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毒酒相逼
赵贱狗一踏出大门，便有几个低级武士过来溜须拍马，使得本来就有些飘飘然的赵贱狗更加得意，他淫笑道：“等到了江都城，咱们去玉香楼吃花酒儿去。”
“好！”
“没问题！”
“也算上我！”
一阵哄动之后，赵贱狗故作瞪目翘嘴的狰狞模样道：“那账记在谁头上啊？”
一个身材长大的白面小子高举双手笑道：“兄弟们尽管玩个够，一并记在我余杰的头上便是。”
“余杰？”赵贱狗指着他说，“我没记错吧！”
“正是愚侄，”余杰道，“记得去年元宵就是您陪大英雄光临寒舍听戏，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好记性！聪明！”赵贱狗称赞道，一边搜寻记忆，很快便有了当时的画面，那天不正是袁大英雄第一次遇见荣姑娘的日子吗？至今他还记得荣姑娘弹的一手好琵琶，唱的一首首好曲儿。
但是此时不比往日，他忙收住性子，提醒道：“莫怪我没提醒你，那件事莫再提了。”
余杰眼珠子一转，便明白了过来，指着那边的一个女人背影道：“她就是荣姑娘吧？”
“瞎说！”赵贱狗怒目道，“我可提醒你的了，回江都城再找你喝酒。”
“好勒！”余杰伸手道，“恭送赵将军。”c
“嗯，算你识相，”赵贱狗高兴地说，“这回记住你了，城南老余家的余杰，对吧！”
“对，对，对”余杰奉承道，“还望赵将军多提拔提拔。”
见余杰还跟在身边，赵贱狗顿住脚步，心想他一个人估计不太好办，这现成多个帮手岂不是更好，这次过后，那余杰定然成为自己的马仔，培植亲信大概就是这样开始的吧！
赵贱狗窃喜在心，把手上托盘移交给余杰，叮嘱道：“做好这件事，自有你好处。”
“这是哪件事啊？”余杰忙问。
赵贱狗性格分明，方才的玩笑归玩笑，现在的正事归正事，脸色说变就变，只见他板着脸恐吓道：“不该打听的别打听，你给我端好了，可千万别出了什么岔子，否则你城南祖宅难保。”
“是！是！”余杰接连承诺道，双手不禁然颤抖起来。
赵贱狗伸手搭在托盘上，质问道：“怎么着，没胆了？你到底敢不敢做？”
“敢！”余杰硬气答应了一声，果然不再颤抖了。
赵贱狗笑道：“这才像话！你只要托好托盘，其它的一概不要言语，明白吗？”
“明白！”余杰振声道。
赵贱狗这才放了心，放目远眺，只见一轮明月高悬晴空，几朵闲云悠悠飘动，夜风荡漾，吹得竹叶沙沙作响，有些失去生命力的叶子则跌落在地，进入下一个轮回。
竹林很深广，但是荣记酒楼选了个好地方，这块平坦的场子宽阔得很，能容纳得下几乎全部的人，但是打扫完地面积雪之后，还需要合理利用一下空间。
因为马厩太小，除了大英雄和几个高级将军的马匹放得下之外，其余骑兵的马匹都被拴在就近的竹子上，于是乎，乌压压地一整圈都是马影。
而在这圈马影之外一丈远近的竹子都被砍个精光，只留下低低的尖嘴，像一把把埋着的尖刀，明晃晃地警告着侵略者。
武士们再逐次砍掉竹身上的枝丫，把长长的竹竿劈成一根根三四尺长的竹筒，又把两头都削成尖，然后一头斜插入地，一头斜刺向外，如此稀稀疏疏地环酒楼延伸，筑成一圈窄窄的竹墙，便一定程度上有了防范猛兽的效果。
而在这堵竹墙之内，又每隔三丈点燃一堆篝火，每堆篝火旁安排三个武士站岗，彼此照应，如此便能起到更好的保护作用。
这种前后分工明确c井然有序的画面就是苦了十几个c幸福大达营的生动写照。
由于将士众多，小酒楼肯定是容不下的，便以修武高低顺序为准，高者坐于厅内，余者屈居于外。然而统共算下来，挤在厅堂之内的也不过四五十人，其余大几百号人都在外生起篝火了。
达营早有营规，每二十人为一组，各设组长和副组长，以每组为一个单位堆篝火，于是在这片平坦场子上，又密密麻麻地形成了二三十个小圈子，每个圈子都配送了好酒肉，一时间，众将士吃饱喝足之后做些营里的游戏，好不热闹。
但是热闹只属于东府将士，对于谢亮等囚徒来说，更像是凉凉的讽刺，他们依然被拷着镣铐，依然被胡氏兄弟带着重兵把守，依然必须面对没有篝火取暖的寒夜。
在群马边的一小块空地上，挤作一团谢亮等人面容凄苦，只觉湿冷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吹得好生难受。
这可真正是把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啊！谢亮等人叫苦不迭，然而徒劳无用，只能接受他们送来的残羹剩炙充饥，要不然更难挨过了，只见一人在啃着筒子骨，一人在舔着羊汤碗，另一人则咬碎了鸭脚掌，竟一囫囵吞进了肚子
众囚徒只道饭食平等，也劝谢亮进食，谢亮却在郁闷，毫无味口，却远远地瞧见赵贱狗命人端着一块托盘向自己走来。
谢亮心想：“没事献殷勤，准没有好事。”但是腹中着实饥饿，见着托盘上面盛着一只蒸熟的肥鸡c几盘好菜c外加一瓷瓶酒，难免口水直流。
