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25章 得来全然不费功夫
队伍在山间小道缓慢前行着，按秦律，每乡里应有邮道，道宽五尺，可惜迁陵县初建，县上还没有足够的精力来修建邮道，赵昌一行人的行进速度很慢，一方面是部份更卒病情刚刚好转，一方面是因为有了昨晚的警讯，赵昌和县尉都不敢大意，八张弩分成前后四张，分别在队伍前后警戒着，生怕那些不长眼的楚人再次偷袭他们。
欣一直紧紧跟随在赵昌身后，见赵昌一脸的愁容，便小声说道：“大人可是担心楚人还要偷袭，小人认为不会，越往东走，越近县城，这些蛮人就是再大胆也不敢造次，毕竟县城东还驻有大秦的三万军队。只是大人可要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欣，依你之见，我该怎么办？”
欣略一思索，笑道：“大人，黔首不过是想吃饱穿暖罢了，楚民们不过是受了原来楚室贵族的唆使，屡叛我大秦，大人何不单置一乡，专收蛮人c夷人c土人，分给宅子c田产c耕牛，久而久之，谁还没事想着反叛，大人可派心腹之人担任乡啬夫，这样迁陵县也无人再做偷盗之事。”
欣说得还是在理，肴乡发生了杀害从蜀郡迁来的近百人的秦民，若是让这些楚地的蛮人单置一乡，让信任的人担任乡啬夫，这样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
只是欣怎么看都与墨者有丝丝缕缕的关系，还有以后的铸造工坊的开炉也不可能在城里，刚谈好了让卓离他们开炉，自己就被肴乡的亭长刺杀，然后又是楚人血洗肴乡，怎么会如此巧合？
“欣，依你看，该将何处单设一乡，专收楚民c蛮人c土人？”赵昌不动身色，欣若是以前有过什么反叛行为，层层筛选吏员，他怎么会被选上的。
欣见无人注意他俩，便小声说道：“大人，小的本为楚民，家里是末落贵族，对迁陵县还是略知一二。就拿那个刺杀大人的亭长来说吧，他原来是楚地的墨者，一直为楚王室所用，这次他们主要是扰乱后方，让我等疲于应付，或是专门对付我们的邮道。来年，若是王翦大将军用兵，这些人还会从武陵山区里跑出来，时而乱我乡里，若是县城无大军驻扎，说不定在鼓燥之下还会攻打县城。”
赵昌感觉背心直冒冷汗，这些后果他不是没有考虑到，而是不敢去想，这欣倒底是什么身份，若是间客，他就不会对自己说这么多，说来说去，也没有说到哪里单独设乡合适。
“欣，你想说什么就说，只是你要说实话，你倒底是楚地的贵族，还是楚墨？这次杀我秦民事件楚墨倒底有没有参与？”赵昌决定敞开了说，看欣怎么应对。
“大人，慎言，实不相瞒，欣是贵族，也是楚墨。肴乡屠杀村民非墨者所为，我墨者也不会做此苟且之事，我墨者‘兴天下之大利，除天下之大害’，兼相爱，非攻伐，岂会做此不齿的事。大人，小的建议将蛮人c夷人c土人，都聚于肴乡，全部傅籍，让他们安于生产。大王有所不知，武陵山区里，瘴气甚重，如若他们逃在深山中，就是有十万军队，也尽不了全功，小人想说的是安抚为上。还有就是大人让卓离建铸造坊，何不建在肴乡，这样大人也少了不必要的麻烦，只是这乡啬夫的人选大人一定要慎重”
赵昌见欣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原来是都跑过来了，一见赵昌，便大声报告着，“大人，有夷人拦路，小的不是本地人，更卒多是洞庭郡人，所以我来请欣过去看一下，听听他们倒底说些什么？”
赵昌按住了悬在腰间的长剑，回头对着欣一笑，“欣，你说的事我会好好考虑，现在我们一起，看看这些人夷人到底要干什么，竟敢拦我们的去路，不知他们要搞什么名堂。”
“是，大人”
赵昌三人很快来到队伍前面，更卒们严阵以待，四张弩上用脚踏上了长箭，几十名长持长矛的更卒已经自动列阵。
对面道路正中间，站着十多名身着兽皮，手持骨矛的夷人，两旁站满了同样披头散发，手持木棍的夷人，男女老少都有，挥舞着棍子，喊叫着助威，看样子象是故意挑衅。
