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歌》正文 第218章 黑发与白发
车轮昼夜旋转，终于在一个大宅子面前停了下来，陈无疾早就迫不及待了，车轮刚一停下，他就从车中跳了下来。
车外，只有两只石狮子在大眼瞪小眼，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也真是的，这么久没回家，都不出来迎接我一下。”陈无疾嘟囔着，从前宅进了别府，然后直奔书房。
一路之上，看着相熟的下人，闻着空气中熟悉的味道，陈无疾心情稍稍好了一些，可是他又想起了方思嫣。
“思嫣，当初就说成亲之后，带你在山北好好逛一逛，感受一下山北的风土人情。可惜了，你先走一步。”
想起方思嫣，陈无疾的心中又痛了一下。
走着走着，他终于到了父亲的书房门前。
陈无疾知道即使自己再心痛，再悲伤也不能在父母面前表现出来，强迫着自己露出一个笑脸。
然后，他推门而进。
陈恬今天没有处理政事，单纯地坐在桌子旁，似乎只是在等待着儿子的归来。
“父亲。”陈无疾走到陈恬身边，乖巧地叫了一句。
“有话要说吗？”陈恬忽然问了一句。
陈无疾一怔，心说我在洛京不知道遇到了几次危险，又千里迢迢地赶回来，您老人家不说看看我缺没缺胳膊少没少腿，怎么会直接问我有没有话说呢？
怎么可能没有话说？陈无疾心中想道，嘴中同时说着：“当然有话要说，而是事关重大，不说不行。”
胡太后意图登基这个事情确实无比重大，一旦她宣布继位，整个天下都不会安宁。到那时，别说山北，就连胡人草原都别想独善其身，所以陈无疾回府之后，才会直奔书房，面见父亲。
谁料，陈恬听了陈无疾的话不但不急，反而说道：“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就留到晚上说。你先去看一下你母亲吧，知道你要回来，他这几天可是天天念叨你。”
陈无疾苦笑无语，心说自己这个父亲还真是怕媳妇的好男人，连疼爱儿子都得先让媳妇疼爱。
他也明白，胡太后登基之事虽然牵扯巨大，但早说一会玩说一会差别并不太大，毕竟李却之不能今晚就驾崩，胡太后不能今晚就登基不是？
看了一眼眼中眼中满是关怀的父亲，陈无疾一笑，转身出了书房，直奔母亲的卧房。
卧房之中，李玄正握着陈有情的手诉说相思之情，她是真心把陈有情当做自己亲生女儿的，对她的思念一点也不陈无疾少。
“母亲。”见母亲与姐姐相谈甚欢，陈无疾弱弱地叫了一句。
“啊哟，我肚子疼！”陈有情毫不顾忌颜面地想了一个蹩脚的理由，飞也似地逃出了这间屋子。一会儿之后，这间屋子中要发生什么，她可是十分清楚的，正因如此，她才要离开这间屋子，远离这滩浑水。
经过陈无疾身边之时，她还不忘甩给弟弟一个眼神，那眼神中分明写着四个大字：“自求多福。”
事实证明，陈无疾却是应该自求多福，姐姐前脚走去房门，母亲后脚就流下了眼泪。
“好好的，哭什么啊！”陈无疾急忙坐到母亲身边，用自己那双不知杀过多少人的手为母亲擦着眼泪。只是很可惜，相比于擦泪，他那双手明显更适合杀人，以致于他擦了半天，也没有止住母亲的眼泪。
“母亲，别哭了，我好不容易回来，有什么好哭的啊！”擦了好久的眼泪，都没有见效，陈无疾明显慌了神。
“哭什么？”也许是陈无疾这句话触怒了李玄，李玄伸出手，啪地一声打下了儿子那支为自己擦泪的大笨手。
陈无疾看着自己那只被打下的手，欲哭无泪，这么不把一名一级高手当回事，真的好吗？
李玄依旧不依不饶，哭着说道“我唯一的儿子都要死在外面了，我哭一会还不行吗？”
陈无疾心说果然是因为这个，虽然他知道自己不顾姐姐劝阻夜探方府的事情，肯定瞒不了多久，但他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
想必是姐姐不满自己的所作所为，偷偷向母亲打了小报告。
这个姐姐还真有叛徒的潜质啊！陈无疾狠狠想到，当然他也只能腹诽一下，他是万万没有去找姐姐报仇的勇气的。
当然，陈无疾也知道自己的行为确实欠考虑了些，也不敢解释什么，只好一直认错。
“母亲，是我错了，我以后一定惜身惜命，绝不以身试险。”陈无疾说得无比诚恳，就差嚎啕大哭了。
可李玄却明显觉得他诚意不足，继续低声哭泣这，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母亲，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陈无疾见母亲不理不睬，语气有些急了。
