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盐池青鹰
那老人款步走下楼梯，就近敲了敲地面青石板，毫不客气地说：“你们两个动手的粗鲁汉子，都滚出去吧！我们这里要迎接贵客，想留下来就付五倍的价钱。”
冷欢第一个不同意，跳出来说：“谁还敢跟我冷欢比钱多的，那不是找羞吗？”
袁达却是暗想：“这倒是奇了，人家做生意都是开门迎客，巴不得多多益善的；他倒好，主动驱逐起客人来，这样久而久之生意还会好吗？”
那老人笑道：“我知道你冷家盐业生意做得好，但是也请离开吧！因为我这个贵客你惹不起。”
袁达暗叹：“好一个认钱不认人的老公公，荣姑娘说的恐怕不到真相的十分之一吧！她的日子会好过吗？”
只听冷欢大笑道：“居然还有我九大盐池的人惹不起的？”
九大盐池，自古有之，天下盐业皆归于此。其中之三位于大金国，其五位于巨石国，剩余其一则远在苦难山之外，至今无人去过，但是明确记载在历史典籍之中。
位于大金国的三大盐池，分别是东边的大白山蓝天池，西方蒙拉尔大草原的错梦湖，以及位于北极寒地的巫满海。
而位于巨石国的五大盐池，又分别是北边小阴山南麓的青海，西北聚云山的黑龙湖，西部绝情沙漠中的月牙泉，西南大孤山的镜湖，以及乱山丛中的千湖之湖。
之所以仍然并称九大盐池，是因为尊重历史传统，实际上，除了大金国的蓝天池，巨石国的青海c月牙泉和镜湖为人族所真正掌控外，其余六湖都不能真正意义上说为人族所有。
而可用于大规模开发的则只有青海，它刚好位于南北交通要塞上，南临巨石城，向北五百里开外便到了北府首都平安城，再过去没多远就是魂墙了。
这正是冷欢家族的产业，这大概也是他能趾高气扬的主要原因。
那么其它五池又分别为谁所占据呢？这里且略作解说。
蒙拉尔大草原广阔无垠，自古是梦马族的栖息地，因为梦马族向来温顺，并且早已归附人族，先太祖皇帝特颁圣旨，准予继续栖居此地。而错梦湖正是梦马族信仰中的圣地，每年六月初六都会聚集于此，敬拜他们所信仰的神——梦娘梦郎。
北极寒地的巫满海，乃是巫女族极其看重之地，她们发现在巫满海沐浴之后，才能怀孕繁衍，而且毫不例外地尽生女胎。史书记载，先太祖皇帝时期，巫女族与人族为敌，被屠戮殆尽，巫满海从此弃置，再无人迹踏入。不过据最近的旅行家传出，他们又在那里看到了巫女的身影。
聚云山远在苦难山东部支脉，地域广阔，竟日云雾缭绕，向来鲜有人迹，关于黑龙湖，累世史书中只有《天宗师谢无邪世家》记载过一笔，说他先向逍遥宫借来逍遥剑，然后怒斩黑龙湖中的巨大黑龙，再拔其龙筋，制作成九百九十九条长鞭，赠予巨石国皇室作为驯龙之鞭，石文帝大喜，准备将公主许配给他，但是可惜谢无邪归来不久，就得了怪病，从此一卧不起，七七四十九天之后，终于一命呜呼。但是自此之后，再无关于黑龙湖的半点记载。
千湖之湖，顾名思义，由无数个小湖泊组成，藏于乱山的千山万壑之中。乱山贫瘠，丘陵众多，不宜人族聚居，却生活着一群擅于打洞的矮人族，他们温顺则温顺者，凶残起来却也厉害得很，往往一撮一撮地围着湖泊聚居。由于没有名贵物产，不去惹他们，他们也从不惹事，故而常常为人族所忽略，正是因为长期太平，他们很好地保持着传统。
而最后那个史书上连名字都从未提过的盐池，早已湮没在滚滚尘世之中，只知道在苦难山外，却谁也没有亲眼见过，在此略过不提。
袁达这回可算是联想起冷欢的家世了，他不正是青海冷家之人吗？听那狂妄口气，估计是个厉害角色，青海冷家向来低调，如今在天下成名的也就数“青海双鹰”，但是具体是谁，鲜有人知，莫非那冷欢就是其中之一。
权流八大家族，袁c魏c郑三家皆为巨石国的封疆大吏，而那c时c萨c毕四家则与大金国皇室保持着某种政治联系。
唯独钱家仗着累世经营金银矿产，游刃有余于金石两国之间，纵横南北，亦官亦商，不愿归附任何一国，却是两国的座上贵宾。
近些年来，钱家准备扩大经营类目，眼光瞅准了冷家世代经营的青海盐池，有了青海，就等于在钱家的金矿上，又加了一座钻石矿。
当然，这独一无二的青海，不是谁想夺就能夺的，哪怕是纵横金石的钱家，因为这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也不仅仅是权能解决的问题，但是究竟怎么能解决，还得看运气。
