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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七君和安寻逸从晴天都逃出来时,本是打算前往玉海阑珊宫寻找树林风和玉小广的,谁曾想,刚出碧海就遇上了大麻烦

  晴天都都主郭映,行事素来雷厉风行,他在七君和安寻逸逃跑当日,一连下了三条追风令,皆以偷盗之罪为据,号令四海百家严厉逮捕雁七君及其同行者

  “郭映太狠了”,安寻逸啐了口唾沫,又道:“太狠了”

  他一路上喋喋不休,七君偶尔安慰道:“好在我们出了碧海,赶在追风令下达之前过了关口”

  “可就算出了碧海,玉海关口我们也进不去啊”

  七君叹气道:“现在四海内外都在搜捕我们,满城都是我俩的画像,追风令下达后,每个城镇的关口都会更换重兵把守,以待缉拿犯过关时抓捕所用,哎如此境况,我们哪都去不了,只能在这境外的荒郊野地里游荡了”

  安寻逸听的心拔凉拔凉的,走着走着就停下来了,他靠着一棵树缓缓坐下,七君也跟着坐下,这里地处荒芜,连户人家都没有,就算他们可以就地而眠,打野味裹腹,可那也不是长久之计

  安寻逸扭头冲七君道:

  “你不是最会抄小道偷溜吗,你在玉海呆了那么些年,就没有什么法子能够逃过关口,或者有什么小道可以溜进去?”

  七君好笑的看他一眼,道:

  “你以为玉海是什么地方,那是座岛,环海岛!”

  七君捡起一个小石子,在地上粗略的刻划出一个四海域的地图来

  “四海域以内是四大世家的栖息地,其中岁海c碧海c瀚海两两相邻,唯独玉海脱离陆地,四面环海,所以要进玉海首先得过海关,要是不过海,我们连玉海的护城门都看不见”

  “嚯,有这等事?”

  “你想,过海是不是得坐船,坐船是不是得去海关坐?船上的人数向来是有严格规定的,所以船夫总是会在途中反复确认人数,届时就算我们能够溜上船,船夫一数我们不就露馅了吗,到那时把守弟子再拿着追风令过来一看,好嘛,又得跑”

  七君解释完,长叹一声,环抱住自己埋头在臂膀间,一不小心露出了脖子上的鞭痕,安寻逸一眼看到,立马拽过七君的右臂,刷起袖子来一看,赫然看到一片鲜红狼藉,伤口包扎的极其粗糙,一看就是七君自己用左手包的

  七君被软禁在晴天都时,换过一身黑裙衣,之后她从晴天都出来后便也一直穿着,衣裙玄黑,以至于鲜血渗出都看不出来,原本安寻逸也纳闷过,七君一向喜欢浅色,尤其不喜欢玄黑,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没多在意,殊不知,正是他没在意的这件黑裙衣,竟是七君用来掩盖伤口的屏障

  安寻逸见她伤势很重,态度立马变了,他微微有些动怒,眼神里那抹心疼一闪而过

  他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安寻逸说着,随手扯下一处衣角,撕成条,小心翼翼的给七君包扎起来,七君老老实实的被他攥着手臂,干巴巴笑了一声,道:

  “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也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它流血了,我说怎么感觉右手湿哒哒的”

  安寻逸瞪了她一眼,七君抬眼一瞧,顺从的把头压低了去

  “谁打的你”

  “等等,我换个边,这儿有块石头硌得慌”

  “是不是郭司”

  “随便包一下就好了,灵气恢复后伤口好的很快的”

  “”

  安寻逸没有再说什么了,他烧了一堆火,把外衣脱下来盖在七君身上,七君靠着他肩膀打盹,突然一个战栗惊醒,脑袋一歪,险些栽到地上

  安寻逸迷迷糊糊睁开眼,用手扶了她一把,含糊道:

  “你吓我一跳”

  “寻逸,有人来了”

  “你睡傻了吧,哪有人,我怎么没感觉到”

  “真有”

  七君使劲摇着安寻逸的胳膊,指着远处一片黑黢黢的阴影处直念叨:

  “你看那”

  安寻逸寻着手势看去,还真隐约看见了个人影,那人缓缓走出,在月光下露出半个身子,看身量,是个男人

  那男子身穿黑色长衣,衣摆处烫了金色纹理,略显奢华,安寻逸打量他片刻,嘴里嘀咕道:怎么是他

  “糟糕,是司徒江城”

  七君认出了那人,低喊了一声,打灭火把起身就跑,安寻逸闻声惊讶无比,追着七君后面问:

  “你怎么认识他”

  “有点过节”

  “嗯?”