李玄终于看了他一眼。
陈无疾心中大喜，脸上神情却依旧痛苦。
“母亲，您别生气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这一次，陈无疾的语气更诚恳了些，如果说刚刚还差嚎啕大哭，现在就之差以死明志了。
李玄终于动容，伸出手，狠狠打在陈无疾的背上，一下接着一下，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陈无疾没有躲闪，任凭母亲发泄着心中的怨气。
李玄虽然贵为当朝公主，其实也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开心，他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并不多，却已经逝去大半。现在的她，不希望自己的亲人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所以她才会如此恼怒。
“无疾，你想过没有，若是你死了，我该怎么活下去？”李玄终于打累了，哭着说道。
陈无疾低头沉默了，若不是那日姐姐及时赶到，自己必死无疑，所以他根本不敢反驳什么。
可是若是白白放走杀害思嫣的凶手，他又怎么能够甘心？
看着儿子悲伤的神采，李玄心中也是一痛，先前和陈有情聊了那么久，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儿子不顾生命危险毅然前往方府的真实原因。
“无疾，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李玄心中本有无数道理要讲，然而话到嘴边，却只有这直白的两句。
陈无疾听了这换，鼻子一酸，心中压抑的悲痛再也抑制不住，扑倒母亲肩上嚎啕大哭，哭得像一个一百多斤的孩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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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外，只有两只石狮子在大眼瞪小眼，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也真是的，这么久没回家，都不出来迎接我一下。”陈无疾嘟囔着，从前宅进了别府，然后直奔书房。
一路之上，看着相熟的下人，闻着空气中熟悉的味道，陈无疾心情稍稍好了一些，可是他又想起了方思嫣。
“思嫣，当初就说成亲之后，带你在山北好好逛一逛，感受一下山北的风土人情。可惜了，你先走一步。”
想起方思嫣，陈无疾的心中又痛了一下。
走着走着，他终于到了父亲的书房门前。
陈无疾知道即使自己再心痛，再悲伤也不能在父母面前表现出来，强迫着自己露出一个笑脸。
然后，他推门而进。
陈恬今天没有处理政事，单纯地坐在桌子旁，似乎只是在等待着儿子的归来。
“父亲。”陈无疾走到陈恬身边，乖巧地叫了一句。
“有话要说吗？”陈恬忽然问了一句。
陈无疾一怔，心说我在洛京不知道遇到了几次危险，又千里迢迢地赶回来，您老人家不说看看我缺没缺胳膊少没少腿，怎么会直接问我有没有话说呢？
怎么可能没有话说？陈无疾心中想道，嘴中同时说着：“当然有话要说，而是事关重大，不说不行。”
胡太后意图登基这个事情确实无比重大，一旦她宣布继位，整个天下都不会安宁。到那时，别说山北，就连胡人草原都别想独善其身，所以陈无疾回府之后，才会直奔书房，面见父亲。
谁料，陈恬听了陈无疾的话不但不急，反而说道：“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就留到晚上说。你先去看一下你母亲吧，知道你要回来，他这几天可是天天念叨你。”
陈无疾苦笑无语，心说自己这个父亲还真是怕媳妇的好男人，连疼爱儿子都得先让媳妇疼爱。
他也明白，胡太后登基之事虽然牵扯巨大，但早说一会玩说一会差别并不太大，毕竟李却之不能今晚就驾崩，胡太后不能今晚就登基不是？
