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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黄粱一梦真的只是梦

  重复的生活总是很无聊,虽然小黄狗每天都做着一样的事情c期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烦躁的情绪,但也没有太高昂的兴致,就像是例行公事一样,保佑山林风调雨顺,禁止外人进山。

  只能在一旁看着小黄狗的于想就彻底受不了了,全身上下就只有视觉这一感官,而且只能跟在小黄狗身边转悠,并且没有任何可以引起情绪波动的事情发生,好的坏的都没有。

  作为一个可以玩手机c看电影c玩游戏c满大街乱溜达的现代人,于想觉得自己快该找心理医生了。当然,于想这种状态啥都别想干,所以心理医生是不用想了,慢慢感受自己逐渐崩溃c发疯的思维,是唯一的选择。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可能是为了照顾于想脆弱的心理,随时单调的日子逐渐推移,于想眼前的画面像是按了快进键一样,流速逐渐加快了起来。

  山野四季交替,在此时于想的眼中,就像是一张延时摄影的图片,飞速的流转变化着。季节转换中不同的颜色轮换,漫长时间中地形的高低变化,山中野兽的繁衍换代c数量逐渐变少。

  小黄狗从幼龄长到壮龄,再慢慢变得有些老,最后变成了自己认识的那一只老黄狗,每天继续百无聊赖的在山里转悠着,随着野兽的绝迹变得无所事事,于是孤独的情绪再次扩大了起来。

  曾经心里的那些怨恨和阴霾已经彻底消散了,老黄狗紧紧守着老道士为它留下的那一丝清明,独自活过了几十年c几百年c上千年。

  只是很多记忆仍然很清晰,因为每天都会回想一边,因为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想的事情了。

  时间仿佛没有尽头,就这么快速的跳跃着,然后渐渐的c又再次慢了下来。

  这次于想跟在老黄狗身边的视线中,所看到的是自己。

  那是他第一次上山的时候,眉头紧锁c身形狼狈,只是漫无目的地乱走了,走到了这座山上来。

  老黄狗生命里数不清的时光中,第一次没有阻拦人类进山。

  为什么?只有思想和视线的于想疑惑地看着老黄狗,满心的疑惑,他再次主动去感受了老黄狗的情绪,除了一贯的荒凉感外,其中开始生起了一丝丝渴望,就像在沙漠中漫步了长久时间的人,终于看到水源的那种渴望。

  他看着曾经的自己在茫然的状态中,转悠到了山顶上,默默地坐下,呆滞了很久很久,才机械地从身后的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酒,以及一些吃食。

  于想还记得自己第一次上山的时候,母亲去世以后,他不知道该去哪c该怎么办,买了酒突然有些不想喝,感觉有些饿了就买了些吃的,却突然没有什么胃口。

  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走到了这里。

  隐藏在暗处的老黄狗也看了很久很久,才深深吸了一口,像是鼓起了勇气一般——这个时候老黄狗的所有行为已经越来越接近人类了。它鼓起了勇气走到了于想身边,和听到动静回过头查看的于想对视着。

  于想的眼神黯淡无光,连一丝丝情绪都没有,凝视了老黄狗的眼神很久很久,才稍稍回过了一些神,有些艰难地笑了笑,将手中的吃食递了过去。

  “你要吃吗?”于想开口说道,声音嘶哑。

  老黄狗默默走上前,将于想手中的吃食叼了过来,趴在他身边,静静地吃了起来。

  于想看着老黄狗吃东西,脸上的笑容变得自然了一些,然后又掏出了些吃的送到了自己嘴里,吃两口,抿一口酒。

  一人一狗在山顶上相伴坐着,吃了喝了一整夜。

  第二天天亮,于想从宿醉中醒来,起身下山,临走前对着老黄狗抱拳说“哥哥留步”,然后转身离开。老黄狗在两人吃东西喝酒的地方又趴了很久很久,才起身离开。

  从那以后,于想就经常带吃的来山里了。每次将要来的时候,老黄狗似乎提前就有感应了,总是躲在山顶附近等待着,有时候会提前很久很久就等在这里,心里的那股子渴望越来越炽烈,而每次都有着一种剧烈的欣喜伴随渴望一同生起。

  同样的,每次于想离去的时候,老黄狗都会莫名失落很久,它会在山顶上趴很久,才会离开。

  只有思想和视线的于想,看着自己与老黄狗相识的全过程,心里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来不知道,老黄狗这么希望见到他,这么希望,和他待在一起,就像曾经的老道士一样。

  再后来,于想就看到了李南江和大豪等人,一群彪形大汉在大豪的带领下,护着李南江在山野周边转了很久很久,老黄狗用一种类似鬼打墙的方法,将他们阻拦在外面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老黄狗开始有些力不可支,才让李南江c大豪等人钻空子进了山。

  进了山的李南江c大豪等人再没有阻拦的情况下,满山乱转着,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而老黄狗休息了一段时间以后,又召唤出了似乎是过往时光中存在过的野兽形象——此时山里已经没有真正活着的野兽供老黄狗驱使了。

  每过一段时间,老黄狗都会有力竭的状况出现,而李南江等人也抓住老黄狗偶尔现身的几次,紧紧撵了上来,直到追至山顶。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于想总感觉老黄狗的神通不如以前了,以前哪怕是军队进山,在周边转悠一年半载,老黄狗也可以轻轻松松地把他们拦在外面。

  难倒是因为年纪大了吗?于想想着。

  再接着,于想又一次进山了,然后在山顶上遇到了李南江他们。这个时候,老黄狗突然开始着急了起来,它用一段时间尽可能恢复了体力。

  然后一次性召唤出了大量的野兽群,强攻山顶!

  于想看着老黄狗轻轻嘶吼c指挥着野兽,保护着当时的自己,然后给野兽群下达了攻击的指令后,找到自己c把自己拖到了山洞了,然后自己晕在山洞里,老黄狗又离开山洞,回到山顶。

  此时山顶上的人已经被屠杀殆尽,只剩下了李南江和大豪,恰好老黄狗也用尽了力气,召唤出来的野兽们尽数消失了。

  于想看到大豪回过头,看到了老黄狗的身影,看到李南江也感觉到了老黄狗的到来。

  李南江挣扎着爬起身子,对身上深浅不一的无数伤痕不管不管,挣扎中他的墨镜掉落在地上,漏出了一双空洞的眼眶。

  就像是一步惊悚电影中的受害者或鬼怪一般,李南江两个眼眶中没有眼珠子的存在,无数的肉芽纠结而生,密集c瘆人。

  他疯狂地对着老黄狗大笑c大喊着:

  “我找到你了!找到你了!终于!哈哈哈哈哈哈哈!”

  “山神!我找到你了!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有救了!我的老婆孩子有救了!”

  “我找到你了!”

  在李南江尖细的疯狂叫嚷中,老黄狗满心愤怒地走上前,轮流在大豪和李南江脸上吐了一口气。

  随后,李南江和大豪也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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