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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李飘雪

  经过一番波折后,李凡并没有马上回到李府。而是在饶城中一阵转悠,因为他刚入城时就感受到了两股先天境界的气息,并且是同一个方向。于是心存好奇,所以一路尾随。

  他似乎并不知道,每个先天强者都不喜欢陌生人的窥探,而他正好触碰到了某些人的底线。

  直到他跟进一个幽深的巷子,那两股先天境界的气息突然消失。

  “哼!小贼,你一路尾随我们究竟是什么打算?快说,是谁派你来的?”巷子尽头出现一对男女。

  男子持剑,衣锦华服十分英俊潇洒,而少女绫罗锦缎如出水芙蓉,美得不知芳物。

  说话的便是那名男子。

  “朋友,在下李凡!跟随二位纯粹无心之举!如果给二位带来困扰还望见谅!在下这就告辞!”李凡看出二人眼神不善,怎么说来都是自己招惹的,于是开口道歉,转身就要走。

  其中少女听这名字有些耳熟但也没多想。

  “岂是你想走就走?你可问过在下手中的剑?”那男子神色傲然,出手便阻挡了李凡的去路。

  男子感觉这年轻人有些不凡,最起码是先天境界初期。可越是觉得,这年轻人跟着他们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想要试试他。

  “怎么?想动手?”

  李凡之前以表歉意,可那人还揪着不放,心中顿时有些窝火,须知泥人还有三分火,何况他李凡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泥。

  气氛剑拔弩张之时。

  男子向那少女投去一个眼神,美妙少女心领神会便自觉退开,巷子立马变得宽裕了些。

  “林师兄,小心!”少女有些担心道。

  “师妹放心!”

  男子意气风发,脚下徒然生劲。

  他并未拔出宝剑,而是拎着宝剑连同剑鞘刺向李凡,速度可谓电光火石,男子意图明显并不是真想伤李凡。

  李凡弓身,身形非常飘逸的躲了过去。

  男子见状顺势向下一劈,而李凡翻滚侧身避开,但还是被宝剑溢出的剑气砍破了衣角。

  这男子至少也是先天境界,李凡神经紧绷使出拿手拳术。

  暗劲明!

  这拳术是老黄传给他的,说这本拳术看似普通却内藏玄机,只有修为到了高深境界才能揭开此术的神异。

  抽出间隙,李凡中打出一拳,而男子躲避不及,只好用宝剑去挡,可拳上透出的暗劲实打实的落在男子身上。

  “先天中期!”

  男子猛然退后,抚着胸口,心头一甜,抑制不住时,他猛的一咽,愣是被他强行压下。

  “你到底是什么人?林师兄本来无心伤你,可你却有心要伤他?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这时,少女跑了过来急忙一把扶住男子。

  要知道,林师兄曾因她而负伤,现在身上还带有暗疾,否则单凭那青年那一拳还不至于伤到林师兄。在她眼中,很多老一辈的高手都不是林师兄的对手。

  “我只用了七层力道而已,况且我也真没想伤他。”李凡摸摸鼻子道,其实他只是用三层而已,不过他觉得说出实话可能会令男子骇然,于是撒了个小谎。

  暗劲明果然厉害,全力一击只怕同一境界在无敌手,李凡暗自道。

  “敢问朋友今年多大?”林师兄略微缓和了一下说道。

  “十六”

  李凡不假思索,至于接触修炼以来不过半年而已,后天境界中期到先天境界中期也不过一晚,李凡顿时摸了摸胸口的玉佩。

  “朋友果然英雄出少年!年仅十六就已经到达先天境界中期了!在下白海城林逸,师从晋都武宗,愿交你这个朋友!”林师兄有些惊讶,随后开朗道。十六岁的先天中期不是没有,不过这种天才终究是少数,能结交当然不错,想到此林逸心情大好。

  “哈哈,算是不打不相识!在下李凡,很高兴认识你!等林兄伤好之后我们在重新打过。”李凡望了一眼林逸,感觉他为人不错索性就交了他这个朋友。

  倒是一旁的少女眉头一皱,刚才打的火热的两人转眼就释怀了。

  呵,男人~

  见气氛有些尴尬,于是林逸开口道“这是我小师妹,李飘雪,年仅十五就到达先天境界初期,也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哟,没想到跟你们还是一个姓。对了,不知李兄弟师承何人?”

  “我?没人教我!非要说师傅的话,那应该就是老黄了。”

  “老黄??”林逸不信李凡没有师傅,可是这个老黄即便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有这么一号人物。毕竟,徒弟都这么出色师父自然也不一般。

  如果林逸知道李凡说所的老黄只是身边老仆,并且,修炼一途基本就是李凡自己一路摸爬滚打琢磨出来的,那么他一定会惊掉下巴。

  回到李府,时间已是晌午。

  李凡觉得,今天整个李府和平日有些不一样。府邸一路仆人丫鬟,都向李凡请安,李凡也微点头算是回应。

  李凡随便找了一下人几番询问后,得知原来是那个男人的女儿将要回来了,也就是自己所谓的妹妹,半年前李凡回来时她正好在外游学没有见过,如今算是放假回家。

  说实话,李凡对这一家子人都没什么好感。特别是自己那个所谓的“父亲”,在他眼中简直就是抛家弃子最坏的坏人。如今那个男人早已娶了别的女人,听说那女人还是当今陛下的亲妹妹木娅芳,他们诞下一女,应该就将要回来的那个女子。

