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人生路
“这都是你欠我的。”荣扬嘶吼的声音震耳欲聋。
“我不欠你什么。只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白沐声音已经虚弱。海棠花林，黑蛇悉数散去，留下的只有那开得正艳的海棠，眼前之景却比之前的可怖有过之而不及。
“这就是你要看的好戏吗？好兴致。”青渊一根手指在空气中绕着圈，在他食指指尖有一小圈光圈若隐若现。也许是因为光圈的原因，远处两人的声音变得近在咫尺。
到了这一步，江梦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但是身边有一个青渊在场，怎会让他毁了这一出好戏。江梦才刚抬脚，就被青渊定住了身形，只听他戏谑的说道：“插足别人的故事，这可不厚道。”
江梦移动不能，好歹他也是六千年修为傍身，居然连挣开束缚都做不到，何等可怕的实力。
“殿下，求求你阻止他们。”对面的白沐早已身染鲜血，看着好不渗人，怎么能放任他们这样打下去。
“呵呵，求我？你拿什么求我？”青渊勾了勾手指就把江梦捉到自己眼前。
“殿下，本不该牺牲那么多人。”五百年，有多少人因为西天帝的计划葬身。他们或凡或仙或魔，他们本不该死，却依然被一个人主宰了命运。现在那个人是他的朋友，白沐。
“你本是一个凡人，修得仙君已是极限。妄想可不是一件好事。”青渊的声音很冷。
“我既非救世主，也不想普度众生，我只是想救我的朋友。”江梦声音已经哽咽。他为凡间感到不值，他为北紫帝感到不值，他为自己和五君感到不值。西天帝做的这些事，根本不值得这么多人折磨一生。他到现在才明白，人，神，根本就没有区别。
眼前的人是一个万人敬仰的神邸，他是救世主，他可以普度众生，但是他有自己的私心。他不在乎后果，他只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这和看不破红尘的凡人有何区别，他不该为神。
“可是，你做不到。”青渊轻蔑的嘲笑江梦，是的，他做不到。他只能苟延残喘，他只能看着那个神胡作非为。
“荣扬，杀了他。”那边早已分出胜负，白沐落败，满身血染，他还不甘心，他还要赶尽杀绝。
“大人，我做不到。”荣扬蹲下身抱起了白沐，出了结界消失不见。
“报应，这就是报应。终有一天，你会”江梦完全忘记了北紫帝的吩咐，等？任人摆布他早已受够。就算如提线木偶一般听话，还是连自己的朋友都救不了，太渺小了，自己实在是太渺小了。
江梦亲眼看着，白沐被荣扬一剑又一剑没入胸膛，他的声音逐渐脆弱得听不清楚，他的白衣，他的白衣早已燃成了血红。他只是看着，他什么都做不了，他看到了白沐绝望的眼神，他在求救，他在他眼中看到了那个弱小的自己。
“终有一天，你会如我一般，体会这等地狱。”江梦被青渊抽离了灵身，他昏死过去，一遍又一遍看到白沐的身影，一遍又一遍离他而去。始终救不了他。
“搞砸了，又搞砸了。这是何处？如果是地狱该多好。”江梦喉咙像被堵住一般，这口气迟迟咽不下。
“你该醒了。”有一个声音。
“我累了。”江梦想就这样长睡不醒。
“你还有事要做。”那声音好似没有听过。
“我不想做。”北紫帝吗？
“你必须做。”那声音强硬的说道。
“我做不到。”江梦觉得为仙这一年多的时间，累极了。那些被称作仙君的，所做之事又和市井村夫有何区别。头顶名号，照样还不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做出非人之事。
“你并不孤独。”那人似乎在安慰自己。
“他们不需要我，我什么都做不到。”利用朋友的身份就把其他人拖入深渊，那倒不如不做朋友。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那人又似乎在生气。
“这是我私自决定的。”江梦昏沉起来。
“你是在逃避。”那人声音渐渐模糊。
“对，我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胆小鬼。”江梦承认，他甚至后悔成仙。
“”彻底听不到那人的声音了。江梦再次陷入一片混沌。
“你把自己看的太重了，你只不过是别人生命中无足轻重的渺小存在罢了。你的出现并不会为别人带来任何改变，但是如果少了你，别人的一生也会留下遗憾。”那人的声音又突然明朗起来。
