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祸水东移〔上〕
第十一章 祸水东移〔上〕
高兴归高兴，李金很快就冷静下来，等鲍莱走后，他问道：“王主任，您是主任，想必整个下饶目前的经济格局以及发展现状您一定很清楚，可否跟我说说？”。
打从鲍莱进来开始，藏在报纸后面的王力那双耳朵一直就没有停止过偷听，他心想：“这个李金难道跟龙必先很熟？一来就弄了个烫手的山芋给他，又或者说这个李金很有本事，能够破局？”
只是，涉及到改革问题，势必牵扯到各路势力的反弹与抗争，一个人或者一个不得势的县委书记能够完成这样的任务吗？
可能性真的不大！
见李金问自己，王力慢慢的放下报纸，意味深长的说道：“小李同志，刻舟求剑的故事你听过吧，你说就算当初那把剑掉进河里去了，你跳下去捞的话，你能够捞得到吗？”
“这”，李金迟疑。
刻舟求剑的故事比喻的是事物是发展的，不是静止不动的，不过王力这么一说，李金还真是没有想过，这话里到底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王力阴阳怪气的笑了笑，道：“年轻人啊，我告诉你，水流湍急，你跳下去，不但捞不到剑，甚至还要丧命”。
说完，王力端起茶杯，哼着昆曲，摇头晃脑的走出了办公室。
警告！
这是赤ˉ裸裸的警告，李金听出了一点什么，却又摸不着头绪，这些只言片语似乎是需要一根完整的线把它串起来，形成一副清晰完整的图片，只是这根线到底在哪里呢？
忽然，李金想起了一个人赵三千，这个长期打探各路消息的小老板，想必他心里很清楚这些问题。
拿定主意，李金飞快的出了办公室，直奔来福餐馆。
餐馆门口，赵三千蹲在那里，叼着根烟，正刨着一只猪蹄子，污水流了一地，散发出一股臭味，吸引了一股又一股的绿头苍蝇，如同轰炸机一般轰鸣。
“三千，先把手里的事情停停，我问你一个事情”，李金劝住赵三千，连忙拉着他往里屋扯。
赵三千边走边说：“什么事？还有比赚钱更重要的事情？”。
“当然，你想发财吗？想发财就听我的”，李金霸道的说道。
两人进了里屋后，李金这才说道：“我问你个事，县里的那些国营企业你知道多少？”。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都摆在那里吗？饭都没有吃了，还谈什么生产”，赵三千有些郁闷的说道。
“得了，我不是问你这个”，李金给了个卫生眼，道：“我是问你比如这些企业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特别的地方？”，赵三千道：“我想想”。
赵三千甩开李金的手，重新点上一只烟抽了起来，半晌后，他说道：“最近有个事情挺奇怪的，下饶棉纺厂似乎是在跟一个叫做金帝娱乐城的老板在谈关于租赁场地的事情，本来谈拢了的，忽然又停了下来，有人说是因为棉纺厂因为租金太少临时变卦了，也有人说是有人也盯上了这块地方，把他给挤走了，更有人说是有人对他进行恐吓，他自己吓跑了，反正众说纷纭，不知道哪条是对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是块热土地”。
“噢？还有这事？带我去看看吧，龙书记要一个演讲搞，我现在负责在写，所有一线资料必须要现场考察”，李金眼睛一亮，故意把自己的任务说了出来。
本来还有些不情愿的赵三千一听见是龙必先的事，立刻就掐掉了烟头，对着后头吼了一句：“姐，我出去一下”后，便拉着李金快速上了店旁边的一辆嘉铃摩托，直奔县中心。
在五六十年代，下饶是没有县中心一说，棉纺厂曾经在辉煌时期，一度是县里的纳税大户，厂长在某些程度上甚至比县委书记还牛，各路大小神，都曾安插自己的亲戚朋友到此工作。
后来，市场体制改革，棉纺厂因其落后产能惨遭淘汰，有关系的纷纷挪窝，没有关系的则是坐在这里等死。
当两人赶到棉纺厂门口的时候，四周新建的商厦与棉纺厂那破旧的老厂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歪戴着保安帽的门卫在此吊儿郎当的打酱油，一双小眼睛望向马路对面的繁华发呆，厂路两旁的泥土地里种满了蔬菜，下岗工人光着膀子在此劳作，破旧的红砖楼厂房里，锈迹斑斑的机器已经结束了它运转的命运，三两只栖息在此的流浪狗被嘉铃摩托的噪音所影响，惊跑。
“三千，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家就是棉纺厂的吧”，后座上的李金看着这一番破旧的场景，感叹道。
“嗨，别提了，要不我也不会这么熟，我带你去厂长家里吧，兴许他能够知道点什么”，赵三千叹了口气道。
嘉铃摩托加快速度，一路往里，进入了家属区，在一栋梧桐树成荫的家属楼前停止了下来，落锁后，赵三千领着李金上了一单元二楼的左手边停下。