然而当赵贱狗把一盘好酒恭恭敬敬地摆在谢亮的面前，谢亮却刚正不阿地歪过头去，似有严词拒绝之意。
赵贱狗忙热情招呼道：“还望谢英雄莫怪，小人也是公事公办，让英雄受委屈了！”
谢亮仍自歪着头，并不言语，而肚子忽然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这让他感到莫名地很没面子。
赵贱狗殷勤笑道：“这是袁大英雄特意嘱咐的，还请谢英雄享用，真饿坏了肚子，可是要去看医生的。”
“哼！”谢亮懒得正眼瞅他，依然歪着头道，“别假惺惺地做好人，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莫非英雄想吃牛肉？你也知道入乡随俗，我们东府地界是禁止吃牛肉的，而这小酒楼里的猪羊鸡鸭，已经被将士们吃光了，这只鸡还是特意留给你的，你还是将就着吃了吧，再不吃恐怕就只剩下鸡毛了。”赵贱狗故意撇开正题，无厘头地解释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既为囚徒，便要与众兄弟同甘共苦，不敢奢望美食，你还是拿下去吧！”谢亮严词拒绝，他拒绝得强烈，而那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叫得更猛烈。
赵贱狗全当没听见，一旁的余杰却已笑出声来，赵贱狗立即递个眼色给他，余杰便勉强收住笑容了，像条狗一样乖巧地立在一旁。
赵贱狗还在苦劝，那谢亮却是软硬不吃，尽管他肚子的咕咕叫声如青蛙一般连绵不绝。
赵贱狗只好端起托盘，欲走还留，恭然道：“没想到谢英雄如此重情重义，小人佩服！”
只是他这一回头，却见得其他囚徒露出一双双巴望的眼神，便觉十分不忍，转而建议道：“英雄若是固执不吃，要不把这酒肉分给众兄弟们吃，总不要白白浪费掉了！”
谢亮默然不语，却也没说反对，众囚徒巴望的目光齐转向谢亮这边来，张志武冲着自己平日与谢亮关系要好，推搡了一下他，窃声问道：“英雄，你不一直说连累了我们吗？那就拿那盘好酒肉当给我们吃，算是道了歉如何？”
谢亮微微点头，愧疚之感愈重，便颓然地低下了头。
众囚徒喜出望外，几下子便抢吃光那只肥鸡，一瓷瓶酒也一人一口地分喝完了，纷纷大呼过瘾，谢亮亦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哈哈哈”却听赵贱狗大笑道，“谢英雄还真是块硬骨头啊！”
谢亮没听懂其中深意，蔑视地说：“连贱狗都咬不动当然够硬。”
赵贱狗怒从中来，“你”了一句，却懒得逞一时之强，因为毒酒的效果还要等一小会儿。
尽管嘴仗打赢了，谢亮却无心欢喜，居然不过一小会儿，他身边的兄弟们忽然浑身抽搐着口吐白沫，张志武硬挺着指着酒壶道：“这酒有毒”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晕过去了。
谢亮愤然起身，似要撕裂赵贱狗，却被捆绑得结结实实，只得远远地啐道：“王八蛋，你竟敢在酒里下毒？”
赵贱狗故意闪身一躲，实际上他此时离谢亮尚有一丈有余的距离，而谢亮一起身便被胡氏兄弟死死按住了，他哪里还能动弹。
赵贱狗是以从容哂道：“谢英雄别太抬举小人了，我可一直是个光明正大的人！”
他稍使一个眼色，胡慎胡勇兄弟便松开了双手。
却见谢亮无力地佝偻着腰，哭丧着骂道：“为什么要这样做？杀人的是我，他们都是无辜的。”
这是一副用心杀贼c无力回天的痛苦模样，站在窗台上注视着这一切的袁达会心一笑，不由得给赵贱狗点赞。
赵贱狗顺势激将道：“他们当然很无辜，只可惜他们摊上了你这个没用的主子！”
“说，你们要怎样？”谢亮听明白了，直截了当地问。
“好办得很，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把解药给你的兄弟们，他们就能完好如初。”赵贱狗说完便抬脚要走，却故意踯躅一愣，又落脚站定，提醒道，“要在我走进酒楼之前回复我，否则我若听不见你的话，那毒死他们的可就是你了，忘了告诉你，中噬心粉死去的人可是不能复活的哦！”
“你”谢亮怒目以对，却突然软弱得无以回应，心中暗念：“他到底要我答应什么事？难道是要我主动退婚，把武宁公主让给袁达吗？”
“不行！武宁公主对我一往情深，我绝不能辜负她！”
“可是，如果武宁公主知道我事出有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吗？”
谢亮的内心充满矛盾，跪地垂头，双拳不住地在地上捶打，没几拳，就捶出了几个浅坑。
“你是不是想说我卑鄙无耻啊？”赵贱狗傲慢地走到谢亮面前，蹲下身去，指着谢亮的脑门道，“可是我不会以堂堂英雄身份，为了自己的一点点利益，却对属下性命不闻不问，我看那才是真正的卑鄙无耻！”
