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人间冷暖
今夜，姑苏城狂风大作，暴雨倾盆。
小溪汇成了小河，河水暴满，溢了出来。黎明，河水渐渐退去，一些小鱼小虾冲上了岸，搁浅在了陆地上。
与此同时，还有一具少年的躯体。
清晨，空气湿润而又清新。几个浣纱女有老有少，端着木盆，笑语盈盈，拉着家常，来到河边。
“快看，那是什么？”其中有个眼尖浣纱女，一眼就发现了河边的异常。
“好像是个孩子，走，上去看看。”
吴一连日被河水泡着，面色发白，皮肤褶皱，眼眶里还残留着一些血迹，分外吓人。
啊！啊！
浣纱女们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畏畏缩缩的退了回去。
这时候，一个上了年纪的浣纱老妇站了出来，走上前去，拿手在吴一的鼻尖探了一探。
“还好，还有气。”
“可怜的孩子，估计是贪玩，不小心掉在了河里。老天爷保佑，福大命大，总算没事。”老妇人抚了抚胸口，松了一口气。
伸出布满老茧的双手，推了推吴一的肩膀，“孩子，孩子，醒醒。”
吴一纹丝不动。
年轻的浣纱女们也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议论个不停。
“这是谁家的孩子啊”
“没见过。”
众人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
“看他的样子，穿成这样，布料陈旧，破破烂烂的，应该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吧。”身穿一身绿衣的浣纱女分析得头头是道。
“也没听见乡里乡外有人说家中走失孩童啊？难道是外乡来的”
“或许吧。”
“孩子，快醒醒。别躺在这了，别着凉了，快起来！”老妇人用力摇了摇吴一的手臂，又拍了拍吴一的脸蛋。
吴一悠悠转醒。
痛！酸！麻！胀！
浑身都疼！
痛不欲生！
头痛得像是要炸裂一般；眼睛又红又肿，撕心裂肺得痛；鼻子又酸又麻，像是被触了电一般；嗓子又干又哑，像是被火油淋过了一般，焦灼而刺痛
呜呜呜！
想哭，哭不出声来，抽泣着，呜咽着，只泪水掺杂着血水，混合着鼻间的清涕，稀里哗啦的，流了个满头满脸。
想睁开眼看看，眼皮却像是合上了的沉重石门，怎么也睁不开，视线里，只有一片黑暗。
周围静悄悄的，听不到半点声音，印象中，刚刚明明有人推了自己一下。
吴一屈起双臂，挣扎着，想站起来，可双手竟然怎么也不听使唤，身子才刚刚抬起一点点空隙，手臂上的肌肉像是要被扯断了一般，砰的一声，重重的倒了下去。
呜呜呜！
看不到，听不见，说不出，动不了吴一流下了绝望无助的泪水。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自己这是怎么了？这是在哪？还在自己的小木屋里吗？
少年根本不知道，自从他吃了吴雨婷的小药丸后，昏迷之中，头上长出来一对角。
接下来的事，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锁进水牢，换掉血液，打坏脑袋，挖出双眼，刺破耳膜，打碎鼻梁，掐断声线
一切的一切，因为吴天德在那脑袋上的重重一掌，全都没了印象，全都记不起来了。
呜呜呜！
无边的黑暗，无边的寂静，整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独孤的一个人。
一个孤独的，废人！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吴一内心无助的呐喊。
我做错了什么
呜呜呜。
吴一的反应，让众人目瞪口呆。
“孩子，孩子，你能说话吗？”老妇人惊慌失措，双手颤颤巍巍，一把握住了吴一的右手，“孩子，你睁开眼，别怕！别怕！婆婆在。”
咿咿呀呀。
吴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停的挣扎着身体，拼了命想说出些什么，可都无济于事。
“这孩子，是哑巴”有人瞧出了端倪。
“好像还是个盲童。”
“唉，太可怜了！”众人一阵怜惜。
“可怜啊，八成是家里接受不了孩子是一个又盲又哑的废物，就把他给遗弃了。”
像这样的孩子，若是生在大富大贵之家，命运都尚且不可知晓；要是生在穷苦人家，那真是要了家里人的老命！
说他是家中累赘，那都是好听的。定是家中有人，上辈子造了什么大孽，老天爷派这少年下凡来讨债的。
浣纱妇们换位思考，要是这孩子搁在自己家里，莫说家里能不能养活他，养到他这么大。
光是乡里乡亲那些八卦嘴碎的长舌妇，叽里呱啦，说三道四，指指点点，烦都能把都能把她们烦死，念都能把她们念死，真要是这样，那真是生不如死了！
赶紧掐断了这些想法，想想都觉得可怕。
“走走走，我们换个地方浣纱吧，这里不干净。”有人提议道。
“嗯嗯。”
立马，就有人附和起来。
只有老妇人，蹲在吴一旁边，不为所动，露出了一个艰难无比的神色。
岁月侵袭的一张老脸，痛苦而又纠结。
救！
还是不救。
老妇人家中也是一贫如洗。
丈夫早亡，留下她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独自把儿子拉扯大，其中的心酸不足为外人道。
好不容易儿子长大了，拼尽家中余财，又厚着老脸，向族中亲朋好友借了一笔款，帮着儿子娶了一门亲事。
可好景不长，上面有令，儿子被抓了壮丁，拉去了边关，一去就是好几年。儿媳妇天天独守空房，最后还是逃回了娘家，剩下她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
老妇人叹了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罢了，都一路苦过来了，也不怕再苦一点了。”
老妇人拍了拍吴一的手背，“孩子，跟婆婆回家。就当是给我的儿积点德，望他早日回来。”
老妇人弯下身子，艰难得把吴一放到了自己的背上，一步一蹒跚，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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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还有一具少年的躯体。
清晨，空气湿润而又清新。几个浣纱女有老有少，端着木盆，笑语盈盈，拉着家常，来到河边。
“快看，那是什么？”其中有个眼尖浣纱女，一眼就发现了河边的异常。
“好像是个孩子，走，上去看看。”
吴一连日被河水泡着，面色发白，皮肤褶皱，眼眶里还残留着一些血迹，分外吓人。
啊！啊！
浣纱女们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畏畏缩缩的退了回去。
