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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章 天地同悲 释迦入灭

  时近中午,沙漠里烈日炎炎,一股股热浪不断袭来。

  皮皮跑在最前面,像个没事人一样,可吴一就惨了,满头大汗,衣衫早已湿透,整个脑袋都有些昏昏沉沉。

  热浪里,夹杂着一股恶臭味,一阵一阵,让人感到恶心反胃而又躁动。

  远远的,一只沙漠巨蜥摇摇摆摆的走在沙子上,小眼睛不停的四下扫射,搜寻着猎物。

  很快,皮皮和吴一的身影就进入了它的视线。

  “汪汪!大个子,你别过来!你嘴巴怎么那么臭,熏死皮皮了。”

  皮皮嗅觉非常灵敏,老早就闻到了这股臭味,远远的就扯开嗓子,朝着巨蜥表达不满。

  “吴一快来。挥起你的棒子,打狗咯,打狗咯!不对,呸呸呸,打蜥蜴!打这个臭家伙!”

  皮皮这一喊,吴一昏沉的脑袋一个激灵,伸出手,搭在额头上,做瞭望状。视线里,一个大家伙尽管受热浪的影响有些重影,但十分显眼。

  原来,空气里的阵阵臭味,都是来源于它。

  “那是什么?”

  “食腐动物沙漠巨蜥,看它的架势,是准备把咱们当午餐了。”

  像是在应证皮皮所说的一般,沙漠巨蜥目光紧紧的锁定了他俩,满嘴哈喇子,滴答滴答,加快了步伐,冲了过来。

  “汪汪!你还真过来啊!不行了,不行了,被困三万年不在红尘走,如今连一头小小的爬虫都敢来欺负皮皮了。”

  皮皮大叫着,化作一道黄光,像是一支利箭。

  砰!

  皮皮狠狠得撞在了巨蜥身上,顿时,巨蜥化作一颗流星,翻滚着,飞到了天上,转眼就看不见了。

  “汪汪!怎么样,吴一,皮皮没骗你吧。我可是很厉害的!”

  皮皮稳住身子,扭过头来,朝着吴一,咧开了嘴,得意洋洋。

  吴一翘起大拇指,“厉害,厉害。”

  “哼!之前,是谁不信皮皮来着。”

  扭着小屁股,甩也不甩吴一,跑远了。

  突然。

  天空淅淅沥沥的飘起了雨。

  血雨!

  渗人的鲜红!

  像是有股魔力!

  刚至半空,还没落地,就化做一朵朵血莲,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天边渐渐传来一阵吟唱,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只是听上去有些伤感。

  皮皮愣了一下,止住了步伐,抬头看了看天,喃喃自语,“天地同悲!又有圣贤陨落了吗?”

  “圣贤死了什么是圣贤”

  吴一头一回听到圣贤这样一个词汇,有些不解,不知为何,鼻子有些酸酸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

  “就是有德行,受到天地认可的修行者。用你的话说,那就是好人,大好人。圣贤一旦陨落,就会有天地同悲的异象。不管是什么种族,身在何方,都会看到天降血雨,听到地生悲吟。唉,真希望是我看错了,听错了。”

  皮皮伸出爪子,抹了抹眼泪。

  虽然不知道陨落是谁,是妖族,还是人族,亦或是其他种族。但是,圣贤就是圣贤!圣贤就应该万众敬仰!

  吴一哽咽着,“圣贤也会死吗?”

  “会。”皮皮低下了头,“不管是谁,都一样,寿命天定,终有定数。强大一点的修行者,只是活得比常人久远一点罢了。”

  当然,皮皮还有半句话噎着没有说出来久远到可以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它觉得,吴一作为一个初入修行的小菜鸟,跟他谈这个,未免也太早了些,没有必要,也就没有说出来。

  遥远的东洲。

  三圣宗内,灵山之上,大雷音寺。

  血莲若隐若现,遮天蔽日。

  悲吟悠远连绵,绕梁不绝。

  突然,天际发出五彩光芒,像是敞开了一道大门,无数的曼陀罗花飘了出来,洋洋洒洒,姹紫嫣红,铺成了一条接天花道。

  彼岸花开。

  花开彼岸。

  曼陀罗花,也叫彼岸花,传说中,是死亡的象征。

  大雷音寺内。

  九品金莲之上,释迦神色憔悴。

  “你来接我了吗?”佛祖洒脱的笑了一笑。

  “佛祖!”

  “佛祖!”

  座下一干佛陀c菩萨c明王c罗汉c金刚c比丘c珈蓝,尽皆放声嚎啕。

  “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吾菩提佛果已成,今日圆满,诸位不必悲伤。”

  “佛祖,你这一去,今后,今后,今后谁来”

  释迦了然,微微颔首,“佛门之主,将由弥勒继任。弥勒,佛号东来。他日,若有贤哲在华林园龙华树下成正觉,以三会说法化度无量众生,便是。”

  一番话下来,释迦有些疲惫,眼睛微微闭上了一些,“正法明尊者以大悲愿力,广度众生,弥勒未来之前,可暂代尊位。”

  “阿弥陀佛。谨遵我佛法旨。”

  “摩柯迦叶,阿难陀,你二人随我修行最久,宗门琐事繁多,可替正法明尊者多担待一些。”

  “是。”

  “领法旨。”

  二人低下头颅,悲痛万分。

  “大鹏明王c孔雀明王,汝二人”

  “文殊c普贤,”

  说到最后,释迦抬了抬沉重的双眼,看向了藏在人群后面的年轻和尚。

  “金蝉子,”佛祖皱紧了眉头,说话都吃力起来,缓缓开口。

  “那猴头,那猴头,”佛祖长叹了一口气,弱弱无力,“他日,斗战佛回到宗门,汝好言相劝,莫要让他兴报仇雪恨之事。”

  “佛祖,弟子”金蝉子泪流满面,上前来,俯首叩拜,“弟子无能,弟子,”

  千言万语已经到了嘴边,确不知该说哪句,又该如何开口,只能痛苦万分的回了一句,“喏!”

  “尔等亦是如此。”

  喏!

  喏!

  痛苦c悲伤c无可奈何,最后统统化作一句,“阿弥陀佛!”

  释迦嘴角挂着一丝欣慰的笑容,于万道佛光之中,化成一个洁白无瑕的舍利子,飘飘然,飞出了大雷音寺。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众人高声吟唱,恭送释迦。

  舍利子迎着光,踏上曼陀罗花道,曼陀罗花圣光闪现,无风而摇曳,万般艳彩尽皆化为白色。

  天空中,零零散散,七八个人,或是骑着青牛,或是骑着麋鹿,或是背着长剑,或是手持着玉尺早早的就站在了彼岸花前,低着头,弯着腰,满脸哀伤。

  “恭送道友。”

  “送道友。”

  “道友好走。”

  “送道友一程。”

  于众僧吟唱中,于天地血雨中随着舍利子一起,缓缓的,消失无影。

  北疆。

  山河宗内。

  “释迦还是没能熬过去吗?”

  “大概是吧。唉,”宗达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滑落了下来。

  随即摆了摆手,“不过是早走晚走,比我们先走一步罢了。罢了,罢了,不去想他。我们这些活着的,还得奋斗啊。”

  宗达单手靠背,咔啦咔啦,握紧了拳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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