见冷欢似有不服，那老人旋即指着袁达道：“实不相瞒，这位大英雄花五倍价钱，包了我们荣记酒楼，你们也看到了，店就这么大，所以只好让你们走了！”
“什么？五倍的价钱？”光头胖子瞠目道，“你这是抢钱啊！”
“不管他付多少钱，但是我们也付钱了呀！怎么能说赶就赶呢？”那女人据理力争道。
“天都快黑了，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让我们去哪儿？”头巾道出了一个更严酷的事实。
那女人又拉了拉封老先生的手央求道：“封老先生，你也出来说句话吧！”
那封老先生摊手叹道：“我早就说过，这个世界粗俗不堪，认钱不认人的早就见怪不怪了，我们既然出不了钱，能说什么呢？”
“什么狗屁的粗俗？”那老人怒声驳道，“我们是做生意，又不是做慈善，要么出钱，要么滚蛋。”
“五倍的价钱是多少？”冷欢回头淡淡地说，“我出六倍！”
“喂，说你呢？”那老人敲着木棍瞅向袁达，“你愿意出多少钱啊？”
袁达有些懵懵然，刚才在外面说的明明是两倍，这会儿突然被拉高到五倍，心想这也就算了，居然还有人愿意出六倍的价钱！而那老人的意思明显是要他竞价啊！
难道世界上土豪真这么多吗？贵如东府好像都要落于下风了！
可是到现在还不知道底价是多少呢？但是这穷乡僻壤，估计也贵不到哪里去，便想也没想地发话，他愿意出七倍。
那冷欢也没问底价，摆出一副毫不在乎钱的样子，立即喊出八倍的价格。
袁达颇有些恼了，竟然碰见个不识趣的主，真当钱是捡来的吗？就算捡钱也要弯腰低头啊！
可是在这帮清流野民面前，绝不能涨了别人志气，灭了自己威风，很快喊道：“我出九倍！”
冷欢略显吃惊地看了他一眼，方才听那老人说什么“大英雄”，这种权流才配享有的尊称，便猜测是东府的公子。
权流和清流隔绝已久，但是世事无常，终将必有一战，不如就让他们俩现在这钱上一较高下。
冷欢高昂着头，举起双手，两手一抓，大声道：“十倍！”
袁达义愤填膺，有种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憋屈感，那是他从小到大从未面临过的竞争。
就这样，两人像斗鸡似的，越发激动难挡，你来我往地一轮轮加价，冷欢竟然直加到四十八倍。
但表现出犹豫的不是冷欢，而是袁达，他不知道还要不要叫。
实际上，袁达早就想问底价到底是多少，但是当他的目光再次与荣姑娘的深眸柔情相对的时候，他就再也不想多问了，这一晚，他势在必得。
于是硬撑着又喊了一声：“我出四十九倍！”
这时，整个酒楼突然间全部安静下来，但是使他们安静下来的不是这恐怖的四十九倍价格，而是酒店外面突然脚步声起，群马嘶鸣，乌压压的人影似要把整个大地覆盖。
只听有人高声唤道：“袁大英雄何在？达营将士在外听令。”
这一唤，使得清流众人都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知道，面前的这位年轻人，乃是东府袁氏的四公子袁达。
大概都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场面，又大概是摄于东府的实力，他们的脸色尽皆为之一变，大抵暗觉不妙，互相使了几个颜色，像事先串通好的一般，竟然一溜烟地尽从后门逃遁了。
唯有冷欢，是慢悠悠地迈着优雅的脚步离开的，忿忿不平地说：“哼，让给你吧！”
那老人一开始就想他们赶走的，这会儿也没客气地表示挽留，反而觉得一下子门清了，笑着对袁达说：“一方自动弃权，我宣布大英雄胜出，以四十九倍的价格竞得荣记酒楼一夜的居住权。”
见袁达久未开口，那老人故意清了清嗓子说：“大英雄，你不会说话不算话吧？”这声音像带了喇叭一样，洪亮异常，一传数里，使得整个达营将士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不带这么玩的吧！”袁达不觉冒出冷汗来，只见周遭无人，忙迎步向前，挽起那老人的手说：“老先生，咱们借一步说话。”
“不用了，我放低声量就是了，”他边说指着一旁的少年介绍道，“这是犬子，但说无妨。”
终于有机会直视这个佩戴高贵玉佩的少年，袁达趁着互相拱手礼拜的当儿，稍微把他打量一番，却见是个英俊的好男儿，猜测他便是荣姑娘口中的小叔子，只是这气宇轩昂的气质显然与这小酒楼格格不入。
这期间，袁达自然偷瞟了一眼那少年身上的玉佩，果然是游丝毛雕的工艺。
