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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宗绫被秦洬牵着在喜堂看柳蓝玉与陆深予拜堂, 微笑侧目间,便看到柳无风的跑入, 有些惊讶。

  作为兄长, 妹妹出门的时候不在, 怎的进了男方门,又跑这里来了?

  秦洬对看人成亲这种事没有兴致, 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宗绫身上。他循着宗绫的目光看去, 就看到被人引到一旁坐下的柳无风。无论宗绫看着柳无风的原因是出于什么, 他都非常不愉快。

  柳无风笑呵呵的看着柳蓝玉与陆深予拜了堂之后正在给族人敬茶,接收到对面宗绫与秦洬的目光, 他抬手欢快的朝他们挥了挥。

  跟在他身旁的是天圣国的大将军之女武铃, 武铃循着柳无风的目光看到虽瘦弱却长得比谁都动人的宗绫, 她拧眉面露警惕之色。

  宗绫转而看向了坐在柳无风身旁, 穿着华美艳丽的异族服装的美貌姑娘。她眉头微挑, 心觉这莫不是嫂子?

  她眼里的笑意立刻更浓了。

  柳无风意识到宗绫的意思,立刻侧头看向身旁的武铃,他哼了声, 心觉这牛皮糖还真是甩了一个又来一个。偏偏他长期在外征战, 碰到的还都是些会功夫的, 难甩的死。

  秦洬不想宗绫看柳无风,牵起宗绫就要走。这时柳蓝玉与陆深予被送入洞房,柳无风跑了过来,正想好哥们一般搭住秦洬的肩头,可见秦洬那寒凉的让人打颤的目光, 便只能讪讪作罢,哼道:“摆什么脸色?每次见你,你都给我摆脸色。到底是谁抢了谁媳妇?”

  宗绫心头咯噔了下,知道这话定然是会惹秦洬大不快,她连忙将秦洬往身后拉了下,笑嘻嘻的打岔道:“无风哥哥这是迟到了吗?”

  “抢媳妇?无风哥哥?”一直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柳无风身后的武铃拧了拧眉,一双漂亮的眼睛始终没有从眼前的宗绫身上移开过,其中敌意非常明显。

  宗绫又怎会意识不到武铃在想什么,赶紧故意又道:“无风哥哥,这位是嫂子吗?”

  武铃闻言立刻眉目柔和了起来,变脸比翻书还快,乐呵呵的笑着点头,终归是没好意思说:我就是。

  但柳无风不干了,他一把将武铃给推开:“去去去什么嫂子不嫂子的?你无风哥哥我魅力难挡,最不缺的就是对我死缠不放的人。”

  武铃闻言气的跺脚,脸蛋通红:“我从天圣国追你追到大晟耀都,你怎可怎可怎可这样说话?”

  “没人要你追,我去看看我妹妹。”柳无风抱胸吹着口哨离去。

  他算是明白了,要甩掉自己不喜欢的姑娘,就得绝情,什么怜香惜玉那一套,还是喂狗吧!

  他柳无风除了只愿意对阿绫怜香惜玉,其他女子看眼都觉得多。

  宗绫看着武铃气的再跺了跺脚,转身就跑出了陆家。再看了看去后院看柳蓝玉的柳无风的背影,她抬头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似的看着一直抿嘴的秦洬,问道:“我们也去看看蓝玉?”

  “不去。”秦洬牵着宗绫就往外走,他不想与宗绫待在有柳无风的地方。柳无风那个人,永远都是他膈应的存在。

  宗绫知道秦洬的脾气,便也没勉强,任他牵着离开了这里。

  最近秦洬喜欢背着宗绫走,细心感受着她一日比一日增加点的体重。起初宗绫还会顾忌周围人的目光,可他要坚持,便就随他去了。

  宗绫覆在他背上,想着之前说好的蓝玉大婚后就去隐州的事情。在五年前的事情发生后,她并不是没回过隐州,可与秦洬一道去,却是第一次,也不知隐州那边的人,看到了会做如何感想。

  外祖父

  她暗暗叹了口气,将脸搁在秦洬背上蹭了蹭。

  柳蓝玉回门的那日,宗绫与秦洬也去了柳府,为了告别。秦洬说这次去隐州之后,大概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当他们到柳府时,不仅柳蓝玉与陆深予在,柳无风也在。

  听说宗绫与秦洬来了,所有人都迎了过来。

  柳蓝玉挽着宗绫的胳膊,笑问:“怎么想到来这儿?”

  宗绫侧头打量着柳蓝玉,见其气色还不错,便也笑道:“我们来向你道别啊!我们打算这两天启程去一趟隐州。”

  柳无风嗑着瓜子,闻言挑眉:“去隐州?”他转眸看了看一直跟在宗绫身后的秦洬,心道,与这厮一道去隐州合适么?