这时候，一个上了年纪的浣纱老妇站了出来，走上前去，拿手在吴一的鼻尖探了一探。
“还好，还有气。”
“可怜的孩子，估计是贪玩，不小心掉在了河里。老天爷保佑，福大命大，总算没事。”老妇人抚了抚胸口，松了一口气。
伸出布满老茧的双手，推了推吴一的肩膀，“孩子，孩子，醒醒。”
吴一纹丝不动。
年轻的浣纱女们也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议论个不停。
“这是谁家的孩子啊”
“没见过。”
众人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
“看他的样子，穿成这样，布料陈旧，破破烂烂的，应该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吧。”身穿一身绿衣的浣纱女分析得头头是道。
“也没听见乡里乡外有人说家中走失孩童啊？难道是外乡来的”
“或许吧。”
“孩子，快醒醒。别躺在这了，别着凉了，快起来！”老妇人用力摇了摇吴一的手臂，又拍了拍吴一的脸蛋。
吴一悠悠转醒。
痛！酸！麻！胀！
浑身都疼！
痛不欲生！
头痛得像是要炸裂一般；眼睛又红又肿，撕心裂肺得痛；鼻子又酸又麻，像是被触了电一般；嗓子又干又哑，像是被火油淋过了一般，焦灼而刺痛
呜呜呜！
想哭，哭不出声来，抽泣着，呜咽着，只泪水掺杂着血水，混合着鼻间的清涕，稀里哗啦的，流了个满头满脸。
想睁开眼看看，眼皮却像是合上了的沉重石门，怎么也睁不开，视线里，只有一片黑暗。
周围静悄悄的，听不到半点声音，印象中，刚刚明明有人推了自己一下。
吴一屈起双臂，挣扎着，想站起来，可双手竟然怎么也不听使唤，身子才刚刚抬起一点点空隙，手臂上的肌肉像是要被扯断了一般，砰的一声，重重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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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听不见，说不出，动不了吴一流下了绝望无助的泪水。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自己这是怎么了？这是在哪？还在自己的小木屋里吗？
少年根本不知道，自从他吃了吴雨婷的小药丸后，昏迷之中，头上长出来一对角。
接下来的事，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锁进水牢，换掉血液，打坏脑袋，挖出双眼，刺破耳膜，打碎鼻梁，掐断声线
一切的一切，因为吴天德在那脑袋上的重重一掌，全都没了印象，全都记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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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的黑暗，无边的寂静，整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独孤的一个人。
一个孤独的，废人！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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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一内心无助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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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一的反应，让众人目瞪口呆。
“孩子，孩子，你能说话吗？”老妇人惊慌失措，双手颤颤巍巍，一把握住了吴一的右手，“孩子，你睁开眼，别怕！别怕！婆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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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停的挣扎着身体，拼了命想说出些什么，可都无济于事。
“这孩子，是哑巴”有人瞧出了端倪。
“好像还是个盲童。”
“唉，太可怜了！”众人一阵怜惜。
“可怜啊，八成是家里接受不了孩子是一个又盲又哑的废物，就把他给遗弃了。”
像这样的孩子，若是生在大富大贵之家，命运都尚且不可知晓；要是生在穷苦人家，那真是要了家里人的老命！
说他是家中累赘，那都是好听的。定是家中有人，上辈子造了什么大孽，老天爷派这少年下凡来讨债的。
浣纱妇们换位思考，要是这孩子搁在自己家里，莫说家里能不能养活他，养到他这么大。
光是乡里乡亲那些八卦嘴碎的长舌妇，叽里呱啦，说三道四，指指点点，烦都能把都能把她们烦死，念都能把她们念死，真要是这样，那真是生不如死了！
赶紧掐断了这些想法，想想都觉得可怕。
“走走走，我们换个地方浣纱吧，这里不干净。”有人提议道。
“嗯嗯。”
立马，就有人附和起来。
只有老妇人，蹲在吴一旁边，不为所动，露出了一个艰难无比的神色。
岁月侵袭的一张老脸，痛苦而又纠结。
救！
还是不救。
老妇人家中也是一贫如洗。
丈夫早亡，留下她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独自把儿子拉扯大，其中的心酸不足为外人道。
好不容易儿子长大了，拼尽家中余财，又厚着老脸，向族中亲朋好友借了一笔款，帮着儿子娶了一门亲事。
可好景不长，上面有令，儿子被抓了壮丁，拉去了边关，一去就是好几年。儿媳妇天天独守空房，最后还是逃回了娘家，剩下她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
老妇人叹了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罢了，都一路苦过来了，也不怕再苦一点了。”
老妇人拍了拍吴一的手背，“孩子，跟婆婆回家。就当是给我的儿积点德，望他早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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