欣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角，大踏步上前，对着对面就是一阵喊话，赵昌听得头大，他就没有一个字能听懂。
对方人群中走出了一个老者，看样子有六十岁年纪，面如炭黑，头上还插着几根漂亮的飞鸟羽毛，色彩鲜艳，手里面提着一把楚地的铁剑，和对面的欣一阵对吼，看在赵昌眼里，就象是两人在对骂一般。
终于，两人哈哈大笑，互相将手高高举过头顶，单足在地上跳动着，然后双手相握，这才放下脚，面对面大笑一番，看得赵昌莫名其妙。
欣很快回到了队伍，来到了赵昌跟前，人还未到，就兴奋的大声喊了起来，“赵大人，喜事，喜事。刚才那人是武陵山里夷人的首领班务陀，他知道我们是迁陵县的吏员，他们将杀害肴乡村民的凶手抓住了，为首的乡啬夫因为杀死了他们三名猎手已被班务陀亲自射死，其他人已拿住，他们想将尸首和犯人交还给我们。大人，不过他们有条件。”
赵昌心想该不是要军功爵位吧，便笑道：“欣，什么条件？”
“大人，他们想派人进我县城的市集，将狩猎到的猎物c兽皮来换取盐c粮食等物品。”
“就这要求？”赵昌没有想到竟这么简单。
“大人，他们没有傅籍，就是允许他们进市集交易，他们也没有验c传啊，所以小的不敢作主，还请大人拿个主意。”
赵昌回头对都吩咐道：“都，你同欣一起过去认认，那死去之人是不是肴乡的乡啬夫，将所有人都带回县里，按律处置。欣，你告诉那什么班务陀，你就说本县作主，答应他了。”
“”
欣大惊，“大人，只是律法”
“放心，欣，我心中已有万全之策。都，回去上报县丞光，给夷人首领班务陀记功，所得赏钱全部换成盐和粮麻给他们送来。”
欣一拍脑袋，自己就没想到这层，这样也不违背律法啊，欣第一次从内心里，对这位县令大人刮目相看，尤其是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身份。
很快，一阵哄闹中，近两百人被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夷人押了过来，一名夷人手里还提着一个脑袋，都和欣上前仔细辩认，回头高喊一声，“县令大人，正是肴乡的乡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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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一直紧紧跟随在赵昌身后，见赵昌一脸的愁容，便小声说道：“大人可是担心楚人还要偷袭，小人认为不会，越往东走，越近县城，这些蛮人就是再大胆也不敢造次，毕竟县城东还驻有大秦的三万军队。只是大人可要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欣，依你之见，我该怎么办？”
欣略一思索，笑道：“大人，黔首不过是想吃饱穿暖罢了，楚民们不过是受了原来楚室贵族的唆使，屡叛我大秦，大人何不单置一乡，专收蛮人c夷人c土人，分给宅子c田产c耕牛，久而久之，谁还没事想着反叛，大人可派心腹之人担任乡啬夫，这样迁陵县也无人再做偷盗之事。”
欣说得还是在理，肴乡发生了杀害从蜀郡迁来的近百人的秦民，若是让这些楚地的蛮人单置一乡，让信任的人担任乡啬夫，这样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
只是欣怎么看都与墨者有丝丝缕缕的关系，还有以后的铸造工坊的开炉也不可能在城里，刚谈好了让卓离他们开炉，自己就被肴乡的亭长刺杀，然后又是楚人血洗肴乡，怎么会如此巧合？
“欣，依你看，该将何处单设一乡，专收楚民c蛮人c土人？”赵昌不动身色，欣若是以前有过什么反叛行为，层层筛选吏员，他怎么会被选上的。