“你自以为是你害了白沐，但是其实你只不过是一根导火索。命已天定，没有你，白沐的一生照样不会有任何改变。我早已说过那是他的恶劫，我也明白他怎样都逃不过，就像我一样，逃不过。”江梦本是处于一片黑暗，哪想那人说完，眼前之景竟然变成了一片绿荫。
说话那人，如果江梦没有猜错，是落月帝君。
“你若是因自责而逝，白沐会怪我的。”那人果然是落月帝君。
江梦似只是一缕意识，并无实体。落月帝君让他看的，就算他闭上眼睛，也会出现在他脑海之中。
“江梦，这个世上，有太多的悲剧，但是这不是因为某一个人就造成的。命运说得好听些，掌握在自己手里，其实只不过是让人意识到始终都是人命天定罢了。你太过于自责迷失了自我，但是幸运的是有人愿意拉你一把。但是如果你偏要执迷不悟，不要忘了，你并非特殊，执迷不悟的人不止你一个。你甘于堕落，自然有人偏要生拉硬拽救你。人生可没那么如意，人，可没那么无私。”
此番话实在是让江梦无话可说。他自觉这次自己很果断，他不想再受人摆布，只想凭自己的意愿做事。但是真的做了决定之后，等着自己的是别人更加坚决的决定，江梦又开始迷茫了起来。
“你的决定无论对错，你都不该犹豫。但是你也阻止不了别人对你所做的决定。你有接受或是拒绝的权利，但是你无法改变同样固执的别人。看完这个，你再做决定也不迟，你是要停滞不前还是继续追上他们。这都是由你来决定的。”
落月帝君的声音回荡在江梦的脑海。停滞不前，人生路上谁都不会停下来等你。但是如果追上他们，肯定又会有其他的艰难险阻挡在面前，我会再一次连累他们，我也难免不会再经历一次绝望。
但是，但是这不就是人生吗？有哀有乐，有希望有绝境，有收获也有失去，有骂声也有赞扬，一切都是未知。那么我敢继续向前吗？我敢吗？我足够有勇气吗？我是否懦弱呢？我是否应该知难而退呢？江梦脑海里就仿佛有两个声音，一个勇敢，一个怯懦。
向前吧，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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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欠你什么。只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白沐声音已经虚弱。海棠花林，黑蛇悉数散去，留下的只有那开得正艳的海棠，眼前之景却比之前的可怖有过之而不及。
“这就是你要看的好戏吗？好兴致。”青渊一根手指在空气中绕着圈，在他食指指尖有一小圈光圈若隐若现。也许是因为光圈的原因，远处两人的声音变得近在咫尺。
到了这一步，江梦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但是身边有一个青渊在场，怎会让他毁了这一出好戏。江梦才刚抬脚，就被青渊定住了身形，只听他戏谑的说道：“插足别人的故事，这可不厚道。”
江梦移动不能，好歹他也是六千年修为傍身，居然连挣开束缚都做不到，何等可怕的实力。
“殿下，求求你阻止他们。”对面的白沐早已身染鲜血，看着好不渗人，怎么能放任他们这样打下去。
“呵呵，求我？你拿什么求我？”青渊勾了勾手指就把江梦捉到自己眼前。
“殿下，本不该牺牲那么多人。”五百年，有多少人因为西天帝的计划葬身。他们或凡或仙或魔，他们本不该死，却依然被一个人主宰了命运。现在那个人是他的朋友，白沐。
“你本是一个凡人，修得仙君已是极限。妄想可不是一件好事。”青渊的声音很冷。
“我既非救世主，也不想普度众生，我只是想救我的朋友。”江梦声音已经哽咽。他为凡间感到不值，他为北紫帝感到不值，他为自己和五君感到不值。西天帝做的这些事，根本不值得这么多人折磨一生。他到现在才明白，人，神，根本就没有区别。
眼前的人是一个万人敬仰的神邸，他是救世主，他可以普度众生，但是他有自己的私心。他不在乎后果，他只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这和看不破红尘的凡人有何区别，他不该为神。
“可是，你做不到。”青渊轻蔑的嘲笑江梦，是的，他做不到。他只能苟延残喘，他只能看着那个神胡作非为。