“二伯，快开门，我找你有事”，赵三千把门敲得啪啪直响，边跟李金解释，这是他的堂伯赵公达。
原来如此，难怪赵三千轻车熟路，不过刚才他为什么不直接点名道姓，反而要用那些个捕风捉影的事情来搪塞自己呢？
难道说他二伯也没有告诉他内情，还是仅仅只是因为自己人微言轻，还是另有他意？
“三千娃，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还记得我这个伯伯啊”，门开了一条缝，一个梳着大背头的中年人探出了脑袋。
“这位是？”，赵公达奇道。
“我同学，县政研室的，有些问题要请教你”，赵三千大大咧咧的介绍李金，然后先一步走了进去。
“原来是县领导啊，我听说昨天县里来了几个大学生，想必你是其中一个吧，很年轻啊”，赵公达和蔼的笑笑，给李金让出了一条路。
“赵厂长，您好”，李金这才看清楚赵公达的样貌，身材匀称，气质儒雅，是久经高位的人才有的气质。
“别喊厂长了，跟三千一样叫我伯伯吧，也许哪天我这个厂长也要成为历史了”，赵公达自嘲的笑了笑，眉宇间说不出的萧索之意。
“那好，赵伯伯，我今天来就是想要请教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这个厂长哪天就会成为历史呢？”，李金反问道。
“哈哈，问得好，你既然是政研室的，那么自然会对下饶的经济格局有所了解，那么关于棉纺厂的新闻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一些吧”，赵公达笑道。
“不错，那个传闻是真的吗？到底是什么人在里面搅局？”，李金问道。
“问题不在我们这里，而是在金帝娱乐城那边，到底什么原因，很遗憾我也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里的水很深，深到一般人根本就无法摸清底细”，赵公达非常遗憾的说道，一脸的漠落之色。
“原来是这样，那你有金帝娱乐城的老板电话吗？我想跟他聊聊”，李金思考了一会说道。
“有的”，赵公达沉吟了一会，很快走进里屋，拿着一张名片走了出来，递给了李金。
还没来得及细看，房门就被敲响，赵三千打开门一看，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闯了进来，个个凶神恶煞般，一看就不是善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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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涉及到改革问题，势必牵扯到各路势力的反弹与抗争，一个人或者一个不得势的县委书记能够完成这样的任务吗？
可能性真的不大！
见李金问自己，王力慢慢的放下报纸，意味深长的说道：“小李同志，刻舟求剑的故事你听过吧，你说就算当初那把剑掉进河里去了，你跳下去捞的话，你能够捞得到吗？”
“这”，李金迟疑。
刻舟求剑的故事比喻的是事物是发展的，不是静止不动的，不过王力这么一说，李金还真是没有想过，这话里到底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王力阴阳怪气的笑了笑，道：“年轻人啊，我告诉你，水流湍急，你跳下去，不但捞不到剑，甚至还要丧命”。
说完，王力端起茶杯，哼着昆曲，摇头晃脑的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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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赤ˉ裸裸的警告，李金听出了一点什么，却又摸不着头绪，这些只言片语似乎是需要一根完整的线把它串起来，形成一副清晰完整的图片，只是这根线到底在哪里呢？
忽然，李金想起了一个人赵三千，这个长期打探各路消息的小老板，想必他心里很清楚这些问题。
拿定主意，李金飞快的出了办公室，直奔来福餐馆。
餐馆门口，赵三千蹲在那里，叼着根烟，正刨着一只猪蹄子，污水流了一地，散发出一股臭味，吸引了一股又一股的绿头苍蝇，如同轰炸机一般轰鸣。
“三千，先把手里的事情停停，我问你一个事情”，李金劝住赵三千，连忙拉着他往里屋扯。
赵三千边走边说：“什么事？还有比赚钱更重要的事情？”。
“当然，你想发财吗？想发财就听我的”，李金霸道的说道。