  “我揍过他弟弟”

  “哈?”

  安寻逸也不知心里生出了什么鬼主意,突然就停下了脚步,转身向着司徒江城方向狂奔而去,七君见状急的大喊:“安寻逸你干什么!”

  安寻逸头也不回,两手击掌一下,手中瞬间黑气涌出,化为一道锋利的利刃,边跑边道:

  “不就是司徒小贼,怕他什么”

  七君边跑边回头看,提高嗓门喊着:“你懂什么,白天还好,现在是晚上啊”

  “什么白天晚上的”

  “司徒家的人有个外号叫‘夜猫’你不知道吗”

  “什么夜”

  安寻逸的声音越来越远,七君已经听不到了,她停下脚步,四周寂静无声,异常恐怖,七君身处黑暗,什么也看不清,她就着一处月光跃上枝头,放眼往安寻逸离开的方向看去,然而只见一片黑暗

  “寻逸”

  她这一声仿佛石沉大海,连回声都没有,七君急不可耐,跳下树枝向安寻逸离开的方向赶,才跑两步远,突然有只黄鼠狼凑巧从路旁窜了出来,那黄鼠狼身形之肥硕,吓的七君一顿乱骂

  七君心有余悸,生怕黄鼠狼会再窜出来,她跑的畏畏缩缩,一不留神脚一崴,摔进了身后一个宽大的怀抱中,那人接住她后两手一转,三两下就将她捆绑利索,正过身来低语道:

  “专门为你挑了个大家伙,喜欢吗?”

  那人指的大家伙正是黄鼠狼,七君知道,这黄鼠狼一定是他带来故意吓唬自己的

  七君懊恼不已,明明心里早有这方面准备,可居然还是着了道,七君越想越气,也不知在心里把那黄鼠狼骂了多少遍,她又怨又恨,只道是老天爷不待见她,刚从郭映手里逃脱没多久,紧接着又被司徒江城给逮了,连口气也不给喘

  七君愤愤道:

  “司徒江城,你每次都这样,有意思吗”

  “咔”的一声响,伴随着后脖颈一阵酸痛,七君只觉两眼一黑,什么知觉都没有了,她困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嘴里念念叨叨一通乱语,竟还没晕,司徒江城感叹了一句“果然抗揍”,然后抬手又是一击,七君瞬间闭嘴晕死

  费城

  费城是司徒家的领地,虽有晴天都弟子值岗关口,但也不敢干扰司徒家的人进出,何况是司徒家的家主司徒江城要进城,再不识趣的人也不会自讨苦吃的去阻拦检查他的马车和物品,故此,七君就这么在晴天都弟子的眼皮子底下进了城,任由她在马车里怎样挣扎挪动,都于事无补

  司徒家虽修行魔道,但也是参与过光荣日立过功劳的,况且老司徒辞世后,家族在其子司徒江城的带领下安然本分,从不惹祸,故而才有了割据一城驻地为主的权利。司徒家顾城一年,万事安好,不仅民声赞道,还破天荒的与阑珊宫俞家结了段姻缘,俞家与司徒家虽不同道,却能交好,奈何好景不长,七年前那桩惨案发生后,司徒江城就如同变了一个人,瞬间从万民敬仰的小家主,变成了闻风丧胆的大魔王

  那时俞家与司徒家喜结连理,联姻的这对新人,丈夫俞久寻,是阑珊宫宫主俞声貌的外甥,妻子司徒芸,是司徒江城的亲妹妹

  惨案的主人,正是司徒芸

  那一日大雪纷飞,司徒芸跟随俞久寻前往芦苇山平荡匪贼,行至山中,天寒地冻,匪贼奸诈,逃离的本事极好,竟是留下一片狼藉后,早他们一步下了山。俞久寻心忧的紧,片刻不停,转头就要下山追赶,绕是他心思够细腻,还记得顾及司徒芸,他担心司徒芸身体吃不消,所幸就留她在山上歇脚,还派了两名女弟子服侍她,自己则带了其他弟子继续去捉拿匪贼

  山间寒冷,俞久寻一去就是半个月,女弟子提议请司徒芸回阑珊宫去,以免在山上挨冻,司徒芸答应了,随即便动身返程,下山途中她们路过一处民房,碰巧听见里面的人说起匪贼之事,司徒芸驻足听了一会,误将屋中两个开玩笑的山民当成了匪贼同伙,当时的司徒芸又困又冷又饿,完全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她自以为听的清楚明白,竟就那般昏头昏脑的提了剑冲进屋子,杀死了那两个无辜山民,事后司徒芸得知自己是滥杀无辜,从此一病不起,加之她在芦苇山落下的疾寒并发,没过多久就因病去世了