  来到别苑时,远远就看见老黄孤身坐在苑中的石椅上,他一直默默守着,自己一夜未归老头想必是急坏了吧!李凡可以说是老黄一手带大,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超越了主仆。

  “少主!您回来!老黄这就为您准备午饭。”老黄见李凡回来顿时来了精神。

  在李家生活了半年,但一切对于老黄来说依旧十分陌生,可能是老黄性格的原因,在这里他几乎没有朋友,老头基本每天只和李凡说几句。

  老黄见李凡的这身打扮,神情有些诧异,今天似乎比以往更惨。

  李凡却不以为然,对老黄说道。“不用了,我吃过了。老黄你应该守了一夜,你回去早点休息吧!”

  李凡顺手散发了一点先天境界的气息,他知道凭老头的实力应该能看出。其实,李凡也不知道老头到达什么境界,不过看样子并不低。因为,他还是完全感觉不到老黄的气息哪怕现在到达先天境界中期。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那本拳法暗劲明足以说明问题。

  “嗯?已经是先天中期?”

  果然,老黄不是一般人,仅凭一丝气息就可以分辨李凡的境界。不过,随后老黄的语气有些变化,变得有些失落。“少主,您您难道还是吃了潜力丹?诶!少主,您您这样,这样太心急了!诶!”

  老黄内心顿时有些难受,他知道吞噬潜力丹的后果。基本,李凡就永远停留在这个境界了!那跟废人有什么区别?老黄了解李凡,这简直是痛苦折磨,而且是漫长的煎熬折磨。

  “你说这个?”

  李凡知道老黄在担心什么,于是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露出一粒小指甲盖大小的墨色药丸。

  “潜力丹?没吃?”老黄深吸了一口气,难以置信,这是之前那颗。这意味着少主没有吃,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突破后天中期甚至连跳三级。而且,仅仅是一晚。看着衣衫褴褛的李凡,老黄很难想象他这夜都经历了什么。

  “少主,您的天赋是老黄我所见过最恐怖的,比什么李秋凡,白云苍这些所谓的天才都要厉害!况且,您今年才十六啊!夫人泉下有知一定非常欣慰的!”老黄神色不在平静,甚至有些哽咽,李凡所承受的一切,他感同身受。

  “母亲的大仇,我终于可以亲手了解了!”李凡对所谓的天才并不感兴趣,他内心一直放不下的就是杀母之仇。

  老黄眼神闪过一丝不了察觉的果断。

  “对了少主,这段时间老黄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近期可能老黄不能照顾您了!”

  “嗯?很急吗?什么事不能让下人去做?你个老头干嘛非要去?算了,就当给你放几天假!那你好好转一下吧!”李凡有些诧异,随后便想通了。

  “嗯,明天就走,不过应该很快就会回来。”老黄咧嘴一笑,一瘸一拐的离开了李凡的院子。

  李凡望着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便不再去想,回身打开了自己房门。

  他一头倒在床上,摸出母亲留给自己的玉佩仔细端详了一遍,脑中回忆起了那幅怪图,照着样子打坐开始了修炼,顿时感觉周身十分舒服,细小的荧光向李凡身体涌来。

  他有种直觉,自己很快就能到达先天后期,而这副打坐图则是一种高深的修炼法门,不断变强的身体无一不在印证他这种想法。

  这时,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少主!王爷和夫人传您到景苑见客。”

  清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显然是个丫鬟。

  李凡睁眼随便应了声,心中有些纳闷,平日里本来就不受那个人待见,也不管不顾的,今天怎么会无故见自己呢?摸不着头脑的李凡索性不在去想,换了身衣裳起身出门。

  李府很大,可以说大到难以想象。

  饶城作为上饶郡郡城可想而知有多大,可这李府在饶城里占地面积就足足占用了五分之一,整个府邸仅仅仆人就上千,豪华程度不比皇宫差。

  刚来时,李凡就差点迷路,曾闹出不少笑话,不过谁让他是少主呢?

  前有丫鬟带路,七绕八拐的走了大概七分多钟,李凡来到一处特大号的景苑,外观富丽堂皇,由外视内宛如楼中楼。

  景苑内有荷塘柳树,小桥阁楼,景色宜人。

  丫鬟将李凡带到阁楼前,指引一番便没有再进去了,而李凡顺着方向走了进去,刚一进门便见到堂上坐着一英武不凡的中年,眉宇间与李凡有些相识,而他身旁正坐着一貂袭长袍的美妇人。不用多说,那中年便是李凡的生父,晋国唯一的异姓王,整个上饶郡的掌控者——李阙。而那美妇人便是李凡的后娘,也就是晋国长公主木娅芳。

  阁楼中央是个梨木花桌,此刻,正有一群丫鬟端着一盘盘美味佳肴。

  木娅芳见李凡到来便挥手让下人们都退下,她知道他们父子不和,于是率先开口道。

  “啊,凡儿来了,快来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木娅芳十分热情,对待李凡就像对待自己亲儿子一样。

  李凡找个地方随意坐下,静听木娅芳接下来的话。

  “飘雪,来,快来见过你的哥哥!”