游丝毛雕乃是皇家工艺，难道他们是皇上特意派来的？
袁达将信将疑，态度不敢傲慢，反而变得更加谦卑起来，好声好气地说：“老先生，请问这底价是多少？”
“不多，不多，”那老人看出了袁达的注意力在哪儿，故意拍了拍那少年的手，那少年会意，忙遮住卷尾龙纹玉佩，又定睛端详着袁达腰间的瘦牛玉佩，其工艺玉质果然与自己不同。
那老人做出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说，“二百两的底价，乘以四十九倍，也就万把两银子的事儿，看你与贱媳是老相识的样子，就收你个熟人价，给你打个对折，就收你五千两吧！”
“啊！这么多啊！”袁达听了不免大吃一惊，因此更加料定那老人乃非常之人，五千两被他说得像砍瓜切菜一般，可知那对谁来说都是一笔巨款啊！
哪怕是对于东府子弟。虽然东府是个不差钱的主，可不是每个东府子弟都是身缠万贯的呀，他们二十几兄妹都是按月发月银的。
当然，公共支出可以去库房支取，但是一定要呈文报备，收录入个人的开支档案，可是以四十九倍的价格住店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申报的。
而袁达之前的体己都通通花在荣姑娘身上去了，如今实在囊中羞涩。
见袁达的囧样，那老人轻描淡写地说：“五千两都多啊，早知你这么穷，就该让给冷公子的。”说着不住地摇头。
袁达一时语塞，无言以对。想了一会儿才说：“能不能以物抵押？”
那老人估计没转过弯来，愣了半晌，倒是那少年颇有些心机，指着袁达的腰间道：“那就用你的玉佩来抵押吧！”
见袁达迟疑，那少年索性敞开说：“你大可放心回去筹钱，只要你三天之内来取，我们就不收你的利息。如果一个月才来取，我们得收你十个点的利钱。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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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欢第一个不同意，跳出来说：“谁还敢跟我冷欢比钱多的，那不是找羞吗？”
袁达却是暗想：“这倒是奇了，人家做生意都是开门迎客，巴不得多多益善的；他倒好，主动驱逐起客人来，这样久而久之生意还会好吗？”
那老人笑道：“我知道你冷家盐业生意做得好，但是也请离开吧！因为我这个贵客你惹不起。”
袁达暗叹：“好一个认钱不认人的老公公，荣姑娘说的恐怕不到真相的十分之一吧！她的日子会好过吗？”
只听冷欢大笑道：“居然还有我九大盐池的人惹不起的？”
九大盐池，自古有之，天下盐业皆归于此。其中之三位于大金国，其五位于巨石国，剩余其一则远在苦难山之外，至今无人去过，但是明确记载在历史典籍之中。
位于大金国的三大盐池，分别是东边的大白山蓝天池，西方蒙拉尔大草原的错梦湖，以及位于北极寒地的巫满海。
而位于巨石国的五大盐池，又分别是北边小阴山南麓的青海，西北聚云山的黑龙湖，西部绝情沙漠中的月牙泉，西南大孤山的镜湖，以及乱山丛中的千湖之湖。
之所以仍然并称九大盐池，是因为尊重历史传统，实际上，除了大金国的蓝天池，巨石国的青海c月牙泉和镜湖为人族所真正掌控外，其余六湖都不能真正意义上说为人族所有。
而可用于大规模开发的则只有青海，它刚好位于南北交通要塞上，南临巨石城，向北五百里开外便到了北府首都平安城，再过去没多远就是魂墙了。
这正是冷欢家族的产业，这大概也是他能趾高气扬的主要原因。
那么其它五池又分别为谁所占据呢？这里且略作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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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湖之湖，顾名思义，由无数个小湖泊组成，藏于乱山的千山万壑之中。乱山贫瘠，丘陵众多，不宜人族聚居，却生活着一群擅于打洞的矮人族，他们温顺则温顺者，凶残起来却也厉害得很，往往一撮一撮地围着湖泊聚居。由于没有名贵物产，不去惹他们，他们也从不惹事，故而常常为人族所忽略，正是因为长期太平，他们很好地保持着传统。