  宗绫知道柳无风在想什么,淡淡的笑了笑,没做表示。

  柳蓝玉又问道:“为何去隐州?”

  宗绫应道:“就是想去看看。”

  柳蓝玉知道宗绫总是有些不为人知的心事,她习惯了对方的隐瞒,也没多问,只道:“待会吃过饭,我哥就得走了,你们夫妇俩也一块去送送?”

  宗绫点头:“好。”

  柳无风见宗绫的气色已经好的比正常人差不了多少,便知她在嫁给秦洬之后,真的被照顾的很好。他暗暗叹息,尤记得自己之前也是精心照顾着她,为何就是无法将她照顾的这么好?

  是他的财力权力不如秦洬,还真是他太过粗心大意?

  在照顾宗绫这方面,他是真的不想输给别人。

  掩饰着心头的吃味,他抬手伸了个懒腰,故作轻松道:“走走走去吃饭,趁着日头大好,我得多行些路。”

  柳太太的目光从宗绫脸上收回,压下心头的各种不自在感,慈和的笑道:“厨房准备的也该差不多了,咱们都去厅里候着吧!先给王爷王妃喝口茶暖暖身。”

  宗绫也觉得怪不自在的,之前每次过来,她都没有见到柳老爷与柳太太。这次是碰巧来的时候,他们正在与柳蓝玉夫妇,还有柳无风在亭下扯家常话。

  宗绫点头:“好。”

  吃饭时,大家也没什么重要的话要说,主要就是柳太太教导柳蓝玉如何做一个好妻子,不能跟以前一样野天野地。

  柳蓝玉听了直点头:“好好好我都明白,都明白。”

  后来换宗绫问道:“蓝玉在陆家过得如何?”她可记得陆家老太太不是个好相与的,陆深予还有个刁蛮任性的胖表妹。

  柳蓝玉闻言还算满意的点心:“当然过的挺好,以我如今的背景,谁还敢对我不好呀?”说着她就侧头向陆深予扬了扬下巴,“你说是吧?”

  陆深予耳根子有些微红的点了点头。

  在场的也都看得出来,陆深予虽然是个脸皮子薄的,却明显对柳蓝玉有着令人想不察觉都难的真情。

  柳蓝玉有这个归宿,也都放心了。

  吃过了饭,都再坐下聊了聊,扯了些家常后,由柳蓝玉夫妇与宗绫夫妇为了送柳无风一程而一道出门了。

  宗绫与柳蓝玉坐在马车里,秦洬c柳无风c陆深予三人骑行。

  柳无风侧头看着神色淡淡的秦洬,对着他吹了个口哨,笑了笑道:“我看你小子抢了我媳妇后,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嘛!瞧瞧这气色。”

  马车里头的宗绫闻言眼皮子跳了跳,他老说这话确定不是皮痒痒了吗?

  果然,宗绫才这么想,外头就响起了柳无风的嚷嚷声:“嗷你小子的速度怎这么快?”

  宗绫立刻撩开车帘看过去,就见秦洬仍旧骑在马背上不紧不慢,目不斜视的前行,柳无风则明显是被打下了马,顺势飞了出去,正捂着被打疼的肚子快步走回来。

  宗绫摇了摇头,放下了车帘,懒得理外头的两个人。

  她想,秦洬再如何不待见柳无风,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不会轻易真的去伤害人家。哪怕心里是真的恨不得将对方捏死。

  宗绫坐回去时,正看见柳蓝玉在笑,似乎在觉得什么事情很有趣。宗绫便问她:“你在笑什么?”

  柳蓝玉应道:“我在想曾经的王爷,那是多么可怕的存在,如今却被你给吃死死的。像我哥,说那种挑衅人的话,他都能算了。”

  宗绫闻言觉得也是,不由也笑了。

  一干人就这么在偶尔打闹的氛围下,出了城。柳无风叹息了一声,骑在马背上对站在城门前的众人挥了挥手,随意道:“回去吧!我柳无风也就是个南征北战的命,就算不打仗,也得各处驻守。”

  宗绫闻言倒是不心疼,只笑道:“无风哥哥该是快升官了吧?”

  柳无风毫不自谦道:“升个官而已,来年让你们看看我是如何爬到比秦洬还要高的位置,已报抢妻之恨。”

  说着他就如箭一般疾驰而去,以防秦洬突然又给他来一下。他那被秦洬捶了一拳的肚子,还一直在疼呢!