两人进了里屋后，李金这才说道：“我问你个事，县里的那些国营企业你知道多少？”。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都摆在那里吗？饭都没有吃了，还谈什么生产”，赵三千有些郁闷的说道。
“得了，我不是问你这个”，李金给了个卫生眼，道：“我是问你比如这些企业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特别的地方？”，赵三千道：“我想想”。
赵三千甩开李金的手，重新点上一只烟抽了起来，半晌后，他说道：“最近有个事情挺奇怪的，下饶棉纺厂似乎是在跟一个叫做金帝娱乐城的老板在谈关于租赁场地的事情，本来谈拢了的，忽然又停了下来，有人说是因为棉纺厂因为租金太少临时变卦了，也有人说是有人也盯上了这块地方，把他给挤走了，更有人说是有人对他进行恐吓，他自己吓跑了，反正众说纷纭，不知道哪条是对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是块热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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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市场体制改革，棉纺厂因其落后产能惨遭淘汰，有关系的纷纷挪窝，没有关系的则是坐在这里等死。
当两人赶到棉纺厂门口的时候，四周新建的商厦与棉纺厂那破旧的老厂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歪戴着保安帽的门卫在此吊儿郎当的打酱油，一双小眼睛望向马路对面的繁华发呆，厂路两旁的泥土地里种满了蔬菜，下岗工人光着膀子在此劳作，破旧的红砖楼厂房里，锈迹斑斑的机器已经结束了它运转的命运，三两只栖息在此的流浪狗被嘉铃摩托的噪音所影响，惊跑。
“三千，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家就是棉纺厂的吧”，后座上的李金看着这一番破旧的场景，感叹道。
“嗨，别提了，要不我也不会这么熟，我带你去厂长家里吧，兴许他能够知道点什么”，赵三千叹了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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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娃，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还记得我这个伯伯啊”，门开了一条缝，一个梳着大背头的中年人探出了脑袋。
“这位是？”，赵公达奇道。
“我同学，县政研室的，有些问题要请教你”，赵三千大大咧咧的介绍李金，然后先一步走了进去。
“原来是县领导啊，我听说昨天县里来了几个大学生，想必你是其中一个吧，很年轻啊”，赵公达和蔼的笑笑，给李金让出了一条路。
“赵厂长，您好”，李金这才看清楚赵公达的样貌，身材匀称，气质儒雅，是久经高位的人才有的气质。
“别喊厂长了，跟三千一样叫我伯伯吧，也许哪天我这个厂长也要成为历史了”，赵公达自嘲的笑了笑，眉宇间说不出的萧索之意。
“那好，赵伯伯，我今天来就是想要请教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这个厂长哪天就会成为历史呢？”，李金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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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那个传闻是真的吗？到底是什么人在里面搅局？”，李金问道。
“问题不在我们这里，而是在金帝娱乐城那边，到底什么原因，很遗憾我也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里的水很深，深到一般人根本就无法摸清底细”，赵公达非常遗憾的说道，一脸的漠落之色。
“原来是这样，那你有金帝娱乐城的老板电话吗？我想跟他聊聊”，李金思考了一会说道。
“有的”，赵公达沉吟了一会，很快走进里屋，拿着一张名片走了出来，递给了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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