  “而这位是气度不凡的青年才俊,正是林白海将军之子林逸公子!”

  李凡顺着木娅芳的指的方向看去,顿时露出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是你?!!”

  李凡,林逸还有李飘雪三人同时惊讶道。

  至于,木娅芳以及李阙更是丈八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难道之前他们就认识?本来木娅芳就对李凡和飘雪的关系感觉有些处理不过来,可没想到他们竟然认识,如此最好,可以为她少些麻烦。

  之前,李凡和林逸自从不打不相识之后二人便带着李飘雪寻到一处酒楼,三人一阵大快朵颐,皆是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就差插筷子拜把子了。

  没想到三人竟然还能这么快的见面,当然李凡多了一层身份,便是李阙之子的身份。

  “哥?!”俏丽少女李飘雪心中有些郁闷,虽然听秋阳哥哥聊起过父亲曾在外有个遗子,本来是有些抵触,但见到李凡本人时也就没有那么抵触了。

  他们仨毕竟一起喝过酒想到此李飘雪小脸有些微红。

  李凡回应了一声,也没有太多不舒服。仔细想来,毕竟她也没错,有错也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造成的,于是随意撇了一眼高堂之上的中年。

  那人很是随意的吃着自己的东西,仿佛对于一切并不是那么在意。

  “哈哈,李家子弟,果然个个都是人杰!李兄!”林逸倒是很快接受了,不由的想起力压自己一头的李秋阳,现在怕是又要多一个李凡。李家真是好福分,一家出双雄。

  “林兄客气!”李凡也不知林逸打着什么算盘,而是回头双手抱拳道。

  李阙停下筷子与木娅芳相视一眼,那么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凡儿,听说你很喜欢习武?按照你父亲的意思就是想让你拜在晋都武宗门下。”

  “是这样的,秋阳,飘雪都在晋都,你也去吧!你们兄妹三人之间也好有个照应。”木娅芳对李凡夹着菜,声音温和道。

  李凡放下筷子,平静的看了一眼木娅芳,又看了一眼堂上中年李阙。

  “怎么?这个意思是要赶我走?没门儿!我告诉你们,我来李家并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在为我娘收债!”

  突然间,李凡在众人来不及反应时翻脸了。

  气氛凝固了。

  “混账东西!怎么跟你娘说话的!”堂上一直不曾言语的李阙听完顿时勃然大怒,挥手间一巴掌就要打到李凡脸上。

  面对将要来到的这一巴掌,李凡面色平静,不过眼神像是看待仇人一般看着李阙。

  他知道几乎没有人敢这么忤逆他父亲,哪怕是晋国皇帝也要让他三分薄面,而他却敢,因为他母亲。

  李阙望着李凡,他的手突然停在了空中。虽然,神色却依然是一副怒不可遏。

  “李阙!你倒是打啊!你说她是我娘?哼,我告诉你,她不是!我娘已经死了!已经死了!!这个世界除了白有容,没有谁有资格当我娘!她?也不行!”李凡一提到母亲声音变得有些颤抖,他也不在淡定。

  言罢,一怒之下,李凡愤然离席。

  李凡知道,他父亲似乎根本不敢面对他,所以什么事什么话都经过木娅芳转达,就凭借这一点,李凡就瞧不起他,打心眼里瞧不起他。

  景苑内,气氛一度降到冰点。

  林逸不知为何李凡会对去武宗修行产生这么大的反感,这个问题他实在想不通。其实,李凡的反感不是来自武宗!而是对他那个自以为是的父亲产生的。

  李凡喜欢修炼?不!起初的他并不喜欢!可是为了复仇,他已经别无选择。

  随后,木娅芳向林逸传递了一个眼神,心领神会的林逸于是拉起李飘雪低头离开了。不过,林逸没想到这个权倾朝野犹如雄狮的不世藩王,他竟然有这么薄弱的一面。

  他有些城府,自然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留下可能会自讨没趣,于是顺手带走李飘雪,毕竟她还小有些事她不懂。

  李飘雪鼓动着小脸,一路上十分气愤,她觉得李凡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绝对不应该那样说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可她除了咬牙切齿还能怎么办呢?

  不过,她就是越想越气,于是急忙跑去追李凡,她要向他问个明白,他凭什么伤害她娘亲!

  阁楼中只剩下了李阙和木娅芳,李阙像是浑身失去了力气般一屁股坐在高堂之上。

  造孽啊!今生父子,上辈子的仇人。

  一时之间,木娅芳也不知如何宽慰李阙。

  “我对不起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李阙瞬间像是老了十岁。

  木娅芳知道李阙口中的“她”指的是谁,是那个曾风华绝代的女子,与自己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可如今却化作了一抔黄土。就在李家地宫里,李凡不知这里有一座李阙为他母亲立的衣冠冢,而木娅芳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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