  司徒芸下葬那日,司徒江城并没有来,俞老宫主派人去请,却被他拒之门外,俞久寻自觉有愧,当晚亲自去了费城一趟

  俞久寻在费城门口苦苦求见,自认责任在己,不求司徒家谅解,但求司徒江城看在自己亲妹妹的份上,无论如何也要赶在火化之前去见芸儿最后一面

  俞久寻等了整整一夜,不曾想司徒江城那夜其实并不在城中,而是早在俞久寻动身之前便已出了城。司徒江城沿路错开阑珊宫弟子直奔玉海,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过了海关,他凭借自己一己之力,不仅搅的阑珊宫彻夜不宁,竟还将司徒芸的遗体从棺材中带走了

  司徒江城盗走司徒芸遗体之事算是彻底激怒了俞声貌,老宫主气的几度晕厥,旋即派了弟子前去讨伐司徒家,并严令声明要求其归还遗体

  司徒江城坐镇城中,全不理会,阑珊宫的人他来几个抓几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俞声貌眼见弟子们有去无回,勃然大怒,几番求战未果,这才惊动了擎苍宫。擎苍宫宫主李枭文得知此事原委后,立马派了一名见勋使去费城,这名见勋使手段毒辣,本事颇高,处事麻利直接,一来就命令司徒江城放人,还扬言“如若不然后果自负”等,司徒江城觉得好笑,尽数无视,那见勋使见他态度恶劣,当晚便开始行动,神不知鬼不觉的抓了司徒家三十五名弟子,整的他们个个求死不得,不出三日就招供了秘牢的位置,该名见勋使在得知关押之所后,再次神鬼般潜入费城,不仅救出全部阑珊宫弟子,还能全身而退,这令司徒江城顿感挫败,急忙出城,面见了那名见勋使

  见勋使处事享有全权,是不必报备给擎苍宫的,事无巨细,一概自行处理,妥当即可。当时事发紧急,那见勋使见司徒江城终于有了协商之意,遂不敢拖延,当下便提出了解决方案,且在征求两方意愿后,立字为据,颁布使令,宣告四海,内容如下:

  司徒芸的遗体可以安葬在费城,但必须要提字夫家出处,这点俞声貌同意了,另一方面,司徒江城必须写一封致歉信送去阑珊宫,以示自己的失礼过错,和非法囚禁阑珊宫弟子之罪,这一点司徒江城也同意了

  之后两家协商处理,决定断除联姻关系,并宣告四海,从此以后,司徒与俞家再无瓜葛,断绝来往,事毕,此闹剧才算尘埃落定

  司徒江城眉头紧皱,似是从一段痛苦的回忆中刚刚回神,他熄灭了屋中所有蜡烛,仅留下七君床头的一盏灯

  他幽幽开口道:

  “雁七君,别来无恙啊”

  “”

  七君手脚被捆绑结实动弹不得,司徒江城在她床边坐下,伸手替她解开了绳锁,沉声道:

  “要不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来跑,我来抓,这次我不用老鼠吓你,怎样?”

  “”

  “怎么,不理人?”

  司徒江城语气轻松,给人的感觉却压抑,他垂目低看着七君,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上扬极具挑衅,顿语片刻后他道:

  “还是说我该尊称你一声见勋使大人,你才肯搭理我?”

  七君仰头看他一眼,眼中神情忽而黯淡

  当年擎苍宫派去费城解决司徒家与阑珊宫恩怨的那名见勋使,正是雁七君

  司徒江城自那以后没少找七君麻烦,那几年里,无论七君身在何处,无论是出行任务还是游山打猎,准能被司徒江城成功围堵,他就像个游魂,阴魂不散的跟在七君身后,捣乱偷袭样样拿手,稍不留神就能被他得逞,有次七君任务回来受了重伤,好死不死被司徒江城埋在树林里的索熊网给兜住了,当时七君两手鲜血,腿脚麻木,又累又疼,疲乏不堪,她声嘶力竭骂了司徒江城大半宿,始终不见其出现,七君气的头疼,索性就着一身血糊糊的衣裳,愣是缩在吊着乱晃的网中睡着了,七君在网子里吊了一整夜,直到次日清晨被过来检查情况的司徒江城看到,终才得救

