁明伸手敲了两下门，“咚、咚”……。
“谁呀？进来！”随着声音，布帘被掀开，一个大盖有二十七八岁样子的女护士站在袁明面前。她中等个头，穿着白大褂，短发齐过耳根，没戴帽子，不大的眼睛盯着袁明。
“你是谁呀？你找谁？”她连续的问话让袁明不知道该任何回答。袁明向帘子里张望了一下，好像里面再没有人了。
“林护士长，她在吗？”袁明答非所问地说，瞧了一眼女护士。
“她没在，她下班了，有事吗？”女护士说着话，她的眼睛迅速地由上到下打量着袁明。
“哦……，我是她……儿子。我……有个同学摔伤了，想……治疗一下伤口。”袁明被她瞅得有点发慌，他想表达自己的意思，又觉得找不到准确的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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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明引着孟月进了治疗室坐下。那护士已经拿出来了治疗液和消毒药水放在桌子上。她看了看孟月的伤口，没有马上用药。而是对旁边的袁明说:“去，挂个号，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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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明没有在意她们的存在，直奔那个发着黄光的小窗口。他把脸凑，近往里面看了一下说道:“给我挂个号！”
“叫啥？是军人？还是家属？”带点沙哑的女人嗓音从里面传出了。
“是家属！”袁明很少到卫生院来，一般有个病什么的，都是妈妈取了药拿回家。
“谁家的家属？说出军人的姓名？”那声音继续问着。
袁明靠近窗口向里面望了望，一位穿着白大褂短卷发的中年妇女，在窗下桌子前正襟危坐，拿着一只圆珠笔准备在大本子记录着什么……。
“我爸袁养军。我妈林婉贞，就是这儿的林护士长。”袁明看见，那只圆珠笔并没有写字的意思，而是被撇在大本子上。紧接着，带有雀斑的胖脸凑近了窗口，贴近了他。
“你是林婉贞的儿子，是老大还是老二呀？”她说话的声音放缓和了，细声细气地问道。她的眉毛向下弯，嘴角向上翘，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是老二，袁明。”袁明的心激灵了一下答道。他没想到，那女人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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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咋招啊！你呢，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把我送回家，你就算完成任务了！”孟月说着话，望着旁边的树梢，躲闪着袁明的眼睛。她怕自己再一次被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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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可以啊！那……你看天都快黑了。我走路太慢，为了你能早点回家呢，你可不可以背我啊？”孟月鼓起自己最后一点勇气说。她捂了一下嘴，窃窃地看着袁明。她心想袁明该不会答应吧？
“哎，哎，哎！丫头，你是谁呀？得寸进尺了吧！凭什么？欺人太甚啊！”袁明真的被激怒了，他扯了扯衣襟，想摆脱孟月，又怕用力过猛再伤到她。
“就凭你欺负我了！就凭你的篮球砸伤了我的腿，走不了路了！”孟月据理力争地喊道。她盯着袁明，她的脸不知不觉地发烫了起来，呼吸也不顺畅了。
袁明看着被孟月拉扯变形的衣襟。他不想再与孟月为这种小事纠缠下去，他想回家，解决他认为天大的事情。他只好妥协了。
“那好吧！看在你伤腿的份儿上，就这一次哦！甭想再坑我！”袁明伸手拉回衣襟，转身下蹲，做好了准备动作。
“那个，篮球，我帮你拿着。”孟月接过篮球，把书包向一边歪了歪，跨上袁明的脊背。
袁明背上孟月，两手护着孟月的腿。他的两腿还没有站直，向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迅速跨出了一大步，才站稳了。“丫头，你可不轻啊！”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比我重的有的是，只是你没砸着吧了。”孟月嘴上不饶人，心里却乐开了花。她手指向前方:“为了世界和平，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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