而最后那个史书上连名字都从未提过的盐池，早已湮没在滚滚尘世之中，只知道在苦难山外，却谁也没有亲眼见过，在此略过不提。
袁达这回可算是联想起冷欢的家世了，他不正是青海冷家之人吗？听那狂妄口气，估计是个厉害角色，青海冷家向来低调，如今在天下成名的也就数“青海双鹰”，但是具体是谁，鲜有人知，莫非那冷欢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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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钱家仗着累世经营金银矿产，游刃有余于金石两国之间，纵横南北，亦官亦商，不愿归附任何一国，却是两国的座上贵宾。
近些年来，钱家准备扩大经营类目，眼光瞅准了冷家世代经营的青海盐池，有了青海，就等于在钱家的金矿上，又加了一座钻石矿。
当然，这独一无二的青海，不是谁想夺就能夺的，哪怕是纵横金石的钱家，因为这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也不仅仅是权能解决的问题，但是究竟怎么能解决，还得看运气。
见冷欢似有不服，那老人旋即指着袁达道：“实不相瞒，这位大英雄花五倍价钱，包了我们荣记酒楼，你们也看到了，店就这么大，所以只好让你们走了！”
“什么？五倍的价钱？”光头胖子瞠目道，“你这是抢钱啊！”
“不管他付多少钱，但是我们也付钱了呀！怎么能说赶就赶呢？”那女人据理力争道。
“天都快黑了，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让我们去哪儿？”头巾道出了一个更严酷的事实。
那女人又拉了拉封老先生的手央求道：“封老先生，你也出来说句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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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狗屁的粗俗？”那老人怒声驳道，“我们是做生意，又不是做慈善，要么出钱，要么滚蛋。”
“五倍的价钱是多少？”冷欢回头淡淡地说，“我出六倍！”
“喂，说你呢？”那老人敲着木棍瞅向袁达，“你愿意出多少钱啊？”
袁达有些懵懵然，刚才在外面说的明明是两倍，这会儿突然被拉高到五倍，心想这也就算了，居然还有人愿意出六倍的价钱！而那老人的意思明显是要他竞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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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到现在还不知道底价是多少呢？但是这穷乡僻壤，估计也贵不到哪里去，便想也没想地发话，他愿意出七倍。
那冷欢也没问底价，摆出一副毫不在乎钱的样子，立即喊出八倍的价格。
袁达颇有些恼了，竟然碰见个不识趣的主，真当钱是捡来的吗？就算捡钱也要弯腰低头啊！
可是在这帮清流野民面前，绝不能涨了别人志气，灭了自己威风，很快喊道：“我出九倍！”
冷欢略显吃惊地看了他一眼，方才听那老人说什么“大英雄”，这种权流才配享有的尊称，便猜测是东府的公子。
权流和清流隔绝已久，但是世事无常，终将必有一战，不如就让他们俩现在这钱上一较高下。
冷欢高昂着头，举起双手，两手一抓，大声道：“十倍！”
袁达义愤填膺，有种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憋屈感，那是他从小到大从未面临过的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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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表现出犹豫的不是冷欢，而是袁达，他不知道还要不要叫。