欣见无人注意他俩，便小声说道：“大人，小的本为楚民，家里是末落贵族，对迁陵县还是略知一二。就拿那个刺杀大人的亭长来说吧，他原来是楚地的墨者，一直为楚王室所用，这次他们主要是扰乱后方，让我等疲于应付，或是专门对付我们的邮道。来年，若是王翦大将军用兵，这些人还会从武陵山区里跑出来，时而乱我乡里，若是县城无大军驻扎，说不定在鼓燥之下还会攻打县城。”
赵昌感觉背心直冒冷汗，这些后果他不是没有考虑到，而是不敢去想，这欣倒底是什么身份，若是间客，他就不会对自己说这么多，说来说去，也没有说到哪里单独设乡合适。
“欣，你想说什么就说，只是你要说实话，你倒底是楚地的贵族，还是楚墨？这次杀我秦民事件楚墨倒底有没有参与？”赵昌决定敞开了说，看欣怎么应对。
“大人，慎言，实不相瞒，欣是贵族，也是楚墨。肴乡屠杀村民非墨者所为，我墨者也不会做此苟且之事，我墨者‘兴天下之大利，除天下之大害’，兼相爱，非攻伐，岂会做此不齿的事。大人，小的建议将蛮人c夷人c土人，都聚于肴乡，全部傅籍，让他们安于生产。大王有所不知，武陵山区里，瘴气甚重，如若他们逃在深山中，就是有十万军队，也尽不了全功，小人想说的是安抚为上。还有就是大人让卓离建铸造坊，何不建在肴乡，这样大人也少了不必要的麻烦，只是这乡啬夫的人选大人一定要慎重”
赵昌见欣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原来是都跑过来了，一见赵昌，便大声报告着，“大人，有夷人拦路，小的不是本地人，更卒多是洞庭郡人，所以我来请欣过去看一下，听听他们倒底说些什么？”
赵昌按住了悬在腰间的长剑，回头对着欣一笑，“欣，你说的事我会好好考虑，现在我们一起，看看这些人夷人到底要干什么，竟敢拦我们的去路，不知他们要搞什么名堂。”
“是，大人”
赵昌三人很快来到队伍前面，更卒们严阵以待，四张弩上用脚踏上了长箭，几十名长持长矛的更卒已经自动列阵。
对面道路正中间，站着十多名身着兽皮，手持骨矛的夷人，两旁站满了同样披头散发，手持木棍的夷人，男女老少都有，挥舞着棍子，喊叫着助威，看样子象是故意挑衅。
欣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角，大踏步上前，对着对面就是一阵喊话，赵昌听得头大，他就没有一个字能听懂。
对方人群中走出了一个老者，看样子有六十岁年纪，面如炭黑，头上还插着几根漂亮的飞鸟羽毛，色彩鲜艳，手里面提着一把楚地的铁剑，和对面的欣一阵对吼，看在赵昌眼里，就象是两人在对骂一般。
终于，两人哈哈大笑，互相将手高高举过头顶，单足在地上跳动着，然后双手相握，这才放下脚，面对面大笑一番，看得赵昌莫名其妙。
欣很快回到了队伍，来到了赵昌跟前，人还未到，就兴奋的大声喊了起来，“赵大人，喜事，喜事。刚才那人是武陵山里夷人的首领班务陀，他知道我们是迁陵县的吏员，他们将杀害肴乡村民的凶手抓住了，为首的乡啬夫因为杀死了他们三名猎手已被班务陀亲自射死，其他人已拿住，他们想将尸首和犯人交还给我们。大人，不过他们有条件。”
赵昌心想该不是要军功爵位吧，便笑道：“欣，什么条件？”
“大人，他们想派人进我县城的市集，将狩猎到的猎物c兽皮来换取盐c粮食等物品。”
“就这要求？”赵昌没有想到竟这么简单。
“大人，他们没有傅籍，就是允许他们进市集交易，他们也没有验c传啊，所以小的不敢作主，还请大人拿个主意。”
赵昌回头对都吩咐道：“都，你同欣一起过去认认，那死去之人是不是肴乡的乡啬夫，将所有人都带回县里，按律处置。欣，你告诉那什么班务陀，你就说本县作主，答应他了。”
“”
欣大惊，“大人，只是律法”
“放心，欣，我心中已有万全之策。都，回去上报县丞光，给夷人首领班务陀记功，所得赏钱全部换成盐和粮麻给他们送来。”
欣一拍脑袋，自己就没想到这层，这样也不违背律法啊，欣第一次从内心里，对这位县令大人刮目相看，尤其是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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