看了一眼眼中眼中满是关怀的父亲，陈无疾一笑，转身出了书房，直奔母亲的卧房。
卧房之中，李玄正握着陈有情的手诉说相思之情，她是真心把陈有情当做自己亲生女儿的，对她的思念一点也不陈无疾少。
“母亲。”见母亲与姐姐相谈甚欢，陈无疾弱弱地叫了一句。
“啊哟，我肚子疼！”陈有情毫不顾忌颜面地想了一个蹩脚的理由，飞也似地逃出了这间屋子。一会儿之后，这间屋子中要发生什么，她可是十分清楚的，正因如此，她才要离开这间屋子，远离这滩浑水。
经过陈无疾身边之时，她还不忘甩给弟弟一个眼神，那眼神中分明写着四个大字：“自求多福。”
事实证明，陈无疾却是应该自求多福，姐姐前脚走去房门，母亲后脚就流下了眼泪。
“好好的，哭什么啊！”陈无疾急忙坐到母亲身边，用自己那双不知杀过多少人的手为母亲擦着眼泪。只是很可惜，相比于擦泪，他那双手明显更适合杀人，以致于他擦了半天，也没有止住母亲的眼泪。
“母亲，别哭了，我好不容易回来，有什么好哭的啊！”擦了好久的眼泪，都没有见效，陈无疾明显慌了神。
“哭什么？”也许是陈无疾这句话触怒了李玄，李玄伸出手，啪地一声打下了儿子那支为自己擦泪的大笨手。
陈无疾看着自己那只被打下的手，欲哭无泪，这么不把一名一级高手当回事，真的好吗？
李玄依旧不依不饶，哭着说道“我唯一的儿子都要死在外面了，我哭一会还不行吗？”
陈无疾心说果然是因为这个，虽然他知道自己不顾姐姐劝阻夜探方府的事情，肯定瞒不了多久，但他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
想必是姐姐不满自己的所作所为，偷偷向母亲打了小报告。
这个姐姐还真有叛徒的潜质啊！陈无疾狠狠想到，当然他也只能腹诽一下，他是万万没有去找姐姐报仇的勇气的。
当然，陈无疾也知道自己的行为确实欠考虑了些，也不敢解释什么，只好一直认错。
“母亲，是我错了，我以后一定惜身惜命，绝不以身试险。”陈无疾说得无比诚恳，就差嚎啕大哭了。
可李玄却明显觉得他诚意不足，继续低声哭泣这，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母亲，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陈无疾见母亲不理不睬，语气有些急了。
李玄终于看了他一眼。
陈无疾心中大喜，脸上神情却依旧痛苦。
“母亲，您别生气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这一次，陈无疾的语气更诚恳了些，如果说刚刚还差嚎啕大哭，现在就之差以死明志了。
李玄终于动容，伸出手，狠狠打在陈无疾的背上，一下接着一下，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陈无疾没有躲闪，任凭母亲发泄着心中的怨气。
李玄虽然贵为当朝公主，其实也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开心，他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并不多，却已经逝去大半。现在的她，不希望自己的亲人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所以她才会如此恼怒。
“无疾，你想过没有，若是你死了，我该怎么活下去？”李玄终于打累了，哭着说道。
陈无疾低头沉默了，若不是那日姐姐及时赶到，自己必死无疑，所以他根本不敢反驳什么。
可是若是白白放走杀害思嫣的凶手，他又怎么能够甘心？
看着儿子悲伤的神采，李玄心中也是一痛，先前和陈有情聊了那么久，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儿子不顾生命危险毅然前往方府的真实原因。
“无疾，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李玄心中本有无数道理要讲，然而话到嘴边，却只有这直白的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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