  七君讨厌老鼠,也怕老鼠,司徒江城得知后觉得好玩,故而每次找七君报复时不是带上老鼠就是带上黄鼠狼,且一次比一次带的大

  司徒江城三天两头就带着老鼠们去玉海找七君“寻仇”,七君烦不过,明明自己对他那些计俩已经很防范了,却还是次次被他得逞,司徒江城以此为乐,乐此不疲,如此一直持续到五年前,七君离开玉海后,他便再也没有找到过她

  “怎么,打算装哑巴装到底吗”

  七君闻言打了个哈欠,她困的不行,只想睡一觉,索性边整理枕头边说道:

  “你这个人,明明活的如烂泥一般,却偏偏妄想过的舒坦又辉煌,不觉得可笑吗”

  司徒江城神色微凝,冷冷道: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有些人喜欢自欺欺人,承诺过的事情不做,还以为自己多正确”

  “”

  这回换司徒江城不说话了

  七君侧目瞪着他,字字句句锥心刺骨,直击其软肋

  “可怜芸姐姐走的委屈,死后虽回了故地,却连个碑也没见着”

  “闭嘴!”

  司徒江城吼的卖力,七君尽数无视

  “倒不如火了身子,供奉在俞家祠堂,顶是好过无碑无墓,无葬身之地”

  “雁七君,你若真不怕死,尽管继续说”

  七君盯着司徒江城暴怒的眸子,果断继续开口道:

  “有些人心肠真硬,宁愿让自己的亲妹妹做孤魂野鬼,也不愿为她立一处归宿,害的她黄泉路不好走”

  司徒江城听她这话,气的发抖,一把过去捏住她下巴,勃然大怒道:

  “雁七君,死到临头,你当真什么都不怕”

  七君讪笑:“我怕啊,我怕老鼠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其实我也不是怕老鼠,我只是讨厌而已”

  七君的表情无比认真,这让司徒江城格外诧异,他顿了顿,立马换了副嘴脸,凑近道:

  “那你怕不怕,我立刻要了你”

  “你”

  七君惊的一怔,本能的想要往后缩,不料被司徒江城一双手牵制的死死的完全动不了,司徒江城见状,突的大笑一声,猛一松手将七君往床上扔去,俯视她道:

  “你怕了?”

  七君满脸轻松,心中硬气道:我才不怕呢

  “你不”

  “七君!你在哪?”

  伴随着一阵电光火石,安寻逸的声音在一通噼里啪啦的碎裂声中清楚的传入了七君的耳朵,七君狂喜,四处寻视,终于在一堆尘土飞扬的残垣断壁上看到了逆光登场的安寻逸,只见他单手撑着地,喘气喘的不像样子,灰头土脸也就算了,衣服怎么也破破烂烂的

  此情此景令七君心中何其冰凉——这种出场方式实在是太狼狈了

  安寻逸顶着个鸡窝头,脸黑的像被炸过一样,他累的气喘吁吁,走过来的中途还弯腰歇了会儿,司徒江城看懵了,心说这小子是在地宫里迷了路,所以干脆把这给炸了吗?

  七君瞥了一眼累个半死正蹲那休息的安寻逸,狠狠叹了口气,安寻逸也瞅了她一眼,见她安全,安心问道:“你没事吧”

  七君点头不语,司徒江城在一旁道:

  “小兄弟,爆流术学的不错,只是你练习的不够,功力也不够,现在的你应该已经累的站也站不住了吧”

  “咳”安寻逸没有答话,只是死死捂住胸口,司徒江城说的不错,安寻逸的爆流术还没有学完,当初白枯荣只教了他一部分,现在他丢开所有心法强行运功,势必会遭到反噬,通俗来讲就是自己把自己重伤了

  七君心里一慌,隔的老远就骂他蠢,心说你明明是要来救人,把自己弄伤了还没伤到对方算个什么事,什么方法不能闯进来,非大张旗鼓的用什么爆流术,气势顶个屁用,笨死了

  七君心里骂的正起劲,倏地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杀气给怔住了,那杀气蚀骨,压抑的让人睁不开眼,七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慌乱之下她看了一眼司徒江城

  不,不是他

  可既然杀气不是他的,那又是从何而来,这里只有三个人,不是自己,不是司徒江城,那就只剩下

  安寻逸?!