“荣扬，杀了他。”那边早已分出胜负，白沐落败，满身血染，他还不甘心，他还要赶尽杀绝。
“大人，我做不到。”荣扬蹲下身抱起了白沐，出了结界消失不见。
“报应，这就是报应。终有一天，你会”江梦完全忘记了北紫帝的吩咐，等？任人摆布他早已受够。就算如提线木偶一般听话，还是连自己的朋友都救不了，太渺小了，自己实在是太渺小了。
江梦亲眼看着，白沐被荣扬一剑又一剑没入胸膛，他的声音逐渐脆弱得听不清楚，他的白衣，他的白衣早已燃成了血红。他只是看着，他什么都做不了，他看到了白沐绝望的眼神，他在求救，他在他眼中看到了那个弱小的自己。
“终有一天，你会如我一般，体会这等地狱。”江梦被青渊抽离了灵身，他昏死过去，一遍又一遍看到白沐的身影，一遍又一遍离他而去。始终救不了他。
“搞砸了，又搞砸了。这是何处？如果是地狱该多好。”江梦喉咙像被堵住一般，这口气迟迟咽不下。
“你该醒了。”有一个声音。
“我累了。”江梦想就这样长睡不醒。
“你还有事要做。”那声音好似没有听过。
“我不想做。”北紫帝吗？
“你必须做。”那声音强硬的说道。
“我做不到。”江梦觉得为仙这一年多的时间，累极了。那些被称作仙君的，所做之事又和市井村夫有何区别。头顶名号，照样还不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做出非人之事。
“你并不孤独。”那人似乎在安慰自己。
“他们不需要我，我什么都做不到。”利用朋友的身份就把其他人拖入深渊，那倒不如不做朋友。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那人又似乎在生气。
“这是我私自决定的。”江梦昏沉起来。
“你是在逃避。”那人声音渐渐模糊。
“对，我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胆小鬼。”江梦承认，他甚至后悔成仙。
“”彻底听不到那人的声音了。江梦再次陷入一片混沌。
“你把自己看的太重了，你只不过是别人生命中无足轻重的渺小存在罢了。你的出现并不会为别人带来任何改变，但是如果少了你，别人的一生也会留下遗憾。”那人的声音又突然明朗起来。
“你自以为是你害了白沐，但是其实你只不过是一根导火索。命已天定，没有你，白沐的一生照样不会有任何改变。我早已说过那是他的恶劫，我也明白他怎样都逃不过，就像我一样，逃不过。”江梦本是处于一片黑暗，哪想那人说完，眼前之景竟然变成了一片绿荫。
说话那人，如果江梦没有猜错，是落月帝君。
“你若是因自责而逝，白沐会怪我的。”那人果然是落月帝君。
江梦似只是一缕意识，并无实体。落月帝君让他看的，就算他闭上眼睛，也会出现在他脑海之中。
“江梦，这个世上，有太多的悲剧，但是这不是因为某一个人就造成的。命运说得好听些，掌握在自己手里，其实只不过是让人意识到始终都是人命天定罢了。你太过于自责迷失了自我，但是幸运的是有人愿意拉你一把。但是如果你偏要执迷不悟，不要忘了，你并非特殊，执迷不悟的人不止你一个。你甘于堕落，自然有人偏要生拉硬拽救你。人生可没那么如意，人，可没那么无私。”
此番话实在是让江梦无话可说。他自觉这次自己很果断，他不想再受人摆布，只想凭自己的意愿做事。但是真的做了决定之后，等着自己的是别人更加坚决的决定，江梦又开始迷茫了起来。
“你的决定无论对错，你都不该犹豫。但是你也阻止不了别人对你所做的决定。你有接受或是拒绝的权利，但是你无法改变同样固执的别人。看完这个，你再做决定也不迟，你是要停滞不前还是继续追上他们。这都是由你来决定的。”
落月帝君的声音回荡在江梦的脑海。停滞不前，人生路上谁都不会停下来等你。但是如果追上他们，肯定又会有其他的艰难险阻挡在面前，我会再一次连累他们，我也难免不会再经历一次绝望。
但是，但是这不就是人生吗？有哀有乐，有希望有绝境，有收获也有失去，有骂声也有赞扬，一切都是未知。那么我敢继续向前吗？我敢吗？我足够有勇气吗？我是否懦弱呢？我是否应该知难而退呢？江梦脑海里就仿佛有两个声音，一个勇敢，一个怯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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