这回赵贱狗说完便毅然转身走了，而且步履匆匆，像是不想给谢亮任何回旋的余地，只要他再不答应，他的兄弟们就死定了。此时此刻，荣记酒楼内外听到的尽是谢亮伤心地嚎叫。
当谢亮再也没有力气猛捶地面c没有声气吼叫时，他认怂了。因为任凭他有再大力气，也敌不过这阴谋诡计，哪怕他捶烂了整个大地，也无法挽回众兄弟们的性命！
怒，是无用的，那只会暴露自己的脆弱；直面惨淡的人生，才配得上真英雄的称号。
他想好了，无论如何，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等死，他要救人！
只见他大手一张，狠拍地面，痛声道：“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
空气突然为之不动，寒冷的风也不再呼啸，整个小酒楼都骤然寂静了。
赵贱狗敲了两下响指，欣然转过身走来，满意地笑道：“这才是真正的英雄！在下佩服！”
谢亮愤懑地说：“无论什么事，我都答应你，只要你给他们解药，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他妈什么都答应你！”
赵贱狗双目圆睁，深自吐纳，咬出了一句话：“好！这可是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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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没问题！”
“也算上我！”
一阵哄动之后，赵贱狗故作瞪目翘嘴的狰狞模样道：“那账记在谁头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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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杰？”赵贱狗指着他说，“我没记错吧！”
“正是愚侄，”余杰道，“记得去年元宵就是您陪大英雄光临寒舍听戏，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好记性！聪明！”赵贱狗称赞道，一边搜寻记忆，很快便有了当时的画面，那天不正是袁大英雄第一次遇见荣姑娘的日子吗？至今他还记得荣姑娘弹的一手好琵琶，唱的一首首好曲儿。
但是此时不比往日，他忙收住性子，提醒道：“莫怪我没提醒你，那件事莫再提了。”
余杰眼珠子一转，便明白了过来，指着那边的一个女人背影道：“她就是荣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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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士们再逐次砍掉竹身上的枝丫，把长长的竹竿劈成一根根三四尺长的竹筒，又把两头都削成尖，然后一头斜插入地，一头斜刺向外，如此稀稀疏疏地环酒楼延伸，筑成一圈窄窄的竹墙，便一定程度上有了防范猛兽的效果。
而在这堵竹墙之内，又每隔三丈点燃一堆篝火，每堆篝火旁安排三个武士站岗，彼此照应，如此便能起到更好的保护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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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将士众多，小酒楼肯定是容不下的，便以修武高低顺序为准，高者坐于厅内，余者屈居于外。然而统共算下来，挤在厅堂之内的也不过四五十人，其余大几百号人都在外生起篝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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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热闹只属于东府将士，对于谢亮等囚徒来说，更像是凉凉的讽刺，他们依然被拷着镣铐，依然被胡氏兄弟带着重兵把守，依然必须面对没有篝火取暖的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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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亮心想：“没事献殷勤，准没有好事。”