  七君将内心的惊惧忍了又忍,强压自己急促的呼吸扭头往安寻逸方向看去

  迟了

  此时安寻逸早已不在原地了

  他不见了

  七君暗道一声“不好”,复将骤缩着的一颗心平抚了几百遍,努力让自己先冷静下来

  魔道的功夫都是邪术,所以魔道弟子学习的所谓的心法都是克制恶化的静心咒法,这就是为什么外门弟子研习不了魔道功夫,因为如果强行修行,下场只有恶化,也就是常说的走火入魔

  虽然白家现在功法被废,禁止修行,可心高气傲的白枯荣还是偷偷将那些魔道的本事传授给了安寻逸,爆流术便是其中之一,安寻逸救七君心切,自知并未学完所有爆流术心法却还坚持强行运功,就如那日大试会上他鲁莽幻出混灵剑时一样,明知自己无法控制,却还是那样做了

  其实入魔,无非逞能而已

  “安寻逸!”

  七君艰难起身,疯狂叫喊他的名字

  “安寻逸你在哪,快给我出来!”

  冲天的杀气仿佛一阵飓风漩在空中,七君心灰意冷,全然不见安寻逸的身影,她四处寻觅无果,只得加大嗓门继续道:

  “安寻逸你给我滚出来,趁我还好说话的时候,麻利给我滚出来听见没有!”

  七君想着,就算安寻逸听不到她也要喊,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七君隐隐觉得,就算他安寻逸入魔了,也能听懂她说话

  事实也是如此

  安寻逸真的“滚”出来了

  他从七君后方跑来,速度极快,快到七君浑然不觉

  七君正胡乱喊着,忽的被安寻逸从背后一抱,惊的她反手一拳险些没收住,差点打上安寻逸的脸。七君反应过来是他时,心中悲喜交加,小腿一抬就是一脚,脱口而出道:“臭小子,你是要急死我”

  安寻逸像是听不懂她语气,不仅没顶嘴,反而打横抱起了她,一路狂奔离去

  七君傻了

  安寻逸下巴抵着她脸颊一侧,抽出一只手来护住她的头,司徒江城没有追出来,也没有派人追赶,七君见状舒心不少,正想着如何逃出费城时,面前一条河流映入眼帘

  安寻逸抱着七君一起跳进了水里,他们顺着水流而下,漂出去很远,直接就顺着护城河流出了费城。河水冰凉刺骨,透出的寒意似乎冲淡了安寻逸周身的戾气,他在流水中许久,杀气逐渐消散,紧接着他紫眸淡去,眼中神情从森然冷漠转变成雪亮清澈,好似被水洗净一般

  七君始终被安寻逸护在怀里,此刻的他面无表情,还未完全苏醒,七君伸出冰凉的手抚在他滚烫的脸颊上,这一抚,似乎令安寻逸的神色渐有恢复,七君觉得冰冷之物似乎对他摆脱魔化有些效果,于是立马伸出另一只手按在他太阳穴处,如此持续片刻,安寻逸果真恢复的更快了,七君惊喜,索性拍打着水花溅到他身上,没过多久,安寻逸当真回神清醒过来,七君暗自狂喜,感叹此法居然真的可行

  “寻逸寻逸,我想到帮你控制混灵的办法了”

  安寻逸眼眸清澈,深深将怀里人望着,他神色静谧,似是失了魂,七君见他不答话,担忧问道:

  “寻逸,你还好吗,认得我是谁吗”

  安寻逸闻言,傻愣愣点了点头,木讷开口道:

  “这这是哪?”

  七君浑身猛一哆嗦,迎面给他个喷嚏,安寻逸被她吓了一跳,险些松了双手,七君失了支撑微微往水里沉了沉,河水冰凉刺骨,咬牙也难耐,七君受不住凉,情急之下慌忙去够安寻逸的脖子,跟着嘴里胡乱喊道:“别别别别松手啊,别别别”

  安寻逸“噢”了一声,两手一提将七君抬了抬,二人你不言我不语的对视了好久,就这么一直在水里呆着

  七君忍无可忍,悠悠开口道:

  “你是真的蠢”

  安寻逸去司徒府寻七君时,也是脑子犯浑一时糊涂,自知逞能决计会出事,却也明知故犯了,他想,自己用过爆流术后许是魔化过了,一准做了傻事惹了乱子,救人救到水里不说,记忆也是缺缺短短,狼狈至此,不胜别扭

  安寻逸见七君眉头紧皱脸色难看,知她心中气恼,怕极了她责骂,便也未雨绸缪般缩起了脖子,紧着耳朵撇开视线,含糊解释道:

  “我这不着急救你嘛”

  “我是说”

  七君没好气的打断他,抿嘴道:

  “我们不能先上岸去吗,为什么要一直待在水里,难道你想冻死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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