实际上，袁达早就想问底价到底是多少，但是当他的目光再次与荣姑娘的深眸柔情相对的时候，他就再也不想多问了，这一晚，他势在必得。
于是硬撑着又喊了一声：“我出四十九倍！”
这时，整个酒楼突然间全部安静下来，但是使他们安静下来的不是这恐怖的四十九倍价格，而是酒店外面突然脚步声起，群马嘶鸣，乌压压的人影似要把整个大地覆盖。
只听有人高声唤道：“袁大英雄何在？达营将士在外听令。”
这一唤，使得清流众人都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知道，面前的这位年轻人，乃是东府袁氏的四公子袁达。
大概都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场面，又大概是摄于东府的实力，他们的脸色尽皆为之一变，大抵暗觉不妙，互相使了几个颜色，像事先串通好的一般，竟然一溜烟地尽从后门逃遁了。
唯有冷欢，是慢悠悠地迈着优雅的脚步离开的，忿忿不平地说：“哼，让给你吧！”
那老人一开始就想他们赶走的，这会儿也没客气地表示挽留，反而觉得一下子门清了，笑着对袁达说：“一方自动弃权，我宣布大英雄胜出，以四十九倍的价格竞得荣记酒楼一夜的居住权。”
见袁达久未开口，那老人故意清了清嗓子说：“大英雄，你不会说话不算话吧？”这声音像带了喇叭一样，洪亮异常，一传数里，使得整个达营将士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不带这么玩的吧！”袁达不觉冒出冷汗来，只见周遭无人，忙迎步向前，挽起那老人的手说：“老先生，咱们借一步说话。”
“不用了，我放低声量就是了，”他边说指着一旁的少年介绍道，“这是犬子，但说无妨。”
终于有机会直视这个佩戴高贵玉佩的少年，袁达趁着互相拱手礼拜的当儿，稍微把他打量一番，却见是个英俊的好男儿，猜测他便是荣姑娘口中的小叔子，只是这气宇轩昂的气质显然与这小酒楼格格不入。
这期间，袁达自然偷瞟了一眼那少年身上的玉佩，果然是游丝毛雕的工艺。
游丝毛雕乃是皇家工艺，难道他们是皇上特意派来的？
袁达将信将疑，态度不敢傲慢，反而变得更加谦卑起来，好声好气地说：“老先生，请问这底价是多少？”
“不多，不多，”那老人看出了袁达的注意力在哪儿，故意拍了拍那少年的手，那少年会意，忙遮住卷尾龙纹玉佩，又定睛端详着袁达腰间的瘦牛玉佩，其工艺玉质果然与自己不同。
那老人做出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说，“二百两的底价，乘以四十九倍，也就万把两银子的事儿，看你与贱媳是老相识的样子，就收你个熟人价，给你打个对折，就收你五千两吧！”
“啊！这么多啊！”袁达听了不免大吃一惊，因此更加料定那老人乃非常之人，五千两被他说得像砍瓜切菜一般，可知那对谁来说都是一笔巨款啊！
哪怕是对于东府子弟。虽然东府是个不差钱的主，可不是每个东府子弟都是身缠万贯的呀，他们二十几兄妹都是按月发月银的。
当然，公共支出可以去库房支取，但是一定要呈文报备，收录入个人的开支档案，可是以四十九倍的价格住店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申报的。
而袁达之前的体己都通通花在荣姑娘身上去了，如今实在囊中羞涩。
见袁达的囧样，那老人轻描淡写地说：“五千两都多啊，早知你这么穷，就该让给冷公子的。”说着不住地摇头。
袁达一时语塞，无言以对。想了一会儿才说：“能不能以物抵押？”
那老人估计没转过弯来，愣了半晌，倒是那少年颇有些心机，指着袁达的腰间道：“那就用你的玉佩来抵押吧！”
见袁达迟疑，那少年索性敞开说：“你大可放心回去筹钱，只要你三天之内来取，我们就不收你的利息。如果一个月才来取，我们得收你十个点的利钱。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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