  宗绫抬头瞅了瞅身旁虽神色淡淡,却可以让她看出来不悦的秦洬,还未想好要说什么,就听到一声娇喝:“柳无风,等等我。”

  他们偱声望去,就见到武铃骑术极好的朝柳无风追去。

  宗绫看着武铃的背影眨了眨眼,与柳蓝玉面面相觑。

  柳蓝玉已嫁入了陆家,还不知道武铃想进柳府,但被柳无风派人拦在了柳府之外不得不住客栈的事儿。她想了下,道:“估计又是对我哥死缠烂打的人,这种人从小到大都很多。”边疆的世俗风情总是比中部要放得开,女追男的事情非常常见。

  宗绫点了点头,她倒希望无风哥哥能快些娶个媳妇。

  他们一道回去的路上,柳蓝玉突然对宗绫道:“其实这两天我与深予也要离开一段时间。”

  宗绫闻言诧异:“刚成婚就离开,是要干嘛?”

  柳蓝玉抵着膝盖单手托腮,勾唇眸露向往之色:“出去游山玩水啊!就准你与王爷出去玩,还不准我们出去玩?”

  “好好好准准准”宗绫记得曾经在和香镇时,柳蓝玉就与她说过,想走遍整个大晟,看尽天下各处风光。她想了下,又问,“你打算先往哪边去?”

  柳蓝玉应道:“先往西北吧!据说那头偏于贫穷,我们打算去那里撒撒钱,积积德,以求得一个云途安顺。”

  宗绫点头:“这样也好,陆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宗绫与柳蓝玉一直聊着大晟哪个地方比较稀罕,比较值得游一遭。后来约定好了两日后一起动身离城。

  秦洬背着宗绫朝凊王府走的路上,宗绫便就与秦洬说起了这事,秦洬除了对她,便对任何人事都不感兴趣,无论她说什么,他都只是静静地听着。

  宗绫叹了口气,突然道:“不知为何,其实我总隐隐感觉蓝玉似乎并不开心,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亲我。”不想一直背着她默默前行的秦洬突然说出这两个字。

  她略有些愣。

  秦洬又意味不明的道了声:“亲我。”

  宗绫拿他没办法,看了看附近,发现这里是临近凊王府的宽阔大道上,没什么人。她便在他背上直接就着这个姿势在他的后脖子左方亲了一口。

  秦洬因为柳无风让他不爽而绷紧的脸色,这回终于柔和了些。

  宗绫撇了撇嘴,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只埋在他的背上闭上了眼。

  两日后,他们收拾好了东西,同乘着一匹马,带着一辆专门换着使的马车出门了。他们先是去了陆家,柳蓝玉与陆深予没准备什么马匹,直接就一辆宽大舒适的马车。

  宗绫先拉着柳蓝玉上了凊王府的马车,在去城外的路上,二人免不了一阵闲聊。后来出了城,经过一小段同路,到了分岔路口,她们互相拥抱了一阵子,便不舍的道了别,分别往北方与西北方去了。

  宗绫与秦洬乘着马,被他搂在怀里的她还一直看着朝另外一条道离去的陆家马车,心里的不舍着实非常浓郁。想到什么,她遗憾道:“我都忘了问蓝玉打算多久回来。”

  秦洬低头亲了亲她的耳根,含了含她的耳垂,低哑道:“别再注意别人。”语中隐隐含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怨气。

  宗绫缩了缩脖子,嗔道:“别闹,葛叔还在。”

  跟着他们一道离都驾马车的是葛叔,惊奕最近似乎总被秦洬派出去做什么事。宗绫知道秦洬定然是在做什么,她乖乖的不过问。

  秦洬双腿一夹,骏马便迈步离后面的马车远了一段距离。葛叔非常识趣的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加快速度跟上去。

  这里离耀都距离偏远,路上也没什么行人。秦洬从后面亲了亲她的脖颈后,便伸手掰过她的脸,吞噬起她的气息。他的技术越来越纯熟,她哪里能抗拒得了他,很快便软的一塌糊涂。直到后来感觉到他伸手撩她的裙子,她大惊回神,忙按住他的手,红着脸急问:“你想做什么?”