但是腹中着实饥饿，见着托盘上面盛着一只蒸熟的肥鸡c几盘好菜c外加一瓷瓶酒，难免口水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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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亮仍自歪着头，并不言语，而肚子忽然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这让他感到莫名地很没面子。
赵贱狗殷勤笑道：“这是袁大英雄特意嘱咐的，还请谢英雄享用，真饿坏了肚子，可是要去看医生的。”
“哼！”谢亮懒得正眼瞅他，依然歪着头道，“别假惺惺地做好人，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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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既为囚徒，便要与众兄弟同甘共苦，不敢奢望美食，你还是拿下去吧！”谢亮严词拒绝，他拒绝得强烈，而那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叫得更猛烈。
赵贱狗全当没听见，一旁的余杰却已笑出声来，赵贱狗立即递个眼色给他，余杰便勉强收住笑容了，像条狗一样乖巧地立在一旁。
赵贱狗还在苦劝，那谢亮却是软硬不吃，尽管他肚子的咕咕叫声如青蛙一般连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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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亮愤然起身，似要撕裂赵贱狗，却被捆绑得结结实实，只得远远地啐道：“王八蛋，你竟敢在酒里下毒？”
赵贱狗故意闪身一躲，实际上他此时离谢亮尚有一丈有余的距离，而谢亮一起身便被胡氏兄弟死死按住了，他哪里还能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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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们要怎样？”谢亮听明白了，直截了当地问。
“好办得很，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把解药给你的兄弟们，他们就能完好如初。”赵贱狗说完便抬脚要走，却故意踯躅一愣，又落脚站定，提醒道，“要在我走进酒楼之前回复我，否则我若听不见你的话，那毒死他们的可就是你了，忘了告诉你，中噬心粉死去的人可是不能复活的哦！”
“你”谢亮怒目以对，却突然软弱得无以回应，心中暗念：“他到底要我答应什么事？难道是要我主动退婚，把武宁公主让给袁达吗？”
“不行！武宁公主对我一往情深，我绝不能辜负她！”
“可是，如果武宁公主知道我事出有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吗？”
谢亮的内心充满矛盾，跪地垂头，双拳不住地在地上捶打，没几拳，就捶出了几个浅坑。
“你是不是想说我卑鄙无耻啊？”赵贱狗傲慢地走到谢亮面前，蹲下身去，指着谢亮的脑门道，“可是我不会以堂堂英雄身份，为了自己的一点点利益，却对属下性命不闻不问，我看那才是真正的卑鄙无耻！”
这回赵贱狗说完便毅然转身走了，而且步履匆匆，像是不想给谢亮任何回旋的余地，只要他再不答应，他的兄弟们就死定了。此时此刻，荣记酒楼内外听到的尽是谢亮伤心地嚎叫。
当谢亮再也没有力气猛捶地面c没有声气吼叫时，他认怂了。因为任凭他有再大力气，也敌不过这阴谋诡计，哪怕他捶烂了整个大地，也无法挽回众兄弟们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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