  他贴着她的耳根,轻柔诱声道:“想吃你。”

  宗绫闻言更是睁大了眼:“你”朗朗乾坤,在这随时可能遇到人的大路上,亏他想的出来。

  秦洬转过她的身子,将她的双手控制在她身后,不顾她的抗议,将毛手毛脚进行的彻彻底底,宗绫有再大的不赞同,也被他强势的温柔给击溃。

  事后她埋在他怀里压不住那种弥天般的羞臊感哭骂着,想尽办法在他身上找软处捏,找不到便捶打起他坚硬结实的胸膛。

  她不明白他好端端的一个遥不可及的神仙似的无情无欲之人,如今怎就变成了一个流氓。还是那种最惊世骇俗,让人难以置信的流氓。

  秦洬任她捶他捶的没力气,才伸手爱怜的抓住她的手,低头亲了亲她的手掌底下,那一块因为捶他而红起来的地方。之后轻勾着嘴角紧了紧胳膊,感受着怀中属于他,可以任他为所欲为的柔软人儿。

  宗绫抬眸注意到他轻快的模样,眉头更是拧了起来,不解怎的骂过打过他,他还有心情笑。

  被他欺负过的她,自然是累的,后来他见她垂下的眼皮子轻轻颤了颤,便知她该睡觉,就扯着马缰绳停下了马,等着马车靠近了,抱着她下马上了马车。

  他将她抱在怀里,确定她的姿势是舒适的,才没再动,任她睡的打轻鼾。

  他垂头一直专注的看着她的脸,理着她鬓角的发。

  一路上,他们并不急着往隐州赶,而是游玩着缓缓前行,说不出的潇洒恣意。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他越来越大胆,走到哪里都可能对她实行一次丈夫的权利,弄得她好生不痛快,觉得他们大概是全天下最浪荡的夫妻,总是担惊受怕遇到个什么外人将他们的一举一动给瞧了去。

  他们到隐州时,已是一个月之后,远在耀都的俞亲王也不想再拖拖拉拉,趁着这个机会秘密下了江湖统帅号召令。耀都四周的气氛在近段时间陡绷,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看似是祥和一片,却酝酿着暂时谁也没有欲觉的风云。

  秦洬搂着绷紧神经的宗绫乘在马背上缓缓踏入隐州城。

  宗绫总归是没勇气在秦洬的怀里从隐州抛头露面,所以此时的她是带着帷帽的。就算如此,秦洬出色的外表仍旧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都在好奇被这么容颜绝秀的男子搂在怀里的女子会是何种模样。

  其实宗绫在隐州才算是真正的过街老鼠,毕竟当年她引起的那场战事让隐州城差点被攻下,受苦受难的自然是百姓。若他们见到宗绫的模样,定然是没几个人认不出她的。

  曾经她虽来过隐州,却都是偷偷的,从来没有过如此众目睽睽之下进城。她依赖性的往秦洬怀里钻了钻,她怕别人拿东西砸她,就像之前百姓拿东西砸施明絮一样。

  秦洬轻抚着她的背部,柔柔的哄道:“不怕,有我。”既然他会带她来到这里,他便会想法子让她谁都不欠,能取下帷帽光明正大的出入隐州城。

  宗绫怀着一颗又抗拒他又依赖他的心,问道:“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秦洬又怎会听不出她对他说话时,语气的改变,明显是因为故地重游,过去的事情在她的脑中变得清晰起来。他不喜欢这样,却又无可奈何。

  他搂紧她道:“去宗府吧!”

  “嗯!”宗绫没问他原由,只乖乖的应下。相比于宗府,她最抗拒的还是去施府,那个所有人都愤怒无情的看着她,想逼死她,最后逼得她爹娘为她赎罪而自刎的地方。

  多年来,宗府并没有被占用改建,宗府仍旧是宗府,只是被封了起来。宗绫不知道封住宗府的人是谁,她只是撕开封条,推开门,踏入四周布满杂草灰尘的宗府前院。

  过往的一幕幕从脑中浮现,就像现在所发生的一般。

  她从不在乎在宗府时,她所受的苦,因为那是她罪有应得,所以踏上宗府的土地,她只是思念爹娘。强烈的思念,让她再难保持平静,眼眶红了起来。

  她下意识想抽出被秦洬紧握的手,却被他更加紧紧的握住。

  宗绫没再缩手,只是陪着秦洬将宗府的每一处都走遍了,走到情绪渐渐被缓过来时,她道:“我们还是走吧!我想去客栈歇歇。”

  秦洬伸出拇指磨了磨她的眼角,应下:“好。”

  秦洬牵着低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她往宗府的大门处走,踏出宗府时,宗绫便想拿过秦洬手里的帷帽给自己带上。

  不想抬眸间,她见到一个人朝这边走来。

  她的大舅——施琏。

  施琏比施德也不过只是年长两岁,却仿若比施德要老十多岁,这都是因为他最优秀的小儿子年纪轻轻便没了。

  见到施琏,宗绫的身子僵住。

  作者有话要说:

  既然都那么希望俞王妃死,那接下来大概一两章的内容,对宝贝们来说,该是不虐的。一(▽c)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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